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啟程
?(貓撲中文)這一夜秋水苑那邊情況如何秦川並不知道,發生這麼大的事,總歸是安寧不得的。
或許今天的事讓李氏感觸良多,對於秦川要去晉陽這件事,李氏雖然不舍,但意外的沒有多說什麼,可能想通了也不一定。
回去的路上秦玉一如既往的安靜,只是秦川從她不停的絞着帕子的手看得出她內心的不安。秦玉的性子隨李氏,不爭不搶,給什麼就要什麼,從來不多開口提要求。在這個家中她就像是個透明人一樣不被人注意,可是偏偏到最後就是她為定國侯府犧牲最多。
該說的秦川白天的時候都已經對她說過了,無論秦玉會不會按照自己想像的路走,還是繼續做一個透明人,都取決於她自己。不過從今天晚上的事看的出,她也不是一個愚笨的。
將李氏和秦玉送到如玉院,秦川便停下了腳步。看着都面容沉重的兩人,秦川微微一笑說道:“母親,你不用多想,回去讓嬤嬤給您煮杯安神茶好好的睡一覺。您也不用太擔心父親那邊,有祖母在,他不敢怎麼樣的。”
李氏也明白婆婆今天這麼做一是想告誡秦勉不要太過分,二是想培養秦川。此時李氏很慶幸婆婆是個明事理的,若遇上個偏心的長輩,那他們母子三人在秦家的日子將更加難熬。李氏知道今天的事是老太太在給她和川兒鋪路,所以她也決定不能辜負老太太的良苦用心,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軟弱。
這一夜在眾人複雜的心情中過去了。
百川院得了秦川即將去晉陽的消息后,便開始忙碌起來了。大家紛紛忙着收拾東西,大包小裹的跟搬家似的,秦川最後只讓白芷準備了些換洗衣物便作罷了。白芷雖然不放心,但也不敢多說什麼,吩咐院子裏還在收拾的人,放回原位便讓他們各自散了。
秦川從榮華院請安回來去了如玉院,進門正好遇上秦勉的隨從。看桌上那些珠花頭面和布料,便明白對方來幹什麼的。秦川大略的看了眼那些東西,不過是尋常街上的店鋪就能買得到的東西,想來也是為了兌現自己的話,讓人匆匆在街上買來的。
雖然頭面和珠花款式普通,但是上面的珍珠和寶石品相卻還不錯,若是拿出去也能賣不少錢。難得秦勉在秦玉身上出點兒血,自然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轉眼五天便過去了,一大早秦川便帶了包裹去榮華院向老太太磕頭辭行。此時李氏和秦玉已經到了,李氏眼睛微紅似是哭過一場。看到秦川進來,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老太太等秦川磕完頭起身,這才開口說道:“出門在外不比在家,特別是在軍中,凡事要自己照顧好自己。若是讓我知道你在晉陽敢偷懶,我定寫信讓你父親打你板子。”
秦川對着老太太躬了躬身,回答道:“孫兒記下了,定不辱秦家的威名。”
聞言,老太太滿意的點了點頭,對着旁邊的張嬤嬤點了點頭。張嬤嬤會意,從內屋捧出一個長匣子遞到秦川面前。
“這是你祖父之前常用的一把佩劍,今日就交給你吧,希望你好自為之。”
秦川一聽是祖父生前使用的,忙雙手接過來彎腰感謝老太太賞賜。這時秦勉也來到了榮華院,向老太太磕完頭又說了幾句話這才開口請辭,老太太點頭起身親自送他們到了二門。
走在一行人身後,秦川不着痕迹的落後兩步來到秦玉面前,低聲說道:“以後在府中萬事小心,若是有什麼難事不妨去找祖母,寫信給我也行。”
聞聽此言,秦玉忍了多時的眼淚也下來了。秦川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妹妹,只得拍了拍她的頭讓她保重這才轉身跟着秦勉的步伐往大門口走去。
秦勉是武將,出行自然不會坐馬車,直到踏出大門口才想起來問兒子的騎術如何,用不用給他準備輛馬車。秦川雖然一直生活在京城,騎術之前也學過。不過有上一世的經驗,騎馬自然不在話下。
見秦川表示自己沒問題,自己便率先翻身上馬,揮動馬鞭跑了出去。秦川見狀也翻身上了馬,動作乾脆利索絲毫不像是生活在京城裏的大家公子。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並不多,一行人策馬出了京城一路往東北方向前進。秦川自從重生回來之後,便一直憋在府里沒出過門。甫一自由心情也更好了幾分,眼前光禿禿的小樹林也好看了許多。
