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越來越喜歡吻她

第二百一十四章 越來越喜歡吻她

“裴……澤析……放開我……”

拒絕聲斷斷續續的從寧青青的喉嚨里喊出來。

很快,又被裴澤析的炙熱的唇堵了回去。

寧青青並不討厭裴澤析的吻,他的味道讓她着迷。

只是……她不能接受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

吻,只屬於愛人,而她和他之間,根本就不存在愛,唯一的聯繫便是兩個天使般可愛的孩子。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很亂很亂,就像一團麻,讓她根本不能冷靜的思考。

等到裴澤析吻夠了兩人才一起出門。

裴澤析只穿着浴袍,走出去格外引人注目,寧青青怕受牽連,刻意離他三米遠。

去醫院前,他順道回公寓換了身衣服,人模狗樣的走出來,讓寧青青忍不住在心裏罵他衣冠禽……獸。

抽了血,靜靜的等待報告出來,寧青青表現得格外的平靜,反倒是裴澤析莫名緊張。

突然,寧青青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嘔吐的感覺又上來了。

她衝進洗手間,連黃膽水都吐了出來。

吐過之後感覺舒服多了,長吁短嘆的走出洗手間。

“你怎麼又吐了?”裴澤析有些焦急的看着她,手不知不覺放上她的肩,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寧青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突然很想吐。”

裴澤析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化驗室,又坐回到長椅上:“等化驗結果出來!”

“嗯。”摸摸小腹,寧青青緊蹙着眉,莫不是真的懷孕了?

記得懷小楓和小楠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吐,心頭一凜,頓時緊張得渾身直顫。

她趴在化驗室的窗口往裏邊望,盼着能快點兒出結果。

當她看到結果的那一刻,差點兒激動得哭出來。

把化驗單往裴澤析的面前一揚,寧青青理直氣壯的宣佈:“看清楚了,我沒有懷孕!”

裴澤析面不改色,笑意卻佈滿他的眼。

他霍的起身:“現在去檢查你的胃。”

“哦,好!”

寧青青跟上裴澤析的腳步,她並沒有因為他偶爾表現出的關心感動。

對他的怨恨已經慢慢的深入到骨髓,對着他,滿腹的憋屈。

在消化內科掛了號,醫生檢查后說寧青青得了急性胃炎。

她躺在病床上打點滴,裴澤析竟沒有離開,而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陪她。

“你走吧,輸完液我自己知道回去。”

寧青青艱難的撐着床沿坐起來,冷冷的開口。

裴澤析在這裏她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她寧願一個人孤單的待在醫院,也不願意他陪着她。

“就這麼討厭我?”他抬起眼眸,定定的看着她,拿着雜誌的手驀地一顫。

“難道你認為我還會喜歡你嗎?”

明人不說暗話,她也不想違背自己的心,對他的感覺,是比討厭更討厭,比怨恨更怨恨。

裴澤析明明把寧青青傷得那麼深,他卻故作不解的問:“你為什麼就不能喜歡我?”

“為什麼?”

她冷笑着說:“你想想自己做的事,我恨不得殺了你!”

寧青青咬牙切齒的瞪他,那些屈辱的記憶讓酸澀上涌,氤氳了她的視線。

裴澤析的心口驀地一窒,他站起身,步步逼近她:“就這麼恨我?”

“恨,恨死你了!”

反手抹去眼底的淚,寧青青倔強的不願在他的面前表現出無助的軟弱。

一滴淚,卻在猝不及防間滑落臉龐。

裴澤析伸出的手恰好接到了那滴晶瑩剔透的淚珠。

淚珠在他的掌心綻放出凄楚的花,涼涼的,沁透了心。

“別動不動就哭,我現在又沒對你做什麼。”

看她哭。他心裏就憋得慌,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裴澤析,算我求你了好嗎,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不要再折磨我,你不准我再婚我就不再婚,你不准我和別的男人接觸,我就不接觸,我都聽你的,可以嗎,我只想和孩子過回以前平淡的生活。”

他便是她噩夢的開端,四年的不聞不問竟是她最輕鬆快樂的時光。

她覺得自己的要求並不高,委曲求全,只為了在夾縫中求生存,而他的冷酷與殘忍,卻把她小小的滿足也剝奪了,推她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裴澤析不說話,只是伸手把她臉上的髮絲撥開,在病床邊的凳子上坐下,與她朦朧的淚眼對視。

良久,他才淡淡的開口:“只要你聽話,我不會為難你。”

像狗一樣聽話嗎?

