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奇迹的籃球
帝光中學，出自運動類熱血漫畫《黑子的籃球》，中學籃球界的超強豪門，其籃球部部員人數超過１００人，在中學聯賽有達成３連霸的實績，他們唯一且絕對的信念是“勝利就是一切”。
現在誰都不知道，在今後三年時間內，將會有五個擁有着獨一無二才能的天才型人物加入帝光籃球部，他們每一個都是號稱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其組合被後來人稱為帝光中學歷史上“最強”，人們還給他們送上一個名字——“奇迹的世代”。
——而且很少有人知道，在這個“奇迹的世代”陰影下，還有個第六人，被稱為“影子第六人”，同時他也是這部熱血動漫的主角，黑子哲也。
………………
在看完有關這個世界的大部分資料后，常晏抬眼打量了寬闊的體育館幾眼，確定了自己所在的這裏的確就是資料上所說的帝光中學，那所將會讓“奇迹的世代”在中學籃球界大放異彩的學校。不過現在那些主要人物還沒有出現，而且根據他出現在這裏的時機來看，他將要對付的那個未知穿越者很有可能會在那幾個主要劇情人物升高中前出現。這樣一來，他就不需要費心思判斷那個還沒出現的穿越者到底會選擇哪個劇情人物哪所學校了，只需要在這裏守株待兔就好。
“常老師，我們今天需要完成什麼類型的練習？需要我們提前準備嗎？”一個面容白皙長相秀氣的男生走過來。
常晏低頭翻着記錄本，隨意說道：“先做幾組基礎訓練，再分組進行對抗賽。”
“分組是指讓一軍和二軍的人分別對抗嗎？”男生瞭然地挑了挑眉。
常晏合上本子，輕輕搖了搖頭，“一軍二軍打亂組合，我想看看他們的隨機應變能力。”他瞥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一眼，又說了句：“至於虹村你，今天就不用上場了，在一邊看着就好。”
“咦？哦好的。”虹村有些驚訝他的安排，但還是沒有任何異議的點頭，接下來他就從常晏身邊走開去安排接下來要進行的練習活動了。
常晏站在原地，看着籃球部的隊員們一個接一個從門口走進來，在準備熱身活動的時候還不忘和他打招呼，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着鬥志盎然的興奮笑容，蓬勃的朝氣不斷向他展示着這個年紀男生應該有的青春活潑。
當然，這其中也有幾個沉默寡言的例外，先暫且不提。
虹村修造十分嚴格地執行了常晏剛剛下達的指令，在指揮部員們做完兩組基礎練習后就拿着已經向他確認過的名單進行了分組，雖然也有人奇怪怎麼今天的分組居然是一軍和二軍的混合體，但更多的人還是覺得這種方式很新奇有趣，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和一軍的人一起搭檔打球了。
常晏就站在球場邊緣，看虹村修造和他示意后就吹響了比賽開始的哨子。
一開始二軍的好些人都還在沾沾自喜着自己有了一軍的強力隊友作為搭檔，都期待着能給在二軍的隊友迎頭痛擊，而且他們心裏還在暗自竊喜着幸好一軍最強的大前鋒虹村隊長不參與這場比賽，他們都不約而同期待着能享受到和以往不一樣的比賽了。
只是在真正的比賽過程中他們才很快清楚認識到，想像和現實還是有差距的。
一軍的人的確是很強，實力要比他們二軍的人強大得多，這點他們在心裏已經有所準備了，但是比賽前所想像的卻是和現實相差甚遠——作為隊友的他們幾乎很難跟得上對方的步伐！
原本就很厲害的一軍在分配到二軍的隊伍里後幾乎就成了隊伍的領頭人物，整個隊伍的進攻防守基本上都是圍繞着他們進行，因此他們也成了隊伍的力量中心。但是這樣一來問題就出現了——一軍的人幾乎都用不上二軍隊友的配合，每次都是拿到球以後就獨自往前沖，也不怎麼管身邊的隊友們，傳球給二軍隊友的次數也簡直少得可憐。而二軍的人在這場比賽中基本上就是跟着這幾個一軍的人跑，有時候根本就追不上他們的速度，就連對方持球進攻的時候也攔不住。
虹村修造在常晏身邊看着場上的比賽，頻頻為他們的表現皺眉，同時也有些疑惑為什麼平時表現都很不錯的部員們，會僅僅因為一次分組對抗就表現得那麼糟糕，一點配合的默契都沒有？
