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意外證人
“我沒有！我不是！”唐寶寶用大聲來掩飾自己的慌亂，她委屈的說道：“我真的看見了，帶着口罩也算看見了嘛！”
朱永健要是看不出她的慌亂，就白當這麼多年警察了，他凌厲的目光瞪着唐寶寶：“你有權不說，可是你要為自己說的每一句負責。將來案子破了，有你後悔的時候！我看你年紀還小，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你說不說！”這四個字是朱永健大吼出來的，唐寶寶猝不及防，嚇得渾身一哆嗦，她的防線被朱永健擊潰了，她正要坦白，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唐寶寶回頭一看，是那個很漂亮的女警姐姐！她的眼睛裏，飽含着警告。
“既然沒看到，那就不要亂說！”
韓雪警告了唐寶寶一句，心裏也有點糾結。雖然唐寶寶刻意改變了兇手的眼睛形狀，可是韓雪卻總覺得這人看起來，和方陽頗有些相似！
起初，韓雪並沒有懷疑到方陽的身上，這次凶殺案做的乾淨利索，而且死者還是一個格鬥高手，兇手絕對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殺手。而方陽，畢竟他只是一個高三學生。
之所以制止唐寶寶，是因為韓雪打算找到方陽詢問。看看究竟是不是他做的！如果是他的話，自己會親手把他抓起來。不讓他落到朱永健和陳慕白的手裏，也算是對這段短短友誼的維護吧。
“韓隊長，你在干擾我辦案！”朱永健不滿的看了韓雪一眼：“你不是來做私事嗎？攪和在這裏面算怎麼回事？”
“我的私事，就是她！”韓雪指了指唐寶寶：“這是我一個長輩交代的，讓我務必照顧好她！”
“長輩？”朱永健有點遲疑了，韓雪家裏的背景很厲害，她的長輩，估計也不是普通人，自己千萬不要惹到自己不能惹的人才好！
韓雪看了看朱永健，再看看一邊目光閃爍的陳慕白，覺得自己還是把話說明白一點好。朱永健倒還罷了，陳慕白這種人什麼都做得出來，不讓他知道唐寶寶的背景，沒準回頭他就敢對唐寶寶出手。
“寶寶，我是你二叔派來的，你告訴他們，你二叔是誰！”
在韓雪的暗示下，唐寶寶把到嘴邊的坦白咽了回去，茫然的說道：“我爸說過，讓我在外面，不能拿着二叔的名字招搖！”
韓雪無奈的苦笑，這孩子真是單純的像一張白紙，為了震懾陳慕白，她只能代替唐寶寶說了：“她的二叔，是唐區長！”
陳慕白微微一愣，若有所思的看着韓雪和唐寶寶，朱永健卻有點傻眼了。他知道韓雪說的肯定是真話，因為能夠使得動韓雪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可是自己剛才對唐寶寶又吼又叫的，她……不會告訴她二叔吧……
既然牽扯到唐區長，老三的死肯定不是那麼簡單。陳慕白這個聰明人腦子瞬間轉了幾十光年，留下幾個手下處理這裏的事情，自己匆匆趕回總部。
朱永健客客氣氣的對唐寶寶表示了一番來自警方對市民配合的感謝，跑去勘察現場了，房間裏面只剩下韓雪和唐寶寶兩個。
“姐姐，謝謝你！”唐寶寶感激的看着韓雪，好奇的問道：“你真是我二叔派來的嗎？”
韓雪笑了笑說道：“我們是自己人，所以我問你一件事，你不可以騙我！”
“呃……”唐寶寶含糊應了一聲，像是同意又像是不置可否，韓雪當然聽得出她的敷衍，眼珠一轉，開口說道：“其實，我和那個人是好朋友，不騙你！”
相信你才怪！你一個警察，怎麼可能和一個兇手是好朋友呢？唐寶寶這時候忽然聰明起來，故作迷糊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個人……”韓雪盯着唐寶寶的眼睛，緩緩說道：“年紀很輕，臉挺白的，眼睛很大，鼻樑很挺，嘴唇不薄不厚，身體挺得特別直，嗯，偏瘦！”
唐寶寶微微一震，韓雪說的簡直太對了！難道，她和那個人真的是朋友？
看到唐寶寶的反應，韓雪心裏震撼，難道真的是方陽做的？他居然敢殺人？回想起和這個少年相識相知一來的過往，韓雪心裏無端的惆悵起來。
清晨，方陽瞪着三輪車，車後面坐着老媽和一車蔬菜，前往農貿市場。在農貿市場的門口，他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路虎車，一種極度不安的直覺，讓他緩緩停下了車子。
“嗨！早啊！”韓雪搖下車窗，對方陽和他的老媽打了個招呼。
“早！”方陽心裏輕鬆下來，或者，這只是偶遇嗎？
