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命案
?迷迷糊糊中,手機響了,鈴聲不是自己的,田媛蜷起手指掐了一把陶逸恆q彈的臀部:“你電話,吵死了!”
視線往窗口一瞥,居然都沒天亮。
也不知是哪個這麼沒眼力見兒。
陶逸恆側身去拿電話,被窩裏立馬有股冷風鑽了進來,田媛不舒服的往裏縮了縮,就聽到陶逸恆的口氣格外嚴肅:“好,我知道了,我立馬回來。”跟着是行雲流水的起床動作,穿衣服。
一邊系襯衫扣子一邊說:“我小舅出了大事,外公打的電話,我必須回家一趟。我不在的時候,你乖乖的。”
田媛還處於懵逼狀態,這算什麼,睡完就走?
很難得能看到田媛茫然無措的樣子,饒是心亂入麻,陶逸恆的嘴角還是揚起了一絲微小的弧度:“乖,事情處理好了就回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田媛總算是找回了大腦。
陶逸恆動作不停,筆直的腿很快被褲筒蓋住:“人命案,現在還不清楚,但是聽口氣,應該很嚴重。”皮帶扣好了,沒有馬上出去,站在床邊,想了想,又蹲下來,摸了摸田媛粉粉的臉:“等我,知道嗎?”
好半天,田媛才反應遲鈍的點了點頭。
開關門的聲音傳來,田媛才徹底的清醒過來,腦海里思緒很亂,看陶逸恆的樣子,事情應該挺嚴重的,不然也不會大老遠讓他趕回去。只是,他小舅,方鋼材,到底出了什麼關乎人命的大事?
上輩子有這事兒嗎?
田媛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打個電話回家問問,田家的門面離方鋼材家不遠,如果是人命案,那肯定是要驚動警察的,這樣一來,街坊鄰居多多少少也會聽到點消息。田媛覺得這個想法還是可行的。
只是,拿起電話,屏幕上的時間才四點二十二。
家裏人應該睡得正香,電話是沒法打了,人也暫時沒了睡意。
田媛控制不住心焦,不知道陶逸恆這時候打到去機場的車沒有,能不能及時買到機票?
看他走得那麼急,好像連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帶,真是讓人操心啊!
亂七八糟擔心了一堆,慢慢的眼皮開始打架就又睡了過去,雖然着了但是睡得也不安穩,手機一響就反射性的跳了起來,胡亂抓起電話,還以為會是陶逸恆的報安電話,沒曾想是田母打來的。
田媛這才想起田母一向起得早,這會兒怎麼說也有六點多了,田母該是起床開始準備做奶茶的配料了吧。
電話接通,田媛沒有着急先問,反而嘟囔道:“媽?這麼早,你怎麼……”田母急不可耐的打斷道:“媛媛,出大事了,我記得方鋼材和小陶是親戚關係吧。我早上來開門,就聽見隔壁街坊說,方鋼材一家死了!”
田媛一下子震驚得說不話來。
田母顯然也很驚詫,語氣又慌又急:“小陶在哪兒,要不你拿電話給他,我跟他詳細說說?”
畢竟是未來女婿,替他着急理所應當。嚴格來說,有這層關係在,方鋼材和她們家也有幾分親呢。
就算沒親,這左鄰右舍的出了這種大事,也沒有不聞不問的道理。
“怎麼死的?”好半天田媛才找回聲音問。
陶逸恆說的人命案,就是這個嗎?一家死了,這個一家是一家四口的意思?
田媛還記得方鋼材的媳婦兒叫馬小敏,他還有個女兒和兒子,具體叫什麼暫時記不清了,但是都不小了啊,怎麼就突然死了?仇殺?意外?
田媛忍不住胡亂猜測起來,因為這事怎麼聽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甚至還有點毛骨悚然。
只聽田母無限唏噓的把聽到的消息往田媛耳朵里灌:“方鋼材好賭,這段時間越加變本加厲,輸光了家裏的存款,門面上的鋼材也賣來輸得□□不離十了,馬小敏好不容易給兩個孩子湊齊了書學費,沒等交呢,就被方鋼材搶了去,又賭沒了。馬小敏當然不依,等方鋼材半夜爛醉回來,揪着他就是一頓打,可惜一個女人再兇悍那也不是男人的對手,所以反而被方鋼材狠打了一頓。聽隔壁鄰居說,打得那叫一個慘呢,馬小敏大夜裏一直在叫救命,沒人管。這不,第二天早上起來,和馬小敏關係不錯的鄰居想偷偷看方鋼材在不在,不在的話看看馬小敏的傷勢順便安慰安慰她,哪曉得湊近了窗戶,就看到一家人趟的趟床上,攤的攤地上,臉又紅又腫,鄰居覺得不對勁,趕忙回家喊了她男人撞開門,然後就發現一家人都沒氣了,全死了。”
田媛一聽癥狀,就明白了:“煤氣中毒?”
