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蒙古大營

等公孫止跑得沒影了，秦瀟這才回過頭來，見武三通和完顏萍已經站立起來，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大小武先走到秦瀟面施了一禮道：“多虧秦少俠相救，不然今日怕是難得善了。”秦瀟無所謂的笑了笑道：“沒事，舉手之勞而已，我還有要事，就先走一步了。”耶律齊聽秦瀟這就要走，忙過來道：“在下耶律齊，早聞秦少俠大名，只是無緣相見，想不到今日卻在這種情勢下得見。”秦瀟對這個人還算有點好感，雖然是蒙古人，但並沒做什麼壞事，而且最後搞不好還要成了郭靖的女婿，所以點了點頭道：“原來是耶律兄，前面受了傷，衝出去求援的人也是你們一起的吧。”耶律齊一聽，忙問：“她怎麼了？沒有危險吧？”

正在這時，一直在斜凹頂上看着的小龍女也打馬沖了下來。秦瀟對耶律齊道：“她應該沒事，只是昏過去了，正在前面不遠處山崗上的一株大樹底下。我二人還有要事，就先走了，改日再見。”大小武過去扶了武三通過來道：“秦少俠，我師娘和芙妹在後面，應該很快就到，不如......”秦瀟知道這大小武學着郭芙一樣，好不好就喜歡抬出師傅、師娘來顯。輕皺了下眉頭道，打斷他道：“不了，我二人是奉郭大俠之命出去辦事的，不敢多耽誤功夫，就代我向黃幫主問聲好吧，各位，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說罷，也不踏馬蹬，直接拔地而起，倒着飛身，臨近馬背上空，一折身，飄落。輕拍了下馬來到小龍女身邊道：“龍兒，我們走吧。”小龍女含笑點頭，也輕拍白馬，兩人並肩齊馬，由慢漸快，馳出斜凹，逕往西北方向而去。

律耶齊看着遠去的秦瀟和小龍女，輕嘆了一口氣道：“以往還自以為少年英傑，師傅也說過我的武功在年輕一輩中算得上頂尖了，想不到......哎，人比人氣死人啊。”武修文道：“其實他也就是英雄大會上顯了名，武功沒什麼，只不過是動作快點，要說真武功還得說我們桃花......”武三通一直沒說話，此時卻喝道：“住嘴，你懂什麼，桃花島武功是不錯，你師傅武功也是冠絕天下，可那是別人的，你們學到什麼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拿師門名頭來顯耀，自己去不知長進，哎......”耶律齊本也有些聽不習慣大小武一天到晚那一套，當下轉過頭去，裝作沒聽見。

秦瀟和小龍女一路急奔，又行得二十多里地，翻過一道荒草坡，眼前霍然開郎，蒙古大營好不雄壯。十多萬人馬，營帳連綿數里之外，卻又錯落有致，分合不亂，可攻可守，十分有章法。當看那如層雪蓋地的營帳，就讓人有一種膽下生寒的感覺。小龍女看了一會道：“想不到這軍陣大營是這麼個樣，營里的兵將若全湧出來，可真是難擋。”秦瀟深吸了幾口氣，平息一下內心的激蕩道：“是啊，而且這如雪似雲般連綿數里的大營里住紮的都是一隊隊如狼似虎，凶霸驍勇的蒙古兵將吶。大宋長期重文輕武，士氣低迷，老弱兵將滲雜，數萬人都頂不住蒙古人幾千人兩、三個衝鋒。所以，這戰不能硬打，必須得用奇招。”

原野的輕風吹過，小龍女耳邊的髮絲隨風上下飄動，柳眉一翹道：“我們現在就是奇兵，不是么？”秦瀟回頭道：“要奏效了才算啊，龍兒，現在時間還太早，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吃些乾糧，養足精神，到天黑后才好摸進去。”小龍女四處看了看道：“那邊有片草地，我們到那裏吧，還可以讓馬也吃點草。”秦瀟看去，見小龍女指處離蒙古大遠很遠，果然還有些草，拔轉馬頭道：“不錯，是個好去處，龍兒，走吧，我們就去那休息。”