半場結束后，虹村修造的臉色已經明顯難看起來，看得有些自認水平失準的部員都忍不住心裏惴惴。常晏的神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讓在場的部員們一時間也有些弄不明白他心裏有什麼打算了。
常晏看着臉露尷尬的一眾部員們，以及神情不好看的虹村修造，說道：“上半場比賽你怎麼看？”
虹村捂住額頭嘆了聲，“簡直糟糕透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突然一點默契都沒有了。”
常晏屈起手指敲了敲硬皮的記錄本，沉吟道：“我記得過幾天就是一月一次的籃球部選拔了，希望能有些新鮮血液吧。”
“您的意思是——”虹村轉過頭來看他，若有所思道。
“帝光中學的確是中學籃球界的豪強，但這卻不是我們固步自封的借口，新生代和老生的碰撞也不過是實力的交鋒，我相信真正有實力的人是不會止步於經驗和年齡的。”常晏看向場內已經開始的下半場比賽，“雖然二軍的人實力總體上是沒有一軍的強大，不過我們也需要放寬視野，去發現他們的可塑造性和發展潛力，有時候個人的實力強弱也不僅僅是評價一個人的水準高低。”他掃視了場內一眼，又加了句：“現在這批人看來還需要更刻苦的訓練。”
“我知道了。”虹村認真地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並在心裏默默列舉了數種加強訓練的項目，不過沒多久他的臉上就浮現出猶豫的神色，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說道：“老師是有看好哪個人嗎？”要不然對方怎麼會突然提出這麼一場比賽，還說出剛剛那樣的觀點？而且聽對方說的話，倒像是有指向二軍中的人的意思。
“這個啊——”常晏坦然地搖頭，“現在還沒有，也許是還沒出現我期待的人吧。”
——也就是說他很確定以後會有。
虹村暗自在這點記在心裏，並在心裏默默決定以後要多擦亮雙眼，以免錯失籃球部的人才，同時他對幾天後的慣例的籃球部選拔也多了幾分期待，想着說不定就剛好能找到幾個難得一見的人才呢！
常晏知道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也知道這個虹村修造其實是個極其負責的理智型隊長，把籃球隊交給他自己是用不着多加操心其他瑣碎事情，平時只要在大事情上決定方向目標就好。
所以把幾天後的籃球部選拔交給對方他也是很放心的，畢竟根據內部消息，以後將會稱霸帝光中學以及中學籃球界的“奇迹的世代”可是差不多該出場了。雖然依照那幾個人足夠讓他們從旁人中脫穎而出的天賦才能來看，虹村會錯過他們也不太可能，但能多一分保證還是最好不過的。
而之所以會把這件重要的事情交給虹村而不是他自己親自參與選拔，則是因為那天他剛好受人所託走不開的緣故。
“常老師，裏面那個孩子就拜託你了，今天也是麻煩你了！”一個長捲髮的年輕女老師面帶歉意和感激的朝他微微鞠躬后，就離開了校醫室，只留下他和另一個待在校醫室里也不知道是誰的學生。
而按照剛剛那個校醫室老師的說法，他只要在這裏待到下午七點就可以了，因為到那個時候學校的運動社團也差不多都結束了活動，也就不需要校醫的幫忙了。
話說為什麼他一個籃球部的輔導教練會被拜託來暫代校醫室老師的職位呢？這要從某天他在拜訪這位女老師的時候恰好好心幫忙處理了一下因為扭傷被送來的學生這件事說起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位年輕的剛上任沒多久的女老師就從他處理傷勢的手法中滿心滿腦的認定了他很擅長處理類似事情這點。然後又因為她這幾天臨時有事不能在學校待到正常下班時間，所以在求助無門的情況下她就想起了常晏這個和她一樣也是才走馬上任沒多久的新職員，於是一咬牙就非常忐忑的朝常晏提出了這個請求。
常晏是基於無所謂的想法答應了她的拜託的，只是他點頭的那時候還沒有想到這幾天籃球部剛好有選拔賽舉行，所以現在也只能錯過了。
他和那個女同事告別後走進校醫室，一邊低頭仔細看病例本，一邊隨口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赤司……同學？”話剛說出口他才意識到這個躺在校醫室里的人到底是誰。