她覺得自己已經和狗沒有區別,對他說的話惟命是從,不能有半句怨言。

“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只是……你不相信我罷了!”

因為他的不信任,她才會有這般悲催的經歷,也正因為他的不信任,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會往最壞的方面想。

如果這一次她真的懷孕了,還說不定他會怎麼折磨她。

想想就可怕,裴澤析果然很變……態。

裴澤析將寧青青的委屈看在眼裏,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冤枉了她?

可終究,他沒有承認心底那一抹愧疚,依舊趾高氣昂的面對她。

寧青青緊抿雙唇,就知道和裴澤析沒有什麼好說的。

也許等他結了婚就沒時間再搭理她。

她迫切的期待着那一天快快到來。

輸完水,拿了葯,裴澤析把寧青青送回住處,看她把葯吃下去才離開。

這下好了,得了急性胃炎,她連飯也不用做了,落得輕鬆。

唉,為了減肥,她最近總是不按時吃飯,結果肥沒減下去到把健康搭進去了,真是得不償失。

胖了那麼多年,也許她適合當一個胖子,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美不美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她也不能找男人,胖點兒也沒關係,只要健康就好。

……

醫生叮囑寧青青要卧床休息,等裴澤析一走,寧青青便乖乖的躺到床上,睡不着就拿書看,孩子不在身邊,難得清靜兩天。

生病了也沒人照顧她,寧青青就像被世界拋棄了一般的孤寂,空蕩蕩的房子,少了孩子的歡聲笑語,竟然冰冷得像牢籠。

她不想給爸媽打電話,就怕媽媽把張文斌也叫過來。

她現在對男人沒一丁點的興趣,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帶着孩子過日子。

最好誰也不要來打擾她。

特別是該死的裴澤析,他就是嗜血的惡魔,欺負起她來一點兒也不手軟!

房間裏似乎還有那惡魔身上的味道,讓她又忍不住想吐,嘔了兩下,除去黃膽水,空空如也的胃裏什麼也沒有了。

門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她的寧靜。

她趴在貓眼上往外看,是隔壁的雷浩然。

寧青青猶豫了一下,才打開了門。

“雷先生,有事嗎?”

寧青青蒼白的臉上寫滿了警惕,也不知為什麼,雷浩然給人的感覺很不好,特別是他嘴角那玩世不恭的笑,和桃花灼灼的眼。

“別叫雷先生,叫我雷浩然就行了。”

說話的同時,雷浩然藏在身後的手拿出一把大波斯菊,送到寧青青的眼前:“我早上去遛狗的時候看到路邊有賣花,就順便買一把送給你!”

長這麼大,寧青青是第一次收到花。

她有些驚詫的看看那把粉紫色的大波斯菊,又看看雷浩然,被他眼中的熱情灼燙了心。

“喜歡嗎?”

寧青青不接,雷浩然便把大波斯菊塞進她的手,然後轉身回自己家,關門的那一刻,回頭朝她擺了擺手。

手裏的大波斯菊開得正艷,淡淡的花粉香撲入鼻腔,讓寧青青感覺到了戶外的陽光和清新空氣。

閑置了很久的花瓶終於派上了用場,插滿大波斯菊,放在餐桌上,格外的有情調。

寧青青剛把花插好,雷浩然又來敲門,手裏拿着一張電影票。

“本來晚上約了朋友看電影,可他臨時有事去不了,這電影票放着也浪費了,不如你拿去看。”

“謝謝你的好意,我生病了,要在家裏卧床休息,不能去看電影,你還是給別人吧!”

看着電影票,寧青青心中警鈴大作,禮貌的拒絕。

她不想和他有過多的接觸,能躲就盡量躲。

寧青青正要關門,雷浩然的大手快速的抵着門,不放棄的繼續說:“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得的是急性胃炎,暫時不能吃東西。”她平靜的面對雷浩然的殷情,再一次拒絕了他的邀約。

“哦,這樣啊,那你好好休息,就不打擾了。”

雷浩然的神情頗有些落寞,被拒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就像常勝將軍打了敗仗似的,有很強的挫折感。

寧青青以為能有兩天安靜,可萬萬沒想到,裴澤析第二天一大早就給她帶來了冰糖燕窩來。

“我媽給你燉的,快吃吧!”

他把保溫桶往茶几上一放,便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翹着腿,好整以暇的看着寧青青,休息了一晚上,她今天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

瞥到餐桌上的大波斯菊,裴澤析微眯了眼,問道:“昨天我走之後你出門了?”

