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鬥志
看到方陽一步步走向自己，趙波嚇得臉色蒼白，嘴唇顫抖着：“你……”
他求饒的話還沒說出口，方陽已經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方陽來到柳樹下，縱身一躍，拉下一條樹枝。
柔軟的枝葉在方陽手中輕擺，他提着樹枝回到大口成的旁邊，大口成死死盯着方陽，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了，他咬牙說道：“方陽，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不要太過分……”
他的話還沒說完，唰的一聲，柳樹枝抽在他的嘴上，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啊……大口成慘叫一聲，奈何雙手雙腳的關節都被打得無法動彈，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瞪着方陽。
刷刷刷刷，方陽出手如飛，柳條不停抽在大口成的嘴上，一道道青紫的痕迹讓人觸目驚心。
“你剛才罵我一句，我抽你十下！再有下次，加倍！”
方陽隨手把柳條丟在大口成的身上，轉頭看着趙波。
趙波臉色青青白白的，嘴唇蠕動了兩下，終於還是沒有敢說什麼。
方陽淡淡道：“下次，有這種事，不要再找我！記住了嗎？”
趙波已經完全被方陽的強悍嚇怕了，下意識的點頭：“記住了！”
方陽轉身，走回了學校。
“方陽，你沒事吧！”唐曉芙看方陽走回教室，急忙問道。
“沒事！”方陽坐回自己的座位，拿起書本翻開，認真的看着。
唐曉芙看方陽到自己如此冷淡，不禁心裏特別委屈，虧自己剛才都擔心死了！沒良心的傢伙！
女孩子的心理就是這麼奇怪，其實方陽也不知道她擔心啊！
低頭看了短訊的劉麗雅把手機收起來，湊到唐曉芙的耳邊：“曉芙，你是不是喜歡他？”
“胡扯什麼你！”唐曉芙怒視了劉麗雅一眼，心裏卻有個聲音在不停的拷問自己，喜歡他？不喜歡他？應該是……畢竟在夢裏，他都對自己那樣了……
“今天周五，周六日找他去郊遊好不好！”劉麗雅低低的說道：“我帶趙波一起去，給你們一個機會！”
“才不稀罕！”唐曉芙仰起脖子，眼睛望着天花板。
劉麗雅知道她其實是拉不下面子，柔聲道：“好啦，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好不好！你就答應我吧，我給你去請他還不行嗎？”
“不稀罕！”唐曉芙還是拒絕，但是明顯聲音軟了不少。
“就這麼說定了！”劉麗雅笑眯眯的推了唐曉芙一把，攬着她說了幾句，唐曉芙笑啐了劉麗雅一聲，伸手要去擰她的嘴，兩人笑鬧的功夫，上課鈴響，老師走了進來。
“上次高數測驗的分數下來了，在這裏，我要重點表揚一名同學！方陽！”
“卷子裏面有一道題，是奧數競賽上的難題，全年級答對的只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我們班的方陽。這段時間方陽同學進步很快，相信大家都看在眼裏，我建議，方陽同學說兩句，總結一下經驗，供大家共享……”
所有同學的目光落在方陽的身上，他平靜自若的站起來：“沒有什麼經驗，只是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只要願意學習，就一定可以學會！”
說完，他落座，酷酷的樣子，讓老師竟然無言以對。
“滿拽的，我喜歡！”
“是啊，酷比了……”
好多女生竊竊私語，劉麗雅湊在唐曉芙耳邊說道：“看到那些小lang貨沒，再不抓緊點，就被人搶跑啦！”
“去死吧你！”唐曉芙掐了劉麗雅一眼，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瞟向方陽。
他深藏不露靜坐無語似波瀾平靜……
坐在來接自己的車上，唐曉芙透過窗戶，看到劉麗雅走向方陽。
“方陽！”
劉麗雅甜笑着叫住方陽，方陽轉過頭：“有事？”
“呃，是這樣……”劉麗雅來到方陽的前面，和他距離特別近，近到她胸前的東西都快貼上方陽了。
“上次的事情，不說你也知道啦！我欠你一個道歉！”劉麗雅貼近方陽小聲說道。
幽香的味道鑽入鼻子，方陽微微後撤：“好的，我接受。還有別的事情嗎？”
“有啊！”劉麗雅媚笑：“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明天周六，郊外新開了一個度假山莊，我想請你……”
“沒時間！”方陽開口截斷了她。
