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慕寒川說,江韻,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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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聲色的把鍵盤托推進辦公桌里,慕寒川望着剛被他放在桌上的文件袋,不知不覺有些出神了。

江韻回來時他眼神還落在那東西上面,她上前把血檢報告夾到文件夾里,手在慕寒川眼前揮了揮,“袋子裏面裝的什麼寶貝,你看得這麼認真。”

慕寒川抬眸與江韻對視,臉上扯出一個淡到幾乎看不出來的笑,“沒什麼,中午想去哪兒吃?”

他抬手把文件夾拿起來,不動聲色地對摺再對摺,之後放進了西裝口袋裏。

江韻搖搖頭,“我對江州的美食並無研究,而且我不挑剔,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吧。”

聽她這麼說慕寒川臉上的笑容深了些,對她點點頭從靠椅上起來,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走廊里有小護士們湊在一起對慕寒川的背影花痴,“好帥,慕先生不是江萍男朋友嗎?什麼時候跟咱們江醫師走得這麼近了。”

“他天天來找江醫師才好,咱們起碼能過過眼癮。”另外一名推着推車的護士笑着道。

護士長從她們旁邊經過,咳嗽了兩聲,“下班了,你們都不走是想留下來加班?”

一眾護士一鬨而散。

*

慕寒川帶江韻去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館,地方比較偏,他開着車七拐八彎了不少時間才到。

江韻下車,發現這裏是在從前江州的老織染廠一帶,她外祖章家一開始就是織染髮的家,祖上的工廠就是這一片地方。

多年前章氏脫離織染行業,其它依附織染廠生存的小廠子以及門店不得不另謀生路,久而久之,這邊便廢棄了。

自此,這一代人煙也越來越少,再也難有過往繁華的氣象,可謂是今非昔比、徹底敗落。

雖然已經是午飯時間,私房菜館裏人卻並不多,也沒見到服務員和老闆。

慕寒川似乎對這邊極熟悉,逕自帶着江韻進了靠窗的一間包房。

他脫掉身上的西裝,放在牆邊的沙發上,在靠左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房間佈置的簡單別緻綠意蔥蘢,窗戶是落地窗,江韻望着慕寒川只穿着襯衫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

之後那人又解開了衣服最上面的兩顆紐扣,他膚色很健康,是帶着光澤的淺麥色,身材……好是不必說的。

是極好,甚至比T台上的男模也絲毫不遜色。

江韻想起曾在於歸園見他晨跑,她猜測,慕寒川應該常鍛煉,因為透過解開的扣子,她看到了他線條誘.人的胸.肌。

她目光正落在慕寒川胸口時,那人卻一抬眉看了她一眼,江韻趕忙低下頭,瞬間有種偷.窺被人當場抓住的尷尬感。

她吞咽了一下喉間的不適,趁慕寒川還沒說話,趕緊抬步走到窗口,拉開青灰色的窗帘往外望去。

院子裏栽着高大的香樹,太陽從樹冠處流瀉而下,透過茂密的枝葉在地面上灑落細細碎碎的光斑,瞬間讓人有彷彿回到了舊時光的錯覺。

江韻緩解了一會兒情緒,等心跳不那麼快了,她微笑着在慕寒川對面落座,試圖說些話來調整一下奇怪的氣氛,“小時候我外公帶我來過這裏,那時這裏還沒有開起飯店。”

“是,這家店不過開了五六年,那時你正在上大學。”慕寒川把菜單遞給她,讓她點菜。

江韻接過菜單,這家餐館很奇怪,東西很雜,天南海北什麼都有,外邦菜也不少。

江韻看着看着就笑了,慕寒川問她笑什麼。

她抿唇道,“這麼多菜,得請多少廚師準備多少食材,開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進門一個服務員都沒有,這家店的老闆這麼財大氣粗?也不怕賠本嗎?”

慕寒川聽她這話也笑了,盯着她道,“或許老闆開這個店的目的也不是賺錢,你知道的,許多有錢人有奇怪的癖好,這不新鮮。”

江韻點頭承認他說的是對的,她點了幾道酸辣口味的菜,仍舊要了獼猴桃汁,之後把菜單遞迴給慕寒川。

慕寒川接過,按了桌邊的按鈕,過了一會兒有服務員來收菜單,對他態度很是恭敬。

他輕聲與服務員說了什麼,江韻沒聽到,服務員點頭微笑,拿着菜單走了。

“你常來?”江韻問他。

慕寒川低眉,“也說不上常來,想起來了就過來看看。”

他說話時窗外日光落在他臉上,他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暗影,魅力斐然。

這一刻,江韻是很欣賞他的美貌的,慕寒川察覺到江韻一直在看他,笑着起身,頎長的雙腿一邁,坐到了她身邊。

長臂往江韻椅背上一搭,他握住江韻的肩膀,“你總是看着我,我怕自己會忍不住犯罪。”

江韻,“……”

他這話,怎麼聽都像是調.情啊,江韻臉色紅了,低眉不與他說話。

過了半晌,慕寒川似乎想起什麼似的,眉毛一挑問江韻,“你怎麼點了那麼些重口味的菜,傷口還沒拆線,能吃這麼辣嗎?”