“沒有啊,一直在家裏!”

寧青青不假思索的回答。

打開保溫桶,燕窩特有的清香撲面而來,餓了一天肚子,她早已前胸貼後背了,聞到那香味就直咽口水。

她舀了一勺送進口中,那細滑香甜的口感讓她笑眯了眼。

“太好吃了!”

燕窩吃下去之後肚子裏暖暖的很舒服。

裴澤析起身走到餐桌前,盯着那束大波斯菊,厲聲問道:“這花哪來的?”

咽下嘴裏的燕窩,寧青青若無其事的回答:“隔壁鄰居送的。”

“他為什麼要送你?”

他又問,不知不覺,醋意已經在空氣中瀰漫。

裴澤析質問的語氣讓人聽了心煩,寧青青沒好氣的回答:“我怎麼知道,你不如直接去問他!”

“我現在是在問你!”

裴澤析一個箭步站在了寧青青的面前,大手握緊她的手腕,陰冷的眼中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燒。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勇敢的與裴澤析對視,寧青青大聲的說:“不管你問我多少遍,我也不知道!”

“很好,不知道是吧,我現在就去告訴他,讓他以後離你遠點兒!”

甩開寧青青的手,裴澤析邁開大步,就朝門口走。

“喂,你不要這樣行不行,人家雷浩然對我根本沒意思。”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她可不希望裴澤析把事情鬧大。

“走開,別擋路!”

裴澤析推開欲攔下他的寧青青,打開門出去,狠狠的敲隔壁的門。

“求你了,不要這樣!”

寧青青苦着臉,試圖在雷浩然開門以前把裴澤析拉走。

可他高大如山,她根本拉不動,只能欲哭無淚的拽緊他。

雷浩然很快便打開了門,看到門外的裴澤析和寧青青,愣了半秒,立刻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有事?”

“我告訴你,以後不許靠近她,聽到沒有?”

裴澤析手落在寧青青的肩上,加重了力道。

雷浩然挑了挑眉,回答完全出乎兩人的預料:“抱歉,我辦不到!”

“你敢?”

聞言,裴澤析咬緊了牙,拳頭已經握緊

“怎麼不敢,小寧現在是單身,我也是單身,我追求她有什麼不可以,請問你是哪位,憑什麼管她的事?”

雷浩然的一雙桃花眼把裴澤析打量了一番,收起嘴角玩世不恭的笑,正經了起來。

“就憑我是她的前夫!”

裴澤析眼底的怒火越燒越旺,幾乎要把入眼的人焚滅。

雷浩然哂笑道:“對了,你自己也說,你只是她的前夫,就沒有資格管她的事,不是嗎?”

一句話就把裴澤析堵得沒了語言。

確實如雷浩然所說,他只是寧青青的前夫,於情於理,他都沒有資格再管她。

現在唯一對她有約束力的便是那張條件苛刻到令人髮指的離婚協議書。

“小寧,恕我直言,你和他已經離婚了,就不該再藕斷絲連,你應該開始新生活,否者長此以往,受傷害的還是你。”

雷浩然的話一語中的,他本不想說這些,只是看到唯唯諾諾的寧青青,就想起自己那個膽小怕事的妹妹,被妹夫打罵,也從來不敢有一句怨言。

……

“雷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我知道該怎麼辦,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寧青青唯恐裴澤析會情緒失控打雷浩然,連忙擋在兩人的中間。手就朝門把伸了過去,急着要幫雷浩然拉上。

“我警告你,如果再接近寧青青,我一定讓你在濱城沒有立足之地!”

裴澤析的手幾乎指上了雷浩然的鼻子,撂下狠話,便氣急敗壞的轉身離開。

“對不起,他就是這個樣子,你別介意!”

寧青青回頭看一眼站在電梯口的裴澤析,低低的向雷浩然道歉。

雷浩然無所謂的笑笑:“沒關係!”

“再見!”

寧青青微點黔首,先替雷浩然關上房門,才進自己家的門,關門的一刻,看到裴澤析還站在電梯口,暴躁的不停按着電梯的下行鍵。

“別按了!”

她忍不住出聲制止他,打開門,走了過去。

裴澤析轉頭瞪了一眼寧青青,收回了手,不自在的揣進褲兜。

“謝謝你給我送燕窩來。”看到他臉上的怒火好似在慢慢的熄滅,寧青青笑着問:“孩子們聽話嗎?”

