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孩子的世界和大人的一樣複雜
星期一的早上，宋仁成賴床了。
宋閔琪把窗帘拉開一點，讓陽光透進來，然後把手機拿出來放在床頭柜上，調大聲音播放歡快的鋼琴曲《少女的祈禱》。
宋閔琪坐在床邊，把蒙在宋仁成臉上的被子拽下來，然後伸手摸摸宋仁成睡得熱乎乎的小臉：“仁成，起床了，該去幼兒園了。”
宋仁成睡得香甜。
宋閔琪把臉湊過去，在他耳邊把聲音放大了一點：“仁成？起床了，要遲到了。”
這麼叫了兩三遍，宋仁成的小眉毛皺成了兩條毛毛蟲。
宋閔琪想了想，把手伸進被子裏，揉了揉他的小肚子。
“嗯～嗯～”宋仁成發出軟糯糯的鼻音，像離開水的魚一樣在被子裏一拱一拱的。
宋閔琪手下不停，笑着說：“哎一古，姑姑做了香香的培根蔬菜卷誒！培根炸的香香的，還撒了白芝麻～蔬菜是我們仁成最喜歡的生菜喔，綠綠的，脆脆的，一口咬下去嘎吱嘎吱的。哎一古，好吃的不得了，姑姑吃了好幾個呢～”
宋仁成一聽有好吃的，眼皮動了動，宋閔琪再接再厲：“東賢肯定現在早就起床了，說不定都準備要出門了，你要是快點起來的話，說不定可以和東賢一起去上幼兒園喔！”
宋仁成的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撅着嘴把兩隻手從被子裏掏出來，伸向宋閔琪。宋閔琪抓住宋仁成的小手，拉他坐起來，笑着在他可以掛香油瓶的小嘴上bobo了一下：“我們仁成真乖，姑姑最喜歡你了！”一邊說一邊給他把睡衣脫掉，套上今天要穿的衛衣。
宋仁成迷迷瞪瞪地坐在那裏讓宋閔琪上下其手。宋仁成的西瓜頭被他晚上豪邁地睡姿睡得亂七八糟，這會被衛衣蹭過後更是亂套，西瓜頭都快變成鳳梨頭了。
穿好衛衣之後，宋閔琪單腿跪在床上把宋仁成拉起來，讓他扶着自己的肩膀，伸手準備給他脫褲子。可是宋仁成突然向後退了兩步，腳下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在了床上，這一摔讓宋仁成完全清醒了。
宋閔琪笑着伸手去拉宋仁成：“哎一古，我們仁成怎麼摔倒了？”
“爸爸說要自己穿衣服。”因為是剛睡醒，宋仁成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就像一隻小奶貓。
宋閔琪歪歪頭：“那我們仁成會穿衣服嗎？”
“嗯。”宋仁成點點頭，然後伸出自己的小肉爪，扶着床撅着小屁股慢慢站了起來，然後把自己的褲子擼了個乾乾淨淨。脫完褲子又坐了下來，把自己要穿的運動褲拽過來，看了看確認正面，然後把兩條小短腿伸進去，再用手把褲子從腳踝處一點一點地拽上去，然後蹭啊蹭地蹭到床邊，哧溜一下滑了下去，穿上自己的小拖鞋，把大腿處的褲子向上一提。
“哎一古，我們仁成好厲害呀！”宋閔琪蹲下來摸摸拿着床頭水杯咕咕喝水的宋仁成，“那我們仁成可以自己刷牙洗臉嗎？”
宋仁成把最後一口水咽下去，咧開嘴笑着點點頭：“可以！”
宋閔琪領着他走到衛生間，衛生間有一高一矮兩個洗手池，宋閔琪站在高的洗手池前，宋仁成站在矮的前面。
宋閔琪給宋仁成的牙刷上擠上黃豆大小的牙膏，笑着遞給他：“要上上下下喔。”