江韻下意識就回答,“我以為你喜歡酸辣的。”

慕寒川笑了,抿着唇抬起雙手,捧住江韻的臉迫使她與自己面對面,“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酸辣?”

江韻被他看的不自在,忙說,“上次在愛侶灣……”

“哦……原來你一直這麼關注我。”那人笑的一臉狡猾,眉眼間風華無限,猶如開在懸崖邊的罌粟,引人沉淪。

江韻心頭一跳,是啊,上次在愛侶灣,他點了什麼菜,她到現在竟然還記得。

說話間服務員進來了,看到慕寒川正捧着江韻的臉,而江韻本人臉色也早就紅的就要滴出血來。

意識到自己進來的似乎不太是時候,服務員把獼猴桃汁放在桌上,“不好意思慕先生,打擾您了。”

慕寒川含蓄地點頭,服務員偷偷看了江韻一眼,笑容中帶着明顯的曖昧,轉身從包房退出去。

獼猴桃汁只有一杯,旁邊的小瓷盤裏卻放着兩支吸管,江韻抬手去拿吸管時看到了,臉又是一紅。

她沒有給慕寒川點飲料,他明明一早就知道了,卻沒有說出來。

方才服務員來拿菜單時,他交代她的應該就是拿兩支吸管過來吧。

江韻在心裏暗想,這人,真陰險,當然,她嘴上是不會這麼說的。

慕寒川也一抬手,閑適安然地把剩下的一支吸管從紙袋裏拆出來,往江韻面前那杯果汁里一放,杯子兩邊便一邊有了一支吸管。

嗯,看上去……很是對稱……很是平衡……很是…曖昧。

“慕總窮到要跟我共享一杯飲料的地步了嗎?”江韻把果汁捧到自己面前,就着她拆開的那支吸管抿了一口。

慕寒川不答話,只是靜靜看着她,他目光灼灼,看得人渾身都火熱火熱的。

江韻不敢與她對視,趕緊低頭咬住吸管準備接着喝飲料,猝不及防那人竟忽然俯下身,咬住了另外一邊的吸管。

彼此鼻尖貼着鼻尖,江韻不敢呼吸,眼睛裏如同水光劃過一樣的柔潤明亮,也帶着羞澀。

忘了再喝杯中的果汁,吸管也從口中掉落了,她甚至不知道慕寒川是如何吻住她的。

他的呼吸在咫尺之間,唇舌與她相纏,略帶薄繭的大手落到她頸上,稍帶了些力道地撫摸着。

江韻心尖一顫,那人粗糲的指腹貼着她滑膩的肌膚往下,再往下,從她領口探了進去。

江韻一愣,睜開了眼睛,心臟幾乎從胸腔里跳出來,她伸手抵在慕寒川胸膛上,用盡了力氣才把他推開一點點。

慕寒川眸中染着情.欲,但還是放開了她,淡然垂眸看着他進門時脫下放在沙發上的西裝,之前他裝進兜里的文件袋露出了一角。

他想了一會兒,輕蹙着眉問江韻,“我在你鍵盤托上面看到幾個小藥瓶,是你們醫院最新引進的藥物嗎?你正準備寫那些葯的試用報告?”

江韻一愣,抬頭看慕寒川。

她總覺得慕寒川雖然在笑着,可那笑容卻絲毫未達眼底,他微皺的眉讓江韻覺得,他的心情並不如他的笑那樣好看。

江韻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點頭道,“哦……嗯。”

慕寒川挑眉,抿起唇輕聲到,“果然。”

江韻趕緊接話,“是啊。”

她說完了,覺得慕寒川眼神有些不對,但到底哪裏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之後服務員就上菜了,慕寒川沒吃多少,江韻忙了一上午,這時候有些餓了,不免多吃了些。

她意識到慕寒川一直沒怎麼動筷,抬起眼帘看他,“你怎麼不吃,不合胃口嗎?”

