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試刀
“您……您是唐市……”
朱永壽擠出可憐巴巴的笑容，想上前套近乎，但是唐曉芙的老爸用嚴厲的目光制止了他，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沒過多一會，衛生部門還有紀律部門什麼的就到場了。
現在的一切，已經不需要自己再插手，方陽悄悄向後退了幾步，從最被人矚目的圈子撤出去，轉身離開餐廳。
“等一下！”唐曉芙低喊着追了上來，一把拉住方陽的手。
“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對於方陽代替自己吃掉紅燒肉，唐曉芙感激加上內疚，所以一直關注着方陽。
“不用！”方陽搖搖頭：“我回家了！再見！”
“要不……我請你吃飯？”
唐曉芙還是不肯放手。裏面的沈瑤佳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後，也擔心吃了肉的方陽，她本想追出來，卻見到和方陽拉拉扯扯的唐曉芙，她暗嘆一聲，止住了腳步。
“真不用！”方陽輕輕掙脫開唐曉芙，揮揮手，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唐曉芙怔怔看着方陽遠去的背影，感覺心中有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情再涌動。有時候，感情來的就是這麼奇怪，不需要赴湯蹈火，不需要出生入死，只是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擋在前面的一個身影就好。
食堂事件，轟轟烈烈的落下帷幕，從同學們的八卦中，方陽知道了，唐曉芙的老爸，原來是個副市長，現在調到海港區做區長，這不是降級而是提升，因為海港區正式被國家劃為國家級開放港口，算是一個特區了。
這件事情也影響到了很多人，每個人都在憧憬着美好的未來，方陽的爸媽因此而加快了開攤位的腳步，第二天就正式出攤了。
他家經營的蔬菜，其實就是早起批發，於是每天早上，方陽放棄了跑步，去攤位上幫忙。
韓雪從那天開始，再沒見過方陽，以為這小屁孩生自己氣了，心裏頗有點內疚，不過她事情很忙，把這件事丟到了一邊。
每個人都在延續自己固定的軌跡，方陽每天早上幫爸媽幹活，晚上修鍊玄意，身體素質得到了飛速的提升，精神力也大幅度增強，至少從學習方面，已經讓各科老師刮目相看了。
蘇財經常來找方陽，邀請他入伙，值得一提的是，食堂事件確實讓同舟會名聲大震，很多同學都主動要求加入。學生拉幫結派的事情，學校不可能不阻止，但負責這種事情的朱永壽最近流年不利，無論身體上還是仕途上都遭受了重創，他完全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事。
那天被方陽強制灌了好多那種葯，他事後雖然用手什麼的解決了，可是從那以後，他忽然發現，自己那裏不聽使喚了……
他有偷偷去看過醫生，不過醫生也無能為力，醫生的原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本來身體機能就在走着下坡路，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用那種葯強行延時，還過量，這就是自己作死啊……
身體上不行了，還得罪了唐區長，雖然他大人大量並沒有追究朱永壽口出不遜的事情，但是朱永壽自己是個小人，就以為別人和他想的都一樣，總是擔心唐區長早晚會收拾自己，心理負擔大的不行。
事實上，他和唐區長的地位相差極度懸殊，天上翱翔的雄鷹，有可能記得曾經地上有個蛤蟆對自己呲牙嗎？
“方陽，這道題我不太會……”唐曉芙拿着課本來到方陽旁邊，方陽的同桌叫胡成先，麻利的拿書起身讓座，動作一氣呵成。
沒辦法，這不是第一次了，這兩天校花大人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對學習感興趣起來，總是拿着題來請教方陽，他讓座都讓習慣了。
方陽掃了題一眼，正要說話，忽然聽到門口有人叫他。
“方陽，出來！”
方陽抬頭一看，微微一愣，叫他的人居然是趙波，那次自己把他修理了一頓，他基本上不怎麼來自己班級了。這次……難道是來報仇的？
“趙波你想幹嘛？”唐曉芙挺身而出，警惕的看着趙波。上次方陽被打其實就是她引起來的，所以這次她絕對不會讓方陽受傷。
方陽沒說話，眯起眼睛看着趙波。
趙波的表情沒有半點囂張，反而擠出一個帶點討好的笑容。
“沒別的事，是有人找你談點事情。”
“誰？為什麼不自己過來！”唐曉芙瞪着眼睛。
方陽從唐曉芙旁邊繞過來：“走吧！”
“喂……你……”唐曉芙着急了，想追過去，可是劉麗雅立刻拉了拉她的袖子。
“矜持點！”