宋仁成點點頭，把朴藝娜給他帶來的小熊電動牙刷放進嘴裏，按下開關，呼嚕呼嚕地刷了起來，不一會白色的牙膏沫就溢滿了他的嘴巴，順着下巴滴答滴答地流進了洗手池。
姑姑和侄子兩個人刷牙的樣子一模一樣，上上下下的先刷門牙，然後左下右下右上左上的來回清理牙齒。漱口之後，還對着鏡子齜牙，來了一個微笑。
宋閔琪扭頭看看左三下右三下擦擦臉，然後掏掏耳朵抹抹脖子的宋仁成，笑了笑，肯定是自家哥哥教的，一板一眼的就像機械人設定好的程序。
隔壁的鄰居可就沒這麼順利了。
李東賢漲紅了小臉，跪在床上雙手抵住面前的被子舅舅卷，使勁的向前推：“舅舅舅舅舅舅舅舅舅舅啾啾啾～”
崔舅舅紋絲不動，還吧唧吧唧嘴，不知道夢見了什麼。
“舅舅！！我要遲到啦！！！”李東賢看崔勝泫沒反應，整個人橫趴在了他的身上，來回打滾，“舅舅舅舅舅舅，你再不起來我就要告訴媽媽了！！”
崔勝泫被壓得有點不舒服，轉了個身子，卻被李東賢整個人壓在了肚子上。
崔勝泫這才微微有了點意識,伸手摸了摸，這觸感怎麼有點怪怪的？崔勝泫睜開眼，動動頭，發現自己正摸着李東賢的小屁股。
“舅舅，你醒啦！我要遲到了！”李東賢看見崔勝泫醒了，連忙四肢並用地爬了過去，和他臉對臉，一臉焦急地說。
“啊？”崔勝泫看着眼前放大的李東賢的臉，神色迷茫，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李東賢指了指床頭的鬧鐘：“八點了，舅舅。”
“mo？？都八點了？”崔勝泫一下子坐了起來，李東賢順着他的動作滑了下來，只剩兩隻小手還扒在他的胸膛。
崔勝泫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確定鬧鐘沒壞，然後連忙把李東賢抱起來放在地上：“舅舅馬上就好。”一邊說一邊沖向衛生間洗漱。
等崔勝泫領着李東賢到幼兒園的時候，剛好差五分鐘八點半。
“宋老師早上好！”李東賢噠噠噠地跑了過去。
“哎一古，我們東賢來啦～”宋閔琪蹲下來抱抱李東賢，然後看了看後面快步跟上來的崔勝泫，笑着說，“崔勝泫xi早上好～”
“早上好。”崔勝泫微笑，“今天也辛苦宋老師了。”說完遞給宋閔琪一個袋子。
宋閔琪接過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是個飛機模型呢，還是高仿真的。
崔勝泫抿抿嘴唇，笑着說：“東賢和仁成都很喜歡這個，我就帶來了。晚上我再來接東賢。”
“好的。”宋閔琪笑笑，伸出一隻手領着李東賢，微微鞠躬，“那麼晚上見了。”
“晚上見。”崔勝泫笑笑。
宋閔琪領着李東賢進了教室之後，李老師和兩個小幫手剛好把早點準備好。
李東賢噠噠噠地跑到宋仁成身邊坐下，笑着叫了他一聲：“仁成！”
宋仁成對李東賢笑笑：“早上好，我今天帶了新的拼圖，我們等下一起玩。”
李東賢看了看宋仁成面前空空，好奇地問：“你的早飯呢？”
“我早上在家吃過啦。”宋仁成伸手把李東賢的水煮蛋拿過來，用手心壓在桌子上，向前一滾，“你吃吧，我幫你剝雞蛋。”
李東賢抿抿嘴提起嘴角：“謝謝。”
“不客氣～”宋仁成一邊說一邊把碎裂的雞蛋殼一片一片地扣下來。
“那你也可以幫我剝雞蛋嗎？”宋仁成另一邊的塔姆扭過頭看着他，“我最討厭剝雞蛋了。”
