第十九節

瑞恩和拉爾深以為然，頻頻點頭，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

因達爾得意一笑，這種本領平時可沒什麼機會拿出來炫耀，幾十年下來可就只有這麼一次，這時他手指下滑，指向骷髏的軀幹，“再看這裏，這幅骷髏的軀幹由半獸人骨骼構成，和人類的軀幹比較起來，半獸人骨骼通常更為高大，而且在脊椎尾部的特徵尤為明顯，很多地方的一眼就能發現萎縮的尾巴，另外，他們的肋骨環蓋面……”

瑞恩舉起手來，打斷了因達爾博士的長篇大論，小心翼翼的問道，“抱歉，博士，請問，你是怎樣讓它……那個活起來的呢？！”他苦笑道，“我只知道骨頭是不會走路的，但是它會！”

因達爾微微一怔，眯着眼睛緊緊地看了瑞恩許久，方才微笑道，“這是骷髏創造的最後一個流程：魔法元素的凝結！”

拉爾大為興奮，魔法話題在貴族之間比較熱門，但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的魔法師實在是太少了，而且通常脾氣古怪，所以在拉爾心目，魔法是一個既神秘又可怕的東西，眼見因達爾提及，他急忙追問，“什麼叫‘魔法元素的凝結’？！”

因達爾看上去似乎對這個問題不太感興趣，他慢吞吞的坐了下來，取過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啜了一口，慢條斯理的道，“這個問題相對來說比較專業，一時之間，很難解釋清楚。”

瑞恩和拉爾心癢難熬，幾乎異口同聲：“因達爾先生，能否稍稍解釋一下？！”

“非常榮幸，”因達爾點點頭，“其實我們這個世界充斥着各種各樣的魔法元素，”他抬起手來，在空中隨手比劃，“就在我們四周、在空氣中，它們無所不在，很難具體形容它們的形狀或者……狀態，總之數量極其驚人，而且如果不經過特殊的手段，我們很難和它們發生直接的接觸。”

“特殊手段？！”拉爾興奮的道，“是咒語么？！”

“接觸的方法很多，咒語只是其中的一種！”因達爾解釋道，“很久以前，我們的先輩魔法師就已經發現，通過某些特殊的發音，在空氣中造成某些特殊頻率的共振，可以引發魔法元素的規律性波動，從而產生能量，為人類所間接使用。”他笑了笑，進一步詳加解釋：“用木頭摩擦可以產生熱量、用石頭相互敲擊能夠迸發火星——就像我們用火那樣。”

瑞恩張大嘴巴，真是奇妙的魔法世界啊，所謂的神秘“咒語”，居然是這樣。他喃喃的道，“原來是這樣……不過什麼是‘共振’呢？！……”

因達爾沒有聽見瑞恩的自言自語，他繼續說道，“除了咒語之外，還有其他許多種途徑，比如：某些特殊的礦石……”

“魔法石？！”拉爾驚呼道，滿臉喜悅，“是魔法水晶么？！我家裏有收藏了一個，據說是帝都的一個大魔法師用過的，我祖父用兩千金幣才搶購得到！”

“很多礦石都有這個功能，而且針對不同的魔法元素，各種礦石所擔負的功能也各不相同，魔法水晶只是其中的一種，”因達爾立即回答道，“不過通常來看，水晶這類礦石一般只是針對水系魔法元素髮生作用，媒介面相對狹窄！……”

拉爾半懂不懂，不過這時為了維繫面子，他也只好作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連連點頭。

因達爾心中瞭然，卻不戳穿，失聲笑道，“……不過，水晶礦石之中也有許多分類，也不排除某些水晶石也能對他系魔法元素髮生作用。”

“那麼……”瑞恩指着骷髏戰士問道，“這個骷髏是用什麼辦法……弄到的……那個魔法元素？！……”他想了想，忽然有些疑惑，“是‘亡靈魔法元素’么？！”

“這個……怎麼說呢？！”因達爾稍稍猶豫，“我們亡靈魔法學起步較晚，而且……而且在整個魔法學術界地位不高，因此就專業上講，還沒有產生‘亡靈魔法元素’這一專用名詞……”這時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不過老實說，魔法元素實在是種類太多、太過於複雜，雖然人類研究了成千上萬年，但也還沒有完全掌握……”他搖搖頭，“不過我個人認為，所謂的‘風系、水系、電系、火系、土系’乃至自然系等等分類，並不一定準確，而這個世界上，也未必僅僅只存在這些種類的魔法元素。”

“那麼博士，您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上是應該存在‘亡靈系魔法元素’的？！”拉爾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我不這麼認為！”因達爾搖搖頭，“其實我們亡靈系魔法和它系魔法比較起來，是要相對複雜的，我們使用魔法時，通常是要聚集各種不同種系的魔法元素，發生綜合作用，方才能夠完成法術！”這時他重新站起，爬到椅子上，慢慢翻開骷髏戰士的頭蓋骨，這時瑞恩等人才發現，原來這具骷髏的頭蓋骨居然是可以活動的。

