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元帥處理交通事故
“哦?”冷幽篁望着顧吟歌。
顧吟歌笑:“古往今來,從來都是錢決定一切。你要讓女人能走出家庭,只需要給她足夠的報酬。”
“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顧吟歌笑眯眯,卻又有些無奈,“如果她們走出家門,能獲得足夠的錢和尊重,不止她們自己揚眉吐氣,就連她們的家人,也會以她們為榮的。就算是公婆,也很樂意兒媳婦賺錢回來養家。”
冷幽篁陷入了沉思。
她作為君主,還是第一次聽說過這樣的理論。
其實真說起來,她懂的並不很多,唯一懂的,就是用人。她知道讓什麼樣的人為自己拿哪方面的主意。
比如顧吟歌,是真正的丞相之才。論真材實料,不比弱冠之年得中頭名狀元的前右相秦墨離差。
說到秦墨離,又不得不提冷幽篁恨得牙痒痒的皇兄了。
原本,皇兄做皇帝做得好好的,結果破格提升了一個及其年輕的丞相,就是秦墨離。
秦墨離是真正的文採風流,年紀輕輕卻是全國士子心中的典範,平時又雷厲風行智計百出,可以說是難得的相才!
本來,人家做丞相也做得好好的。
但是,but但是,好色皇兄有一天居然發現秦墨離是女人!於是,乖乖不得了,好色皇兄立刻像大尾巴黃鼠狼見了雞,天天那是兩眼放光,同時化身忠犬天天體貼追求。
有露骨式、也要含蓄式、還嘗試過文雅式,最後用耍賴式,終於抱得美人歸。
有美萬事足的皇兄,居然抱走丞相就撂攤子了,把這江山撂給了冷幽篁,害得她只能女扮男裝來當皇帝。然後,從小溪邊撿回了顧吟歌。
從看到顧吟歌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這個人不簡單。
再交談幾句,她發現這人不要臉的程度已經到了丞相級別,所以決定錄用其為侍中,最後,顧吟歌也確實沒讓她失望,連連出謀劃策幫她解決了好幾個棘手的問題,所以,乾脆破格升為代理右相。
唔,也是右相。
冷幽篁不自覺跑了跑神:如果這個右相也是女的……
可是……
她瞥了瞥自己胸脯:嗯,就算對方是女的,也不行了。自己也是女的啊。
“皇上,皇上?”顧吟歌喚。
冷幽篁這才回過神來,對上顧吟歌撲閃的眼睛,驚覺自己居然想到那方面。當下輕咳一聲,道:“嗯,你這提議,甚好。朕准了。”
就這樣,天下女子第一次抬頭挺胸,跟男人一樣可以拋頭露面。這一次,冷幽篁給了她們足夠的理由,說是感恩她們在關鍵時刻護駕有功。至於女人當兵的政策要不要推行,就看第一屆女兵將來的表現。
女兵們高興得個個摩拳擦掌,表示要大幹一番事業。
冷幽篁也有點興奮,畢竟,如果將男女平等的思想漸漸推廣出去,將來自己身份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反對聲會少很多。
當然,同樣很高興的還有蕭然、顧吟歌,以及其他女扮男裝卻沒發現的不明物==
總之,女子當兵,在半反對半支持的聲音中,算是推行了出去。
但女子當兵還有相應的制度調整。比如,該選誰來帶,是一個問題。
因為男女在一起訓練肯定不行,男女自古授受不親,更何況是一起訓練一起洗澡之類。
顧吟歌倒是想推薦蕭然,冷幽篁也有此意。但無奈——那群女兵見了蕭然,不是流鼻血就是暈倒,要不就是捧着臉花痴,完全無法專心練習。
最後,冷幽篁扶着額頭,給了蕭然一個任務:找一個合適的女將出來。
這個任務,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說難,是因為自古就沒有女人當兵的先例,所以軍營里根本沒有女將。現在一時半會要去培養一個,還真不容易。
說簡單,是因為軍營里其實……還是有女人的。只是,都是女扮男裝犯了欺君之罪的==
一起出宮門的時候,顧吟歌似有意無意與蕭然保持同步。
然後,以兩個人近距離才能聽見的聲音提醒:“如果元帥是想找蕭家軍中女扮男裝的女將,我看還是算了吧。”
“為什麼?”蕭然眯起眼睛。
不知為何,她對這個顧吟歌沒什麼戒心。
顧吟歌顯然也對她印象很好,如一個老友般勸:“如果你不想拆散蕭家軍,就不要讓蕭家軍出事。”
蕭然一震。
功高蓋主,從來都是帝王大忌。難道,皇上居然真的有了拆散蕭家軍、分流軍權之心?
