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養成一隻劍神(四十二)

第42章 養成一隻劍神(四十二)

舒燁把箱子從一堆書後面拿了出來,放在書桌上,道:“箱子沒上鎖,打開看看?”藏得這麼隱秘,箱子裏該不是是什麼那啥啥圖吧?

玉羅剎似乎跟他想到一處了,咳嗽道:“還是……不要……”話沒說完,咔噠一聲,箱子已經被舒燁揭開了。

做工精細的紅木箱子裏,整整齊齊的擺着幾個畫軸和一疊書信。

舒燁隨便拿了一個畫軸,打開一看,笑了。大片大片的濃墨,潑灑出波浪壯闊的海面。波浪洶湧的海面上,傲然獨立佇立着一座孤島,留白的地方,簡潔的線條勾勒出朵朵白雲。

這不就是西門吹雪年少時畫的那副畫,居然還好好的保留着,徒弟還真念舊。舒燁搖搖頭,又拿起了另一個捲軸,打開。

天色幽暗,大雪從天際飄落,覆蓋住空無一人的庭院。雪夜寂靜,紅梅悄然綻放於樹梢。整個畫面,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寂寞。在畫的一旁,附着一句話。字跡蒼勁有力,鋒芒畢露。

舒燁輕聲把這句話念了出來:“雪夜長思,有感君懷。”

玉羅剎神色一斂,從他手中拿過畫,看完畫后,臉色變得十分怪異。

“又是思又是感的,這難道是西門寫給孫……哪個姑娘的情詩?”舒燁本來想說,是寫給蘇秀青的情詩,但一想起兩個人之間怪異的感覺,就算他神經大條,也能察覺到不對勁,所以話沒說出口,便改了。

玉羅剎也是一臉不解,搖頭:“可能吧。”想到他那個冷冰冰的兒子居然會給人寫這種情詩,他是不是該慶幸一下,不管怎麼說,這小子也算繼承了他百分之一的風流潛質?

舒燁眯眼,嘀嘀咕咕道:“真是個渣爹,兒子有喜歡的人了,你居然都不知道。”

玉羅剎長眉一挑,瞥了他一眼,心道:本座連自己的人都還沒搞定,哪裏有功夫去關心這些。況且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他跟西門吹雪一年連一次面都見不上,又沒住在一起,不知道有什麼奇怪。

舒燁嘖了一聲。放下畫軸,又拿起箱子裏的書信,信封上一片空白,沒有署名,他將信封拆開,把信拿了出來。

“……幼時讀山水志,曾思忖黃河之水遠從天來,何等壯闊……今身處賀蘭山,方感自然鍾靈之秀,黃河浩蕩之闊……”

筆跡遒勁,語言簡練,說得是沿黃河一路所見的風光,猶如一片遊記。舒燁把信放好,又拿起另一篇。

“……月前途徑楚地,與武當木道人手談一局,余受益匪淺……武當劍法,以守為攻,慢中取動……楚人尚文,劍招多飄逸,靈活多變……”

同樣的字跡,平平淡淡的稱述,卻在談到劍道時,加了寫信人的看法。看到這裏,舒燁幾乎已經能確定,和西門吹雪通信的人是誰了。

他把信塞回信封,手指移到放在最上面的那張紙上。與其他信相同的信箋,外面卻沒有信封。他把紙抽出來,一看之下愣住了。

這封信似乎被人用內力震碎過,然後被小心翼翼,一片一片的黏在一起。

“……不曾入世,何談出世。無情之劍,當以情來磨礪……男子二十加冠,是為成年,成婚生子,是為成家。成家立業,家在前,業在後……君雖為江湖男兒,亦不可倖免……”

舒燁把信看完,總結出了一句話。要練無情劍,就得先經歷情之一字,才能領會劍道真諦,所以,西門吹雪,你該成親,去體會一下人世間的情愛。

玉羅剎從舒燁手中拿過信,快速掃完,挑眉道:“本座就說,阿雪怎麼會突然悄無聲息的成親,根源竟在這封信上。也不知道這寫信的人是誰,居然能勸動阿雪近女色。要知道,本座當年送他十個美人教他學人事,他倒好,一個不留,全給本座掃地出門。”