“很聽話!”他淡淡的說,孩子果然是安撫他情緒的良藥,連最後一點怒火也消失在了他的臉上。

“那就好,今天天氣不錯。你帶他們去公園玩吧!”

她好心的建議,希望裴澤析能多抽時間陪孩子,讓孩子能充分的享受到父愛的溫暖。

“哪個公園?”

“都可以啊,神女湖公園,龍湖公園,他們都很喜歡去。”

他突然問:“你去不去?”

“我……”

話題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寧青青的心口驀地一抽,搖搖頭:“醫生說要卧床休息,我就不去了,你和媽帶他們去,玩開心點。”

“今天吃藥了沒有?”

電梯門開了,可裴澤析卻不急着進去,還站在那裏,繼續和寧青青說話。

“呀,我忘了。”

寧青青猛地一拍腦門,若不是裴澤析提醒,她根本想不起來要吃藥,訕笑着說:“我待會兒就回去吃,電梯來了,你進去吧!”

說話間,電梯門就關上了,寧青青急着去按,卻被裴澤析握住了手,他掌心的熱度源源不斷的向她傳來。

疑惑的抬頭,與他深邃的眼眸相對,一望就好似會迷失其中,寧青青慌忙的低下頭,抽回手,下意識的在衣服上蹭了蹭。

“我媽讓我把保溫桶拿回去,差點兒忘了。”

找了個很拙劣的借口,裴澤析邁步朝屋內走。

“呀……”

他不走了?

寧青青快步跟了上去,眼睜睜的看着裴澤析坐在沙發上指着保溫桶說:“趕快吃了!”

“哦!”寧青青心情複雜的抱起保溫桶,大勺大勺的往嘴裏喂。

吃得太急,她甚至連味道都沒來得及細細的品,兩盞頂級官燕就下了肚。

她把保溫桶洗乾淨,遞給裴澤析:“謝謝!”

他並不伸手,只是說:“快把葯吃了。”

真不知道裴澤析是怎麼想的,坐在那裏不走,還像監工似的盯着她,本以為吃了葯他就會走,可他還是沒有起身。

“你怎麼還不走?”她有些急了,和他多待一分鐘就多一分鐘的危險,雖然裴澤析現在看起來很正常,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開始發瘋,想起他暴躁的脾氣,寧青青就汗毛倒立,連大氣也不敢出。

“這麼急着趕我走?”

他微眯了眼睛,試圖從她的臉上發現些蛛絲馬跡,可除了恐懼,便沒有其他。

裴澤析的心底驀地一沉,她就那麼怕他?

“不好意思,我想休息了……”

“你去休息吧!”他突然站了起來,寧青青嚇得連退了好幾步,她的反應讓他更加的憋悶,眉頭緊蹙:“你怕我?”

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便沒有否認的必要。

寧青青老老實實的承認了:“嗯,我是怕你!”而且是很怕很怕!

“我又不吃人!”

裴澤析勉強的擠出淡笑,卻苦澀得沒有笑意。

他確實是不吃人,可比吃人還可怕。

“你還是快走吧,我真的想休息了。”

逐客令下了一次又一次,可有的人就是這麼不識趣,不但不走,反而還逼近她。

“現在這個時間是車流高峰期,路上太堵,我等一會兒再走!”

裴澤析說著就進了廚房,拿杯子倒了水,出來看到寧青青還拘謹的站在客廳,奇怪的問:“你不是要休息嗎,怎麼還不去?”

寧青青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進卧室,關上門反鎖之後才躺到床上。

讓腦袋清空,什麼也不去想,慢慢的,疲憊感上涌,不一會兒她就進入了夢想。

寧青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太陽被陰雲遮擋,天沉沉的好似要下雨。

她感覺自己頭昏昏沉沉的,豎著耳朵聽了聽,房間裏悄無聲息。

以為裴澤析已經走了,她開門出去,才發現他還坐在沙發上,頭枕着靠背,睡得正香。

她按亮客廳的燈,刺目的光喚醒了裴澤析。

他睜開眼,一時還有些不適應,揉了揉脹痛的眼睛,再睜開。開看清三米外站着的寧青青。

“我睡著了!”

他坐直了身子,沙啞的嗓音性感至極。

寧青青淡淡的瞥他一眼,真是服了,賴在她這裏不想走嗎?

是不是想等她病好了之後繼續欺負她?

混蛋裴澤析!

“沙發睡起來很不舒服吧?”

她冷笑着問,心裏已經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確實不舒服!”

