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救命老鼠
這時，宋小蝶因為激動過甚，想掙脫唐楷的控制，再次狠狠咬住了唐楷的手。
唐楷怕驚動那兩個凶神，咬緊牙關，沒有哼一聲。
宋小蝶用力蹬了一下腳，踢到了下水管道，發出一聲悶響。
黃毛和黑人本來已經走到門口，聽到聲響之後，霍然回身，沉聲喝道：“誰？”
唐楷頓時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黑人手裏，握住了那把殺人的彈簧刀，慢慢走裏面走過來。
唐楷緊貼着牆壁，一動也不敢動，連大氣都不敢出。
黑人已經走到了唐楷和宋小蝶所在的隔間前！
唐楷似乎能看到那把彈簧刀發出的寒光！
這時，一隻老鼠忽然竄了出來，從黑人的腳邊逃了出去。
黃毛哈哈大笑道：“我說你太過緊張了吧？這大半夜的，誰還會跑到公共廁所來？別耽誤時間了，快去學校找那妞吧！”
黑人罵了一聲：“*!”跺了跺腳，跟黃毛走了出去。
唐楷緊張得一身是汗，至此，他才長長吁出一口氣，很感激那隻救命的小老鼠。
宋小蝶嚶嚶的哭了起來。
唐楷想鬆開手臂，卻發現肌肉過於緊張，根本就挪不開臂膀。
同時，他也感覺到，宋小蝶的心，跳動得很快，他的手只放在她的腹部，也能感受到心肌的顫動。
良久，唐楷才鬆開握她嘴的手。
宋小蝶動了一下，說道：“放開我！我要去找他們拚命！我要報仇！”
唐楷道：“小蝶，他們個個都是高手！你去找他們，只有送死一條路！”
宋小蝶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報仇！”
唐楷道：“我答應過師父，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回國內去。我不會讓你去送死的！”
宋小蝶嚶嚶抽泣。
唐楷心裏暗叫一聲好險，還好自己行動夠快，趕在凶神們之前，先把宋小蝶從學校接了出來，不然，她就會凶多吉少了！
“小蝶，我和你一樣，也想報仇，但是，我們現在的能力，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這麼盲目的去找他們，也是白白送死。有句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們還活着，就一定有機會，給師父和師娘他們報仇！”唐楷極力說服宋小蝶。
宋小蝶的內心，何嘗不知道自己能力不夠，不是那群壞蛋的對手？
只不過，她悲憤過甚，鬱結於心，只想衝出去，找仇人殺個痛快。
宋小蝶哭了一陣，終於停止了哭泣，說道：“呀！剛才咱們可以報警啊！臭小子，都怪你，一直抱住我，不然，我早就衝進去，叫警察把那兩個壞蛋抓起來了！”
唐楷道：“你以為我不想抓住他們嗎？可是，這兩個人身手極高，手段又極其殘忍。那些警察只怕也未必能抓住他們。何況，我們無證無據，警察怎麼相信我們的話？反而會把我們扣留起來詢問，這就給了歹徒繼續行兇的機會。那時，只怕連我們的性命，也要不保了。”
他頓了頓，又道：“最重要的一點是，首凶並不在這裏！咱們不能只抓住這兩個小弟，卻放走了那個帶頭大哥！”
宋小蝶道：“還有一個帶頭大哥？”
唐楷道：“就是他們剛才說的強哥！”
宋小蝶喃喃的道：“強哥？這是什麼人？”
唐楷道：“不知道，不過，我記得他的相貌，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找到他，親手殺了他，替師父和師娘報仇！”
宋小蝶道：“臭小子！都怪你！你為什麼不保護好爺爺和奶奶？為什麼他們都死了，就你沒有死？”
唐楷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死？要不是剛才他們兩個人說的那番話，我還真的沒有辦法洗白自己，也無法向你證明我的清白。”
宋小蝶默然半晌，然後又茫然的說道：“爺爺死了，奶奶也死了，我們怎麼辦？”
唐楷道：“小蝶，你聽我說，學校你是不能回了。古硯軒也不能再回去了。我答應過師父，一定要儘快送你回國，把你交給你的父母。”
宋小蝶道：“回國？”
唐楷道：“是的，這也是你爺爺的遺願。”
宋小蝶忽然撲進唐楷懷裏，說道：“我要見爺爺！我要見奶奶！我要見他們最後一面！臭小子，你能帶我去嗎？”
唐楷為難的道：“小蝶，你爺爺他們已經被法醫抬走了，我們上哪裏去找他們啊？”
宋小蝶道：“我不管，我就要見他們最後一面，不然，我就不跟你回國！”
唐楷無奈的道：“好吧，我想想辦法。”