唐曉芙這才發現，班上好多同學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她鼓着嘴巴坐了下去，拿起課本像是在看，其實什麼都沒看進去。
方陽跟着趙波走出校門，發現大口成靠在一棵樹上，叼着煙，雙臂抱胸看着自己，他平靜的走了過去。
看到方陽坦然的走向自己，大口成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之色。他一歪頭，吐掉嘴裏的煙捲，大步迎了上來。
“哈哈！方陽！”
大口成伸出手，做出握手的架勢。
方陽雙手抄在褲兜里，沒回應。
大口成一瞪眼睛，粗聲道：“不給面子？”
“有話直接說好了！”方陽淡淡的說道：“我暫時還沒想到為什麼要給你面子！”
“你對我大哥客氣點！”趙波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在一邊叫囂道。
“閉嘴！”方陽霍然轉頭，銳利的目光瞪着趙波，如刀鋒一樣，趙波沒來由的一陣心悸，竟然垂下了眼帘。
大口成在一邊看到，更覺得自己選擇正確，他呵呵一笑道：“行了，方陽兄弟是個爽快人，那我也不矯情，開門見山的說，我打算讓你當四中的扛把子，有沒有興趣？”
“再見！”方陽點點頭，吐出兩個字，轉頭就走。
大口成愕然了，海港區要亂了，他也想趁亂而起，這次準備招攬方陽，整好了一肚子熱血沸騰的說辭，沒想到方陽這麼乾脆的直接轉身，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他，一愣之下，他怒吼一聲。
“站住！”
方陽轉頭，眯起眼睛盯着他。陽光從背後照射而來，逆光的他給大口成一種錯覺，這個少年，如一把百鍊成鋼的刀，鋒芒無比。
這讓他竟然有一絲不敢直攖其鋒的膽怯，這種感覺讓他極其不爽。
“小子，你太狂了！”大口成大步走向方陽，用力攥緊雙拳，身上傳來嘎巴嘎巴的骨爆音。
他打算好好教訓一下方陽，再恩威並施，雖然上次被方陽整的很狼狽，可是他清楚方陽的實力其實不如自己，只要自己小心一些，完爆他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不是狂，是不想和你廢話！”方陽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道：“你讓我做扛把子，其實還是給你做小弟對吧！”
他冷冷注視越來越近的大口成，感覺一絲難耐的興奮在胸中涌動，他知道，接受了那個靈魂的傳承，其實也就是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
這些天，他老老實實的鍛煉和學習，不是甘於平淡，而是默默的磨礪鋒芒。
現在，已經有人主動上門試刀了！
“我沒有給任何人做小弟的打算！想要什麼，我自己會去取！”方陽挺起胸膛，盯着大口成：“想動手，我奉陪！”
“你MB！”大口成大吼一聲，一拳直擊方陽的左眼。
在街頭格鬥術中，第一拳封眼是被廣泛採用的招式，也是大口成的強項。這一拳又重又快，只是剎那之間，就到了方陽的眼前。
方陽額頭的黑髮被拳風激蕩，左右飛舞，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芒。
他猛地偏頭，重拳擦着他的耳旁而過，幾乎就在同時，方陽抬起膝蓋，護住自己的小腹。
大口成下面無聲無息的踢出一腳，正踢在方陽的小腿上，方陽踉蹌着退了兩步。
大口成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他出拳強攻是吸引，下面這一腳才是致命殺機。沒想到方陽居然洞悉先機。
然而他沒時間思考了，下一刻，方陽就像身體上裝了彈簧一樣，迅疾的撲上來，一拳砸在他的嘴巴上。
大口成滿口腥咸，右眼上又挨了一拳。他嗚咽一聲，踢腿直蹬，卻被方陽側身避過，一把抄住他的大粗腿。
方陽跨步而上，肩膀狠狠一頂，單腿站立的大口成立足不穩，向後仰倒。
他的身體還沒接觸到地面，腿彎上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原來方陽屈膝狠狠頂在他的腿彎上。
這幾天的玄意鍛煉，讓方陽的實力不停上漲，大口成冷不防之下，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方陽一擊得手，再沒有給大口成任何機會。他拉着大口成的一條腿，雙腳不停的踢出。
大口成皮糙肉厚，本來抗擊打能力相當強，可是方陽踢的都是他的關節，腋窩腿窩肘部……疾風暴雨的攻擊下，大口成連聲悶哼。
這一輪交手快的如同電光火石，方陽鬆開手，大口成倒在地上，竟然無法再爬起來。方陽轉頭，看着趙波。
這時候，趙波才醒過味來，看到大口成的凄慘模樣，他心膽俱碎，雙腳情不自禁的向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