裴澤析伸了伸有些僵硬的手臂,端起茶几上的水杯送到嘴邊,喝之前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又該吃藥了?”

“呃!”確實又到了吃藥的時間,她總是記不住吃藥,還好裴澤析提醒,不然又忘了。

桌上還有她上午喝剩的半杯水,寧青青拿起來就準備服藥,卻被裴澤析搶了過去:“水涼了,重新倒一杯。”

話一出口,寧青青就傻了眼,定定的看着他,嚴重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這真的是裴澤析嗎?

“坐着,我去倒!”

裴澤析瞥了傻愣愣的寧青青一眼,端着水杯就進了廚房,很快又出來,把溫熱的水放在她的面前。

“你……”

她想問,你真的是裴澤析嗎。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他不是裴澤析還能是誰,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化成灰她都認得,說傻話只會被他恥笑,自己在心裏想想就行了。

……

“快吃藥,不然水涼了傷胃。”

他的聲音很柔很輕,比大提琴發出的音樂還要動聽,鑽入寧青青的耳朵里,讓她的心撲撲的狂跳起來。

寧青青強裝鎮定,把葯塞進嘴裏,猛灌了一口水。

卻不想,喉嚨發堵,水嗆到了氣管里,她忍不住劇烈的咳嗽,連嘴裏的葯和水都噴了出來。

“咳咳……”

她拍着胸口,咳得喘不過氣,霎時間,臉就紅透了。

“笨死了,喝口水也能把自己嗆到!”

裴澤析的大手落在她軟綿綿的後背上。

看她咳得那麼辛苦,很有些心疼,連話語中也帶出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咳咳……咳咳……”

寧青青咳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整個腹部都在痛,終於慢慢停了下來。

她抿抿嘴,艱難的說:“都怪你,是你的錯,害我嗆到了。”

“我的錯,關我什麼事?”裴澤析似笑非笑的指着自己,眼睛眨了眨,很無辜的看着她。

“你看着我吃藥,讓我很不舒服,不然根本不會嗆到。”

寧青青狠狠的瞪着裴澤析,牙齒磨得咯咯響,這個該死的罪魁禍首,竟然還覺得自己無辜,混蛋!

他笑着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哈哈,好吧,就算是我的錯,行了吧?”

“哼!”認錯的態度根本就不誠懇,她噘着嘴不領情:“不行!”

“那你想怎麼樣?”他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眼睛滴溜溜的往她的領口轉:“難道要我肉償?”

天啊!

這男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厚臉皮,什麼話也說得出來。

“誰要你肉償,噁心死了!”

厭惡寫滿寧青青的臉,她狠狠給了他一腳

劇烈的痛楚立刻襲遍裴澤析的全身,他慘叫了出來:“啊呀……痛死了!”

雙手捂着下腹部,裴澤析滾在沙發上,痛得嗷嗷叫。

一開始寧青青還有報復后的喜悅,可看他痛得那麼厲害,喜悅迅速被擔憂所取代。

她焦急的盯着他,小心翼翼的問:“真的很痛嗎,我沒有用全力啊?”

才用了七八分的力就痛成這樣,若是用全力,豈不是直接廢了他。

“寧……青青……”

他痛的呲牙咧嘴,一字一頓的喊出她的名字。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這麼痛。”她的小臉皺成了團。

只是想小小的報復他一下,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寧青青懊惱的垂眸,早知道就下手輕一點了。

她怯生生的往他下腹部看,該不會被她踢壞了吧?

“嗤……呼……”

不斷的吸氣呼氣,良久,裴澤析才從劇痛中緩過來,像寧青青這樣不靠譜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難道不知道男人的命……根是防禦最薄弱的部位嗎,竟然下腳這麼重,不想活了吧!

“對不起,對不起……好些沒有?”寧青青急得團團轉:“要不要去醫院?”

現在科學那麼發達。如果真的踢出了問題,及時去醫院說不定還有的救。

裴澤析瞪她一眼,是讓他去醫院丟人吧!

“不去!”他忍着痛,斬釘截鐵的答。

“那給陳醫生打電話吧,讓他快過來看看。”

一着急,寧青青就忘了裴澤析的可惡,也忘了對他的怨恨,一門心思的關心他。

疼痛雖然在慢慢的消失,裴澤析卻依然苦着臉,哀號不斷:“痛死了,痛死了……”

“你不去醫院,又不讓陳醫生來,你打算怎麼辦嘛?”

