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初到軍中
?(貓撲中文)前世晉陽秦川也來過,若按時間來說的應該在一年以後。當時他正跟蕭炎關係最好的時候,老太太見情況不對便也逼着秦勉將秦川塞進了軍營。起初,秦川不想離開京城,老太太還將他狠狠地訓斥一番。秦川當時氣不過便跑出府去找蕭炎訴苦,蕭炎安靜的聽完慢慢的安慰着他。告訴他他是定國公的世子,接管虎威軍是他的責任。后見秦川情緒一直低落,蕭炎難得紅着雙耳告訴秦川,就當是為了他去晉陽。
當時秦川想起蕭炎雖然已經是太子了,但是一旁還有虎視眈眈的大皇子和四皇子,便點頭答應了下來,同時也答應再也不頂撞長輩了。那日蕭炎對他的態度異常的溫柔,溫柔到秦川有種蕭炎對他也是有意的錯覺。
為了履行對蕭炎的承諾,秦川回府後還特意跟老太太磕頭道歉。老太太以為他是明白過來了,於是也就放心的派人送他去了晉陽,期間一待就是三年,直到北地狼煙燃起,秦勉帶着秦川和八萬虎威軍赴北作戰。
三年的時間足夠秦川了解晉陽和虎威軍,所以秦川對這裏,還有這裏的人都並不算陌生。
最熟悉的也就是走在他前面的那個徐校尉,記得這人最後還救了他一命。可惜被敵人斬斷了一隻手臂,最後傷好之後被朝廷遣散回家了。記得這人最喜歡晉陽城的那個豆腐西施,也不知最後有沒有得償所願。
徐校尉帶着一位文質彬彬的公子從營帳中出來,引來不少士兵伸頭觀看。徐校尉怕秦川不高興,側頭看了他一眼,便沖那些兵蛋蛋們訓斥道:“你們他娘的都亂看個啥?都回去該幹啥幹啥,小心老子讓你們圍着整個晉陽城跑一圈兒。”
那些士兵平日裏跟徐校尉混得極熟,知道他只是口頭上說說,都嘻嘻哈哈的跟他打趣。秦川見他們互相開玩笑也不插話,只是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眾人,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其中一名小個子士兵眼睛轉到秦川身上,開口問徐校尉道:“徐校尉,這人是將軍從京城帶來的么?平日裏那個鼻孔朝天的少爺怎麼不見來了?”
“他是定國侯府的世子,也是咱將軍的兒子。候六兒,你沒事兒瞎咧咧啥呢!閑着沒事兒就多吃兩碗飯塞住你的嘴,還人還沒槍高呢,成日裏就亂打聽,你爹娘沒給你取名叫包打聽真是屈才了。”
徐校尉說完,士兵中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秦川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無礙的,以後我也會住在軍營里,大家都是兄弟,多熟悉一下也沒什麼。我叫秦川,以後還請諸位兄弟們多多指教。”說著,秦川朝眾人拱了拱手,態度溫和,絲毫沒有一絲世家子弟身上那股子驕躁氣,這讓眾人都不禁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那名叫候六兒的少年看秦川如此親和,也不懼怕他身份圍上前,笑嘻嘻的說道:“我叫候六,世子以後可以叫我小六子,世子以後都留在這兒了?”
“大概是的,以後大家都叫我秦川吧,叫世子總顯得有些生疏。”
想要與軍營里的漢子打好關係,最重要的就是同他們拉近彼此的身份。剛才聽候六說鼻孔朝天的那個少爺,想來應該是秦琦,因為家裏只有他跟秦勉來過晉陽。
秦川知道在秦勉心中,秦琦他是他最完美的繼承人。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最完美的繼承人,在自己手下中被這樣評價,也不知是何種表情。
同眾人聊了一會兒,徐校尉伸手將人都撥到一邊,左手攀着秦川的肩膀一邊往外走,一邊往他要去的營帳方向走去。
“你們都該幹啥幹啥去,世子剛來連坐下來喘口氣都沒有,你們瞎搗啥亂?等我帶世子選好住的地方休息一下,你們再聊也不遲。”
眾人見秦川眉宇間確實帶着疲憊之色,想着他們剛從京城過來,必是累極了,於是都紛紛打了個招呼四散開去。唯有候六跟在兩人身後,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秦川也不嫌他煩,一直都微笑回應。
不多時,徐校尉帶着秦川來到了一頂帳篷前。撩開門帘抬手示意秦川先請,秦川也不與他客氣,略略低頭走了進去。
帳篷里的擺設與秦勉那種簡潔的風格正好相反,一水兒的紅木傢具幾乎擺滿了整間帳篷,一架綉着仕女撲蝶的屏風放在東北角將床鋪與外面完全隔絕開去。桌上的茶具晶瑩剔透,瓷胎細膩,釉色均勻顯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徐校尉,我是來軍中歷練的,這樣的擺設不覺得有些不太合適么?既然進了軍營,自當同將士們同甘共苦,我雖身為世子,但也不能搞特殊化,煩請徐校尉將這些東西都收起來吧。”秦川佯裝不悅的皺眉道。
