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虎軀劇震
胡大刀一路小跑,跟在雲龍嘯身後,來到山徑出口處。雲龍嘯悠然止步,轉過身來,淡然道:“你是聰明人,該明白我們之間的交易業已結束,為何仍跟在我身後,是否嫌在下給的銀票不夠?”胡大刀慌忙解釋道:“小人不敢!我只是向雲公子求教一句,那名師……姑娘一看便知是名在中原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今夜她在此栽了如此大的一個跟頭,會否懷恨在心,回來尋我們晦氣?”雲龍嘯啞然失笑道:“你不見仙貌岸然的師仙子一口一個為國為民么?即管放心,象她這等人物,除魔衛道尚且不及,怎會有閑心專程來此窮鄉僻壤報復你們?”胡大刀鬆口氣道:“那我便放心了。”雲龍嘯沉默片刻,自懷中掏出一張銀票,淡淡道:“今夜你死了兩個手下,此事說來在下也有幾分責任,銀子雖換不回人命,但對生者尚有幾分幫助,拿去吧。”胡大刀猶豫再三后將銀票接過,黯然道:“魯路同朱鵲一向關係最好,不想今夜卻一同喪命,唉……都是我的錯!”
雲龍嘯輕嘆一聲,胸中沒來由得一陣煩悶,立時心中一驚,知道自己同師妃喧一場大戰下來元氣損耗,霸道的功力再壓不下蟄伏的沉重傷勢,開始蠢蠢欲動,若不再及早尋個地方療傷,必將後患無窮。
雲龍嘯深吸口氣道:“我見你方才臨危不亂,指揮若定,頗具將才,想必非是一般山賊,以前是否曾在軍中待過?”胡大刀粗獷的臉上露出黯然之色,頹然道:“我原本乃是隋軍中一員偏將,原本亦想在軍中干一番事業,豈料後來……唉,不提也罷!”雲龍嘯聽到胡大刀的言語,便知他是如竹花幫元老之一的公孫劍般看不慣隋軍的**才憤而當起山賊,可見此人乃是個血性漢子,更兼有勇有謀,欣然道:“我見你是個人才,想必你也不甘一輩子在此當個山賊了事。在下的身份你想必該已猜到,我也不多廢話,就此邀你加入我特戰軍干一番事業,你可願意?”言罷虎軀劇震,王霸之氣亂放,一代梟雄之姿溢於言表。
胡大刀臉上不可抑制地露出心動之色,剛欲開口答應,卻忽然臉色一黯,頹然道:“能加入名動天下的特戰軍,乃是尋常人三生都尋不來的天大機運,我胡大刀豈有不識抬舉之理?但我胡大刀此時並非一人,尚有一大幫弟兄跟村中老弱需要我照料。今日我若隨雲公子便這麼走了,不出一月,我這幹不成器的弟兄便要被錢獨關那惡吏給滅了。故在此惟有辜負雲公子的大恩了。”雲龍嘯露出意外的神色,目光炯炯地盯向胡大刀。胡大刀面有慚色,尷尬地避開雲龍嘯的視線。
雲龍嘯忽笑道:“此事好辦,我現在有要事需即刻趕至東都洛陽,而洛陽此時風雲際會,險惡之極,故不可能將你一起帶上。我准許你繼續留在此地,但仍認你胡大刀為我特戰軍中的一分子,你的一干兄弟也可擇優加入特戰軍。你們所謂的打劫雖是小打小鬧,但若將錢獨關惹毛也非是沒有可能,還是停止為好。取天下必取洛陽,而攻洛陽則必占襄城,此處便算作我特戰軍的一處秘密據點,過些時日我會吩咐手下將糧食軍械等物資送到,為日後攻打襄陽作出準備。”
胡大刀立時心中得感動無以復加,皆因他知道自己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的一干手下是些什麼料子,雲龍嘯肯開出如此優厚的待遇,完全是看在他胡大刀的面上,大生士為知己者死之感,決然道:“胡大刀這條性命,從此便賣給雲公子!”雲龍嘯望着一臉激動的胡大刀,心中暗嘆時代變遷之快,短短數年時間,單靠震虎軀與放王八之氣便可騙取大批人才誓死效忠的年代早已一去不返。(唉,還是武天老師是天下第一的時代好啊!)胡大刀此時看似只是一招閑棋,並無多大用處,但焉知以後不會對此天下局勢發揮出足以扭轉形勢的巨大作用?
雲龍嘯忽想起一事,油然道:“你現在也算我特戰軍一員將領,再用胡大刀這沒品的名字不太合適,連瓦崗軍程咬金那大字不識的粗人於發跡后都知將自己改名作程知節,故你也將大號改一改如何?”胡大刀此時正感動得獸血沸騰,恨不能為雲龍嘯堵槍眼炸碉堡以表忠誠,毫不猶豫地道:“全聽雲公子吩咐!”雲龍嘯怪笑道:“自古以來,但凡高人雅士,名字中都帶有個一字,如聞一波,趙一曼等等革命先烈,一聽便知是大有文化之人。若是改一為大,那便立時俗不可耐,可見一個一字便有畫龍點睛之妙!我看你也效先賢之風如何?”胡大刀激動道:“多謝雲公子賜名,屬下從此改叫胡一刀!”