寧青青擦擦額上的汗,好像那痛是在她身上般,半點輕鬆不起來。

看寧青青是真的着急,裴澤析在心裏暗暗的發笑,命令道:“你過來幫我揉揉,也許會好點兒。”

“啊?”寧青青一張臉漲得通紅。

“過來啊,別使勁兒,輕輕的揉,不然我真的要痛死了!”

裴澤析要寧青青好好的安慰他,彌補方才的過錯。

“你自己揉!”她才不好意思做那種事。羞死人了:“臭流……氓,大變態!”

這個玩笑也開得太過份了!

也許他胡說八道習慣了,但她卻不是,羞恥心讓她抬不起頭。

裴澤析恥笑道:“哈,寧青青,你不要裝清純好不好,也不想想,小楓和小楠是怎麼生出來的,難道我不努力,你一個人就生得出來?”

“不要說了,你真不要臉!”

他不要臉,可她還要。

臉火辣辣的燒,讓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以後再也不用面對裴澤析。

裴澤析不屑的撇嘴:“好了,你要裝清純就繼續裝吧,據我所知,悶……騷的女人更飢……渴,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讓我知道你在外面亂來,小楓和小楠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靠近一步!”

“你有完沒完啊,就知道拿小楓和小楠來要挾我,說了八百遍了,我不找男人,你聽清楚,我再說一遍,我不找男人,不找男人,不找男人……”

幾乎是吼了出來,寧青青委屈極了,心裏有氣沒地方泄,掄起拳頭就往裴澤析的身上砸,一邊砸一邊罵:“混蛋裴澤析,就知道欺負我,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混蛋,臭流……氓,死變……態……”

“夠了,發神經也有個限度!”

寧青青的拳頭砸在胸口還真有些痛,裴澤析卻不擋也不避,讓她砸,好像只有這樣,他心裏一直堵着的那口氣才能咽下去。

“混蛋……”

也不知怎麼的,打累了,寧青青竟一頭扎進裴澤析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又哭了?”裴澤析撇撇嘴,手輕輕的落在她的背上,想安慰她幾句,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靜靜的把寬厚的胸膛借給她,要哭就哭個夠吧,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哭了好久,寧青青的淚水把裴澤析胸口的衣服都浸透了。

他感覺到一片冰涼,幽幽的嘆了口氣,推開她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嗯,你走吧,再見!”寧青青起身把他送到門口,還在偷偷的抹淚。

回頭望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寧青青,裴澤析心裏很不是滋味,開門的手,格外的用力,而關門的時候,卻又很輕很輕。

……

坐在辦公室里,靜不下心來看堆積如山的文件。

裴澤析又一次的把手中的文件摔在寬大的辦公桌上,然後起身走到落地窗邊,點燃了一支煙。

只有在心情特別煩躁的時候他才會抽煙。

才一早上,他就已經抽完了一整包,窗邊的黃梨木小桌上的水晶煙灰缸里全是煙蒂,有的只抽了一半,便被他心浮氣躁的捻滅。

裴澤析無力的撫額,今天的他很奇怪,總是想起寧青青,讓人心煩意亂。

秘書打來內線,通知他“加洛”集團的代表已經順利抵達,正在前往會議室等待談判。

裴澤析按掉了電話,整整領帶,將秘書事先準備妥當的文件拿手裏,出了辦公室。

會議一直到中午才結束,裴澤析讓秘書安排好午餐,和“加洛”集團的代表一起去附近的酒店。

寧青青一下課連飯也顧不得吃就坐公交車去市中心,早上媽媽打電話來,說在一家酒店找了個活兒,她就過去看看。

不想媽媽受委屈,可終究還是要掙錢吃飯,早餐鋪子是開不下去了,不出去打工掙錢,也只能坐吃山空。

“皇室”酒店在濱城家喻戶曉,寧青青雖然早就知道有這個地方,但卻是第一次踏入。

“歡迎光臨。”

走到門口,就有熱情的門童為她開門。

寧青青朝門童笑笑,快步朝酒店內走。

媽媽說酒店的餐廳在二樓,寧青青順着大堂中央的樓梯上去便是,總覺得自己和這樣富麗堂皇的地方格格不入,走在其中,非常的不自在。

還沒上樓,她就抬頭朝樓梯的盡頭望了望,才小心翼翼的踏上那精緻的長毛地毯,甚至怕踩重一點,會把地毯弄髒。

裴澤析和公司幾個高層還有“加洛”集團的代表一起走進“皇室”酒店。

他一抬眸,就看到旋轉樓梯上有個熟悉的身影,心口一窒,緊盯着寧青青,加快了腳步。

他甚至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因為想了她一個早上,才會把和她擁有相似背影的女人看成是她。

人高腿長就有這個好處,裴澤析幾個箭步就上了樓,落腳在寧青青的旁邊,定睛一看,竟真的是她。

“寧青青。”

若不是他低聲喚她,她還沒有發現。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就像是午夜的夢魘纏繞着她。

寧青青機械的轉頭,裴澤析的俊朗的臉便映入了她的眼底。

“你怎麼在這裏?”

