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尾聲（二）

黑暗中的少女並沒有出來，而是在輕聲地嘀咕什麼，而朝倉涼子也是背對着北斗盯着校門，沒有貿然地衝進去。

北斗半蹲着抱着長門，看着立於自己和校門之間的朝倉涼子，不僅有點心安，雖然剛剛她才襲擊了阿虛，命運就是如此奇妙，轉眼間二人已成了戰友關係，畢竟朝倉保護長門的決心是沒有虛假的。

朝比奈正悲傷的蹲在阿虛身旁，用外套捂着阿虛的傷口，阿虛似乎昏倒了，不知道傷勢怎麼樣，作為主角，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倒下吧。

看着懷中柔若無骨的長門，北斗正準備出聲安慰什麼，一聲嬌喝打斷了北斗的動作，而局勢產生了新的變化。

“九曜！”可惡，還有同黨嗎？剛剛是說服同伴做什麼嗎？

隨着暗中少女的輕喝，一個人影鬼魅般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出現的是一名少女，一身黑色的制服，慘白的臉色，一頭死黑灰暗的長發，頭髮越往下就越往左右擴展，機械般的眼神正盯着面前的眾人，一瞬間，北斗覺得死神正立在自己身邊向耳朵吹氣，全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立了起來。

“——讓開——”

校門不知何時已經被打開了，看着面前手握長刀一臉戒備的朝倉，九曜吐出毫無表情的話語，如果不是看到她的嘴唇開合，北斗幾乎以為是哪裏的機械發出的聲音。

朝倉慎重地看着面前的瓷娃娃，她也感到面前敵人的恐怖了吧，但自己的存在意義就是為了保護長門，沒有任何退縮的理由，朝倉握緊長刀沖了出去。

沒有過程，在一瞬間便已出了結果，兩道血花突兀地出現在朝倉的雙腿上，朝倉痛哼着倒在九曜的面前，整個過程九曜甚至一動也沒動，至始至終，眼神只是機械地看着北斗懷中的長門。

九曜動了，制服與長發沒有一絲顫抖，雙手依舊平放在身體的兩側，如同踏着水中向外擴散的漣漪，一步步向北斗走來，北斗感覺下個瞬間她就要站在自己面前，可又覺得她走的很慢，似乎一個世紀也走不到這裏，這種落差感難受的北斗想吐血。

九曜停住了，面無表情的臉孔垂下看着抓着自己腳踝的朝倉。

“——放開——會——死——”

沒有回聲，另一隻手抓着長刀向九曜揮去，自己的存在就是為了長門，為了保護長門，就算死也要重創敵人。

“叮——”

長刀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回聲，沒有東西支持長刀自然會下落，長刀落下是因為拿着它的主人已經不在了，北斗驚愕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剛剛的影像不停在腦海中回放。

長刀向九曜揮去，但抓着腳踝的手開始結晶沙化，幾乎只是一瞬間，朝倉的身體和衣服隨風飄散，只留給北斗絕望的眼神。

“——你——看——多久——放下——或者——死——”

耳邊突然響起的話語讓北斗從驚愕中回過神，僵硬的扭過頭，看着近在咫尺的死神，北斗想開口大喊卻無法出聲，想遠離卻無法動彈，身體已完全被恐懼支配。

長門突然掙開北斗的懷抱，張開雙臂背對着北斗面向九曜：

“請不要傷害他……”

猛地把面前的長門拉到身後，北斗直面着九曜，額頭上掛滿了冷汗，盯着九曜乾笑到：

“雖然我是很膽小沒錯，但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在自己面前死掉我可做不到。”

“——不會——死——只是——”

“受傷也不行！”把長門嚴密的擋在身後，北斗毫不遲疑地說。

“北斗，你不用這麼做……”背後傳來少女怯懦的聲音。

“不。”北斗扭過頭認真地盯着長門，“我不會放手的，看着好人在自己面前受到傷害還無動於衷，我可是做不到呢——”