舒燁默默地抬眼,瞅了玉羅剎一眼。

玉羅剎回視他:“怎麼?本座身為父親,派人教他人事還有錯不成?”他說完,神色一動,眼中閃過邪氣,嘴角一彎,湊近舒燁耳邊,輕聲道:“別告訴本座,你還是個童男。”

舒燁臉色不自在的一紅,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玉羅剎頓時笑了,挑起舒燁的下巴,瞥了眼他的下|身,放低了聲音道:“要不要本座,幫幫你。”他的聲線本就偏低,此刻又刻意放低了,顯得磁性又魅惑,聽在耳中,彷彿低吟般。

舒燁身體一僵,隨即腦中一白,眼神閃過一絲淡淡的紅光,等他反應過來,玉羅剎已經被他壓在桌子上。兩個人姿勢曖昧的上|下交|疊,氣息相交,他的唇離玉羅剎的薄唇,只有不到半寸的距離。

憑藉著絕佳的視力,他甚至能看見對方微張的口中,艷紅的舌尖微微抬起,緩緩摩擦過潔白的牙齒,然後舔舐唇角。

舒燁抬眼,玉羅剎正挑眉望他,喉結不斷上下起伏,一雙桃花眼既挑釁,又邪魅,配合著他唇上的動作。視線下移,散開的領口處,露出性感的鎖骨,和大片白皙結實的肌膚。

一股熱意湧入下腹,舒燁喉結滾動,嗓子乾的難受。他不敢再看,移開視線,身體便往後退去。然後還沒等他退開,眼前的景物突然上下顛倒,玉羅剎的臉在他眼前驟然放大,隨後唇上一熱。

玉羅剎輕吻了一下就移開了唇,壓在舒燁,一臉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道:“本座還當你長進了不少,沒想到還是……”話沒說完,就被死死的堵住了。

舒燁一個用力,再度翻身在上,泄憤般吻上玉羅剎的唇。可惜他經驗為零,只會在唇上不斷的上下舔舐。感覺到身上的人如同小獸般的撕咬動作,玉羅剎頓時哭笑不得,想推開這小子,又停下了動作。

舒燁腦海中一閃,想起潭水裏兩人的深吻,試探着用舌尖輕舔玉羅剎的緊閉的雙唇,察覺到唇間微微張開了一條縫,便立刻靈活的竄了進去,照着記憶里玉羅剎的行為,舔他的上顎和牙齦。

一股酥麻感從口腔傳入神經末梢,玉羅剎的身體一下子熱了起來,扣住舒燁的後頸,勾住口腔里的舌頭,加深了這個吻。

唇齒糾纏,周圍的溫度頓時升高。

碰!

書桌上的箱子,因為兩人的劇烈動作,被擠落在地,發出一聲巨響,兩人驟然驚醒。

舒燁張大了眼睛,急忙從玉羅剎身上站起身來,一低頭,正好看見自家不安分翹起腦袋的小兄弟,抬頭,玉教主還慵懶的躺在桌子上,支起一隻手臂,彎起右腿架在桌面上斜眼看他,長發散落,薄唇紅的刺眼,眼神邪魅又勾人。

完了!舒燁腦中頓時警鈴大響,臉色變了又變,他居然主動對男人起反應了。這人還是貌似對女人有心理陰影,半隻腳踏進斷袖之癖行列的玉羅剎。難不成他堂堂准大宗師,即將成為修真界斷袖圈的一員?