宋仁成看看塔姆，點點頭：“可以啊。”
塔姆開心地把碗裏的雞蛋遞給宋仁成：“謝謝你。”
李東賢看了看塔姆，又看了看認真剝雞蛋的宋仁成，癟癟嘴沒說什麼。
小朋友們吃完早飯活動的時候，宋閔琪發現這幾天如膠似漆的李東賢和宋仁成竟然沒有一起玩拼圖，而且李東賢還氣鼓鼓的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着飛機，而宋仁成和塔姆正坐在教室中間的地板上一起開心地拼圖。
宋閔琪看看李東賢，又看看宋仁成和塔姆，忍不住腦補了一出家庭倫理劇。等宋閔琪看到李東賢把飛機模型拆了個七零八落之後，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拿起掉在地上的機翼，語氣驚訝地說：“哇哦，原來這個飛機的翅膀是可以拆下來的呀？”
李東賢一看是宋閔琪過來了，又看看手裏完全看不出原來樣子的飛機，有點緊張地揉了揉手裏剩下的飛機腦袋。
“這個還可以拼回去嗎？”宋閔琪眨眨眼睛看着李東賢。
李東賢看了看宋閔琪，發現宋閔琪沒有要批評他的意思，也沒有不耐煩和生氣，點點頭：“可以。”
“那東賢可以教老師怎麼拼回去嗎？”宋閔琪笑笑，拿着機翼問他，“這個應該插在哪裏呢？這裏嗎？”說著指指一截機身。
李東賢搖搖頭，拿起另一截機身：“要先把這三截機身拼起來才行。就像這樣……這裏有個槽，要把它們對準……然後把這一截小的機身擰一下，從這裏放進去……”李東賢一邊給宋閔琪演示一邊把飛機的機身拼起來。
“哇哦，東賢好厲害！！”宋閔琪鼓掌，發射崇拜的射線。
李東賢摸摸自己的腦袋，把手裏的機身遞給宋閔琪。
“東賢是想讓老師也試一下嗎？”宋閔琪接過機身，拿起機翼，指了指一個凹槽：“是這裏嗎？這樣□□去嗎？”一邊說著一邊試了試，結果插不進去。
“老師你拿反了。”李東賢指了指飛機的另一側，“這是左邊的。”
宋閔琪點點頭，把機身調了個個，順利的把機翼插了進去，然後看看李東賢：“這樣就可以了嗎？”
李東賢把腿上的軲轆也遞給宋閔琪：“起落架要安在機翼的下面——就是這裏。”說著給宋閔琪指了指位置。
宋閔琪在李東賢的指導下，成功的把飛機組裝好，宋閔琪和李東賢都很開心。
宋閔琪把完整的飛機遞給李東賢，伸手抱住他，又用自己的腦袋輕輕碰了碰李東賢的小腦袋：“謝謝你東賢，老師玩得好開心哦！”
李東賢有點害羞地紅了臉。
宋閔琪想了想看着李東賢說：“這麼好玩，東賢不去和仁成一起玩嗎？”
李東賢聽到宋閔琪說起宋仁成，癟癟嘴，扭過頭：“不要。”
“為什麼呢？”宋閔琪很好奇。
李東賢看了看和塔姆玩拼圖玩得很開心的宋仁成，移開視線，自顧自地玩着手裏的飛機，不說話。
宋閔琪也不勉強他，從旁邊又拿了一副積木給他：“老師先離開一下，東賢先玩這個積木可以嗎？”
看李東賢開始玩起了積木，宋閔琪走到宋仁成身邊，跪下來摸摸他的小腦袋。
“宋老師～”宋仁成扭過頭甜甜地對宋閔琪笑了一下。
“在和新朋友玩拼圖嗎？”宋閔琪看了看地上的拼圖，“快完成了呢，你們可真厲害。”
“嘿嘿。”宋仁成開心地笑笑，“塔姆很厲害，每次都能先找到對應的拼圖呢。”
宋閔琪笑着點點頭：“你們都很厲害。”說完又看看周圍，故作驚訝地說，“東賢怎麼沒和你們一起玩呢？”