————————————偶是和諧的分隔線————————————————————————————
雲龍嘯辭別胡一刀后,“空間位移”全力發動,純以異能之力一路翻山越嶺,一口氣奔出近百里路途,直抵東都洛陽。
洛陽雄踞黃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東呼虎牢、西應函谷、四周群山環抱,中為洛陽平原,伊、洛、瀍、澗四水流貫其間,既是形勢險要,又風光綺麗,土壤肥沃,氣候適中,漕運便利。故自古以來,先後有夏、商、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等八朝建都於此。所謂河陽定鼎地,居中原而應四方,洛陽乃天下交通要衝,軍事要塞。
雲龍嘯站在洛陽城門,想到短短數月時間,自己便再臨洛陽,而此時卻已物是人非,不由深感世事無常。守門的兵衛見雲龍嘯雖略帶風塵之色,卻帶有一股傲然之意,絲毫不敢留難,沒問幾句話便放他進城。
此時已是夜晚,街上行人不多,卻仍不時有一隊隊甲胄鮮明的兵衛巡邏而過,似在提醒人們這美麗的皇城中暗藏的緊張局勢。
對洛陽雲龍嘯已是再熟悉不過,緩緩沿街而行,欲到達特戰軍在洛陽暗藏的據點中休養傷勢。
“蓬!蓬!”
一連串氣勁交觸的激響在寧靜的東都上空回蕩。
雲龍嘯愕然抬頭,心道是誰人如此沒素質,打架都打至人家房頂上了,卻赫然望見明月斜照下,面戴重紗的陰癸派宗主祝玉妍正施展排山倒海的凌厲攻擊,將三道偉岸的身影逼在下風。而對祝玉妍行雲流水的攻擊下苦苦支撐的,正是久違的寇仲三人。
雲龍嘯哈哈一笑,雙腳發勁射上半空,以空間位移於電光火石間瞬移至祝玉妍身後,綻放着黑芒的雙手化出重重拳影,往祝玉妍柔弱無骨的粉背攻去。
面對雲龍嘯的全力一擊,祝玉妍終表現出可力壓魔門群雄的驚人實力,舍下寇仲三人,檀口嬌叱一聲,天魔勁發,形成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把雲龍嘯硬扯進去,同時一條賽雪欺霜的玉手自寬敞的袍袖內探出來,以玄奧難明的複雜動作拍向雲龍嘯額頭。
但此時祝玉妍先機盡失,面對雲龍嘯此等級數的高手,任她如何招架,已再難挽回劣勢。“貪狼!”雲龍嘯長嘯一聲,軍道殺拳全力擊出,如滔天巨浪般的拳勁立時將祝玉妍倉促而發的天魔力場沖至七零八落。
祝玉妍的玉掌終尋上雲龍嘯的拳頭。
一時勁氣交擊之聲,響個不停。
祝玉妍輕哼一聲,如斷線飄往屋脊,抓起一名昏迷漢子的腰間,一把將他提起來,一雙美目不可控制地射出怒火,冷聲道:“雲龍嘯!”雲龍嘯長笑道:“夜露深寒,祝宗主請保重貴體!”祝玉妍狠瞪着雲龍嘯嬉皮笑臉的表情,一陣怒火上涌,一口鮮血終忍不住噴了出來,立時將面紗染紅。
祝玉妍似是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在雲龍嘯身上巡視一遍,終於冷哼一聲,微一晃動,已提人遠去,沒入洛陽城壯麗的燈火深處。
寇仲三人獃獃地望着祝玉妍遠去的方向,都生出死裏逃生的感覺。
雲龍嘯自屋頂躍下,欣然道:“三位兄弟別來無恙?”
寇仲仍獃獃望着夜空,好像完全沒發覺雲龍嘯的到來般,喃喃道:“我的娘,小弟有否眼花,祝妖婦竟也會吐血的。”雲龍嘯重重地捶他一拳道:“回魂哩!這婆娘上次將我打至七癆五傷,今次大好機會若還不找回場面,以後做夢都會鬱悶到醒。”徐子陵與跋鋒寒相較寇仲表現得大有良心,忙一臉欣慰的迎上雲龍嘯。
徐子陵略顯激動地笑道:“雲大哥果然吉人天象,平安無事。”雲龍嘯心中一片溫暖,口中卻怪笑道:“朕怎會如此容易便歸西。口桀口桀口桀,朕還要再干多十個宮女啊!”四人一起大笑,充滿真摯的兄弟意味。
跋鋒寒伸出大手笑道:“跋某從未有過朋友,現在寇仲與徐子陵算是例外,今後還要再加上你雲龍嘯。”
雲龍嘯一言不發,微微一笑,伸拳與跋鋒寒兩拳相交。徐子陵伸手蓋上,正色道:“一世人。”寇仲亦伸出拳頭,怪聲道:“四兄弟!”雲龍嘯笑罵一聲,一個響指重重彈在寇仲的大頭之上。廖廖數語,四人已結下過命的交情。
四人敘過別情后,雲龍嘯忽神秘兮兮地道:“三位兄弟速速同我出洛陽城一趟,我們四人去做趟驚天動地的大買賣!”
寇仲奇道:“究竟是何事,要如此神神秘秘的?”
雲龍嘯象敘述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般淡淡道:“劫師妃喧,奪和氏璧!”
三人齊齊虎軀劇震,失聲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