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帶走
秦芷兒只覺他的手指,撫着自己的面頰,面容在暗暗的光線之下晦暗不明,臉上發燒,就側開臉躲開了,道:“九爺,咱們快點兒走才好。”
李迥一笑,知道她害羞了,低頭咳了一聲,又伸出手來,將她抱到了膝蓋上,道:“就走,就走。”
他的手指微顫。
昨兒個晚上,他又做了那個夢了,她被一道白光帶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個夢越來越明顯了,他看清了地方所在,就是在這聚鹿台前。
秦芷兒感覺到他的身軀在微微顫抖,心底奇怪,問道:“怎麼了?”
李迥一把攬住了她,“要不,咱們別去了,別去管她們了。”
秦芷兒奇怪地望着他,“九爺,你是不是發燒了?”
臨門一腳,卻說不去了,這是怎麼回事?李迥可不是這樣半途而廢的人。
她側過頭去,仔細地打量着他。
李迥吸了一口氣,眼眸清冷了下來,道:“沒什麼,咱們走吧。”
後面馬車裏的女囚被提了下來,為防着她們自殺,她們身上穿了一件長袖的衣服,左右兩邊的袖子繞到身後打了個結,嘴被封着,在現代來說,是標準的神經病人的裝扮。
就算如此,她們左眼和右眼還是互相瞪着,瞪成了一雙鬥雞眼。
看見了秦芷兒下馬車,女囚激烈的掙扎,往秦芷兒這邊撲。
秦芷兒看得好笑,走到了女囚前邊,瞪着她們半晌,把她們嘴裏的布條拉了出來,就聽見了她們一連串的咒罵。
“你以為能對我們怎麼樣么?別妄想了!你們殺不死我們的,殺不死的!”
女囚的眼珠子總算正常了起來,一致對外。
秦芷兒掏了掏耳朵,“殺不死?為什麼要殺死你們?殺死你們可太不好玩兒了,還不如以後,就讓你們這麼活了下去,反正大韓女囚多的是。”
她說得沒錯,她們有的是人力物力,陪着她們耗,有了那道符咒,讓她們只能在一個個女囚之間交換身體,讓她們生不如死。
就象六祖皇帝時一樣。
那時,她們被如此折磨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才尋了個機會,把看守牢房的守衛說動了,跑了出來的。
女囚沉默了下來,越過秦芷兒的肩頭,看着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妹妹自是心底里哪還有旖/旎的念頭,心底里只余了苦意。
這個男人,和六祖皇帝相比,又差到了哪裏去?
不,比六祖皇帝更為可怕!
他不會象六祖皇帝那樣追殺她們,他只會步步為營,使她們無路可逃!
李迥招了招手,秦芷兒拿蹦帶跳地來到了他的跟前,眼睛閃閃發光,興緻勃勃,“下面,咱們怎麼做?”
看着她的樣子,李迥那‘不讓她進入聚鹿台’的話還怎麼說得出口?
他伸出手去,把她的頭使勁揉了兩揉,道:“走吧。”
一行人走到聚鹿台里。
正在此時,一道閃電直劈了下來,直往聚鹿台台頂而去。
那黑暗之中聳立的台閣,象一個巨大的磁石,竟是吸引着那半空劈下來的閃電。
秦芷兒嚇了一跳,這聚鹿台,一定裝了引雷針一類的東西,將雷電引至聚鹿台裏邊去。
她回頭向女囚看去,那女囚眼神卻是一下子驚喜,一下子又變得驚恐了。
秦芷兒知道,驚喜的,就是那位姐姐,而驚恐的,怕就是那位妹妹了。
她們兩人在打什麼鬼主意?
秦芷兒側過頭去望她們。
女囚又用兩種聲音吵了起來了:“舒玉玲,你別作夢了,還想把我們分開?他們全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哼,說是要送我們去另外一個世界,其實,你只是為了你自己!”
“舒月玲,你怎麼那麼蠢?你把什麼都告訴了他們?所以,我們才落得這樣的下場?”
“是的,我全都說了!”女囚面容曲扭,“你想除掉你的妹妹,那我就拉你一塊兒死!”
兩人不停地爭吵了起來。
秦芷兒不耐煩了,又叫人用布巾子把她的嘴堵了起來。
聚鹿台已經清場,那雙頭的畸形嬰兒早就讓人抱了出去了。
眾人來到了最頂層的高台之上,秦芷兒四處打量這高台的情形,這才發現,那些玉石並不是雜亂無章地排列的,它們鑲嵌出一個古怪的圖案。
那圖案的中心,就是一個小小的玉台,玉台之上,用一個凹下去之處,是一個圓形的手鐲形狀。
秦芷兒摸了摸自己的手鐲。
聚鹿台上,風雨大作,一陣陣的雷電從高高處霹了下來了。
“正是這個時辰!”顧海上前道。
李迥點了點頭,拉起了秦芷兒的手腕,把手鐲從她手腕上取了下來,走到那凹處,把手鐲放了進去。
天空之中,一道閃電劈了下來,那手鐲發出了耀眼的白光。
忽地,秦芷兒看到女囚嘴角有意味不明的笑容,心底一跳,還沒能想得明白,就感覺自己飄了起來,向那道白光飄了去。
她飄到了半空之中,李迥面色驚惶,他身形如鳥一般地衝起,飛騰了起來,想拉住了秦芷兒的手,可他才一接觸,身上便如遭巨震。
他一下子跌了下來。
女囚哈哈大笑,“你以為那女人說的是真的?我告訴她是真的,她就誤認為是真的了!這個手鐲,會把戴鐲子的人送走!”
李迥一下子到了她的跟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惡狠狠地道:“戴鐲子的人?你是故意的!“
女囚笑了,“沒錯,我是故意的,我告訴她什麼,她就相信什麼!她真的相信了,只要稍加暗示,她就信以為真了!李迥,你親手把秦芷兒送走了,不知道送她到什麼地方去了,你可滿意了?不打緊的,有我們陪着你,陪着你的子孫,陪着大韓王朝,如果百十年之後,還有大韓王朝的話!”
李迥怒氣一下子涌了上來,看着秦芷兒往那道白光而去,心急如熾!
他腦子裏現出了夢中的情形來了,他做了許多次的夢,夢裏邊,也是這樣。
忽地,他憶起了那白光里的情形,想起女囚的話,大聲道:“顧海,把那隻鐲子拿了來。”
他說的,是那兩姐妹戴在手上的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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