“學校還教這些呢?”田母訝異了一下,很快又接著說:“是啊!不過警察查過之後說,是人為的,初步懷疑應該是馬小敏忍受不住虐待,心一狠就拉着全家和方鋼材一起陪葬了!”
聽完,田媛只狠狠的抽了一口氣,遙遠的記憶紛至沓來。
這事上輩子自己聽過,只不過那時候她家的情況也糟透了,妹妹痴傻,弟弟丟失,父親傷殘,母親哀莫大於心死,她一個人顧得了東顧不了西,所以聽到這事之後也只是唏噓了一下,並沒有深入打聽。
而且那時候她對方鋼材印象不深,只知道他是個壞蛋,和胡春花合起火來欺負他們家的,出了這種事,她心裏還微微竊喜過,心道果然是壞有壞報,害她家害得那麼慘,自己也不得善終。
而上輩子的這時候,她復讀,還沒有和陶逸恆開誠佈公的在一起。
至於陶逸恆,哪怕知道這些事應該也不會隨口掛在嘴邊跟人說。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且牽涉四條人命,還有兩個是孩子,不是能夠拿來戲謔或者嚼舌根的飯後談資。
至少對自家人而言是這樣。
不過當年自己嫁給他,結婚生子上上下下的親戚見過不少次,一個都沒有提過這事,這倒奇怪了,難不成大家一致守口如瓶?
田媛一時想不通,也懶得鑽牛角尖兒,便把早上陶逸恆如何接到電話和目前的行蹤告訴她,一邊又勸她不要擔心。陶逸恆只是小輩,上面還有那麼多長輩在,不會出什麼事的。
田母心裏有了數,囑咐了田媛幾句注意身體以及按時吃飯等等,便掛了電話忙生意去了。
田媛這下是徹底沒了睡意,空蕩蕩的屋子突然讓人有種毛毛的感覺,索性穿衣梳頭準備回寢室去。六點多寢室也該開門了,田媛走到樓下就撞見出去晨跑的楊小珊,這傢伙毛糙歸毛糙,卻很喜歡運動。
看見田媛,她睜大了眼,伸長脖子往田媛身後看了好久,才一臉幽怨的問:“你這是吃了就不認賬?”
田媛很想一巴掌給她呼過去:“跑你的步吧,那麼多話!”
說完繞過她身邊上了宿舍樓,室友們見她這麼早回來,全都和楊小珊一副表情,鄙視加同情。
鄙視她,同情那位真正吃了就跑的混蛋。
真是嗶了狗了!
邵敏敏拿着座機話筒喊有電話找的時候,田媛正在心裏罵髒話。
一邊不情不願的蹭過去接,一邊在心裏默默把打電話的全家以及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順帶也問候了一下陶逸恆的祖宗十八代。
“哪位?有什麼事?”田媛沒好氣的問道。
本來她脾氣不是這麼暴躁的,尤其是昨晚泄了不少火的情況下,可誰讓今天接的電話都沒好事?說不定這個也……
“你就是田媛,那個綠茶婊?”來人驗證了田媛操蛋的第六感。
田媛恨不能一口鹽汽水噴過去:“那你是啥,白蓮花?有事說事,我不接受這種沒證據的人身攻擊!”
對方哼了一聲,口氣極為不屑:“還敢狡辯,果然是表裏不一的小賤人!就憑你也敢和我們校草同框,也不怕折壽!”
這下田媛總算聽出個所以然來了,感情是凌浩的腦殘粉因為看到了她和凌浩的合照所以來刷存在感?
她有點好奇:“姑娘,請問你在哪兒看見我和你們家帥哥合照了?”
一聽“你們家帥哥”五個字,話筒那邊頓時激動了,結巴了半天才把話說完整:“逗是,逗是你們,你們那個校刊上啊!”
田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惹來寢室幾束異樣的眼光,好不容易把笑忍下去,她點了點頭,心情忽然變得挺愉悅:“原來你們清華的學生都這麼閑啊,行了,我知道了,下次我會記得把照片放清晰一點的。再見,不送。”
剛掛掉,電話又“嘟嘟嘟”響個不停,田媛看一眼號碼,不認識,抬手就拔了電話線然後開始梳妝打扮。
北師大的校刊都火到清華了,作為始作俑者,不去看看怎麼行?
就是這麼早,找誰赴湯蹈火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