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節 統一意見
刀劍對擊之聲又起，男孩說話道：“爹爹的劍實在不像一塊豆腐，也不像一堆棉花。”男人怒道：“你這小王八蛋，要你這軟蛋何用？”又是“哐當”一聲大響，一柄鋼刀“呼”地一聲衝上了天。
傅其若站在院中向天上看，那柄刀就在頭頂幾十米高空，還在向上飄，久久不肯落下，心想：“這男人好大的力氣。”
蕭剛站在院中扳起指頭念道：“五、六、七、八……看這刀的跳躍時間和高度，約莫可以判斷這人的劍士級別。”
“也可以衡量這人發怒的怒氣指數。”陸馨兒抬頭向天，雙手叉着腰接道：“快要下來了，我們來猜猜落在何處。”
“就在我們院中。”
“那也得估測一下風向吧。”
“我已經算好了，刀就落在我身前一尺處。”
“你肯定嗎？”
“我也是扛過大刀的，我怎麼會不了解刀的脾氣？”
鋼刀果然直直地沒入蕭剛腳前一米的地上，只剩下一截外露的刀柄。
“這次是等他來拿，還是我們去送？”
“他家的刀好象多的是，也不差這一柄，不過還是送的好。”
“這一趟該你送了吧。”
“直接從牆上扔過去得了，禮尚往來嘛。”
“師父說不能這麼扔的。”
陸馨兒與蕭剛兩人說著，傅文君就出來了。傅文君道：“刀給我，你們練你們的。”蕭剛彎下腰，從地面抽出鋼刀遞給師父，傅文君提了刀，身子一晃已經進了隔壁院子。
“教孩子習武是不能這麼教的。”傅其若和蕭剛兩人聽師父在在那邊勸人，動作麻利地趴上牆頭，偷偷探頭向隔壁瞧去，只見一個男孩跌坐在院中，臉上紅腫，眼中含淚，一個男人站在男孩前面，手提一口長劍，傅文君正在二人身旁。
“你算哪根蔥？我教小孩還用得着你來啰嗦？”
“你這麼教是不對的。”
“我怎麼教孩子你管得着嗎？關你什麼事了？”
“你砍我一劍試試，看看是砍豆腐那麼簡單嗎？”
“呸！老子怕將你剁成肉餡。”
“你砍來便是。”
“你比我兒子有種，好，接招了！”
那男人揮起長劍，狠狠地向傅文君砍去，劍身帶起一片金芒，將傅文君全身罩在劍芒之下，傅文君持刀向上輕輕一挑，“轟”的一聲巨響，那男人的身子離地，飛上了十多米高空，傅文君臉現驚疑，這人手中的劍果然握得很牢，居然沒將他的劍挑飛，他倒是連人帶劍一塊上去了。
“爹爹！”坐在地上的男孩驚叫一聲跳起身來，沖傅文君背後就是一拳，這一拳虎虎生風，帶着剛猛的戰氣，狠狠地擊在傅文君腰上，蕭剛見了叫道：“他這一拳比我的厲害多了。”傅文君身子卻穩穩站着，絲毫未動，他轉過身來柔聲道：“你再來幾拳試試。”
男孩不信自己全身爆發的力道，不能動傅文君分毫，接着一拳，兩拳，三拳……雨點般的拳頭下去，“嘭嘭嘭嘭”地連續擊在傅文君身上，他只覺得傅文君身上，有一層似軟似硬的力道將他的拳頭彈開。他驚道：“難道我是打在棉花上了？你身上穿了什麼防禦之類的寶貝？”
“我身上沒穿什麼寶貝，不過是幾件尋常衣服，其實你的力氣已經不弱，只是不知如何讓他發揮出應有的威力。”傅文君笑道。男孩問道：“我爹怎麼從沒跟我說過這個？那怎樣才能發揮出威力呢？”
“我的小孩要你來管，你快滾。”男孩的爹此時從天上落下，手上牢牢地握着劍柄，虎口流血，剛剛被傅文君一挑，手卻是被震傷了。
男孩指着傅文君道：“他說的有道理。”
“我是你親爹，難道我說的就沒道理？難道我就能把你教壞了？走，我們去私下談談，我們該統一一下意見。”男人一把扯着男孩進了屋子。傅文君搖頭嘆道：“我這是多管閑事了，這是何苦了？”
只聽房中一陣劈劈啪啪大響，男人問道：“你覺悟了沒有？”男孩道：“嗯！好了好了。”男人又扯着男孩出來，男人的手掌發紅，男孩臉卻笑了，一張腫得可怕的臉上，現出了血絲，嘴角上已經流出血來，一道道新傷舊傷加在一起，看得慘不忍睹，男孩笑起來如一張鬼臉。
男人道：“孩子，你說，是爹教的對，還是他說得對？”
男孩眼中流下兩滴淚水，說道：“當然是爹對了，別人再好，哪有自己的親爹親啊？”
男人道：“你這人，看吧，我兒子都這麼說了，我和兒子已經沒有異議了，你該不會再說什麼了吧。”
傅文君的臉色忽然泛紅，傅其若眼看師父臉色不對，看似就要動怒，他長這麼大還沒見師傅怒過幾次，一時看着好可怕，正想師父是否要教訓那男人，卻見師傅又恢復常態。
“唉！”傅文君長嘆一口道：“我若是與你動手，那又與你動手揍你孩子何異？”他將鋼刀拋在地上，又對男孩道：“我這一生沒什麼事能難得倒我，這件事我卻不能從旁插手，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一閃身，回自己客房了。
那男人道：“繼續練，練得不讓我滿意，中午別吃飯！”
小白貓躺卧在牆頭，懶洋洋地道：“看着真沒勁……喂，阿里新你別撓我的毛啊，你撓什麼撓？我身上又不癢。”阿里新道：“你這毛看着倒是挺漂亮的，我今天才發現的。”
傅其若聽男人說話兇惡，看得忿忿不平，再也不忍心看，師傅都不插手了，難道自己要過去挨人家的罵？他跳下了牆與蕭剛商議：“我們該如何幫幫那小孩？”蕭剛道：“他老爹看得緊緊的，怎麼幫啊？”
傅楓湊過來道：“我們幫他進雁山學院，他老爹天高皇帝遠，自然就管不着了。”蕭剛一拍手掌，笑道：“嗯，對，就這麼著，跟師父說說去，師父一定有辦法。”
隔壁院中打打罵罵不斷，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傅其若聽男人對男孩道：“吃飯了!”傅其若向那邊喊道：“隔壁那位小哥，你叫什麼名字？一起過來吃飯可好，我們請你吃好的。”
“我……還是自己吃的好。”男孩說話哆哆嗦嗦，似乎有些口吃。
“你敢過去吃飯，看老子怎麼收拾你？”男人訓道。
蕭剛一吐舌頭道：“還真是管得嚴嚴實實的。”忽然臉色凄苦，陸馨兒知蕭剛想起了他爹，那男孩有個爹管，蕭剛已經沒爹管他了。
午餐已放在涼亭中，眾人無心吃飯，草草吃了幾口了事，歇息片刻又去修鍊了。小白貓與阿里新從牆頭跳下，小白貓懶洋洋地道：“又到時間吃飯了，這日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