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攜美逛街

明月照回園，

流光正徘徊，

新酒添玉壺，

能飲一杯無？

玉壺微舉，瓊漿化作一股晶瑩的清泉傾入酒觴之中，飛花碎玉，盪起層層漣漪，美人舉壺勸酒，月下雙棲共飲，西門浪恍恍然已不知其所在，彷彿不在人間卻勝過人間無數。

兩人舉杯對飲，二十多杯美酒下肚之後，西門浪固然微微有了點酒意，衛姑娘臉上泛起了潮紅，雙頰開出兩朵粉紅的桃花，越發嬌艷動人。

觥籌交錯，舉杯邀月，對影成雙，兩人歡顏相視，氣氛融洽而旖旎。

聽完牛郎與織女的故事之後，衛姑娘心中便一直感慨萬千，心中思慮了許久，她猛然下定決心：不，我不要脈脈不得語，我要把握機會，與他永遠在一起！

衛姑娘藉著酒意，趁着和睦的氣氛，終於主動打破僵局，說出口的聲音像是在天空中悠蕩盪地飄：“浪大哥，在你的心中，衛箐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呢？”

西門浪一怔，道：“你是個好姑娘，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總之這幾日相處，我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溫柔賢淑的好姑娘。”

衛箐杏眼含煙，俏臉飛起了一朵紅雲，鼓足勇氣望向西門浪，痴痴地問道：“那……你……喜歡菁兒嗎？”

但見新月微移，脫雲見天，月光斜斜地自她的左臉頰照下，半邊朦朧半邊嫵媚，光與影奇異地交織在她的身上，織出了一件美輪美奐的藝術作品，就如同一尊維納斯雕像。

西門浪想不到她會問出這樣的話來，看着她嬌羞的女兒情態，楚楚動人的眼眸，艷似桃花的雙頰，心中一陣陣激蕩，脫口而出道：“喜歡，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孩子！”

衛姑娘的臉上笑意綻放，她伸出左手，按在西門浪的手背上，眼中滿是喜色，道：“我時不時邀你一道去玩，你願不願意陪我？”

西門浪的手背碰到她滑膩的手掌心，青春的溫熱由掌心傳來，心中不由怦怦直跳，他又不是鐵石木頭，如何不知她的心意，定了定神，說道：“只要我有空，隨時都來陪你，只怕衛老爺那裏……”

衛箐嬌嗔道：“你管他做什麼，我只要知道你願不願意？”

西門浪衝口而出：“我當然願意……”

正在這個時候，園外傳來了丫頭的喊聲“小姐，小姐，他們要燃篝火了……！”然後一個丫鬟飛快地衝進了園子裏。

兩人的手閃電般地分開。

衛箐臉上紅暈無限，柳眉微揚，對着前來丫鬟道：“真不懂禮貌，客人在此，什麼事值得大呼小叫的？”

“小姐恕罪！”丫鬟吐了吐舌頭，走到惱羞嗔怒的衛箐身邊，低着頭輕聲跟小姐說了幾句話。

衛姑娘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命丫鬟下去之後，姑娘的思緒重新回到了月色明媚的園子中，園中有好酒，也有良人。她眼波流轉，腦子思索了片刻，左手支起雪白的粉腮，白嫩的指頭輕敲了臉頰兩下，笑盈盈地望向西門浪，輕聲地問道：“陪晴兒菁兒去街上走走好嗎？”

西門浪道：“可是你喝了酒……”

衛箐嫣然一笑道：“沒關係，這點酒不算什麼！”

這點酒不算什麼？西門浪苦笑了一聲，又抬頭望天：“夜已深了，我們這個時候出街遊玩恐怕不太方便，衛老爺那裏不好交代。”

衛姑娘長嘆一聲，螓首微垂，臉上刻着大大的兩個字—“失落”，渭然感慨道：“剛才有人說願意陪菁兒遊玩，菁兒聽了開心得很，不想原來是哄人開心的託辭……”

西門浪頭疼不已，立刻雙手投降：“走，咱們現在就走成不，我的祖宗？”

衛箐立時眉開眼笑，笑得十分甜美，像中了百萬福彩巨獎。

西門浪有種踏進陷阱的感覺，悲哀地發現自己好像是個老實巴交的走進楚丘城務工的農民工，不經意間就跟狡猾的衛老闆簽下了一紙賣身合約。

****

西門浪自從來到戰國時代之後，還是頭一次在月亮高掛柳梢頭的凌晨時分與美女相約外出遊街。

此時明月朗照，皎潔的月輝灑到紋飾古樸的螺紋石板路上，反射的銀光在整條街道之中遊盪折射，淡淡的光暈如漣漪般在高出螺紋石板一寸左右的地面上擴散，令楚丘城中的屋扃曲巷之間溢着溫暖而又曖昧的銀色調。

