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瓦崗之主
秦政臉色陰沉，慢慢站起身在院中踱起步來。
屠叔方還沒說讓秦政幫忙呢，秦政竟然一幅比他還焦急的樣子，屠叔方不禁有點兒疑惑了。
李密終於動手了，只是他的計劃是什麼？秦政卻是一無所知，翟讓的女兒失蹤了，但對方的目標定不是他的女兒。李密會怎樣利用這這件事兒呢？必須立即見一見翟讓才行。
在屠叔方疑惑的目光中秦政又坐了回來。屠叔方剛要詢問，秦政抬手止住他，淡淡的道：“不知屠總管有沒有把這猜想告訴大龍頭，以屠總管之見，大龍頭如今又是怎樣看待這件事？”
屠叔方沉痛的道：“這正是我所憂慮的，大龍頭對密公極為信任，下屬中有誰說密公的長短必被大龍頭厲聲喝叱，就是屠某也不例外。有一日更是為此斬了一名親兵，從此再也無人敢於在大龍頭面前談論密公的是非了。”
屠叔方謂嘆一聲，又輕輕的道：“翟爺下面的人從此對密公方面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了，只是在私下稱讚‘大龍頭仁者無敵，真漢子也！李密意圖謀反必不會善終。’因此我雖是有所疑惑，卻也不敢告訴大龍頭心中所想。”
秦政心想怪不得你屠叔方跟了翟讓二十多年卻還只是一個小小府內總管，你竟如此不了解翟讓的心。翟讓能由一個小小的東郡法曹轉到如今這諾大的瓦崗之主豈是善角。再者這個屠總管口風不嚴，竟對一個初次相識之人談論這些。成大事者必須口嚴，心狠，這些這位屠總管可是一樣也不具備，不過他倒也不失為一個性情中人。只是對於爭天下來說，這樣的人是不行的。這也怨不得翟讓不對他推心置腹了，看來要想了解更多關於翟讓的事，在屠叔方這兒是不可能了。
想了片刻，秦政正容道：“屠總管能安排秦某和大龍頭見上一面嗎？”
屠叔方頓時面現難色。
秦政身體前傾，看着屠叔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你只須對大龍頭說一句話‘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秦政心想要是你翟讓連這也聽不懂，我也不必在你身上白費心思了，那就要按着我自已計劃行事了。
在屠叔方似懂非懂的詢問目光中，秦政肯定的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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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剛剛亮屠叔方就來敲門。
秦政早就穿衣起來在屋中靜坐等候，看着秦政那如在料中的表情，屠叔方不禁心中嘆服。
二人穿過重重院落，來到了一座並不大的院子。這院子處於大龍頭府的中心稍靠里處，院中地上全部鋪上青色鵝卵石，房屋也似是青石所徹，比別處房屋堅固的多。把門者個個氣概不凡，神色剽悍，太陽**高鼓，一眼既可看出全都是高手。
在院門外，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儒士便迎了出來，衝著秦政客氣的道：“在下王儒信，任司馬之職，這位秦兄弟請跟我來，屠總管可以回去了。”
屠叔方微一錯愕，王儒信已領着秦政向院內走去。
秦政此時清晰的感應到這院落四周以及院后的林中全都佈滿了暗哨，且都非弱手。其中更有數人氣息綿長，顯為江湖一流好手。秦政此時早已全身真氣內斂，此時看上去就和一個普通儒生無異。
行到廳口時，王儒信停下步來，和氣的道：“秦兄弟請自行進去吧，大龍頭在廳內等候多時。”
秦政微一點頭，洒然的獨自一人走向廳門去。王儒信看着秦政的背影露出了令人難解的笑容。
秦政甫一進入內廳，把門的兩個大漢便啪的一聲關上了門。關門聲使得秦政眉頭一皺，隨即不以為意的抬眼看向廳中。
在寬敞的大廳四壁懸挂着十幾幅淡墨山水畫，使得廳中多了那麼一絲雅氣，五六把酸枝太師椅，一張棗木大桌恰到好處的分佈在廳中。廳的北面尚供有關公的神像牌位，關公像上方有四個蒼勁有力的小字“忠義千秋”，此刻像前的三柱香正冒着裊裊的青煙。