宋仁成撓撓自己的腦袋：“東賢好像不喜歡玩拼圖，剛才走掉了。”
“那你們是不是光顧着玩拼圖了？”宋閔琪摸摸宋仁成的腦袋，“玩具重要，朋友也很重要呀。沒有朋友的話，玩具也就沒有意義了，知道嗎？”
宋仁成歪歪頭想了想，好像還不能理解宋閔琪說的是什麼意思。
宋閔琪笑笑，給宋仁成指指一個人玩拼圖的李東賢：“東賢一個人很孤單的，去和他一起玩好嗎？如果他不喜歡玩拼圖，你們可以一起玩別的玩具呀。”
宋仁成似懂非懂地說：“可是我喜歡玩拼圖呀。”
“積木呢？喜歡玩積木嗎？”宋閔琪看看宋仁成問。
“也喜歡呀。”宋仁成笑笑，“拼圖和積木都很好玩。”
“你已經玩了很久的拼圖了，現在去和東賢一起玩積木好嗎？”
宋仁成想了想，又看了看李東賢，點點頭：“好。”
宋閔琪拍拍宋仁成的後背，鼓勵他過去。
宋仁成走過去不知道和李東賢說了什麼，然後李東賢就笑了，兩個人一起開心地玩起了積木。
宋閔琪看到這裏才放心了，扭頭看看，發現塔姆正仔細地對比着每塊拼圖，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根本沒發現宋仁成的離開。
等晚上幼兒園放學的時候，一直到五點半，答應好晚上會來接李東賢的舅舅崔勝泫都沒出現。
宋仁成一早就被她媽媽朴藝娜接走了，教室里現在只剩下李東賢一個人焦急地等着。
宋閔琪走過去坐在李東賢旁邊，問他：“和老師一起玩飛機好嗎？”
李東賢搖搖頭，不說話。
宋閔琪還想說點別的什麼來安慰一下李東賢，門鈴就響了。
聽到門鈴，李東賢一下子就像炮彈一樣跑出去了。宋閔琪還在教室里就聽見了李東賢響亮地叫舅舅的聲音。
宋閔琪跟出去，看到汗濕了鬢角，正在溫言軟語安慰李東賢的崔勝泫。
“東賢啊，舅舅來晚了，等急了嗎？”崔勝泫把李東賢抱起來，抱歉地說。
李東賢委屈地點點頭。
“肚子餓了嗎？”崔勝泫關切地問道。
“今天東賢在幼兒園吃過了呢。”宋閔琪笑笑，“一般家長不特意強調的話，我們都會讓小朋友在幼兒園吃過晚飯才回家的。”
崔勝泫來的時候就看到幼兒園裏沒什麼人了，這會不好意思地對宋閔琪說：“真對不起，又麻煩你了。”
“沒關係。”宋閔琪笑笑，伸手摸摸李東賢不高興的小臉，對他說，“舅舅是因為有事，所以才來晚了，我們東賢不要不開心嘛。”
崔勝泫也看到了李東賢臭臭的小臉，連忙哄他：“都是舅舅不好，都是舅舅的錯，舅舅給你道歉，對不起，原諒舅舅吧。”
李東賢摟着崔勝泫的脖子，認真地說：“那明天舅舅要第一個來接我。”
“好。”崔勝泫認真地點頭。
李東賢想了想：“那舅舅周末帶我去雪的城堡玩好不好？”
“雪的城堡？”崔勝泫眨眨眼，“那是什麼？”
“嗯……就是……就是有很多很多雪的地方。”李東賢想了想說。
“啊？”
“雪的城堡是一家幼兒麵粉體驗店。”宋閔琪笑着對崔勝泫說。
崔勝泫恍然大悟，認真地對李東賢說：“好，我們周末就去那玩。”
李東賢看向宋閔琪：“那周末仁成可以一起去嗎？”
宋閔琪笑笑：“可以呀。”
崔勝泫看李東賢終於笑了，鬆了一口氣對宋閔琪說：“宋閔琪xi，太感謝你了。”
宋閔琪笑笑：“不用這麼客氣。”
“宋老師，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李東賢眨着眼睛看宋閔琪。