宋小蝶道：“這裏好臭，好臟啊！你怎麼能帶我到這種地方來？臭小子，我饒不了你！”
唐楷拉着宋小蝶的手，走出公共廁所。
外面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只有遠處的路燈，散發出靜謐的光芒。
宋小蝶走到巷子口，朝斜對面的古硯軒望過去。
古硯軒的大門，貼上了警方的封條。
宋小蝶默默垂淚。
“小蝶，咱們快走吧！說不定這周圍還有兇手安排的眼線呢！被他們發現的話，那我們就走不脫了。”
宋小蝶依依不捨，看着古硯軒那熟悉的招牌。
唐楷狠狠心，拉着她離開。
這次，他不敢再走大馬路，帶着宋小蝶，專門挑那些少有人跡的小巷子行走。
宋小蝶似乎也意識到了自身危險的處境，恢復神智之後，就不再哭鬧，任由唐楷緊緊拉着她的手，相跟着他朝前走。
唐楷忽然站住腳，問她道：“對了，小蝶，你身上有錢嗎？”
宋小蝶道：“錢？哦，有的，但是並不多。你要錢做什麼？”
唐楷苦笑一聲：“我出來得匆忙，一心只想着趕緊找到你，帶你離開，卻忘記帶錢了，沒有錢，我們怎麼回國？”
宋小蝶道：“而且，我們都沒有護照！根本就無法坐飛機離開！”
唐楷道：“這個不怕，我常聽隔壁華人聊天，說回國去，也並不一定要坐飛機。多的是渠道回國。”
宋小蝶道：“是嗎？”
唐楷道：“這個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會想辦法的！”
宋小蝶道：“可是，不論我們用什麼方法回國，都需要錢的啊！我們哪裏有錢？要不，咱們偷偷的潛回古硯軒，去拿些錢出來吧！我知道爺爺的錢藏在哪裏！”
唐楷搖頭道：“不能回去。萬一他們還有人守在那裏，等我們自投羅網呢？”
宋小蝶道：“那怎麼辦？”
她平時是一個極聰明的孩子，學習成績在班級也是一流的，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完全沒有了主心骨，她只覺得眼前一片迷茫。
她以前很瞧不想唐楷這個臭小子，但此時卻格外的依賴他，把他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唐楷望着她大大的含着淚水的眼，一股豪情從心底生出來，說道：“別怕，一切有我！”
宋小蝶道：“那咱們現在去哪裏？”
唐楷道：“你不是想和師父和師娘道個別嗎？我帶你去找。”
宋小蝶道：“你能找到他們？”
唐楷道：“總會有辦法的。我們先找到附近的警局。”
宋小蝶道：“對，法醫還要對我爺爺他們進行解剖，分析他們的死因。”
唐楷憑着記憶，七拐八彎的，終於找到了警局。
宋小蝶道：“我們直接進去找警察吧！我是受害人的親人，警察肯定能讓我們見爺爺奶奶一面的！”
唐楷心想，也只能如此了，何況，這裏是警察局，有那麼多的警察在，兇手們也不敢靠近這裏的。
於是，唐楷和宋小蝶，走進了這間警察局。
“喂，小孩子，你們走錯地方了！這裏是警察局！”門口一個正在吸煙的警察大喊了一聲。
“我們就是來警察局找人的。”唐楷回答說。
警察道：“找人？找誰？”
宋小蝶道：“我爺爺奶奶！”
警察笑道：“我們這裏沒有華人警察，也沒有爺爺奶奶級別的警察。”
宋小蝶道：“我爺爺奶奶死了，他們的遺體，應該是被運到了這裏。”
警察吐出一個煙圈，問道：“你爺爺奶奶什麼時候死的？”
宋小蝶道：“就是今天晚上，哦，不，準確一點講，應該說是昨天傍晚了。”
警察打量宋小蝶：“你叫什麼名字？”
宋小蝶道：“我叫宋小蝶。”
警察眼睛一亮，問道：“你爺爺是叫宋清？”
宋小蝶道：“對的！就是他。請問，他們的遺體，是被拉到這裏來了嗎？”
警察嘴角浮起一抹淺笑：“哦，當然了。我們一直在找宋清的家人。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晚。”
宋小蝶道：“我在學校上學呢！剛聽到消息就趕了過來。請問，你能不能安排一下，讓我們見見爺爺奶奶？”
警察道：“哦，這個嘛，當然是可以的。你們到裏面來坐吧。我安排你們進去見爺爺奶奶！”
宋小蝶道：“謝謝你，叔叔。”
警察丟掉煙頭，用大頭皮靴踩熄了煙頭上的火星。
“來吧！孩子們。”警察轉身朝裏面走去。
宋小蝶道：“臭小子，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吧？你看，這個警察叔叔，對咱們可真好呢！”
唐楷走了兩步，忽然低聲道：“不好，小蝶，我們被這個警察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