慕寒川搖頭,“我不是太餓,你吃吧。”

“哦。”江韻低頭,接着吃。

她剛吃了沒幾口,聽到那人聲音在她對面淡淡響起,“江韻,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江韻點頭,放下了筷子。

慕寒川對她說,“無妨,你吃,邊吃邊聽。”

“我吃飽了……”江韻又是尷尬地笑笑。

慕寒川點點頭,“也好。”

他起身,背對着江韻,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聽窗外風過樹葉沙沙的響,聽了幾秒鐘之後他才開口,“從前,小蘭養了一隻非常可愛的小貓,她很喜歡這隻貓,這隻貓也很喜歡她,他們經常待在一起陪伴彼此,後來他們成為了最貼心的朋友,一天不見彼此就會想念。之後的某一天,小蘭一覺醒來發現她那隻貓不見了,她很傷心,找了三天,這三天她一口飯也沒吃,心裏難過得就像丟失了最寶貴的東西一樣。”

“然後呢?”江韻小聲問。

慕寒川蹲了一會兒才道,“過了一段時間,小蘭還是沒找到她那隻貓,這天,有一隻流浪貓卧在她家門口不肯走,她收留了那隻流浪貓。流浪貓重新有了家,它很開心,每天都跟在小蘭身邊,小蘭不開心時它逗小蘭開心,小蘭開心時它逗得小蘭更開心,之後……”

之後到底怎麼樣了,慕寒川沒再往下說,因為他也不知道結局是什麼。

故事,不過是他隨口編的。

在他心底,所謂的小蘭就是江韻,那隻不見了的貓,是方岳,而他,是那隻求收養並且對她百般討好的,看上去或許有些傻裏傻氣流浪貓。

如果沒有聽趙疏文說方岳去找過江韻,如果不是在江韻鍵盤托上看到那幾瓶葯,這個故事,或許他永遠都不會講。

房間裏陷入長久的安靜之中,安靜到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江韻望着落地窗前慕寒川的背影,他身材高大,身上帶着許多女人都渴望的成熟穩重的安全感,但他也是冷漠疏離的。

江韻收回視線淡淡想,有時候不是沒想過擁抱他,但伸開雙臂之前已經在懼怕着會不會被他周身的低溫給凍傷。

“講完了嗎?”她問他。

慕寒川迴轉過身,眯着眸看她,“講完了,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江韻也看着他。

“如果你是小蘭,你的貓不見了,你會怎麼辦?”慕寒川嗓音很輕,輕的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到他在問什麼。

江韻低眉想了想回答他,“我會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為止。”

慕寒川點頭,又問她,“如果一直都找不到呢?你會像小蘭一樣,收留那隻卧在門口的流浪貓嗎?”

江韻沉默了,慕寒川卻不着急,一直靜靜等着她的答案。

過了一會兒,江韻才回話,“這個問題,如果非要回答,其實有些困難。如果我收留了這隻流浪貓,那有一天我的那隻貓回來了,它該怎麼辦?而且在我還沒找到自己從前那隻貓時,每天看到這隻流浪貓跟在自己身邊,我心裏或許並一定好受。我會想起從前那隻貓,我會想它是不是也變成了一隻流浪貓,連一個家都找不到。”

江韻之所以這樣回答,並不是憑空想像。

她記得,母親帶她離家的那年,唯一從江家帶走的東西,就是一隻老貓。

那隻貓是她母親與她父親一起養的,有些歲數了,吃的很胖,走起路來也很慢。

但母親極寵那隻貓,她也很喜歡那肥肥胖胖的小可愛,每次放學來總要抱抱它。

中學那會兒課業多,她做作業總是做到很晚才睡,母親在燈下給她織天冷了要戴的圍巾,那隻貓就在桌子上圍着她的書打轉,有時候還調皮的用爪子撓她的試卷。

有一次,她周末跟母親一起去菜市場買菜,回來時那貓把她很喜歡的一本英文書撕的亂七八糟,她雖然心疼,但卻沒捨得怪那貓一聲。

後來有一天,那隻貓不見了,母親找了很久很久都沒找到,有時候半夜她醒來還看到母親坐在床頭靜靜地流眼淚。

自那之後,她和母親再沒有養過貓。

她正想着,慕寒川又問她,“如果你不收留這隻流浪貓,那它也沒有家,或許繼續流浪,或許死在流浪的路上。你想過嗎?”

江韻覺得慕寒川這問題很奇怪,但她還是回答了,她淺笑着道,“我想到辦法了,我可以暫時收留它,等找到它的主人了再把它還回去。”

“如果它沒有主人呢?”慕寒川這個問題問的很快,幾乎是江韻話音剛落他就問了出來。

江韻一愣,“怎麼會呢?”

慕寒川不答話,她想了想又回他,“如果它沒有主人,那我可以把它送給喜歡它的人。”

“送人嗎?為什麼不收留它呢?”這是慕寒川最後一個問題。

江韻確實不知道怎麼回答,所以她沒答話。

回程的路上,慕寒川摳開副駕駛座位前面的儲物盒,把西裝口袋裏的文件袋拿出來放了進去。

江韻就在副駕駛座上靠着,慕寒川把文件袋放進去的時候她看到那人緊繃的一張臉和抿着的唇。

他……似乎心情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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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豪門,首席總裁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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