一個高瘦挺拔的背影此刻正面向關公像負手而立，這人一身灰色長袍，腰間系一條紫色腰帶，花白的頭髮。聽到門聲卻並沒有回身。
半晌，此人發出柔和的聲音道：“蕭何雖智，卻並非人主。小兄弟似是出言欠妥了！”
秦政看着翟讓託大的姿態和言詞，更是皺眉，撇嘴笑道：“那我來做這後半個蕭何也罷！”
翟讓忽的轉過身來，兩眼電芒閃爍緊盯秦政面容，這是一張相貌堂堂的面孔，臉孔稍長卻更添他的威嚴，只是一個鷹勾鼻使之顯得工於心計，配合他額頭的皺紋，斑白的鬢角一代梟雄本色盡露無遺。
秦政迎着他逼人的目光不為所動。凝視良久，翟讓冷哼一聲，陰聲道：“以秦公子的身手天下大可去得，豈是甘於人下之人，怎會想到來助我翟讓？”
秦政微笑道：“我自是不會屈居你下，卻更不會眼看李密坐大，我想這也是大龍頭不願看到的吧？”
翟讓舉手揉揉額角，啞然失笑，秦政也微笑不語。
倏然，兩隻變得漆黑的手影那麼毫無徵兆的電射秦政面門，竟是不帶一絲風聲。
秦政依舊保持着微笑，頭部微一側擺，翟讓那蓄滿勁力的雙掌就那麼無聲的**堅硬的青石牆中。
翟讓眼中的光芒更盛了，毫不信歇的腿一抬一記鐵膝挾罡風順勢頂向秦政襠部，秦政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左手迅速下按。
翟讓攜帶着自己八成功力的一膝頓時頂在了秦政下按的掌上，只覺着力處又軟又韌，反震的余勁使翟讓不禁膝上一麻，再看秦政已是閃到一旁，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翟讓緩緩的抽出**牆中的手，細長的眼中冷電一閃，身影忽得原地消失，化為一片虛影挾帶掌影腳影無聲的攻向秦政。
秦政眼中露出惱怒之色，亦化為一股淡淡藍影毫不相讓的迎上翟讓。
兩人俱是以快打快，翟讓功法陰柔，動作如電，秦政也並不想驚動別人，於是兩人激烈萬分的交手卻是進行的無聲無息，如有人在旁觀看非得嘖嘖稱奇，暗道詭異。
影散，人現。
翟讓一陣輕輕的氣喘，額頭見汗，面現駭然之色。剛才秦政連續在他周身八大死**輕輕一拍，這要是存心取他性命，此刻翟讓已是死了八次，如果他真有八條命的話。
秦政悠閑的坐在酸枝太師椅上，面向翟讓微笑不語，秦政背後裊裊青煙中關公像持刀挺立，鳳目微眯似是也在看向翟讓。
秦政慢慢的開口道：“翟大龍頭，現在你我二人可以開誠佈公的談談了吧！”
翟讓低下頭，眼中閃過凶光，又抬起頭來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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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秦政的小院內，大槐樹下。
屠叔方正坐立不安，來回的踱着步。吱呀一聲，秦政的屋門打開了，屠叔方快步的迎上，急聲道：“秦公子，大龍頭有請。”
隨着屠叔方一陣急走，到了翟讓起居處屠叔方止步，秦政一人走了進去。
入目翟讓那高大瘦削的身影正在廳內踱着步。見秦政來了，翟讓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抬手示意秦政坐下。
翟讓手中拿着一封信，也坐在椅子上，面露思索的道：“已有嬌兒下落，昨晚有人將此信扔在府門口，今日一早有家丁呈上來，投信者竟是突厥的將軍顏里回！”
秦政眉毛一動，伸手接過翟讓遞過來的書信，奇怪的道：“此事兒竟牽扯到突厥人身上？”
秦政如今並不能全部認懂現在這種字體，也只是粗略的看了個大概，沉吟道：“一個月後，用和氏壁交換？”
翟讓亦是一臉的不解，那細長的眼眸中閃過冷光，顯是已動怒火。
秦政將信合上遞迴去，深沉的一笑道：“事已至今急也無用，大龍頭就再忍他一個月，到時我秦政與你一同會會這位突厥將軍！”
翟讓看向秦政從容的表情，皺眉道：“只是這‘和氏壁’？”秦政沖他眨眨眼，比了個手勢。
翟讓嘴角漸漸勾起一絲笑意，兩個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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