北斗驚恐地看着長門背後，黑色的九曜正站立在那裏，紋絲不動的長發給人一種自己的主人並沒有動從一開始就站在那裏的錯覺。隨後，九曜緩緩的抬起右手，向長門伸去。

不，北斗在心中大聲的呼叫，誰來阻止她，誰來阻止她，無論自己付出什麼代價都行。

九曜伸出的手突然停住了，喃喃地說著：

“——阻止——失敗——”

九曜消失了，剛剛九曜所在的地方已結滿了透明的晶體，同時幾個身影通過晶體出現在北斗的視線中。是阿虛（未來）、長門（未來）、古泉和朝比奈（小）。

長門（未來）瞬間消失在北斗的視線中，其他三人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后，古泉和朝比奈（小）驚呼着向倒下的阿虛跑去，阿虛（未來）則是向著北斗跑來。

古泉檢查着阿虛的傷勢，朝比奈（小）哭着蹲在阿虛旁邊，隨後倒在旁邊的朝比奈（大）身上，似乎是昏倒了，是朝比奈（大）做的手腳吧，因為光線的關係，北斗看的並不確切。阿虛（未來）已跑到自己身邊擔憂地詢問着自己，長門（未來）在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自己的身旁戒備地看着回到校門口的九曜，阿虛擔憂地晃着自己，自己終於從獃滯中回過神來。

不理會面前關切地看着自己的阿虛（未來），北斗急切地詢問着身旁的少女：

“不要緊吧，那個女人沒對你做什麼吧。”

突然出現的眾人也嚇到了長門，聽到北斗的關切回頭肯定的回應着北斗，隨後怯生生的用小手拉着北斗的衣角，疑惑地看着樣貌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長門（未來）。

長門（未來）戒備地看着面前的九曜，時空傳送時受到未知資訊的阻撓，雖然用盡全力但傳送到這裏的時間還是晚了十分鐘之久，到這裏的第一時間就用能力掌握了周圍的資訊，阻撓自己的兇手就是面前和自己一樣由不同星域資訊統合思念體製造的有機體終端吧。

“情報制御範圍擴大。攻擊情報展開。轉換為終結模式。申請以相關對象解析為目的的限定空間內局部擬似戰鬥許可。”隨着長門（未來）極快的宣告，四周的風景粉碎了，構成遠處風景的七巧板被完全拆開，所有的一切瞬間改變，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延綿起伏的幾何學圖案。

地上的長刀瞬間出現在九曜的手中，下一秒長刀又消失了，等北斗發現的時候已在長門（未來）的手中變成的粉末。長門（未來）輕念着什麼，無數的結晶粉塵突然出現在九曜的四周，隨後形成一個鋼鐵牢籠，猛地牢籠向內收縮，發生劇烈的爆炸，煙塵遮住了北斗的視線，幹掉了嗎？就在北斗心中如此想着的時候，耳邊傳來長門（未來）的聲音：

“不要亂動。是上面。”

抬頭看去，九曜正如幽靈般漂浮在眾人的頭上，黑長的頭髮無風自擺着，嘴唇一張一合在快速的念着什麼，可是下一秒，擺動的頭髮突然定格，整個身影如風沙消散，是又遭到長門的攻擊了嗎？長門（未來）瞬間把視線轉移到校園內，靜靜地感應着什麼，隨後輕語到：

“逃掉了。”

周圍的幾何圖形全部消失不見了，風景又變為原來的景色，似乎在說剛剛的打鬥並不存在，到了此刻，北斗終於完全放鬆了，一下子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

長門（未來）已來到了阿虛的身邊，把手放到阿虛被刀刺中的側腹上，血止住了，阿虛如紙般的臉色終於帶上了些許紅暈，隨後長門（未來）不管沾着血的手，拿起阿虛手邊的短針槍，淡漠地向北斗走來。

“必須要這麼做嗎？”北斗懷着一絲希望問到。

在北斗面前停下，緩緩地舉起槍，長門（未來）把槍口對準了那個拉着北斗衣角的，一臉膽怯的長門，乾脆地扣動了扳機。

“……”

長門慢慢地鬆開了北斗的衣角，筆直的站在北斗身邊，膽怯的臉色也消失不見，看着這樣的長門，北斗不僅感覺心中失落了什麼，某些東西變得遙不可及。

PS:明天第一卷結束，本來想今天寫完的，但時間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