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什麼工作要交押金?肯定是騙子。徐然一路上都在查那家公司的資料,果然是騙局。下了車直奔公司,徐琦一看到徐然過來,連忙迎上來:“姐!”
“你讓開!”徐然撥開徐琦大步走到前台碰的拍在桌子上:“叫你們負責人出來。”
“你是誰?”前台的姑娘連忙拿起對講機:“保安保安快到前台!”
“什麼工作需要交押金?”
“姐你不要這麼大聲行不行?都在看呢。”徐琦拉着徐然的胳膊:“不要在這裏吵,好丟臉。”
徐然轉頭看過去:“收你錢的人在什麼地方?”
“人家正規公司按照章程辦事,你別亂來。”徐琦為難的拉徐然:“我不要這份工作隨時就可以退,真的!”
說話間,一名穿着西裝制服的男人走了出來:“怎麼回事?”
“你是公司的負責人么?”徐然拉過徐琦說道:“誰收了他六百?”
“你不要在這邊吵鬧,我們這邊工作性質就是這樣,那邊是會議室如果你需要我過去和你講下這個——”
徐然冷笑:“退錢。”
“我們是簽過合同的,所有的銷售員都需要繳納保押金,合同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楚。你還需要再交付一千六,現在交還是?”
徐然拿起手機就打110,剛接通,話還沒說一句,男人就要來奪她的電話:“你不用嚇唬我,我們是正規公司,容不得你在這裏胡鬧。報警是什麼意思?要威脅么?”
“那你奪我電話做什麼?再碰我一下我告你搶劫。”徐然後退兩步抬起下巴,說道:“不管你是什麼形式,什麼章程,我要求退錢。”
“姐——”徐琦嘆一口氣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看那個工作人員又要來拉徐然,連忙擋在面前:“你別動她。”無可奈何的垂下頭:“那退錢吧。”
“合同都簽了,已經錄入公司法務,試用期一個月,試用期滿就會退錢給你。”
六百塊雖然不多可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徐然不要到錢誓不罷休。
結果她和徐琦就被公司保安給叉了出去,警察很快就過來,訓斥徐然擾亂公共治安就又走了。徐然簡直想敲死徐琦,站在大廈門口深吸一口氣數落徐琦:“你可以長點腦子么?”
“這又不是我的錯,如果你不來鬧我在這邊上班好好的!你沒聽他說么,試用期滿就會退給我!”
徐然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蠢的沒救了。”
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徐然看都沒看來電接通:“喂?誰啊!”
“徐小姐。”
一個有些熟的聲音,徐然迅速拿起手機看到來電號碼沒有備註,猶豫了一會兒:“您好,您是?”
“遇到麻煩的事了?”不遠處路邊停着的一輛寶馬車門打開,馮澤拿着電話大步往這邊走,他穿着休閑外套:“徐小姐。”
徐然抬頭看過去,心中一凜,臉上卻端上了笑:“馮先生,好巧您怎麼在這裏?”
馮澤偏頭看了眼大廈:“發生了什麼事?”
徐然聳肩無奈道:“我弟弟被騙了一點錢,不是什麼大事。”
馮澤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問道:“哪家公司?”
徐然說了名字,抬眸看過去,有些意外馮澤會幫自己。
馮澤拿起電話按下個號碼:“嗯,就是洪榮大廈,過來了解下情況。”
“最近你見沈總了么?”馮澤掛斷電話,看向徐然。“有時間一塊打牌,你打的不錯。”
徐然心裏立刻就明白過來,敢情他不知道沈從安帶走自己的目的,以為沈從安看上了徐然,難怪會幫自己,臉上依舊是笑:“可不敢打牌了,頭還疼着呢。沈先生最近挺忙,我也沒見着。”
馮澤從口袋裏取出煙盒,點燃抽了兩口,拿掉:“不要叫我馮先生,多生分。”半開玩笑的語氣道:“我叫馮澤,叫哥也不介意。”
馮澤非常會見風使舵,徐然也就順桿爬,點頭道謝:“謝謝馮哥的幫忙。”
馮澤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我已經打電話交代過,半個小時之內解決不了你給我打電話,我還有事先走了。”
“謝謝,再見。”
馮澤回到車裏看了眼後排懶洋洋窩着抽煙的大少爺,笑道:“徐然看着柔弱,彪悍起來挺虎,比她那個很慫的弟弟強多了。”
劉臻拿過煙灰缸把煙灰彈落,漫不經心的抬起了眸子掃了眼徐然所在的方向:“她長得像不像林素?”
馮澤一頓連忙又回頭看過去,隔着遙遠的距離他看到徐然張牙舞爪的和徐琦說著什麼,仔細一琢磨:“像——”轉頭看向馮澤,恍然大悟點點頭:“沈總還惦記着?”
劉臻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誰知道呢,開車吧。”
“送您回去?”