——赤司征十郎，奇迹的世代的隊長。
他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訝異，面色如常的合上了病例本，用絕對無法讓人看出端倪的語氣說道：“我看了野原老師的記錄，看來你是因為不小心中暑了所以才來這裏的，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好多了嗎？”
在他進來前原本應該是躺在床上的赤司征十郎現在已經坐了起來，並擺出一副想要馬上下來的姿態，被察覺到他動作的常晏伸手制止了。
在老師面前，即使是從來沒有見過的老師面前，赤司也是十分有禮貌的好學生，因此就算常晏阻止了他的動作，他也還是在頓了頓后溫聲回答道：“我已經沒事了，老師，我也該回去教室了。”
一般來說，只要學生自己說自己已經沒事了，而且表面上也看不出不對勁跡象的話，校醫室的老師也不會強行把學生留下。但是常晏卻偏偏反其道而行。
在赤司說了這樣一句話以後，他還是沒有讓對方離開，而是堅持着讓對方描述一下現在的身體狀況，以確認他是不是真的已經沒有大礙了。
“頭還會有暈眩的感覺嗎？現在還感覺噁心嗎？”常晏對照着中暑會有的癥狀一個接一個問着赤司。
赤司忍不住皺眉再次強調了一遍：“謝謝老師的關心，不過我真的已經沒事了。”同時把話說得更直白了些：“因為我接下來還有重要的事情，希望能先和老師告辭。”
常晏觀察了一下他的氣色，發現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也沒有顯示他身體不適的其他外在癥狀了。雖然按理說一般人中暑也是需要好幾個小時好好休息一會兒才能徹底好轉，但考慮到赤司征十郎這個人的性格特點，估計他也是不會願意一整個下午都待在校醫室的。
於是就算明知道他應該還會感受到中暑的後遺症，但常晏還是放行了，只是在對方臨走前他又好心加了句：“回去后就不要進行劇烈運動了，好好休息才能養好精神恢復過來。”
赤司的反應是回以一個禮儀滿分的鞠躬以示感謝。
“謝謝您的提醒和關心。”
——但他到底會不會聽從自己的建議這點，常晏卻是不確定的。
而到了第二天，虹村興奮異常地拿着一份名單來找他商量昨天選拔賽的時候，看清楚他重點強調的某個人名時，常晏就知道，別說是照他的話去做了，恐怕對方就連記都沒有記住吧。
“老師，這個傢伙真的很厲害！天賦超好！絕對是個百里挑一的天才！”虹村難得那麼激動，他指着那個人名喋喋不休道，“竟然只是個一年級，簡直就是後生可畏啊老師！你說的果然沒錯，我們學校果然是人才輩出啊哈哈哈——這個赤司啊，以後一定會成為一顆閃亮的新星的！根本就不用懷疑這點嘛！就是看上去有些不夠強壯，但沒關係，只要經過大量合理的訓練，他一定可以鍛鍊出十分健康的體魄的！”
常晏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今天他們會來籃球部報道吧？”
“嗯！新加入二軍的部員們，都會在今天部活的時候來這裏集合，不過在這裏露臉后還是回到二軍的訓練場地訓練，來這裏一趟也不過是為了激勵他們的鬥志而已！”虹村的笑容明亮，眼神也很清明。
——一軍二軍三軍的訓練場所不在同一個地方，這是帝光的傳統，同時也被稱為是“無比殘酷的等級制度”，可恰恰是因為這種無情嚴酷的梯級制度，才造就了今天的帝光，這所學校所達到的輝煌是不可否認的。因此即使很多人都因為自身資質和天賦的原因不得不止步於一軍或二軍門外，但也還是有數不清的人對帝光這個閃亮的代表了榮譽和頂峰的招牌無比嚮往，前赴後繼。
常晏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着他拿過來的名單想了想，最後還是在赤司征十郎的名字上劃了重點標記。
他對虹村說道：“那就在部活開始的時候帶他們過來一趟，讓我看看他們的資質如何。”
得到指示后，虹村乾脆利落地應了聲“是”。