雖是準備打入蒙古大營，行那危險重重的事，但是兩人情義綿綿，雖然有點緊張，但也被沖淡了許多。秦瀟是知道小龍女的性格的，縱是死，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她都不會怕什麼。但自己卻不同，所以表面上看秦瀟也淡笑生風，內心深處還是多少有几絲惶惶。

好不容易熬至天黑，兩人裝扮了一番，小龍女也非常難得，又有些不太情願的從馬上取出一身黑衣罩在外面。秦瀟也換上了一身黑衣，將準備好放在馬上馱着的引火松香粉，硝灰等各人提了兩袋，這才小心的往大營摸去。

大營正面把守嚴密，很難靠近，兩人早看清了，繞着營地側面轉了過去，約繞了兩、三里地去，這才到了側營一處把守稍松一些的所在。還好兩人都有絕世輕功，這幾里路倒也只用了半個時辰。秦瀟拉着小龍女蹲在營外木柵下觀察了好一會，直到看清了蒙古兵巡邏的間隔時間，這才點了點頭，展開輕功，翻過木柵，一路往大營探去。

由於大宋長期以來都是有敗無勝，又加之多年來中原人只會守城，不會主動出擊，所以蒙古人根本想不到會有人敢來偷營，把守除了營門正面，其他地方並不十分嚴密；加之秦瀟和小龍女的輕功卓絕，簡直如同兩片落葉飄下，又似兩隻夜鷹劃過一般，在黑夜中無聲無息。所以，沒有驚起蒙軍警覺，兩人就將整個大營四個方向兜了一圈，並最終發現了大營背面靠山的一排營帳外，把守着十幾個蒙古兵士，比其他地方都要多出幾倍。秦瀟比了比手，兩人一同慢慢靠近，悄悄的由營帳後面拉起一角，鑽了進去，到了帳內就着黑，探手摸了摸，堆的果然全是米糧。

秦瀟心中大喜，望着小龍女無聲的笑了笑，正要將松香粉、硝灰等物灑到糧堆上，突然想到不對勁，忙按住小龍女的手小聲道：“龍兒，不對勁，這大營十幾萬人，這一排營帳雖然比較大，但只有五頂，就算全堆滿也不夠吃三天的。這裏不是主糧倉，別忙放火。”小龍女聽了也覺出一些不正常之處，兩人又悄悄鑽出營帳。小龍女指了指不遠處散放着的馬車輕聲道：“瀟哥哥，你看那些馬車，他們會不會就是運糧的呢？”秦瀟四下里看了看發現五個大營附近散亂放着不下二下架馬車，全都是粗轅短軸，車身只釘了幾塊木板，定不是供人乘坐的。心中馬上明白了，這些蒙古人也夠滑的，主糧倉根本就不在大營，肯定在附近不太遠處有個相當隱蔽的大糧倉，吃完了才去運進大營。這樣的話就算大營有失，也不會影響多少。

想清這點，秦瀟小聲道：“龍兒你在這別動，我去去就來。”說完幾個閃身，飄到一輛半隱在大帳黑影里的馬上邊上，從懷裏摸出一兩銀子，運起內勁握在手中一捏，生生擠成一個長條釘的樣子。再運勁按進馬車輪子上，只露出一個尖頭，再抓點土在銀釘頭上抹了抹，讓人看不出來，這樣，馬車一走，輪子每轉一圈便會在地上留下一個小坑。如法炮製，秦瀟一連給四五輛馬車輪子按進去一個很不顯眼的銀釘。這才回到小龍女藏身處拉着她的手悄悄離開，到個角落裏才對小龍女說：“龍兒，今天晚上我們不能動手，我已經在馬車上做了手腳，只要運糧車一出去，我們就可順着地上的痕迹找去，一定要找到主糧倉才動手。剛才看糧帳里的情況，怕要兩天後他們才會運糧，我們先離開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