玉羅剎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揉揉額角,不明白自己英明一世,怎麼載到了這麼個貨上。這小子明顯七竅未通,他又不能逼太緊。他無趣的從桌子上站起身,隨意整理了下衣襟,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還有兩個時辰天就亮了,你再不快點,本座就先回去睡覺。”

舒燁回過神來,壓下因為剛才的吻勾起的情|欲,蹲下身,將散落的書信從地上撿起,放回箱子裏,然後又把箱子放到書架上,轉身道:“我怎麼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

玉羅剎打了個哈欠,隨口問道:“哪裏不對勁?”

舒燁想了想,字斟句酌道:“如果我沒想錯,給西門寫信的人,應該是白雲城主葉孤城。”

玉羅剎臉色立變,按照他的肩膀,急聲追問道:“葉孤城?”

舒燁點頭。

玉羅剎似是明白了什麼,心裏一陣窩火,搖搖頭,又點頭,末了自言自語道:“難怪了,他從小這樣心高氣傲,普通人,他如何會放在眼裏。”

舒燁翻了個白眼,不明白他的意思:“葉孤城是西門自小認定的對手,肯定會被西門放在眼裏了。”

玉羅剎臉色一黑,簡直想撬開這小子的腦袋看看,看看裏面是不是少了一根名為七情的東西。

舒燁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玉羅剎神色一動,突然問道:“你為何會覺得不對勁?”

舒燁解釋道:“信里內容沒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讀的時候,總有種彆扭的感覺。”

玉羅剎眯眼,繼續問道:“那為何你又會覺得彆扭?”

舒燁皺眉想了又想,道:“總感覺,這信不應該是寫給一個遠方朋友的。語氣太淡,完全沒有朋友間那種新蓋如故的知交情誼。反而因為淡到極致,隱隱透露出另一股莫名的意味。”

看來這小子七情還沒斷的乾淨,玉羅剎欣慰的點頭,提醒道:“如果這信,是寫給相思之人呢?”

舒燁瞪大了眼睛:“相……相思?”

玉羅剎緩緩的念道,“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是為長思。”

“這……這首詩……你是說,西門他……”

玉羅剎點頭,一臉不情不願的說:“阿雪動了情,讓他動情的人,就是……葉孤城。”

舒燁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可是他們……他們都是……”不僅如此,他們還是命定的對手。一直以來,在他的認知里,葉孤城就是幫助西門吹雪成就劍神之路的一個人,可如果這兩個人有情……

那麼決戰的時候,西門吹雪的劍,會不會一如既往的鋒利?再聯想到原本八月十五的決戰,改成了九月十五,地點也從紫金山變成了紫禁之巔。

有權有勢的壯年親王、劍法超絕的劍客、登基不久的小皇帝、兩大絕世劍客對決、被吸引了注意力的眾多大內侍衛。一個念頭在舒燁的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他心裏一冽,湊近玉羅剎的耳邊,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玉羅剎聽完,玩味的一笑:“真要是這樣子,本座倒是期待起三日後一戰了。”他倒是沒看出,這白雲城主,竟還是個梟雄般的人物。

舒燁見他一副看戲不怕台高,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眯了眯眼,提醒道:“歷朝歷代,謀反失敗之人,是什麼下場?”

玉羅剎嗤笑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還能怎麼樣。”既然做好了謀反的準備,就不敢瞻前顧後,貪生怕死。

“西門的性格……”舒燁還沒說完,玉羅剎已經明白了過來,瞬間怒氣上涌,眼皮直跳,斥道:“他敢!”

舒燁上上下下掃了玉教主一眼,道:“你我能想到的事,西門會想不到?他既然決意赴約,就是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玉羅剎氣得身體發抖,怒道:“本座倒是沒想到,本座的兒子,居然是個痴情種子。”

“你再生氣也沒有,依照這二人的性格,只怕現在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舒燁的眼睛輕輕眯起,“看來,咱們現在得想想怎麼善後。”

玉羅剎一臉不屑,道:“能怎麼善後?依本座看,乾脆決戰前,一人一掌劈昏了帶走了事。”至於南王要篡那小皇帝的位,就跟他無關了,從另一方面來講,還能順便幫他報當年之仇。

舒燁狐疑的瞅了玉羅剎一眼,問:“你是不是跟小皇帝有什麼過節?”