“我……”

她壓低了聲音,正想告訴裴澤析她到這裏的原因,卻被人另一個人打斷。

“裴總,幹什麼走這麼快?”龍哲瀚快步跟了上來,和寧青青對視,兩個人都愣了。

“咚咚咚!”

心跳驟然加速,寧青青強裝鎮定,收拾好心情,假裝沒認出龍哲瀚來,急着要逃,卻被裴澤析抓緊了手臂:“去哪兒?”

“請你放手!”她苦着一張臉,低聲哀求。

“吃飯沒有,一起吃飯吧。”

龍哲瀚站在裴澤析的身旁,嘴角掛着玩味的笑,看似好心的建議。

很快,公司的幾個高層還有“加洛”集團的代表也走了過來,便有人好奇的開口:“裴總,這位是……”

“我孩子的媽!”

裴澤析的回答言簡意賅,恰到好處的詮釋了兩人之間的關係,自然也引起了不知情的人的誤會。

“原來是裴總的太太,幸會,幸會!”

寧青青傻傻的看着伸到她面前的手,在裴澤析的暗示下才反應過來,伸出手,與人握了握。

“裴總和太太真是恩愛啊!”

竟然會有人說出這麼可怕的話,寧青青轉頭去尋找說話的人,想確定他是不是瞎子。

她和裴澤析哪裏看起來恩愛了,天,拍馬屁可別往馬腿上拍啊!

被眾人圍着,寧青青想偷偷溜走的計劃落了空,只能硬着頭皮被裴澤析拽進餐廳的包廂,在他旁邊老老實實的坐下。

對於寧青青來說這完全就是受刑,雖然滿桌子的魚翅鮑魚,可她根本沒有食慾。

而且也不能吃,養胃期間,只能吃流質和半流質的東西,魚翅鮑魚,看看就行了,連聞味道都是折磨。

裴澤析特意為寧青青點了雞蛋燕麥羹,一大盆就擺在她的面前,讓她吃個夠。

也不知他是不是想外人的面前製造好好丈夫的假象,裴澤析竟幫寧青青盛了雞蛋燕麥羹。還柔聲詢問:“吃藥了沒有?”

不得不說,他很會裝,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連深知他本性的寧青青也差點兒被他溫柔的假象所蒙蔽。

“哎呀,你不說我差點兒又忘了。”

她這記性,真是被狗吃了,連一天三頓葯也記不住準時服用。

“先把雞蛋羹喝了,待會兒一定要記得吃藥。”

裴澤析說著叫來了服務員,要了一杯開水。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裴澤析和寧青青的身上,饒有興味的看這兩人你儂我儂。

裴澤析倒是很習慣成為焦點,可寧青青混身不自在。

她時不時的偷偷看一眼龍哲瀚,心中猶如萬鼓擂動。

“上午沒課?”他沒話找話的和她聊天。

“有啊!”

早知道她就下午再過來,急着過來的下場竟然是被他給逮住。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悲劇啊悲劇!

“你到這裏來幹什麼?”

他又問,照理說她不應該會出現在五星級酒店,除非是有事不得不來,至於是什麼事,還需要她為他解惑。

說出來怕被人聽到丟了裴澤析的臉,寧青青湊到他耳朵邊,把聲音壓低最低:“我媽媽在這裏找了個工作,我來看她。”

“哦?”他點點頭,又問:“什麼工作?”

“在廚房打雜!”

“打雜?”裴澤析微微蹙了眉,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在坐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小聲點兒!”偷偷的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呵!”他咧開嘴笑着問:“說出來怕丟人?”