因達爾指這空空如也的頭蓋骨道，“我創造這具骷髏時，使用了多種魔法礦石，召喚了多種魔法元素，最後才完成法術——看，顱骨是各種骨骼之中最為堅固的骨骼，因此大多數亡靈魔法師通常選擇在這個部位為骷髏核心，而召喚魔法元素時，各種魔法礦石也是放置在這裏的！”

“只用魔法石就行？！”

“還要配合一些咒語！”因達爾的回答很簡略，他搖搖頭，“骷髏不是一個生命，它們看上去更像一架機器，需要間斷性的進行魔法補充，不然就——”他比劃了一下，苦笑道，“魔法元素消耗完畢，它們就‘轟隆’一聲，垮掉了……”

拉爾聞言大驚，懷疑的道，“不是這樣吧？！……我聽說……聽說骷髏只要召喚出來……就行了……”他天真的揮舞着手臂，彷佛象是拿着一柄法杖一般，“就這樣，召喚——於是骷髏就站起來了，然後和敵人戰鬥……”

因達爾怔怔地看着他，呆了半晌，忽地啞然失笑，“那是騎士小說，不是亡靈魔法！”說到這裏，他忽然皺皺眉頭，彷佛想起了什麼似的，猶豫的道，“……不過……不過理論上來說……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樣做的話，肯定會伴隨着瘟疫、傳染病或者其他的巨型災難，這樣亡靈魔法師也未免太過強大了！……總之我很難想像擁有如此魔力的亡靈法師！”

瑞恩忽然搖搖頭，肯定的道，“這種亡靈法師是有的——肯定有！”

因達爾訝然望去，“難道你見過么？！”

“我沒有見過！”瑞恩搖頭道，“但是我看過幾本筆記，上面有過記載！”見因達爾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他急忙補充道，“我說的可不是什麼騎士小說，而是精靈族先輩英雄的筆記，是真的——我就在森林精靈之中長大，那些筆記就是我的課本，上面記載說，在幾百幾千年前，大陸上發生過慘烈的戰爭，亦曾有過強大的亡靈法師參戰，據說就有一種叫做‘亡靈天災’的法術，血腥無比、極其恐怖，幾位精靈前輩都有過類似的記載！”

精靈族向來以忠實善良聞名於世，何況還是傳奇英雄的親筆筆記，想來可信度應該是極高的。

因達爾臉色轉為凝重，思索半晌，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或許如此吧……不過……不過我以為，亡靈魔法師大都長於研究，很少有擅長戰鬥的類型，這種強大的法師，想來應該很少罷！”

瑞恩和拉爾齊齊翻了一個白眼，這時兩人已經確信，眼前這位所謂的“亡靈魔法師”絕對不是什麼“邪惡的XXOO”之類，更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學術家——或者是書獃子，誰能想像一個書獃子和別人打架？！

“這個世界上或許有那種神奇的……‘亡靈魔法’，不過我倒是從來沒見過別的同行使用過，通常來說，大部分亡靈法師創造亡靈，和我方法差不多，不論是骷髏、殭屍還是死靈騎士什麼的，大同小異而已！”

拉爾饒有興趣的問道，“拿你做過殭屍……那些么？！”

因達爾點點頭，“當然，亡靈研究就是探索生命的盡頭，各種各樣的試驗自然是勢在必行，其實我們研究的重點就是試圖找出生命的各種表現形式！”

兩人聽得一頭霧水，很有點莫明其妙的感覺。

因達爾耐心解釋道，“比如說骷髏，我們之所以創造骷髏，主要是想看看：身體若是脫離肌肉、內臟以及血液，是否還能存活；而創造殭屍，也是想了解：人體若是失去了血液，是否還能保留生命？……”

瑞恩忍俊不住，取笑道，“這麼說——你們把肌肉去掉，於是就有了骷髏；把血吸干，於是就有了殭屍；那你們怎麼不幹脆把骨骼、肌肉、內臟、血液全部去掉，看看還能有什麼？！”

“有啊？！怎麼沒有？這項研究很早就有人着手進行了，”因達爾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嚴肅的點點頭，“那不就是巫妖么？！”

###################

回應一個事情：

《竊國大盜》完成了將近百萬字，按照大綱估計，最多只有十幾萬字，大概一個章節的樣子，因此是不會太監的。

呵呵，許多書友發問，說為什麼不更新，當然，筆者這邊可以找到很多理由，譬如電腦病了或者人壞了之類，但這些恐怕都不是主要的，真正的原因是，那本書寫得有點沒情緒了，想放一段時間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