“去找沈哥。”劉臻按滅煙頭又窩在了沙發上,閉上眼:“馮澤,我們是兄弟。”
最後一句,他說的意味深長。
馮澤汗毛都豎起來了,劉臻是蛇。
“那是!好兄弟。”
馮澤說半個小時,事實上十分鐘事情就解決了。剛剛語氣惡毒自責她的公司負責人,恭恭敬敬把徐然請到了辦公室:“想給您賠禮道歉。”
“不用了。”徐然拿起錢塞到徐琦的手裏,轉身就走。
之後幾天徐然就陪着徐琦一塊找工作,他年紀小,學歷低,根本不好找工作。可不管怎麼辦?總不能看着徐琦去撞的頭破血流。
徐然頭疼的很,最終是找了一個修車的地方做學徒。
敲定好工作后,徐然就帶着徐琦去吃火鍋,飯吃到一半電話響了起來。
徐然接通,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落入耳朵:“徐然?下午六點在機場集合,明天在橫店舉行開機儀式。”
徐然夾菜的手一頓,鴨血掉進了鍋里濺起湯汁:“今天么?”
“對,今天下午六點,到機場打場務電話。一會兒給你發過去,切記不要遲到。”
“好的我一定準時。”
徐然掛了電話臉上就放晴了,高興的恨不得大喊一聲。
“什麼好事?”徐琦抬頭看過來:“嘴角都翹上天了。”
“我要去橫店拍戲了。“徐然把盤子裏的牛肉都倒進鍋里,說道:“你真的不想去上學了?我可以出錢,你讀個技校什麼。”
“不去。”徐琦喝了一口飲料,抬頭看向徐然,認真道:“從我下決心離開學校,我就是一個大人,擔起我們家重任的男子漢。你演的什麼角色?能遇到大明星么?記得多拍幾張照片。”
徐然把牛肉夾到他的碗裏:“就你這樣還追星,去廠里好好跟着師傅學。”
又說到徐琦不愛聽的話,他不耐煩:“知道了。”
畢竟要去幾天,回去后徐然就立刻整理衣服,收拾到一半,手機響了起來,拿起看了眼來電,全然陌生的號碼。猶豫片刻接通,放在耳朵邊:“你好。”
“徐然?”男人的聲音落入耳朵,徐然腦袋一懵,隨即回神:“喂?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姓劉的那個變態!
“聽不見是么?信不信我讓你真聾。”
徐然心裏一咯噔:“喂?信號好像是好一點了,劉總您有什麼事?”
“我讓司機去接你,你家住在什麼地方?”
徐然心口一滯,抿了抿嘴唇看着窗外的高樓大廈,窗戶沒有關,小區里孩子們的吵鬧聲傳到了耳朵。徐然咬了咬牙,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角色,她費盡心思求來的機會。
“劉先生。”徐然咽了下喉嚨:“我現在真的有急事,不在b市——”
“半個小時,見不到你的人,就拿你弟弟來湊數。”劉臻打斷她的話,慢吞吞說道:“再見。”
電話里嘟嘟的忙音,徐然牙齒在打顫。
“姐?誰的電話?”徐琦的聲音響起,她才回神,深吸一口氣編輯地址發送過去,她不能拿徐琦去冒險。
發完信息,她走出門撥通一個號碼,很快就接通,秦宣的聲音落入耳朵:“什麼事?”
“哥——”
“別廢話,說重點。”
徐然穿着毛衣走到了樓梯間,風灌進了衣服里,十分的冷,徐然咬着牙齒:“姓劉的給我打電話,要接我過去,我怎麼辦?”
“哪個姓劉的?劉臻?是劉臻的話就過去。”
“可是劇組剛剛打電話六點飛機去橫店。”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秦宣說:“你想要更好的機會么?那就聽我一次。”
徐然咽了下喉嚨:“劇組這邊——我想要這個機會。”
“給劇組打電話,想方設法說服劇組的負責人,你明天早上過去。”
徐然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力:“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任性死。”
“你想在這個圈子裏混下去,就必須學會巴結,聽懂了么?”秦宣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樣吧,我給西華那邊聯繫,你五分鐘后打過去。”
徐然有些煩躁,她從口袋裏摸出煙盒取出一支銜在嘴唇上,渾身找打火機。
“哥,你公司這事和劉臻有關係么?”
“追究過去沒有任何意義,別浪費時間了,好好學着點怎麼巴結人,既然過去就別得罪人。”
徐然終於是找到打火機點燃了煙,深吸一口氣,打火機裝進口袋裏,才騰出手夾着煙。
“謝謝秦哥。”
掛斷電話,徐然站在窗戶邊抽完了一支煙,才打給劇組。徐然說明原委,對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徐然不敢反駁,任由罵了幾分鐘。
“真的很抱歉,我明天早上八點之前一定趕到。”
“看在秦宣的面子上,我給你這個機會,明天早上八點,看不到你的人就別來了。”
“好的好的。”徐然孫子似的點頭哈腰:“我一定到。”
還沒走到房間,劉臻的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徐然頭皮一陣兒發麻:“劉總?”
“人呢?”