俗話說天公作美，今夜的天公真的在天邊看顧衛國虔誠的兒女。單是眼前街衢良夜的溫馨氛圍，足夠令人心怡神馳。

西門浪在平安鎮的時候，鎮上的古人幾乎都是天黑后不久便上床休息，養精蓄銳準備第二天的農忙，諾樣的一個鎮子上，別說熱熱鬧鬧的酒吧夜市，連個擺羊肉串的燒烤攤兒都找不到。楚丘城中的衛人雖然相對平安鎮村民要玩耍得晚些，但也是五十步笑百步，除了貴人聚集的青樓外，每當月亮剛剛升起來的亥時時分，楚丘城中便定時似的自動進入待機休眠狀態。

只有今夜的女兒節是個例外，按照衛國的習俗，楚丘城中今夜無宵禁，除楚丘城門緊閉外，官方並不像往日般限制民眾夜間上街閑逛，超過三更時分就要綁人去府衙嚴加拷問，今夜允許楚丘百姓通宵派對。由於正值節日期間，為了防止地痞流氓趁機作亂，吳起加強了楚丘城中的戒備，整日巡邏的士兵比往日都多，大街上不時有整列士兵打着火把巡邏而過，這是女兒節中唯一的美中不足。

西門浪覺得今夜的衛都還泛起了些人性的味道，不似以前般街邊冷冷清清的只有巡邏的衛兵，唯一熱鬧的地方便是貴族富商在青樓中狂歡作樂，如同拉斯維加斯的賭場——窮人的監獄、富人的天堂。

此刻楚丘城的街市上的各大商鋪早已關門，但街市中卻有許多小販擺攤販賣一些花環、綵帶、同心石等小玩物，城中通衢的街道之中隨處可見成雙入對的情侶，穿着女兒節特有的華衣牟服，小情人間或者在街邊交頭接耳，偶偶而談，或者牽着手在小販攤前購買玩物，似乎很享受今夜良辰的樂趣。

西門浪隨着衛箐在里門子大街上信步而行，除了整隊巡邏的士兵，周邊來來回回的也都是些神態親密的小情人兒。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漫無目的地閑走，彼此間淡淡地保持着三寸的距離。看似兩人走得很近很親切，其實兩人間還隔着一道看不見的鴻溝，彷彿鴻溝之中埋滿了地雷，誰都不敢跨雷池一步。

美人在側，鼻齒噙香，月色撩人，若有若無的女兒香令西門浪心馳神搖，食指大動，一顆心越跳越快。他偷看了菁兒一眼，瞥見玉人粉白光潔的粉頸，忽然冒起了一個“禽獸不如”的念頭。

“今晚的月色真好啊！”

西門浪抬頭看天感慨，手指着天邊月亮引玉人去看，另一隻手呢，嘿嘿，悄悄的……悄悄的……直逼玉人兒的小手。

“嗯，挺好的！”衛姑娘輕聲地答了句，回過頭沖他笑了笑，西門浪嚇得心臟差點都跳了出來，伸到一半的狼爪忙不迭又縮了回來。

“你看，今晚的人挺多的！”西門浪尷尬地掩飾着自己的不良企圖。

“嗯，是挺多的！”衛箐隨口應答，望了街道一眼，心中奇怪：這條街衢總共不超過十對情侶，很多人嗎？

夜風拂面而過，衛姑娘伸手挽好吹亂的幾縷髮絲，垂下玉手，姿態美得無以復加。

西門浪乾咳了兩聲，兩人不咸不淡地走着。

“菁兒，其實……其實……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圓！”西門浪沒話找話，心中猛然下定了決心，要拿出大無畏的革命精神，克服一切困難險阻，不成功則成仁！

魔爪悄無聲息地伸出。

正在這時楚丘城西撩起了一片衝天火光，隱隱傳來了人的歡呼聲。

衛箐歡喜地大喊一聲，只見她喜上眉梢，立馬跑到街頭的空曠處踮起腳望了又望，一聲歡呼：“點燃了，篝火點燃了！”

衛姑娘不料身邊某些人懷着鬼蜮心思，這一喊有如鍾馗喝妖，喝得咱浪爺三魂丟了兩魂，差點成了無魂野鬼。

於是浪爺偷香竊玉的壯舉再次英勇敗北。

衛箐回頭向西門浪興奮地直招手：“快跟我來，今晚的聚會開始了！”

西門浪無奈地跟着追了過去，心中卻在自嘲自罵：丫丫個呸，叫你心懷不軌，叫你偷香竊玉，該，有賊心沒賊膽兒的東西！

衛國的點兵校場座落在楚丘城西的城牆下方。

校場四方布着兩層高的木製瞭望樓，瞭望樓上衛國的旗幟飄揚，校場四個角落各有一個，四分為尊，象徵四方勇士來附。校場中央是一塊有半個足球場大的青磚場地，古老的青磚歷經歲月的滄桑和勇士利劍的磨礪之後，青磚面上可見縱橫交錯、深淺不一的創疤，歷久恆新。場地的正面則是檢閱台，台上四角也插着綴着流絡絲邊的衛國旗幟。