秦勉原本還有些擔心這個看起來有些單薄的兒子,見他一連幾個時辰騎在馬上依舊一臉輕鬆的模樣,心裏對他也稍稍有了些改觀。眼見日頭漸漸大了起來,秦勉這才下令下馬休息。
幾人在一處樹蔭下停下休息,隨從將馬匹拴好從包裹里拿出乾糧幾人分食。秦川跟秦勉並不親近,坐在一起自然也無話可說。父子二人只見沉默的氣氛,讓一旁的隨從都不太敢靠上前。
傍晚時分,一行人到達一個小鎮。見天色不早,秦勉便下令在鎮上休息一夜,明日再行出發。行程不趕眾人自然是沒有意見,找了家鎮上最大的客棧便住了下來。
雖說是這個鎮上最好的客棧,還不如定國侯府下人的房間寬敞。不過出門在外也沒那麼多講究,秦川便選了間挨着秦勉的房間住了進去。
秦川一進房間便躺下了,但是這具身體到底沒有經過訓練,自然比不得前世那般,剛騎馬跑了一天便有些累了。讓小二送來些水洗漱略微一下,下樓跟秦勉吃了頓飯回房倒頭便睡了。
睡夢中秦川做了一個夢,夢中蕭炎笑意盈盈的沖他伸出手,還未等他做出反應就被門口的腳步聲驚醒了。睜開眼睛見周圍不是自己熟悉的擺設,這才想起昨天已經離開了京城。轉頭見窗外天色已經大亮了,秦川也不想再睡。開門讓小二送上洗臉水,在房內坐了一會兒聽到隔壁有響動這才出門。
給秦勉問了安,一行人在客棧中吃了頓早飯,補充了些乾糧復又騎馬上路。行到中午時頭頂不時有幾多陰雲飄過,天氣悶熱異常。秦勉恐途中下雨便沒有讓停下來休息,秦川坐在馬背上挺了挺發酸的脊背,感覺裏衣都被汗水打濕了,心中默默感嘆這具身體不訓練是真的不行。
剛到申時便到了晉陽軍營,翻身下馬,秦川牽着馬走在秦勉身後看着一頂頂帳篷佇立在眼前,一時間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一旁的士兵從他手中將馬牽走,秦川便跟在秦勉身後進了其中最大的一頂帳篷。
帳篷內的擺設極其簡潔,他常穿的那套盔甲被掛角落裏的架子上擦拭的乾乾淨淨,顯然是經常有人保養。帳篷的西南角放着一張書桌,桌上文書筆墨都擺放的整整齊齊,一張簡略的地形圖被釘在書桌后的架子上,上面有些地方已經不甚清晰,看得出是有人經常用手觸摸觀看。
秦勉也不管帳中的秦川,逕自走到屏風後面換了一身戎裝,外套一件軟甲出來,在府中秦勉都是廣袖長袍,很少見他這麼穿。俊朗的容顏和魁梧的身材,讓人不禁眼前一亮,不能否認自家老爹本錢還是有的。
“等下我讓人給你安排住處,以後你就跟着徐校尉。”說著,秦勉指了指旁邊那個壯漢。秦川順着他的手看去,徐校尉沖他嘿嘿一樂,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秦川見狀不由莞爾,對徐校尉拱了拱手,道了聲請多指教。徐校尉是個憨直的性子,在剛才也已經知道了秦川的身份。見世子從他行禮,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髮,許是發覺自己的表現有點傻氣,最後大手一揮豪爽的開口道:“世子跟俺不必客氣,有事您就說話。”
秦川被他逗得笑了出來,見秦勉似乎有事要安排,便開口提出去看看住處,秦勉表情平淡的點了點頭,“軍營不比府里,你是定國公世子,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定國侯府,以後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切不可任性妄為,否則就別怪為父不顧情面。”
其實秦勉的心裏對秦川一直都不看好,雖然這一路秦川的表現很是不錯,但在他心裏秦琦才是他最屬意的繼承人。他雖答應老太太帶秦川來晉陽,但也只是帶他來晉陽,至於他在這裏學的怎麼樣,能不能適應,就不是他操心的範圍了。
“兒子謹記父親教誨。”說完,秦川沖秦勉行了一禮,一旁的徐校尉看着面前文質彬彬的世子,很是高興的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秦川跟他走。秦川被他蒲扇大的手掌拍的半側肩膀一陣發麻,暗暗活動了一下肩膀口中道了聲有勞,便跟在徐校尉身後走出了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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