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統領,您的家將前來通報,小公子和夫人被人劫走了。”
封四德叫上一隊禁衛隨他出宮,快馬加鞭地往家趕。行到半途,又一家將匆匆趕來,送了一封信函過來。劫匪讓封四德帶黃金千兩,於北盪山山腳贖人。
封四德調轉馬頭,命一個禁衛回去再帶一千人過來,自己一行先往北門去了,路上買了一個木箱子,放進一些石頭,租了一輛馬車拉着,匆匆趕往北盪山。
到了指定地點,看到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將刀架在婦人和孩子身上,見到封四德帶了人來,慌張地喊道:“不許過來,讓你的屬下退走,只許你一人過來。不然先拿小的開刀。”
封四德手一揮,眾人頓住馬勢,他向北盪山山上看了看,然後才將目光落在那兩人身上,“千兩黃金就在馬車上,你們過來取啊。”
“讓你的人退走,你自己將馬車趕過來。”另一人將刀在婦人脖子上靠了靠,劃出一道血痕,那婦人卻是咬牙不吭聲。
“大統領,不可。”將士們紛紛勸助。這下兩邊僵持了一會兒。
過了不久,封四德哈哈一笑,“殺!”
當先一夾馬腹,沖了過去,眾將士緊跟而上。那兩個大漢似乎突逢其變,愣住了。須臾,快馬已衝到他們跟前,突然從山上飛出幾百支箭矢,封四德橫刀格擋,人緊跟着向前一撲,直接撲向孩子。就地一滾,已避過第一輪箭,手中刀自下而上挑起。刀光竟是掠向那個孩子。
那大漢大駭,忙撤刀回擋,這一刀若是走實了,孩子固然被割喉,他也會被重傷。刀勢去勢未盡,封四德腳下一勾,絆倒孩子。堪堪避過刀尖。
禁衛軍齊齊一俯身,居然從馬鞍下抽出輕盾,格擋了大部分箭矢。零落的幾箭以刀輕鬆格擋了,也有幾匹馬中了箭,但一時死不了,馬陣未亂。馬勢未盡。彈指間,馬匹已衝到山腳下。
另一名大漢挾着婦人向後退去,一邊吼道:“夫人的命,你們不要了?”
眾將士直接越過他,殺向山上掩藏的刺客。
封四德冷笑道:“這孩子不是我的,這婦人只是我的一個小妾。”他的刀法大開大闔,氣勢逼人,眨眼間將其中一個壯漢斬落刀下。居然還能從容答話。身形緊跟着向另一個壯漢撲去。“當然,你若留下她的命。讓我親自剮了她,我不介意留你一條狗命。密諜司情報營的人,身手可大如前啊。”
這最後一句才是致命的,大漢驚叫道:“你怎知道?”
“你沒聽到馬蹄聲,難道還沒看見一千禁衛軍已近到眼前了?解麻花想殺我,他配嗎?”
那壯漢抬頭一看,一千騎兵眨眼間已到眼前,他大叫:“我投降。”
“遲了。”刀鋒掠過,人仆倒。封四德一把抱住那婦人,“夫人受驚了。”
那婦人雖然臉色慘白,卻是理理零亂的鬢髮,嫣然一笑,“夫君威武。”
“哈哈……”封四德大笑,抱着她向馬車走去,一邊踹了下那躺在地上的小子,“快起來,別裝死了。”
小子骨碌一下跳起,“爺,你可應了我的,讓小瑞進禁衛軍的。”
一千多人對兩三百人的圍殺,沒有花費多久,有幾十人逃入山中,封四德沒有派兵去追,而是讓一隊禁衛送其夫人回家,自己匆匆趕回西山獵場。
西山獵場,皇帝寢宮。
“皇上啊,老奴尋了一味聖葯回來,您快醒來吧。”解麻花將手中藥盒遞給孫太醫,自己撲到皇帝榻前,悲聲痛哭。
“果然好葯。”孫太醫贊道。
“花統領最是忠心。”和祿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想要扶起他。
解麻花手掌一翻,直接向皇帝的脖子斬落。突然一隻手橫切過來,隔着薄毯,手指如鋼爪,叼住解麻花的手,令他右手動彈不得。
解麻花左手直接拍向皇帝,嘴巴一張,一枚鋼針就要噴射向皇帝面門。說時遲那時快,和祿單掌劈下,解麻花軟倒。和祿十幾根銀針紮下,將他提到殿中。兀自不放心,“孫太醫,你來瞧一下,可有不妥。”
孫太醫上前把了脈,又在他頭頂百會穴上紮下一針。“這下總妥了。”
床榻上翻下一人,他原先藏在皇帝身下,兩旁擱了被子,再覆上毯子,叫人瞧不出破綻。此人正是解義,他下了榻后,先摸了下自己的白眉,“可憋悶死咱家了。”
“父皇,兒臣帶冬兒來看你了。”雲明率先進來,身邊跟着侍衛,還有一個奶娘,抱着小皇孫進來。解義聽到聲音,一閃身躲到床幔之後。雲明見到已被制住的解麻花,大驚失色,踉蹌了一步,方才穩住身形。臉色變了變,最終只能艱澀地問一句:“怎麼回事?”
“太子殿下,解麻花這奴才欲行刺皇上。您看,他嘴裏還含着鋼針。”和祿躬身道,卻是不動聲色地擋在雲明侍衛身前,以防他暴起殺人滅口。
“該死,該死。”雲明看着解麻花,滿是憤慨之色。“他可招供是何人指使?”
“此案自當交與三司會審,奴才等豈能濫用私刑。”和祿再次躬身道。
“父皇受了驚擾,不宜再打擾。本太子將這奴才親自押往大理寺卿,總要儘速查出幕後之人為妥。”雲明一邊說著,使個眼色給那侍衛。
侍衛就要上前,和祿擋住了,“殿下,請等片刻,奴才取下他身上的禁制。”也不等雲明說話,上前幾個起手,將銀針一一拔下。
雲明匆匆離去,腳下比來時更快幾分。和祿送到門口,看着雲明此來帶來五百親衛隨行,冷笑着迴轉殿中。
“小祿子,你方才可下了死手?”解義走出來后第一時間問道。
“自然要下死手,否則解麻花定然攀咬閑親王。”和祿抬眼看了下解義,有些無奈地回道,這老了老了,還要被人叫小祿子,不習慣呀。
“好好。那老貨身手不錯,若不是咱家最近龜息功有一絲進展,怕還瞞不過他,他有一雙賊耳朵。不過老了,腦殼不好使了,他情報營在外的勢力自是第一,但在京城,在這皇宮,那是咱家的地盤。雲明深夜去與他密謀,豈能瞞過咱家?”解義知道這個消息后,立即與和祿、封四德商議,幾人一合計,覺得他們最有可能對封四德動手,然後是皇帝。
“您老高瞻遠矚,明見萬里。”和祿一記馬屁拍過去。
“老了,回去歇着了。”解義躬着身踱出殿外,“回頭有閑暇過來一趟,咱家送你點好東西。”
孫太醫抹了下汗,“這一次好險。”
“閑親王得道多助,天時地得人和,剩下的就看天意了。”和祿坐下,在皇帝面前他從來沒有坐下過。“皇上幾時會醒?”
“就這一兩天。”孫太醫捧着藥盒,走了殿外,想想又回頭說了一句,“近幾日我總是心神不定。”
和祿喃喃自語:“誰又能安心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