這場中央堆着兩大堆並排的篝火，兩堆篝火火焰熊熊騰起，火焰頂尖噴吐着一條條群魔亂舞的火舌，火紅的光焰直衝雲霄。

校場兩側擺放着八台牛皮大鼓，被八名大漢敲得咚咚作響，一下一下，迸擊出奇異而歡快的節奏。

七八十個衛國的姑娘正圍着篝火跳起了衛國本地舞蹈，姑娘們隨着鼓聲的節奏翩然起舞，歡快的沿着篝火由左自由地跳着，卻見篝火旁一條條水蛇軟腰翩然扭動，玉手翻飛，真是旖旎而艷麗。

姑娘們伴着鼓聲會喊出幾句嬌脆的號子，有些倫巴熱烈火辣的意味，但扭動的手勢和舞姿卻又帶着中國古舞之風，原汁原味的古代風情，倒與雲貴少數民族的舞蹈有着幾番類似。

教場外圍坐着幾百個衛國青年，鼓着掌尖叫着為姑娘們伴奏助威，氣氛熱烈而又充滿了激情。

衛姑娘俏立校場邊，驚喜地看着跳舞的姑娘，眼中光彩流轉，似乎十分仰慕，手指顫了顫，終究沒有過去。

“想去便去跳啊，扭扭捏捏可不像樣啊！”西門浪踱到她的身後，說笑着鼓勵道。

衛姑娘搖了搖頭，謂然嘆氣道：“我的舞姿可不敢與她們相比，獻醜還不如藏拙呢！”語氣帶着一絲酸澀。

西門浪湧起一陣憐惜，心知生在高門大戶的丫頭，從小就被家族約束，光榮、英明、偉大的衛老爺子肯定不允許衛丫頭學這些野丫頭蹦蹦跳跳、無所顧忌？

**壓迫似的教育結果則造成了衛箐的雙重性格，多數的時候是位端莊高貴的小姐，只可遠觀不可褻瀆，但某些時候則恢復了本性，變成個愛吃愛玩的小姑娘。

想到此處，西門浪望着篝火，柔聲地說道：“我家鄉的人常說，人生在世，屈指百年，若不為追逐夢想而奮鬥，活着有什麼意義可言？去吧，菁兒，心動不如行動，哪怕剛開始跳得不夠好。”

衛箐轉過身來，目光閃閃地望着西門浪道：“心動不如行動，你說得真好！那麼你呢，你又為什麼夢想而奮鬥？”

“我？”西門浪窒了一窒，說道：“我的夢想？沒仔細想過，現在只想和身邊的人活得好好的，天天過得開開心心的就滿足了！”

“哦？”衛箐微微詫異，接着嫣然一笑：“你是大英雄、大豪傑，難道不想闖蕩諸國，建立一番功業？我以為你會是這樣想的呢！”

“我以前也這樣想過，有時候做夢還夢見自己能夠成為叱吒風雲的大英雄，騎着高頭大馬進城，接受萬民的歡呼和擁戴，想想也覺得過癮，但那不叫夢想那叫空想，不切實際也不現實，平日自己發白日夢也就算了，但卻不能因此整日沉湎其中！”

頓了頓，西門浪補充道：“人要為夢想而活，但切不能成天活在空想裏面！”

衛箐香肩輕輕一顫，心裏默默地念着：人要為夢想而活，但不能活在空想裏面！

爺就這個文化水平了，言多必失，趕緊的，該幹嘛幹嘛去！趁着衛箐分神的時刻，西門浪拉起了她的柔膩滑的小手，對她笑了一笑：“走，追逐夢想，咱們從今夜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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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馬虎，我大意，經常打出不通順的語句和錯別字，有時候不及檢查就上傳。

心聲：寫文是一件極辛苦且耗神的活兒，其中以寫歷史文為最，查閱大堆資料不說，而且還要絞盡腦汁塑造鮮活的人物形象，因為歷史的讀者大都文學素養深厚，看文一般偏重人物形象和文學色彩，甚至許多讀者的素養比起點許多一流作者的水平還強悍，只不過沒出來寫而已。（以上是含蓄的說法，說白了就是你們不好忽悠^_^）

所以小偷一直抱着一種態度，要麼不寫了，要寫就要把內容寫好，不託情節，托字數，狂打標點符號，不向小白文路線靠攏，盡我所能還原一個戰國初年的面貌。如果不慎出現了文字句法錯誤，還請書友見諒，確實檢查不過來了。

小偷更新速度肯定不快，一天一章，因為四小時的打字時間已是小偷的極限，還望喜歡快餐風格的書友們見諒！

向支持本文的書友抱拳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