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閑聊
愜意悠閑的時光,總是那麼的短暫,不過是兩天過去而已,便又有一家酒樓關門了,這不,任曉這薈萃園生意都好起來了。
不過聽着這些人的長篇大論,任曉忍不住撇嘴不屑,只會空口說白話,不知道實際去做的人呢,又有何用呢。
這個說要去參軍,那個說要去上書誰誰誰,可是實際上呢,都坐在這裏吹牛皮好么。
這日慕容芊芊又來了,她好像在這裏聽人家說話聽上癮了一樣,不過這會兒她沒有找地方坐,而是直奔着任曉過來了。“掌柜的,我看你對他們的說法不屑一顧,莫不是你認為他們都說錯了?”
任曉清了清嗓子后道:“他們說的也不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不過是看個人的理解而已,他們的做法我都贊同,讓我不屑一顧的是,他們如今只會說,而不會做,故此才看不起而已。”
“哦?難道掌柜的也想去參軍?”慕容芊芊眼睛都閃着亮光。
看她這神色,好像找到了天下最美味的吃食一樣,恨不得直接就撲上來了。
任曉拂了拂衣袖,莞爾一笑,“我的確想,但這世道容不得女子太出挑,若是女子太出挑,可是會被人說三道四的。”
慕容芊芊皺眉,這會兒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說的不錯,以前她總覺得這話是錯的,可是如今,短短的幾句話便讓她的觀念改觀了,這個女人怕是不一般啊。
“夫人可曾讀過書?”
從掌柜的到夫人,這變化可真快,任曉心中如是想,不過聰明如她,自然不會把這不過腦子的話說出來,“不曾讀過什麼,不過是多聽了兩堂課而已。”
慕容芊芊皺了皺眉,顯然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若是一個只聽了兩堂課的人,有這般見解和覺悟,豈非是天才。
她可不信這世上有這般多的天才,人人都說南燕國左相是天才,可是如今呢?不過也是一凡人矣。
見她神色不對,任曉忙道:“公子,您沒事吧?我看您臉色不太好,可是要找個地方好生休息一下?”
她今天好像都沒有帶隨從,難道是一個人偷溜出來的么?
慕容芊芊搖搖頭,眼睛又看向了那邊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幾人,臉上帶着嘲諷的笑容,“似這等無用之人,在這裏大放厥詞,又有何用,還不如軍中一燒火卒子呢。”
任曉無奈的笑了笑,看不出來這傢伙還這般的憤青呢。
“噯,我說的話你還別不信,我舅舅就在軍中當兵,還是個兵頭呢,這話是他說給我聽的。”慕容芊芊略微不滿,為何她說實話都沒有人聽呢。
看她情緒激動,任曉忙安撫道:“我倒不是不信公子,若非我是一介女流,怕是也早就想到軍中歷練了,馳騁沙場,靠軍功來得封賞,何嘗不痛快,奈何,奈何啊!”
原諒她吧,為了安撫一個小憤青而做的事,這真不是她心裏話。
慕容芊芊宛若找到了知己一般,眼睛放着亮光,“你說的真好,我也想這樣做,可是家裏人都以為我的身子不好,不讓我去。”
聽着這話,任曉倒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且這小公子,這模樣長的這麼俊俏,身材如此嬌小,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男子應該有的身材,難道……她當真是女的?
眼神上下打量着她,直把慕容芊芊看的莫名其妙,“你這是在幹嘛?”
任曉尷尬的笑了笑,嘆道:“公子長的真俊,若是眼力不夠的,當真是以為你乃女子呢。”
“額,呵呵……,怎麼可能嘛,我雖然長的嬌小,但這不是還沒有長大嘛。”慕容芊芊笑容有些不自在,這會兒她倒是期盼自己的下屬能把自己帶回去了。
這女人似乎很厲害的樣子,一下子就戳穿了。她有些不想和她說話了。
任曉聽着這話,又看了看她緊張的神色,眼睛裏滿是深意,嘴角略帶笑意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相信你一回,不過你可不要騙我,我對待朋友都是十分真誠的。”
“朋友?!”慕容芊芊有些驚愕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滿是迷茫。
“對啊,難道咱們這般投契,還不算是朋友么?”任曉挑眉笑道,這小姑娘倒是有趣,扮成男裝出來走動,也不怕遇到了什麼事。
女扮男裝便罷了,還敢不帶隨從,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對於這個陌生的詞彙,慕容芊芊打心裏喜歡,雖然她在京都也有朋友,可是那些人都喜歡奉承她,不會和她說這些有趣的事,也不會和她如此談得來。
按照母親的意思是,他們的身份不若她的身份那麼高貴,自然不可能是朋友,但如今她也有平等的朋友了,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怎麼,和我做朋友不好?”看她半天不說話,任曉心裏也有些疑惑,這小姑娘似乎很喜歡走神。
慕容芊芊忙搖頭,“自然不是,只是這感覺很新奇,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形容它了,反正感覺很好。”
任曉垂首含笑,“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人生在世,還是多交朋友的好。”
倆人說話,越發的投契了,天漸黑時,她的隨從們總算是找到她了,在這裏用了晚膳后,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之後的幾天裏,慕容芊芊一有機會便會來這裏找她,倆人的關係也十分的密切,虧得任曉提前把慕容芊芊是女子的身份告訴了寧簡,否則任曉便要被那十年老陳醋給淹死在海缸里了。
眨眼間的功夫,時間便到了四月底,年前朝廷有詔令,讓大小官員都去京都議事,這舉措倒是讓人一驚,這非過年非述職的,議個毛線啊。
任曉倒是不曾察覺,只是每回慕容芊芊過來都是愁眉苦臉的,唯獨看着任曉和寧簡的時候,會稍微好上那麼一點。
這夫妻倆長的都不算驚艷世俗,但是勝在人家相處的時候帶着光環,她看着羨慕,不像在家裏時,她老爹的大妾小妾都喜歡爭寵,不敢吵她娘,就去吵她爹。
今兒個你和我好,明兒個我和她一起踩你,還是往死里踩,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孩子,看別人的時候總是會有些羨慕的。
任曉看着奇怪,這小傢伙又沒有官職的,又不是那群酸秀才,在這裏愁眉苦臉,不太合適吧?
