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長長,痴痴不滅(23)
從深秋到初冬,兩個月的時間。
顧樂樂身上的傷在接二連三地好起來,在這兩個月養病的時間裏,她也很乖,不吵不鬧不嫌無聊,乖乖地養病。
這麼安生養病,配合醫生,還有人侍候,這病自然是好得快。
在養病這階段中,顧樂樂知道在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換心臟的手術。
醫生說,她本來心臟就在挨揍的時候,就已經受創,再加上酒精中毒帶來的呼吸急促和心臟不規律跳動,讓她的心臟進入了半壞死的狀態中。
這顆心臟用不了多久,要是不儘快找到心臟替換的話,死的人就是她,最後在一個星期後終於為她找到了適合的心臟,給她進行了即使的換心臟手術。
醫生告訴她,以她的狀況是必死無疑的,只是因為顧蘇遠這個神醫的到來,沒他她絕對死定。
顧樂樂這才知道,那個態度不好的叔叔原來是救自己一命的人。
只是那天醒來之後,看了顧蘇遠一面,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面,也許是見她沒事繼續去了他自己的流浪。
進了初冬的天氣,外面的風格外的冷。
鑒於顧樂樂昨天出去玩吹了會冷風,回來就發燒,今天她被禁止出去玩。
這身體自從遭了那次難后,她所有抵抗力就跟擺設似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躺在床上,長嘆了口氣,“我這樣什麼時候才能出院?”
裘雅正在削蘋果,聽到她的話,瞪了一眼過來。
“讓你不注意身體,你現在這身體你以為還是像和以前一樣嗎?”
“不一樣了,我以前那身體可是像武松那麼壯,老虎都能空手打死一隻。現在啊,就跟林黛玉一樣,葬個花都會吐血。”
“那有你這麼形容的。”裘雅把削好的蘋果遞到她的面前,“你現在只要好好養身體,還是可以恢復以前那樣的。”
“能恢復以前的就最好了。不然啊,再遇到柳燕的綁架,我就跑不掉了。”
“樂樂。”裘雅凝視着她,眼中有着一絲悲切,她似乎想要努力地扯出一絲的笑容,可是怎麼都扯不來。
“怎麼了?”
裘雅這樣子很奇怪,她也發現從她醒來之後,大家的樣子都很奇怪。
“柳燕瘋了,被沈宴冬送到精神病院裏接受治療。只是犯人若有什麼精神疾病是可以不判刑的,李程永承認自己是主謀,已故意傷人罪被判了二十五年。現在已經沒有誰可以傷害你,只是,你自己還是要堅強起來。”
“原來是說這話,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那表情嚴肅地嚇死我了。”她鬆了口氣,裘雅這性子其實和她差不多,沒什麼正經的時候,所以突然認真起來的時候,真的是很嚇人。
“我只是希望你能堅強起來。”裘雅喃喃自語地說道。
顧樂樂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這輩子學的最好的就是堅強。”她躺在床上,啃了一口蘋果,“只是啊,為什麼兩個月我都沒看到顧先生和田女士呢?”之前說忙,卻在兩個月裏一次都沒來看她,難道又像以前那樣了嗎?
以前,每次她生病難受的時候,他們只是打通電話來問候病情,從不來見她一面。
可是現在不一樣,她差點死去,難道這一次的經歷都不足以讓他們對自己的存在重視起來嗎?
被抓時,被打得遍體鱗傷時,她多怕見不到他們一面,多怕沒喊他們一句爸媽就再也沒機會喊了。
可是,醒來他們卻不來看自己。
本以為在一起工作之後,母女之間的感情會變好,沒想到還是這樣。
鼻頭微微地一酸,有淚快湧出眼眶。
這悲傷的表情,神遊的裘雅沒聽到,她聲音有些哽咽說:“我去下洗手間。”
連臉都沒轉過來,裘雅就已經快步地離開了病房。
只剩一個人的病房,寂寞地讓酸了的心更酸。
眼淚正想要留下來,門突然打開,進來的是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拿着病例的醫生。
她連忙將眼淚收回去,坐好,“陳醫生,你怎麼又來了?剛才你不是已經給我檢查過了嗎?還要做什麼檢查。”
她開朗的語氣掩去了剛才的悲傷。
望向醫生,只是一眼。
她認出了眼前這個人就是沈宴冬。
“樂樂。”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沙啞。
顧樂樂立刻擺出生氣臉,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對於沈宴冬,從柳燕綁架她之後,她是徹底找到了跟沈宴冬分手永不再見的理由。
沒有一個人會傻到,嫁給一個媽媽三番四次想害死自己的男人。
“樂樂,我是來道歉的……”
“沈宴冬,我現在這模樣不是道歉就可以解決的,你知道柳燕對我做了什麼嗎?就算你再愛我,我也容忍不了你媽對我所做的一切。我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也不可能再在一起,最好的話,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面。”
絲毫不給他說話的餘地,都走到這一步,她真不知道沈宴冬是帶着多厚的臉皮來跟自己道歉求合。
“我知道,因為以後都不再見面,所以我才來跟你道最後的歉。”
以後都不再見面?
他是選擇放棄自己了嗎?
顧樂樂瞪大着眼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一直以來我都欠你個道歉,是我的執着將你害成這樣。其實,一開始追求你的時候,我並不喜歡你,或許你不知,我們小時候曾見過面,所以在此見面的時候,只是想和你玩玩,沒想到你居然說出‘我對你這樣徒有虛表的人不敢興趣,請你不要來浪費我的珍貴的時間’,我只是不服那句話,還有你將我忘了的事,所以我才一直追求你。”
沈宴冬戴着口罩說,聲音因為鼻音沙啞的厲害,似乎是因為感冒的原因才這樣,但是即便這樣,他的目光很真誠。
顧樂樂對他說的這番話有點驚訝,但是聽到有些生氣,“我不想聽這些,如果你想道歉的話,我接受,你可以走了。”
“樂樂,你不想聽,可我想說,你就讓我最後在對你霸道任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