劉麗雅伸手拉住方陽的胳膊搖晃了兩下，拋着電眼：“就當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嗎？曉芙也會去哦！如果你不去的話，她會很難過的！”
方陽伸手拍開了她的手，冷漠的說道：“其實我這個人比較喜歡有話直接說，希望你也如此。如果你想替趙波道歉的話，我接受。畢竟大家都是同學。如果你還有別的想法，直說，我會直接答覆你！”
“但是！”方陽盯着劉麗雅，眼神尖銳：“你拉唐曉芙下水，用她對你的友情來做籌碼，有點下作了！”
“我……”劉麗雅在方陽銳利的眼神中，感覺自己心底的那點小心思似乎都被他看穿，竟然有一種赤身裸體的感覺。她嘴唇動了兩下，終於沒敢說什麼。
“好自為之！”
方陽對她丟下一句，蹬上自行車飛快的離開了。劉麗雅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眼神一陣迷茫。
“沈校醫！”方陽很快追上了沈瑤佳，看着她衣袂和長發在秋風中飛揚，只覺得心中平安喜樂。
沈瑤佳暗暗嘆了口氣，她警告過方陽，不讓他再等自己一起走。可是這個壞小子就是不聽，執着的令人髮指，讓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方陽不但有淬鍊成刀的鋒銳，也有抽刀斷水的執着，他認定了沈瑤佳，就不會放棄。
明知道沈瑤佳心裏抗拒，他要一點一點斬開她的防線。
“方陽，我不是說過了嗎，以後不要和我一起走！”沈瑤佳依然在抵抗。
“我也想，可是我管不住我的腿！”方陽專註的看着她。
沈瑤佳一陣慌亂，她討厭自己的軟弱，硬起心腸板著臉：“我早告訴過你，我們……”
“我們差四歲是吧，你是學校員工我是學生對吧！會被別人說閑話的對吧！”方陽截斷了沈瑤佳，認真的說道：“我也對你說過，自來水不能直接喝，蘋果不能直接吃，可是用自來水洗了蘋果，就可以直接吃了！”
“什麼意思？”沈瑤佳疑惑的問道。
“就是說，不要被太多觀念束縛自己，蘋果吃到嘴裏，很甜，就好了！”方陽仰頭看看高樓大廈之上的晚霞，像是自言自語道：“世人毀譽，世人冷眼，與我何干，我以本心，瀟洒人間！”
“呃……”沈瑤佳細細咀嚼方陽的話，感覺蠻有味道的，不過她很快想起自己的立場，再次板起臉：“你現在還是學生，你目前主要的任務還是學習！我不是說過嗎……”
“我的學習已經在提升，我有把握，在會考上考年級前三！”方陽斬釘截鐵的說道：“你不要忘記我們的賭約，你的手，我牽定了！”
沈瑤佳聽到方陽霸氣的宣言，心裏像是藏了一頭慌亂的小鹿，心臟不受控制的猛跳，她手一歪，電瓶車向著馬路牙子撞過去。
方陽閃電般的伸手，攥在她的手上，幫她穩住了方向，沈瑤佳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她眼中帶着三分羞澀七分怒意，冷冷的說道：“放手！”
方陽把手鬆開，目光灼灼的盯着沈瑤佳，坦然道：“事急從權。”
沈瑤佳在方陽炙熱的目光中，心慌無比，她不停的鄙視着自己，這只是一個高三學生啊！自己比他大那麼好多，怎麼居然在他面前還有點手足無措了……
想到自己那不堪回首的過往，沈瑤佳深深嘆了一口氣：“方陽……我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其實……如果你了解我的過去，你會很失望的。”
對！就是這樣！自己不能再優柔寡斷下去了，就是這種性格，害了自己！沈瑤佳心裏默默的積蓄力量，盯着方陽說道：“我其實……”
“不要說！”方陽截斷了沈瑤佳的話，他斬釘截鐵的說道：“過去種種，已經死在了昨日，今天的你才是讓我心動的你！過去的你什麼樣，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一定要追到你！”
“不要再說了！”沈瑤佳雙手捂住臉，她的俏臉已經紅的發燙，不是沒人對她表白過，但是她可以聽出來，方陽話中的真摯和誠懇，就好像一把燒紅了的刀子，可以刺破一切世間的虛妄！
可是……還是要說抱歉了……
“不要逼我！”沈瑤佳推着電動車，一步步的往前走，幽幽的聲音如霜花落滿地：“等你……長大再說吧！我沒有什麼野心，我只想過一種平安的生活！求求你，不要再讓我為難好嗎？”
“好！”方陽斷然點頭，決絕的樣子讓沈瑤佳心中莫名失望，他這就放棄了嗎？
“我會讓你看得到我的努力，等着那一天！等你終於無法拒絕我的那一天！”
方陽目送沈瑤佳在下一個路口轉彎，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這座漸漸沉浸在暮色中的城市，他的野望像是秋風一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