“本座就是想讓這皇帝小兒不舒坦,他要沒幾把刷子,皇位讓給別人也是正常。”玉羅剎想起小皇帝當年信誓旦旦的說,等老皇帝死了,就把舒燁的‘屍體’交給他,結果好不容易老皇帝死了,這皇帝小兒都登基兩年了,一轉頭,卻屢屢推諉此事,便是一肚子的火氣。

舒燁:“……”能理直氣壯的說自己看當今皇帝不順眼,玉教主,你還能更狂妄嗎?

玉羅剎挑了挑眉,回視他:“不過本座更好奇的是,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

舒燁:“……”他原來很笨嗎?

玉羅剎誠懇的道:“不算特別笨,就是有點二。”

舒燁咳嗽了一聲,果斷轉移了話題:“我覺得你的做法還是不妥,南王成功也就罷了,如果南王成了階下囚,參與這件事的,只怕一個也跑不了。”從當年的一瞥看,那小皇帝也不是個善茬。

玉羅剎挑花眼一弔,道:“那你打算如何?進宮跟小皇帝告密?”

舒燁搖頭,提前告訴小皇帝,葉孤城的謀反之名,更跑不掉了。

玉羅剎不耐煩道:“那就乾脆挾恩圖報,等小皇帝要死的時候,救他一命,讓他寫份赦免書。”

舒燁眼睛一亮:“好主意。”

第二日,舒燁特意去了白雲觀。當年的翩翩公子,如今的白雲觀觀主顧青楓親自接見了他。

望着容顏昳麗,一身青衣黃冠,恍如十年前的舒道長,顧青楓的感情是複雜的。當年要不是此人突然昏迷,他也不可能成為白雲觀觀主

這人消失了一個多月後,突然蘇醒了,重新出現在白雲觀,是什麼意思?顧青楓神色警惕起來。但他隨即想到對方以‘活神仙’的身份,在白雲觀受了十一年的香火供奉,幫白雲觀增加了名聲,擴了生源。又頓時覺得,自己不該如此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舒燁心情很好的參觀了一下,自己睡了十年的‘床’——一具晶瑩剔透的水晶棺材,並不斷發出嘖嘖聲:“這水晶棺材看起來不錯,應該值不少銀子,既然是皇帝老兒賜給貧道的,貧道就勉為其難的搬回家去,也好全了皇帝老兒的一片心意。”

顧觀主:“……”

舒燁拍拍手,兩個大漢走了進來,行禮道:“道長有何吩咐?”

舒燁指着棺材,吩咐道:“把這棺材抬回鋪子裏。”

聞言,兩個大漢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漢子剛打算說些什麼,被另一個漢子撞了下,張開的口就感覺閉住了。

“是。”兩個漢子把棺材從房間裏抬了出去。

要是玉大教主知道舒燁出門前,特意問他借了幾個手下,是用來抬棺材的,大概會被氣得吐血。

兩個漢子哼哼哧哧出了房間,小聲說起話來。

漢子甲道:“這種劣質的材料,教里多得是,連僕人的窗戶都不用了。”

漢子乙道:“可不是,也不知道道長是怎麼想的,這不是白白浪費精力嗎。我剛才想提醒一下,你還攔住我。”

漢子甲道:“嘖嘖,你是沒看那道長的臉。教主之前還特意吩咐咱們要對他恭敬,依我看,他肯定是咱們教主的那個。”伸出小指頭比劃了一下,“你要是得罪了他,小心他給教主吹耳邊風。”

“哪個?”

“男寵啊。”

“我的乖乖,教主居然好這口。”

……

聽力極佳的舒道長:“……”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他跟玉羅剎有一腿?

顧觀主咳嗽了一聲,勉強道:“國師此來,是為了……”

舒燁面無表情道:“救駕。”

顧觀主:“……”救駕救到白雲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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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師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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