“姑娘，你來了！”方陽老媽看到韓雪，臉上的皺紋笑出了一朵花。她知道，要不是這個姑娘，兒子就進監獄了。她早就催着方陽，給韓雪送點禮品，方陽一直不同意，今天看到韓雪，她急忙從車上跳下來，搓着雙手來到韓雪的車前。
“姑娘，那天的事情一直想好好謝謝你，總是沒機會。你看，阿姨這也沒別的，蔬菜有的是。你別嫌棄，我給你拿點無公害的，你帶回去給家裏人嘗嘗鮮！”
“阿姨，不用！”韓雪能夠感受到方陽老媽的真誠質樸，急忙推辭。
“姑娘，就算阿姨求求你，你要是不拿，我這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啊！”方陽老媽非常的固執，抱起一袋子蔬菜就拉車門。
韓雪急忙跳下車，阻止幾番無效之後，她無奈的收下了蔬菜。
“阿姨，我找方陽有點事，我們出去說會話！”
韓雪對方陽老媽解釋了一下，帶着方陽走出農貿市場。
從見到韓雪開始，方陽始終一言不發，其實腦子在拚命轉着，再想韓雪是不是因為那件事來找自己。
太陽從天邊緩緩探出半個腦袋，映出漫天的紅霞。
“前面，是我們第一次跑步時碰見的地方！”韓雪指着遠方，悠悠的說道。
方陽心中雪亮，他已經明白了韓雪的來意。
“有話直說吧，繞彎子可不是你的長項！”
“小屁孩！玩什麼深沉！”韓雪笑啐了方陽一口，臉孔忽然一板：“為什麼殺人？”
方陽早已經在心裏做好了準備，淡淡的說道：“你這句話問的有問題。我為什麼殺人？我沒有殺過人！”
韓雪冷冷的笑：“其實起初，我也沒懷疑到你。你知道嗎？我一直對你的印象不錯，評價也不低。儘管如此，我依然沒想到，你居然有能力做出這種事。如果我不是警察，只是一個普通的市民，我會為你的行為拍手叫好。甚至獎勵給你一個吻，可是，我是一個警察！”
“你殺了人，我把你繩之以法，就是這麼簡單！”韓雪從腰間摸出一副手銬，拿在手中看着方陽，聲音帶着幾分傷感。
“我來找你，是想給你一個自首的機會。如果其他警察找到你，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所以，我應該感恩戴德，應該馬上承認是我做的！對嗎？”方陽盯着韓雪，嘲諷的說道。
“這件事情，我家也要付上一部分責任，畢竟整件事情，因為你幫助阿財而起。拿你歸案是我作為一名警察的職責。你相信我，我會請最好的律師幫你。而且我韓雪以我的人格起誓，我會竭盡全力的保護你的父母！如果他們有半點意外，我讓自己受到同樣的懲罰！”
韓雪目光中的真誠，讓方陽心中震撼，他能夠感受到韓雪的誠意。
一瞬間，他甚至真的想坦白一切，但是很快，他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人，還是要靠自己！永遠不要把自己的未來賭在別人的身上。自己的親人，自己來守護！
方陽仰起頭，看着漸漸升高的太陽，眼睛微微眯起來。
“抱歉！”
韓雪目光一凝，她明白方陽的意思，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這件事的。
三分釋然兩分惱怒五分不甘，韓雪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承認？好，那我們就按照正規程序來！方陽，現在我懷疑你和昨夜發生的一件凶殺案有關，下面，我以警察的身份問你幾個問題！”
韓雪目光變得森冷：“我調查清楚了，昨天中午，你和死者趙昊發生衝突之後，並沒有去上課，我問你，你去了哪裏？”
不待方陽回答，她繼續追問：“昨天晚上，九點到十點這一段時間，你在哪裏？在做什麼？有沒有證人？注意，我所說的證人，並不包括你的親屬，那在法律上是不具備任何意義的！”
方陽略一沉思，說道：“昨天下午，我在海邊看海。晚上也是，我一直在看海！沒有任何證人！”
聽到方陽如此無力的辯解，韓雪嘴角勾勒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正要說話，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在撒謊！”
韓小紅和方陽一起轉頭，一個粗壯的男人，逆着陽光，向兩人大步走來。
“是你？”方陽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他知道，除了那個小護士，這個人也是自己最大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