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溫柔如他(6000+)

第一百零一章 溫柔如他(6000+)

“管家!!送客!!”

管家見少爺臉色不對,硬着頭皮走上前去,卻也沒敢靠近姨太太半步,為難半晌才開了口。

“姨太太……”

“閉嘴!”她大聲呵斥着打斷了管家的話,那精心畫過的兩行黛眉緊緊的蹙着,一雙噙着薄霧的眸始終沒有離開過季凌楓的身上,看了半刻,倏地輕笑了起來。

那笑意就好似月下的罌粟,美麗卻毒辣跖。

“好,凌楓,我走,不過……我相信你還會來找我的……”

一句話,她說的自信滿滿,雖是得意的笑,可那笑意卻未曾到那眼底拗。

她知道,季凌楓恨極了自己,就像是自己恨極了姨太太這個稱呼一樣。所以,她也同樣明白,愛上這樣的人,是萬萬不該的。

不過,她馮雪華愛上的人,就算是死,也都要是自己的。

客廳漸漸消失了她高跟鞋的聲音,季凌楓黑着臉半晌沒有說話,靜靜的在沙發上呆坐着。

管家見這樣陰沉沉的少爺大氣兒也不敢喘,家裏這些傭人也都知道近些天季凌楓如此是為了什麼,這個時候說梓夢小姐的事情,他不發瘋才怪。

可……林朵小姐這樣急匆匆上門來,如若是真出了什麼大事,那少爺就不是發瘋那麼簡單了。

這是說……還是不說……

“少爺……”

思來想去,管家還是一咬牙一跺腳,開了口。

季凌楓沒出聲,眼睛抬了抬,樣子有些慍怒后的倦意。

“林朵小姐剛剛來……說秦小姐……失蹤了!”

剛剛神色還帶着疲倦的季凌楓聽見這句話,瞬間站起,瞳孔瞬間擴大了一圈。

“你剛剛怎麼不說!!!”

“我……對不起少爺……姨太太在……”

管家終究還是跟隨季凌楓多年,大抵是了解季凌楓的個性的,曾經玩世不恭時雖是不愛笑,可對下人還是好的,經過了這兩年,少爺的性情大變,人也開始愛笑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一切都源自秦小姐,見如今少爺的模樣大家也是很開心的,雖說也不知為什麼少爺前些日子忽然間帶回一個女人回家……

然後,就夜夜都帶不一樣的女子回家……

季凌楓半刻都沒有停留,連忙大步流星的走上樓梯,房門“哐”的一聲被他關上。

幾乎是飛快的速度,見他房門打開,連一臉鬍子都沒有刮,穿上一身衣裳就從房間出來,拿起電話不知在和誰通話,神色掩蓋不住的慌亂。

管家還要提醒些什麼,剛張嘴便覺得時機不對,悻悻的又閉了嘴。

恰好這時,小蘭瞪着眼珠繫着藍色的圍裙從餐廳走了進來,臉上還蹭着黃橙橙的黃油,手上捧着一盤子剛出爐的甜點。

“咦?林姨,出了什麼事了么?”

她放下甜點,滿臉疑惑。

管家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是秦小姐,好像是她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什麼?”小蘭語氣瞬時驚慌,“你說我們梓夢小姐出事了?”

“嗯。”管家點點頭,“聽林朵小姐說一夜未歸,不知去向。”

小蘭沒有接話,表情也斂去驚慌,轉過身,眉宇間多了一絲讓人猜不透的情緒。

管家雖是覺得奇怪,倒也沒管她,只是有一剎那覺得這個女孩子的背影,今天顯得格外瘦小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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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子外頭落了淅淅瀝瀝的雨,打在窗子上在安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大聲。

梓夢嘴唇泛着蒼白的顏色,眼睛無神的盯着窗外的景色,灰濛濛的天,高樓,大廈,清晰了不一會兒,就模糊了。

模糊到什麼都看不清楚,她抬手揉揉眼睛,手卻一麻,方才想起自己還打着吊瓶。

冰涼的藥水一滴滴的浸入血管里,梓夢不由開始冷起來。

這種感覺,一如兩年前的那個雨夜,她被他無情的趕出陸家時的錐心刺骨的冷。

梓夢吸了吸鼻子,眼睛酸澀的要命,嗓子眼兒也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樣,怎樣用力都掩飾不住眼眶的熱流。