“我怕丟你的人!”她還好心的要維護他的面子,結果他還笑話她。

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她才不覺得媽媽在酒店打雜很丟人。

還不是為了掙口飯吃,現在大學生畢業都不好找工作,更何況是年近五旬的媽媽,能自食其力掙個溫飽,她就很滿足了。

寧青青瞪了裴澤析一眼,埋頭喝她的雞蛋羹。

雖然在座的人都很好奇他們兩人在說什麼,從隻言片語也猜不出來,什麼丟人不丟人,也不敢問個究竟。

“這還是第一次和裴總夫人見面,我祝裴總和夫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開席不久,便有不明情況的端起酒杯敬酒。

寧青青艱難的咽下嘴裏的雞蛋羹,端起白開水,和敬酒的人碰杯。

“這第一杯酒,裴總夫人怎麼能喝開水呢,素聞裴總好酒量,相信夫人的酒量也不會差。”

那人一陣吹噓之後,滿杯的白酒便送到了寧青青的面前。

“不了謝謝,我得了急性胃炎,不能喝酒。”

就算沒得胃炎,她也不喝酒,因為曾有過的慘痛經歷告訴她,女孩子千萬不要喝酒,更不能喝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敬酒的人很不識趣,以為寧青青說的急性胃炎只是託詞,還在不停的勸。

“對不起,她確實胃不好,這樣吧,我幫她喝!”

裴澤析不想駁了“加洛”集團代表的面子,出面解圍,端起那杯本該寧青青笑納的酒,送到自己的唇邊,一仰頭,便幹了個底朝天。

“裴總果然是爽快人,幹了!”

那人又給了裴澤析一杯酒,兩人碰過之後一飲而盡。

一人開了頭,後面的人便緊跟上,一個個的過來敬酒,裴澤析面不改色,一杯又一杯的喝,喝完之後抿抿他寡薄的嘴唇,還露出迷人的笑。

龍哲瀚突然離席走了包廂,寧青青急切的跟上,在走廊外攔住了他。

“我現在有點兒事,待會兒再給你打。”

龍哲瀚掛斷只講了兩句的電話,笑眯眯的看着寧青青:“孩子媽,好久不見了!”

寧青青根本笑不出來,也不拐彎抹角,開口就問:“那天晚上你給我打電話的事沒有告訴裴澤析吧?”

“沒有啊,我什麼也沒有說,他也沒有問。”

龍哲瀚聳了聳肩,給出一個讓寧青青很滿意的答案。

“呼……”寧青青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她拍拍胸口,又說:“麻煩你不要告訴他,就當那天晚上你沒有給我打電話,好嗎?”

龍哲瀚挑了挑眉,頗有些不解的看着寧青青,淡淡的問:“為什麼?”

“你就不要管為什麼了,答應我,一定不要告訴裴澤析。”

寧青青殷切的望着他,眼中寫滿了哀求。

“先告訴我原因,我再考慮要不要答應你。”龍哲瀚頓了頓,又補充道:“不然,我真不敢答應!”

“唉……”

真是遇上個麻煩的人,寧青青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好吧,我告訴你就是了,那天晚上他把我當成另一個人了,我不希望他知道是我,所以,請你幫我保守秘密。”

“哦,原來是這樣!”龍哲瀚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聽她一解釋,什麼事都明了了。

“答應我好不好,不要告訴他。”

“好,我答應你!”

寧青青笑逐顏開的拍手:“謝謝!”

“不用!”龍哲瀚揚了揚手機:“沒別的事我就打電話了。”

“嗯嗯,你打電話,我不打擾你。”

寧青青樂陶陶的回了包廂,裴澤析奇怪的看着她,剛剛還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出去一會兒的功夫,心情怎麼就變好了?

“嘿嘿,你看着我幹什麼?”

寧青青沖裴澤析笑了笑。她擔心了好久的事總算是圓滿解決,連笑起來格外的甜。

“心情很好?”

他淡淡的問,看她笑,他的嘴角也不自覺的往上彎,勾出很好看的弧度。

“還可以!”

被裴澤析盯得很不自在,寧青青埋頭吃雞蛋羹,忽略他的存在。

不容易挨到吃完午餐,寧青青隨便找個借口溜了,裴澤析喝得有點兒多,龍哲瀚陪着他回辦公室休息。

裴澤析的辦公室有很大的休息室,客廳和卧室的那一套設施一應俱全,龍哲瀚把他扔上床,累得直喘氣,倒了杯水,咕嚕咕嚕的一飲而盡。

“我也要喝水!”裴澤析躺在床上,大聲的嚷。

“等等!”龍哲瀚先滿足了自己的需求,才給裴澤析倒水。

“快點兒,渴死了!”

“來了!”把水杯遞給裴澤析,龍哲瀚擠眉弄眼,調侃道:“要不要叫孩子媽過來貼身服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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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越來越喜歡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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