翌日就抓着人問了,“你這兩天好像有些不大對勁,魂不守舍的,和我說說,別是有事吧,遇到流氓了?”
說著就要挽袖子幫忙打架,她這是積壓了好久,再不給她鬆鬆筋骨,就要廢了。
頭一次看到她這樣的慕容芊芊驚呆了,小嘴張的老大,然後雙眼開始冒紅心,果然,這才是她心裏羨慕的女人啊。
和京里那群戴着面具的女人就是不一樣,有氣魄,特像話本子裏的女俠,嗯,她也挺想當個女俠的,可惜她娘不勻,愁死她了。
看她這傻樣,任曉就知道問不出什麼,嘆息了一聲,安慰的摸了摸小騷年的頭,一臉惋惜:“可憐的孩子,被人欺負了還不能吭聲,真可憐,改明兒如果還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我,我帶着麻袋過去揍他,先用麻袋把頭一罩,誰也不認識咱,然後就開始打的他爹娘都不認識。”
這番話讓慕容芊芊身邊的人快哭了,家裏大主子對小主子從小就耳提面命的要當個聽話的乖寶寶,小主子在五歲以前是很耐看的,很可愛的小朋友,可是一切在五歲之後就變樣了。
跟着她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七叔各種翻騰,今兒個上房揭個瓦,摔一身傷,待傷好點,就領着人下大池塘捕魚,魚沒捕着人掉池子裏了,嗆了水然後被撈上來,埋怨這池子沒魚,然後大主子命人把池子填了——這些不算什麼,真的不算什麼。
至少在大主子眼裏,小傢伙還是很討喜的,直到有一天,她跟着她那七叔,把人宰相的後花園差點燎了后,就徹底被打上了不安分的標籤,被關了禁足,可是——然並卵。
禁足嘛,從七天加至一個月,三個月,最後還不是不到兩天就被放出來禍害別人了,京中一眾名媛貴女,對他們這小主子避之唯恐不及。
如今遇到了一個朋友,本以為是個正常的,誰知道也是個彪悍的,小侍從忍不住為自己默哀了三分鐘。
那邊心情不好的慕容芊芊手指一指,“穆甲,趕緊的,去把那燒烤架子給小爺架起來,本小爺要不醉不歸。”
小主子一張口是很財大氣粗的,瞧她桌上點了些什麼東西,就是長身體也不帶這樣的。穆甲心有戚戚的去準備東西了。
任曉不明,“你這是幹嘛?打算放棄憂鬱路線直接撐死自己?”
“怎麼會,我這是要多長身體,等長大了,就打死那群看不順眼的女人們。”慕容芊芊腦子裏腦補着那群嬌滴滴的小白花們挨打時的模樣,嘴邊帶着獰笑,看得人一陣發慌。
任曉朝天翻了個白眼,能正常點么,怎麼她認識的就沒有幾個是正常的。
寧簡這幾日也十分繁忙,畢竟他這酒樓以及其他地方的產業不可能不管不顧,再說了他們寧氏一族,聚族而居,除了他家離族裏有些距離外,怎麼說還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的。
可是這幾日也不得安寧,據說他爹身子不太好了,老宅正在鬧分家呢,袁氏不是好熱的,李桃花更不是善茬,兩人掐起來還真是很熱鬧的。
至於寧老頭,這貨命也挺大的,雙方掐架沒來得及管他,他還真是身體好到自動痊癒了,嗯,生龍活虎的阻止了雙方分家,也讓袁氏和李桃花憋了一口氣在心裏,都暗道,這死老頭怎麼還不死,死了就不用再看這賤人的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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