隨之,耳邊濕涼一片,蜿蜒的從微微揚起一點弧度的眼角滑落,悄然無聲的浸入枕上。

房門外響起沉重交談的聲音,那聲音好聽醇厚,她曾將那聲音比喻成大提琴,可如今,卻像是地獄裏傳出來的。

聲聲入耳,無法不令她毛骨悚然。

“……不僅身子虛,精神看上去也不大好,還是少讓她生氣,多順着她來……”

“嗯,我知道。”

她隱隱約約聽見這樣一句話后,再沒了動靜,卧室里又安靜的似乎連吊瓶里藥水滴答滴答聲都聽得見。

不過未過一分鐘,房門就被人打開

了。

一陣清清爽爽的氣息撲鼻而來,梓夢微微屏住些呼吸,希望自己能少聞些他的味道。

然而,越是逃離的事物就越是逼近。

陸少左越走越近,眼睛盯着被子裏那瘦小的身影心底五味雜陳。

那個曾經一聲一聲甜甜的喚着“阿左”的那個夢夢,幾乎想天天粘着自己的那個夢夢,做夢都想要嫁給自己的那個夢夢,離他越來越遠了。

這一切,不都是你陸少左親手造成的么!

不過,不管如何,最起碼她現在人還是在的,此刻她在身邊他就已經知足了!

梓夢闔着眼,感覺軟軟的床榻凹陷了一些,緊接着一雙溫涼的大手蓋在她的頭頂,探着自己是否還發燒。

那張本身就小小的一張臉,幾乎被遮的只剩下小半張了。

陸少左細細的看着她小巧尖尖的鼻頭,殷虹的小嘴,來來回回看,如視珍寶一樣,眸子中含着難得一見的溫柔。

這樣看了幾秒種后,才戀戀不捨的將手拿開,半倚着身子靠在她身邊,唇角儘是如沐春風的笑意,那笑容如同陽光,幾欲要將外頭的壞天氣阻隔。

他抬頭望了一眼吊瓶,自顧的攏了攏她耳邊的發,順帶着拭去耳旁殘餘的淚痕。

“嗯……快要完事兒了,手臂麻不麻?”

梓夢沒有出聲,眼睛卻是微微的睜開,目光輕輕淺淺的掃過他,停留在吊瓶處,緩慢舒了一口氣。

這樣的陸少左,這樣的語氣,這樣的體貼,真可謂是久別……

溫柔如他,可能連自己都不了解,可能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細微的小舉動,能讓自己冰封在最深處的感情,裂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小到了連本人都沒有感覺到她心底那抹不一樣的變化。

陸少左為她揉了一會兒胳膊后,小心翼翼的撕開手上膠布,手法不大嫻熟卻很細緻的為她拔了針,再拿出棉球蓋在針眼兒上,等了半天,見不出血之後又剪了新膠布輕輕黏上。

一切都是那樣小心,生怕大力一點會弄疼了她。

梓夢感受到鼻子更酸了,她微微瑟縮了一下脖子,迫使自己疼一下將眼淚斂回去。

這兩年,好像都是這樣熬過來的。

因為身體上的傷可以痊癒,心底的傷,真的是如何都醫不好的。

陸少左,你害怕我疼么?可是我心裏哪一處傷口不是你親手一刀刀捅進去的?

而如今就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和他在一起,到底是愛,還是他自私的佔有!

“餓么?”他吻了吻她有些浮腫卻依舊好看的指尖,不咸不淡的問了這麼一句。

“……”

回以他的依舊是無聲的抗議。

與其說是抗議,其實莫不如說是無力,昨夜折騰到天蒙蒙亮,隨後就發燒,直到這時候還沒有進食,有力氣就怪了!

陸少左沒再問什麼,起身就走出房間,去廚房端來一碗也不知是不是他親手做的粥。

那粥香遠遠的飄過來,梓夢聞后還真覺着自己是有些餓了。

陸少左過來半托着將她扶起,拿起勺子悉心的舀起一小勺仔細吹了好一會兒,才送到嘴邊,梓夢淡淡的看着他半晌,終於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我自己來吧。”

那聲音干啞的要命,聲帶還有“呲呲”的破音,可陸少左聽見這句話卻極為高興,也不管聲音好聽難聽,能吃東西是最好的。

梓夢顫巍巍的接過那碗“別出心裁”的粥,賣相很好,可能是怕清淡,上面還撒上了一些小蔥花,她頓了頓,舀了一勺送入嘴裏,不咸不淡,味道剛剛好。

陸少左保持了極優雅的姿勢目不轉睛看着她一口口將粥送入口中,咀嚼,吞咽,順着脖頸一路看下……

脖頸向下,一路帶着昨夜歡愉后的烙印,看的陸少左渾身又升騰起異樣的感覺。

她身上穿着他寬大的白襯衫,襯着她瓷白的皮膚更是光潔透亮,陸少左喉結動了動,眼底如同着了火,盯的梓夢渾身難受。

“陸少左,你還想幹嘛?”

