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司馬之光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司馬之光

一夜纏綿,君恩妾意濃;一晌貪歡,君心妾情深;一曲悱惻,輾轉不知愁;願與君悅,女子綰髮絲。

柳鶯皇后斜倚在貴妃椅上,托腮看着外面的風景,臉上帶着淡淡的幸福,嘴角含着絲絲的得意,風吹過窗檯帶動了春夏之交的暖意,帶起了滄浪國后的女子柔情。

滄月位於案桌之後,執筆寫着批文,朱紅筆墨,蒼勁有力。他剛毅的臉上帶着自信也帶着霸氣,骨節分明的大手似是手握乾坤,緊抿的唇瓣透露出主人的認真。

柳鶯心中是喜悅的,感嘆女子初為人婦的痛處,回味女子嫁做人婦的快樂。

本來這是一幅很美很寧靜的畫面,偏偏被不識趣的人生生打破。

索融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打斷了正在凝神思索的滄月,滄月抬起頭看下索融,有些納悶的問道“何時我們滄浪的大將軍也是如此輕浮不知輕重穩重的人了?”

索融大老粗的性格被滄月國主激的臉色煞紅“國主,我,我,我,我實在是有急事啊。”

滄月國主輕哼“行了,真的讓你斯文,孤還以為誰把你怎麼著了。說吧,何事。”

索融止住了嘴巴,看下柳鶯皇后,一幅不敢言語的樣子。

滄月國主輕笑出聲“滄浪的國后也是你能忌諱的?說吧。”

索融點點頭獃獃的說道“國主,這天元國的二王爺英王炘辰問您可願意助他一臂之力。”

滄月嘴角溢出笑聲“喲呵,這二王爺直接找的偈語處嗎?他要是想合作,也得有些合作的籌碼不是?”

索融看下滄月,有些納悶的問道“國主,咱啥也不缺要啥籌碼,有啥能吸引咱的嗎?”

滄月扶額嘆道“索融,這將軍再粗狂也不至於無知,你這算是無知呢還是不學無術呢?”

索融臉上微微帶上紅暈“我覺得咱們物產富饒,啥也不缺啊。”

柳鶯嬉笑出聲“倒是缺乏有勇有謀的智者。”

索融臉上帶上尷尬之色“國主和國后就知道戲弄索融。”

柳鶯搖了搖頭“索融,看來你缺個知書達理的賢內助來幫上你了。這籌碼,你想不到嗎?”

索融搖頭“索融不知。”

柳鶯看下滄月嘆口氣“國主,不如讓臣妾來教化一下?”

滄月國主點頭笑道“也好。”

柳鶯捂住嘴偷笑道“索融啊,這兩國之間,什麼是邦交,如何邦交,可知?”

索融敲了敲腦袋“邦交不就是言官大夫被委任為節使,前往他國宣講一下母國意圖,然後帶着他國國主意思回國復命嘛。”

柳鶯點點頭“還算你有一點文化底蘊,只是你可知道他國節使來國所帶之物?”

索融傻眼了“會帶禮物?”

柳鶯坐直看下索融,雍容中有着端莊,華貴中透着沉靜“或名,或利,或勢,或局,或物,或人。”

索融不解的問道“國后請賜教。”

柳鶯笑起“這名,可以是出師有名的由頭用以發兵橫掃天下;這名,可以是揚名萬里的機會用以取得民心;這名,可以是與君共錦的江山用以瓜分權勢。”

柳鶯撫了撫發簪,輕輕一笑“這利,可以是萬千雄獅的軍糧用以壯闊邊疆;這利,可以是良田萬畝的民梁可以安國定邦;這利,可以是個人榮辱的官宦浮沉;這利,可以是直上雲霄的九五之尊。”

索融想了想,有些瞭然“這勢,也可能是局勢,也可能是勢力,也可能是形勢嗎?”

柳鶯笑起“孺子可教也。”

索融問道“這局,就是局面,陷阱設局了嗎?”

柳鶯點點頭“很好,觸類旁通嘛。”

索融想了想答道“這英王炘辰倒是給了我一首詞,說是您看了一定會接見他推薦來的人。”

滄月放下筆,笑道“拿來我看看。”

索融笑起遞給滄月國主書信,滄月打開一看,裏面寫到:《踏莎行》孤枕輾轉,華髮已存。豪氣萬里醉挑燈。知時鄉音難再還,勾勒一曲疊陽關。與君共錦,潺潺琴音。少時天下笑傲間。指點江山羽綸巾,道一聲故友安好?

滄月嘴邊揚起笑意“道一聲故友安好?這是與君共錦,知音難覓的意思還是高山流水伯牙子期的含意?這節使是誰?”

索融想了想“說是夏縣司馬光。”

滄月挑眉“名噪天下的司馬光?司馬光砸缸?”