徐校尉雖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內里卻是個心細如髮的人。他帶秦川來也未嘗沒有一絲試探的意思在裏面。他細細打量這秦川的表情,見他臉上的不悅不像是偽裝的,便撓了撓頭,抱歉的說道:“哎呀,你看俺都糊塗了。這帳篷是之前秦少爺的,俺本來想偷個懶讓您先住着的,是俺考慮不周,俺這就讓人收拾。”
說著,徐校尉轉身衝著身側的候六說道:“小六子,快去找人把這裏收拾一下。”
候六得令應了一聲當即就往外跑,不多時就看他領着四五個士兵走了過來。沖秦川嘿嘿一笑,讓那些人將帳篷里扎眼的東西都收了去,霎時間整個營帳就空了許多。里除了角落裏的一張書桌和中間待客的圓桌外,最後只剩一張床了。
士兵們本來還想要抬出去,候六忙竄上前攔了下來,說道:“世子,要不這床就算了吧。營里的木板子都讓伙房的老張頭抬去曬蘿蔔乾去了,你就先湊合著用吧。”
秦川聞言倒也沒再堅持應了一聲,沖幾位收拾營帳的士兵道了聲謝,就讓他們先出去了。
這一路秦川也是累了,略微的洗漱了一下,躺在那張軟乎乎的床上時還感覺像是騎在馬上一般。秦川揉了揉有些發漲的腦子,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被外面操練的聲音吵醒,這才睜開眼睛。
穿上衣服,秦川自己從外面打水將自己打理好,拿出臨走前老太太送給木匣打開。裏面的劍大約兩尺有餘,通體銀亮沒有一絲裝飾。秦川將劍從木匣里拿出來,只覺入手一寒,心中直道:‘好劍!’
這時營帳突然一亮,秦川轉過頭,只見候六那張圓圓的臉伸了進來。看到秦川已經起了,沖他咧嘴一笑,而後便走了進來。
“我還當你還沒醒呢,沒想到你已經起了。”候六竄到秦川身邊,看到他手裏的那把劍眼神一亮,似乎想要伸手但又有些不好意思。“這把劍真不錯”
見狀,秦川將劍身入鞘,抬手遞給了候六:“臨行前祖母送給我的,說是我祖父留下的。想看就給你看看吧,劍身很鋒利,你小心些。”
候六沒想到秦川這麼好說話,竟然真把劍給他看,抬手在劍鞘上摸了摸隨即便縮回了手。側頭聽外面喊號子的聲音有些遠了,忙讓秦川把劍放好,拉着他出了營帳。
當今皇上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上,在他治下的十幾年裏北地平靜,百姓安居,偶有摩擦但都不是大事。南疆雖然不太平,但有鎮國公駐守倒也翻不起大浪。如此一來,駐紮在晉陽的虎威軍倒是閑了下來。雖然如此,但日常操練卻一直都沒有停過。從這一點看來,秦勉這個將軍還算是稱職的。
秦川隨着隊伍在跑了將近十里路,因為這具身體之前沒有訓練過,秦川不敢太過只能強迫自己停了下來。徐校尉見秦川停下,放慢速度回到他身邊,見秦川的衣衫已被汗水打濕,正雙手撐着膝蓋氣喘吁吁,不由咧嘴笑道:“世子這是撐不住了?”
“在府里沒有這麼跑過,第一次跑這麼遠是有些跟不上。不過我會好好努力,爭取不再掉隊。”
徐校尉也不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啥,以後適應了就好了。世子剛來跑那麼久已經算是不錯了。世子累了就先回去,他們再跑幾里也就結束了。”說罷,徐校尉揚聲將候六兒從隊伍中叫出來,指了指正在擦汗的秦川讓他陪秦川回去。
這種偷懶的差事候六兒自然是沒有意見,爽快的拍了拍胸脯跟秦川一起往回走。徐校尉看着兩人的背影,臉上憨憨的笑容慢慢隱去,眼神里露出一絲欣賞。這個世子雖說體質差了些,也算是個不錯的。
要說候六兒真對得起他這個姓,一路上上竄下跳,不是攆個兔子就是嚇個鳥,根本就不肯閑下來。秦川也不去管他,一路上微笑着看他胡鬧。
走在半路時,正拎着一根木棍掄野草的候六兒突然停下來湊到秦川面前,“世子,我問你個問題你千萬不要生氣啊。”
秦川奇怪他會問自己什麼,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候六兒抬手撓了撓頭問道:“你跟之前來軍營的那個少爺是一個娘生的么?”
被候六兒的問題問的一愣,秦川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他是府上的姨娘所出。他自小頑劣,性格可能不太好相處,之前若有得罪你們的地方,還望你們不要往心裏去。”
“哦,我說差距怎麼那麼大呢,原來不是一個娘生的啊。”候六兒自言自語的說完,好似才想起來秦川還站在他身邊,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不再說什麼了。
秦川點了點頭,望着周圍鬱鬱蔥蔥的樹林慢慢的彎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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