梓夢放下喝精光的粥碗,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嗓子被粥滋潤的,也沒有剛剛那麼沙啞,好聽了許多。

陸少左尷尬輕咳兩聲,唇緊緊的繃著,似乎這樣能緩解自己有些尷尬的表情。

果真,讓他如此對一個人,除了秦梓夢別無其他了!

“飽些了么?”

他從桌面抽出一張紙巾,一邊擦拭她的唇角,一邊低聲吟吟的問。

“飽了,謝謝。”

清冷的回了他的問題后,梓夢又接過紙巾,自己擦了擦嘴角,也沒計較剛剛為何她問他的問題沒有回答。

然而,就在視線轉移的一瞬間,目光竟被他脖子上那似曾相識的物品吸引住,遲遲沒有再轉移目光。

陸少左見她的目不轉睛,眼底還閃

爍着點點淚光,有一股暖流從脖頸的那個項鏈,一直延伸到渾身上下。

“我還以為你忘了這個了。”

他溫和的勾唇,言語間的寵溺盡顯。

那年她二十一,他二十七,她說:“從你十六歲我陪你過第一個生日一直到現在,十一個生日了,你知道多麼期待這十一年快點過去,讓我快點嫁給你,真好,我沒白等。”

真好,我沒白等……

我沒白等……

今年,她二十四,他三十。

彼此相識十四年,這十四年包含着兩人的青春和太多的回憶。

而她那時竟說出了一句,十一年,我沒白等。

梓夢想起這句話,淚水都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流下來的,源源不斷,像是開閘的水龍頭,她閉着眼睛不想去想,十一年間陸少左成了她唯一對家人除外依賴的人,然而他只用了短短一天,就將她從天堂打入地獄。

現在想來,曾經說的沒白等這三字,對她來講真的是莫大的諷刺。

是心中拔不掉的一根針,越鑽越深,鑽過皮肉,直接鑽入筋骨里,稍微一動就是一陣刻骨銘心的疼。

“我……怎麼會忘……”

梓夢掩面哭的泣不成聲,她不想看見那條項鏈,不想回憶那些事情!可那項鏈印進腦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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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為什麼要她這輩子會遇到陸少左?為什麼?

見她哭成這副模樣,他的心卻比她還要更難受,甚至於這一刻,他的眼眶也有些模糊了。

“別哭。”

他攬她入懷,說不出任何話哄她,他陸少左,欠了秦梓夢太多太多!

只能用餘生彌補了。

“你帶這個想說什麼?諷刺我曾經多麼多麼在乎你么?陸少左,我曾經就被你親手扼殺過一次了,如今好死不死的活着,你現在想真的弄死我才善罷甘休么?”

淚水透過衣襟,一直浸入他的胸口,濕噠噠卻溫熱,直灼燒着心臟那個位置。

他沒想到一個項鏈竟能讓她如此,雖是心中難過,卻也參雜着喜悅!畢竟還代表着她還是在意自己的。

他怎麼會捨得殺死她?

“我會用餘生,好好來愛你,夢夢。”

梓夢一頓,慢慢斂去了抽泣,卻也哽咽的喘不上氣,那個他胸口上的項鏈鉻的頭印出個印兒來,她抬起頭,紅腫的眼睛盯着他,恨不得直看到他心裏。

那一刻,她自此認命了,她知道,陸少左是她今生躲不開的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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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少左已經一個月沒回家了,電話也不打,給他打還關機,你們幫我找找他好不好!”

一大早,秦家宅子裏秦曉就對秦晉元和許亞茹不停的哭訴,惹得秦晉元一陣頭疼。

“你和少左結婚那麼久,自己不懂得如何抓住他的心,我就算幫你找到他又能如何?”