索融甚為崇拜“國主連這都知道?果然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汗牛充棟。”

滄月國主擺了擺手“行了,莫要恭維我。”

索融閉上嘴,乖乖矗立一旁。

滄月國主笑起“司馬光,字君實,號迂叟,漢族,陝州夏縣水鄉人,世稱涑水先生。”

滄月國主放下毛筆,負手於後邊走邊說“光生七歲,凜然如成人,聞講《左氏春秋》,愛之,退為家人講,即了其大指。自是手不釋書,至不知饑渴寒暑。群兒戲於庭,一兒登瓮,足跌墨水中,眾皆棄去,光持石擊瓮破之,水迸,兒得活。其後京、洛間畫以為圖。中進士甲科。年甫冠,性不喜華靡,聞喜宴獨不戴花。”

滄月國主看了索融一眼,繼續閉上眼喃喃自語“靈台無事日休休,安樂由來不外求。細雨寒風宜獨坐,暖天佳景即間游。松篁亦足開青眼,桃李何妨插白頭。我以著書為職業,為君偷暇上高樓。”

滄月國主笑起“著書為職業,才得了《資治通鑒》嗎?這個司馬相如與卓文君一般的夫妻,似乎正是洛兒維護的王安石的政敵呢。”

柳鶯走近滄月笑道“可要見上一見?”

滄月點頭“這司馬光當是要見的,只是不能在這,起駕回宮。”

墨易一個勁身奔至滄月面前,一個點頭,即刻奔出準備馬車。

滄浪皇宮內,滄月國主端坐在大堂之上看着受禮重節的司馬光捧着玉牌而來,一番禮節之後,司馬光開始宣講着英王炘辰的意思。

滄月雖是端坐一處,確是細細觀察這位司馬光,心中微微震撼。畢竟是歷史的名人,即便換了時空依舊才華橫溢,即便換了時光依舊人雄地傑。

司馬光長得並不像自己那個時代的模樣,更俊俏一些,年齡更小一些,雖然談吐不凡但是固執守舊似乎輕了許多,維持祖宗理念也似乎少了不少。這歷史上司馬光和王安石可是死敵啊,又是同年去世,不知他倆再次碰面以後又會是怎麼一樣有趣的局面呢?

滄月嘴角揚起笑意,這青苗法雖然被蘇烙萌在軍隊試點成功,但是這民間,這官宦之間,怕是無從安放了吧?在思想上王安石主張開源,司馬光主張節流。不知這主張節流的司馬光,這個時空裏可還是堅持己見?

司馬光一番才說完,滄月不自覺的說道“公忠信孝友,恭儉正直,出於天性。自少及老,語未嘗妄,其好學如飢之嗜食,於財利紛華,如惡惡臭,誠心自然,天下信之。退居於洛,往來陝郊,陝洛間皆化其德,師其學,法其儉,有不善,博學無所不通,音樂、律歷、天文、書數,皆極其妙。”

司馬光愣愣的看向滄月,眉頭皺起“滄月國主何意?”

滄月國主笑出聲“司馬光,你可見過眉山蘇家的蘇子瞻?”

司馬光搖搖頭。

滄月國主再度笑出聲“孔子上聖,子路猶謂之迂。孟軻大賢,時人亦謂之迂闊。況光豈免此名。大抵慮事深遠,則近於迂矣。”

司馬光依舊詫異的看下滄月,似乎不明白滄月的話中意。

滄月搖頭又問“蓋帝知為治之要:任宰輔,用台諫,畏天愛民,守祖宗法度。時宰輔曰富弼、韓琦、文彥博,台諫曰唐介、包拯、司馬光、范鎮、呂誨雲。嗚呼,視周之成、康,漢之文、景,無所不及,有過之者,此所以為有宋之盛歟?”

司馬光詫異道“滄月國主,何為宋?為何這話中有君實之名?又為何有范鎮好友?”

滄月點點頭“范鎮是你好友?不錯不錯,那富弼呢?”

司馬光眼睛瞪大“滄月國主如何知道君實的私交呢?”

滄月笑出聲“富弼,字彥國,洛陽人,少年篤於學,提筆能文,胸有大度。弼為政清廉,好善嫉惡,性情至孝,恭儉好修,與人言必盡敬,雖微官及布衣謁見,皆與之有禮。”

滄月似乎想起什麼,笑道“文彥博,也是你好友吧?”

司馬光差異的問道“國主怎能如此了解?”

滄月挑挑眉“文彥博字寬夫,號伊叟,汾州介休人。其綜理庶務,雖精練少年有不如;其貫穿古今,雖專門名家有不逮。這神童之名和洛陽才子都你的好友,君實啊,你這大才的朋友,委實令人刮目相看呢。”

司馬光有些納悶的問道“滄月國主的偈語處當時了得,君實一介書生都能了解如此透徹。”

滄月端起茶,吹了一口熱水問道“司馬家的大才,少年得名的砸缸英雄,孤不該好好了解了解嗎?”

司馬光木訥的問道“可是君實畢竟是天元之人。”

滄月放下茶水笑道“大才不分國界,孤求賢若渴。”

司馬光不認可道“士者,當以國為恩,生為英豪,死為鬼雄,怎可因知遇而若張儀口舌巧辯之流?”

滄月點頭“話雖如此,但是君實依舊是門客不是?不妨想想?”

司馬光搖頭道“君實只是天元國人。”

滄月笑起“那你可是貴國國主派來之人?只是英王炘辰的幕僚而來吧?”

司馬光啞然了,想離開也不知有何緣由,畢竟不是國之節使僅僅是幕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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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女謀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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