宋閔琪看看崔勝泫，看他神色自然，笑了笑，伸手捏捏李東賢的小臉：“好啊。”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東賢覺得自己是個大孩子了，不想讓舅舅抱着，崔勝泫只好把他放下來伸手領着他。
宋閔琪看看對自己伸手的李東賢，笑着牽住他：“我們東賢真懂事，是大孩子了呢。”
李東賢被宋閔琪誇獎了，非常開心地扭頭看着左邊的崔勝泫：“我們開飛機好不好。”
崔勝泫看看笑着點頭的宋閔琪，伸手捏了一下李東賢的臉蛋，笑着說：“好啊。”
李東賢蹦了一下，抬起雙腿，崔勝泫和宋閔琪一起用力拉住他，向前小跑兩步。
崔勝泫提高音調笑着說：“飛機起飛啦～咻咻咻——”
李東賢開心地咯咯咯一直笑，宋閔琪也笑着說：“乘客坐穩喔。”
崔勝泫配合著宋閔琪的步速，兩個人跑了十來米停了下來。
“真好玩，再一次再一次～”李東賢笑着說。
三個人又這麼跑了好幾趟，李東賢還想玩。
崔勝泫摸摸李東賢因為開心笑紅了的小臉：“宋老師今天照顧了你們一天，都累了，我們下次再玩好不好？”
李東賢點點頭，眼珠轉了轉，突然跑了起來：“啦啦啦，坦克來啦！～”
宋閔琪被李東賢突然的奔跑拉的一個趔趄，幸好崔勝泫伸手扶了她一下。
宋閔琪看了看抓住她胳膊的崔勝泫，不好意思地道謝：“謝謝。”
崔勝泫在宋閔琪站直之後就鬆了手，笑笑說：“不客氣。”然後又蹲下戳戳李東賢的額頭，“下回不許這麼突然跑了，宋老師差點被你拉着摔倒。”
李東賢低下頭作懺悔狀，小小聲地說：“宋老師，對不起。”
宋閔琪蹲下來笑着說：“沒關係。”說完還親了一下李東賢。
李東賢順手攬住宋閔琪的脖子不撒手，宋閔琪只好把手裏的包包遞給崔勝泫，自己伸手把李東賢抱起來：“哎一古，我們東賢重了呢。”
李東賢點點頭：“今天的胡蘿蔔泥我全部都吃完了！我馬上就能和舅舅一樣高了。”
“我們東賢真棒。”宋閔琪笑着用額頭蹭蹭李東賢。
“真的嗎？”崔勝泫眨眨眼睛，然後用手比了比自己的大腿，“昨天你不才到舅舅這裏嗎？”
李東賢癟癟嘴，宋閔琪也扭過頭，用不贊同的目光看着崔勝泫。
“哈，哈哈，哈哈哈。”崔勝泫尷尬地笑笑，“舅舅開玩笑呢，我們東賢馬上就能比舅舅還要高了。”
宋閔琪收回目光，看着李東賢笑着說：“我們東賢以後肯定會比舅舅還要高的，有那——么，那——么高。”
“嗯嗯！”李東賢小雞啄米地點點頭，把腦袋靠在宋閔琪的身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崔勝泫看看睡着的李東賢，對着宋閔琪伸手：“我來抱吧，他睡著了。”
宋閔琪點點頭：“輕一點。”
崔勝泫微微蹲下來，伸手去接李東賢。
兩個人靠得太近了，宋閔琪都能感覺到崔勝泫噴在自己脖子上的呼吸。
崔勝泫也有點彆扭，他不太喜歡和女生肢體接觸，不過等他看到宋閔琪比自己還不自在的樣子，反而又覺得很有趣，忍不住笑了一下。
宋閔琪聽到崔勝泫的笑聲，感覺到有點臉紅，扭過頭飛快地瞥了他一眼。
崔勝泫接到宋閔琪的眼刀，覺得像有一根羽毛搔在自己的心上，抿抿嘴，想笑，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