等到下午籃球部開始活動的時候，他依言把一批被新選入二軍隊伍的人帶到了一軍的訓練場地，這十幾個新面孔在籃球場內被迫接受場內眾人的圍觀評價，面上的表情或是興奮激動，或是緊張不安，其中僅有的一個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平靜從容的紅髮男生倒是顯得格外突出了。
“好了，現在你們先各自介紹一下自己，包括名字身高體重和擅長的位置。”虹村站在一排人面前提高聲量喊道。
“是！我是二年級的木村直人，身高１７５，體重６８ｋｇ，擅長前鋒的位置！”左邊的第一個褐色頭髮的男生開始自我介紹。
“我是————”
“我是————”
“我是————”
等輪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其他人的視線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我是一年級的赤司征十郎，身高１５８，體重５７ｋｇ，擅長控球後衛的位置。”被打量的正主卻偏偏毫無異色，面無表情的介紹着自己的基本信息。
其實也不怪他們的神情那麼奇怪，主要是赤司的身高在這一群人裏面的確是占不到什麼優勢，但既然人家說是打控球後衛的位置的，那身形小巧一點也有利於靈活移動，這也無可厚非，但誰讓有對比就有差距呢？畢竟赤司的身高雖然在同齡人裏面不算是矮個子，但一把他放在高個子云集的籃球部里，他就顯得格外矮小了。
就好比這一次，赤司的身高偏偏是這十幾個人裏面最矮的一個，所以會得到其他人異樣的眼光也是很正常的，偏偏他自己卻表現得像是對外界的變化毫無反應一樣，態度淡定非常。
常晏也沒錯過這一幕，他饒有興緻的看着寵辱不驚的赤司，突然開口道：“赤司征十郎？有覺得自己的身高是個限制嗎？”
在場的人都有些被他的開口給驚到了，虹村更是十分疑惑的轉頭看他，似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橫來一筆。
唯有被提問的赤司征十郎什麼過激反應都沒有，只是口吻平淡道：“報告老師，我並不覺得自己的身高是個限制。”
“那好。”常晏收回停在他身上的目光，轉而打量起其他人，“那你有信心打敗這些個子比你高的人嗎？”他這一句話就幾乎囊括了在場的所有人，其他原本在看熱鬧的人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赤司沉默了片刻，就在大家以為他要給出一個意思含糊的回答以免得罪他人時，他卻用像是在閑話家常一樣的閑適口吻答道：“我期待着這種事情的發生，不過我的實力並不需要用這種事情證明。”
他這話一說出口，場內幾乎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卻彷彿對這些灼人的視線毫無所覺。
常晏輕輕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掌，卻是對身邊的虹村說道：“那你就和他打一場吧，虹村。”
“嗯？常老師？”虹村很是驚愕地看着他，對他的話有些反應不及，其他聽到的人更是為此爭相討論起來。
“怎麼？你不是說很看好他嗎？那就親自試試他的能耐，實踐總比想像更直觀有用。”
虹村甚是為難地瞥了一眼依然是沒什麼反應的赤司，努力組織着語言想要拒絕這個提議，“可是我的實戰經驗要比他多幾倍，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一年級，常老師，這恐怕有些不合適——”
可是這個理由卻被常晏揮手駁回了，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對虹村說了句：“我知道你很強，虹村，但也不要太低估這些新手了，太過驕傲有時候是會吃虧的。”
“我不是看不起他的意思，老師，而是——”虹村有些無奈地解釋起來。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不過我堅持我說的。”常晏朝他點頭，打斷了他想繼續說下去的念頭。
“你呢，願意和我們隊上最強的隊長打一場嗎？”他看向一直不發一語的赤司。
赤司的臉上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