顧吟歌打了個哈欠:“而且,我還奉勸元帥,以後最好不要說什麼蕭家軍啊蕭家軍。我顧某書讀得少,卻也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離國,是她冷家的離國,這軍嘛,自然也都是冷家軍。”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讓蕭然背脊冒冷汗。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離國是冷家的離國,所有的軍隊,都只能是冷家軍,哪裏又來的蕭家軍呢?
“好了,時候不早了。將軍早回吧。不然遇到堵車馬高峰,就算是坐轎子,只怕也要被堵個把時辰圍觀了。”
她說的可是事實,這京城人實在太多,每日坐馬車的、騎馬的、坐轎的,你來我往,車水馬龍,堵車馬轎子可是常事。
蕭然笑笑,告辭上了轎。
看着她淡雅的轎子低調遠去,顧吟歌心中一片恍惚:論長相呢,這個元帥還真不在皇上之下呢。只是,她總淡淡的,如一道白色剪影,沒有冷幽篁那麼明艷。並且,胸好像也沒冷幽篁大,不只是束胸手法的原因。不過屁股沒有一點點的下垂,哎練武之人就是有彈性啊,這方面卻是養尊處優天天坐龍椅的吃貨冷幽篁輸了……
這好色之徒在分類比較衡量的時候,蕭然卻遇到了另一個人。
托顧吟歌烏鴉嘴的福,錦城街道真的堵起了。別說轎子和馬車通不過去,就算是單人騎馬而過都不行。
而肇事者,已經被圍在中心。
蕭然介於自己的容貌,省得引出亂子,就沒有親自去過問,而是召了個轎夫去查看。
不一會兒,那轎夫鼻青臉腫回來了,神色尷尬,低頭回稟:“啟稟元帥,前面有一女子攔路,將末將打了回來。”
“……”蕭然啞然。要知道,她手下的轎夫,可不是一般的轎夫,而是曾經陪她在戰場出生入死、橫掃北疆的。四個人中的任何一個,武功都堪比當時名將。
她略一沉思,對其他三人道:“你們三人且去看看,將那女子擒來。”
“是!”那三人見同伴被打,早已躍躍欲試。
畢竟,他們都是習慣了馬上歲月的,刀光劍影才覺快意。上次去荊州打叛軍,摩拳擦掌半天還沒開打,敵軍首領就被自家元帥一個人給搞定了,元帥倒是耍帥了,他們可是手癢到現在啊。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借口、還有元帥的打架軍令,立刻撒了歡就奔那圈子去了。
進了人牆圈子,半天後出來,卻是飛出來的。
嗯,看姿勢,是被打飛的==
蕭然從轎中縱身躍出,如一道白色驚鴻掠影。
一時間,所有吵鬧聲都停止了,所有人抬頭仰望着着如天人般的身影,獃獃看着她將三個手下攬住,安然落地。
人群中央,一個披着七色彩披的女子,斂了斂披紗,望着蕭然,竟是神態自若:“這位,看來就是名滿天下的蕭元帥。”
她倒是有不發獃的資本。因為,她也是個一等一的絕色美人。
這份美,就連蕭然都多看了一眼,心中一陣恍惚:如果自己換上女裝,妝上脂粉,與這女子,哪個更美?
“過獎,在下正是蕭然。不知姑娘是?”腦中的盤算絲毫不影響蕭然的搭訕。如果顧吟歌知道,只怕又要感嘆自己腹黑不如了。
那女子昂了昂頭,尖尖的精緻下巴翹起:“元帥人中之龍,不識我一個草民女子也正常,草民也不敢高攀結交。只是,今日這街頭有人公然枉法,草菅人命,請問元帥管是不管?”
草菅人命?
蕭然皺眉。
果然,見人群中央,一個男孩躺在地上,已經咽了氣。
“元帥,這無辜孩童今日只是來逛集市,卻不料遇到張丞相家公子騎馬狂奔而過。那張家公子根本不管路上行人,策馬狂奔,行人躲避不及,便被踩傷。而這孩童,更是被當場踩死。”
竟然有這種事?蕭然震驚。
她記得張子衡有個兒子,從小就頑劣任性,難道如今竟放肆到當街踩死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