“工作安排比較緊,我先打電話請假——”
“我的司機在你樓下。”劉臻打斷了她的話,說道:“過來。”
這個劉臻任性起來簡直想揍死他,王八蛋玩意!
“好好好。”
耳朵里已經是嘟嘟的聲音,他掛了電話。
徐然咬牙切齒,匆匆回到房間換了衣服,拎起自己的包對徐琦說道:“你在家看會兒電視,我出去忙。”
“不去橫店了?”
“晚上再去,有客戶。”徐然換了鞋子,匆匆往外面走:“我走了。”
徐琦一句話憋在喉嚨里半天沒說出來,你公司都沒有了,哪裏來的客戶?
徐然已經關上門沒了影蹤。
徐然下樓就看到小區樓下停着一輛suv,也不確定是不是劉臻的人,剛要打電話問。
車窗戶滑下,露出一張男人的臉,他穿黑色西裝,中規中矩:“徐小姐,請上車。”
徐然快步跑過去,上車還沒系安全帶司機就踩了油門。車衝出去,徐然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能開慢一點么?這是小區裏面!”當然司機不會聽她的話,徐然手指緊緊抓着包:“b市的交通,你起步速度這麼快,馬上得急剎太危險——”
話音未落,司機踩下剎車徐然狠狠撞到了頭。
徐然捂着臉痛苦不堪,連忙扯過安全帶繫上:“哥們,慢點開車好么?”
司機一路沖一路急剎,到了地方,從沒暈車過的徐然拉開車門衝出去就吐了。吐的腦袋裏嗡嗡響,還沒回神司機就走過來塞給她一個電話:“劉總。”
徐然還在懵,拿着電話湊到耳朵邊:“劉……劉總?”
“我不喜歡遲到的人。”
徐然都快哭出來了,她也想長翅膀飛啊,無奈自己沒有翅膀:“對不起劉總,馬上就到。”
徐然這一路被折騰的夠嗆,站在酒店的房間裏,她看着裹着浴袍懶洋洋窩在沙發里喝紅酒的男人,真想拿刀子把他捅死了,徐然氣喘吁吁:“劉總,我來了。”
“你遲到了。”劉臻漫不經心的晃着紅酒杯:“很討厭。”
徐然默默在心裏吐槽,太噁心了。她也不想道歉,明明自己沒錯。
劉臻也不再看她,對馮澤說道:“沈哥什麼時候到?”
劉臻給沈從安安排了很多女人,他也就對徐然有些興趣。
說完的工夫,身後就響起了敲門聲,徐然不知道要不要開門,就抬頭看向劉臻,劉臻皺眉不耐煩:“楞什麼?開門。”
徐然連忙開門,視線碰到門口的男人,立刻就把頭又埋了下去。
沈從安穿着裁剪合身的西裝,寬肩窄腰長腿,英挺冷峻,好像沒有人能把西裝穿的像他這樣英俊。沈從安看到徐然就蹙了眉,轉頭看向劉臻:“什麼毛病?”
沈從安生氣了,劉臻連忙站起來:“找不到人玩,她打牌還不錯,沈哥不喜歡?我這就讓她走。”
沈從安抬手扯松領帶,不再搭理徐然,大步走進去:“陸華容最近不陪你玩了?”
“去菲律賓做苦力了。”劉臻說:“既然來了,玩幾把?”
“也就幾把。”沈從安修長的手指搭上西裝外套,一粒一粒解開扣子脫掉順手扔在沙發上,往牌桌的方向走:“晚上還得回去見老爺子。”
徐然連忙關上門,其實她更想把自己關在門外。劉臻的壞是擺在枱面上的,徐然更怕沈從安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叼住腦袋咬斷脖子了。
沈從安進門的時候對徐然表現出了不滿,可劉臻提議打牌的時候他也沒拒絕,劉臻就大膽的猜測他並不討厭徐然。
馮澤回頭看她,笑道:“徐小姐愣着做什麼?過來啊。”
徐然咽了下喉嚨,硬着頭皮開口:“我今天真的有事,能不能先——”
“什麼事?比殺人放火嚴重么?”劉臻看着她,眯了眸子,指指牌桌:“過來坐下。”
沈從安點起一根煙,拉開椅子坐下把打火機扔到了桌子上,碰的一聲響。
劉臻這威脅太直接了,徐然暗地裏咬了咬牙,走過來:“既然劉總這麼說,我再推辭就是不給劉總面子。不過那什麼——我打的不好你們不要介意,還有,我手裏沒有那麼多錢——”
“輸一局脫一件衣服,不要你出錢。”劉臻拉開椅子坐下,服務員過來打開了麻將桌,又送來了酒水,他眯着眼睛看徐然:“怎麼樣?”
徐然臉刷的一下白了,馮澤也拉開椅子坐下:“劉總開玩笑呢。”
“說下規矩。”劉臻點起一根煙,半響緩緩吐出煙圈,從抽屜里拿出幾沓人民幣扔在桌子上:“你贏,你拿走。輸了算我的,不過晚上還有別的遊戲。至於什麼時候結束,我說了算。沈哥,你說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