秦晉元的語氣難免有些恨鐵不成鋼,神色懨懨,顯然是不想管的。

秦曉抬眸,淚珠兒像是雨點一樣的砸下來,“爸,我努力那麼久,不止為了挽回他的心,也是為了讓他在工作上盡心儘力的幫助我們家,可是馬上就要見效果,秦梓夢出現了……我……我該怎麼辦……”

提到秦家,秦晉元有些動容,可另一邊許亞茹那裏一聽到秦梓夢,整張臉當時就沉了下來。

“你當初嫁給少左時,就應當想到這些,自己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把握不住是自己的事,爸媽也只能幫你到這裏,愛情是強求不得的曉曉。”許亞茹沉重的嘆氣,“好了,我乏了,上樓休息一會兒。”

她清清淡淡說完,沒有一點停留,默默起身上了樓。

秦晉元當然知道自己妻子的立場,也無可奈何,“這事情先以後再說,你媽身子不好,回家當著她的面兒不準再提這些惹她煩。”

惹她煩?

秦曉心中泛着冷笑,然而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她拭去眼淚,乖巧的點頭,“對不起爸爸,以後我不會說這些事了。”

以後……再也不會。

秦晉元見秦曉這副“識大體”的模樣便收斂了一些漠然,安慰道,“你放心,爸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只不過現在你還要忍一忍。”

主持公道?

秦梓夢再怎樣,都是秦晉元和許亞茹從小看到大的,倒是想看看,他會如何主持公道?

看來,他們倆是指不上了。

雖心中這樣想,秦曉表面上卻做足了戲份,她臉上的表情依舊難過,還帶着一絲擔憂,“爸,今天是我不對,我也是太難過了,沒有在意到媽媽的看法,你好好照顧她,我就先走了,過兩天回來看你們。”

“嗯,慢些開車,這件事爸會

幫你想想辦法。”

秦曉沒把這話放到心裏去,她沖秦晉元道了別,頭也不回的消失在秦家。

她知道,秦晉元只是因為她是秦家的女兒這個名義才讓陸少左娶自己的!如若當年不是她回來認親,她也不會成為如今的陸太太。

只不過,風水輪流轉。

如今秦梓夢回到b市,局勢就已經倒轉了,她的確什麼都沒有了,可唯獨有陸少左對她的愛!而自己,什麼都有,卻獨獨缺少了陸少左的愛。

事到如今,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陸少左和秦梓夢再在一起!可,怕就怕在,他們兩人現在已經重新在一起了。

那樣,自己多年來所做的所有事情,全都付之東流了!

只要她活着一天,堅決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堅決不會!

倒車鏡映着她微眯的眸,忽兒的,她唇角妖冶的勾起來,慢吞吞繫上了安全帶。

看來又要麻煩那位大人物了。

火紅的指甲輕輕的點了一下啟動引擎的按鈕,車子啟了火,一溜煙兒的消失在別墅大門前。

二樓的房間處,許亞茹將攬着的窗帘放下,走回床邊坐下,表情說不出的凝重。

秦晉元打開.房門,見妻子坐在床沿一動不動,眉頭緊鎖着走到她身邊,愛憐的捧起她的手心裏擔憂起來。

“哪裏不舒服,用不用找醫生來瞧瞧?”

“沒事,不用的。”許亞茹揉揉太陽穴,“晉元,曉曉這事,你怎麼想的。”

“剛剛你說身子不舒服上樓時,我就知道你怎麼想的,你放心,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秦晉元握緊許亞茹的手,望着妻子那歲月流逝卻依舊美艷的眸,心中就像是蜜糖一樣化開,甜到心裏。

對他來講,這一生能找到一個相守到老的人何其容易,人生天地間,能遇到這樣一個女人,那就要用心去好好愛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許亞茹雖也將年近半百,臉上卻含着好似少女一般幸福的笑容,她軟軟的靠在秦晉元的肩上,什麼都沒說,因為她知道,兩人在一起時間久了,就有一種默契,就算是她不說,他也會懂。

……

天色漸漸黑了。

易郡別墅里亮起燈來,大門口的雕花鐵門,燈盞昏黃,朦朧的映着那直衝沖停在門口的黑色凱迪拉克上。

忽然,一聲聲催命一般的鳴笛聲響起,車裏的季凌楓使勁按着車喇叭,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大門,恨不得一下子撞進去找到陸少左給他幾拳。

秦曉慢騰騰的喝着果茶,冷不防聽見這催命似得鳴笛,煩的她將果茶“砰”的一聲放到茶几上,惱怒的起身看向窗外。

“去個人看看門外按喇叭的是什麼人,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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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婚總裁我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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