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借錢治病
“關你什麼事兒啊。”二叔走了過來,“喝完水趕緊走,不然我們報警了。”
“報警吧,你們不報,我可要報警了。”烏涵直接放下了旅行包,坐在重病的女人旁邊,一隻手牽着樂樂,瞪向兩個臉色變黑的人。
“你個瘋子,再不走信不信我打你。”二叔露出兇相。
烏涵冷笑,“你們兩個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對手。”
她指着短髮女人手裏的藥包,“那些葯看起來是攢了很久的吧。多久沒給樂樂的母親吃過葯了?是不是從他爸爸去打工那天起?”瞥一眼面前的兩人,“她媽媽說吃藥,你們就喂她止疼片吧。藥包放那麼高,是不想讓樂樂碰到對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二嬸抓緊藥包,“我們整天啥也不幹,就在這兒照顧她們母女倆,我們圖個啥。現在倒被你說成了什麼?你是說我們不給她葯吃,要害死她嗎?”
烏涵挑笑,“你手裏那個藥包上可全是灰塵,從厚度來看,你有半個多月沒拿那個藥包了吧。”
二嬸心裏一緊,着急地看向二叔,使了個眼色。
烏涵起身,“你們看上他家什麼了?想要趁樂樂的爸爸回來前將東西拿走是吧。可是,樂樂的媽媽一直不死,你們不方便動手,所以,一直在這裏等着她死吧。”
“說什麼呢?”二叔衝過來,“你再胡說八道,我可就動手了。”
烏涵挑挑眉,手放在了腰后,從樂樂的方向看,能夠看到她慢慢拿出了一把尖刀。樂樂瞪大了眼睛,後退一步,“二叔、二嬸小心。”
烏涵回頭瞪了她一眼,“這兩個人想殺你媽媽,你還幫他們?”
“二叔、二嬸對我和媽媽很好,他們給我們做飯吃,二嬸給我買衣服,給媽媽梳頭髮。”樂樂支支吾吾地說著那些她記憶中溫暖的事情。
二嬸聽后咽了口吐沫,手上的藥包握的更緊,她站得有些尷尬,目光微垂,看向地面。
“就給你穿這個?”烏涵拽了拽樂樂的薄衫,“她是想凍死你吧。”
“你別胡說,我們對樂樂好着呢。”二叔指着一旁的衣服袋子,“那些,還有樂樂屋子裏的衣櫃裏,全都是我們買給她的衣服、鞋子。她咳嗽一下,我們就心疼的不行,我們怎麼會想要凍死她呢。”
樂樂也解釋,“我是太着急去見‘井神’,所以,出門時才沒有穿外套。”
二嬸驚訝,“你去井邊幹什麼?不知道那裏很危險嗎?”
樂樂低頭。
烏涵挑挑眉,明白了他們想要什麼,原來和自己想要的東西不一樣。
將尖刀在腰間放好,烏涵點點頭,“原來,你們是想收養樂樂。可是,別以為不給她媽媽吃藥,你們就能得逞。你們知道這叫什麼嗎?這是故意殺人,你們會坐牢的。”
“我......我們是喜歡樂樂,可,我們沒有想殺死大嫂。”二叔一拍腿,在屋內焦急地踱步,又從二嬸手裏拿走藥包,吩咐道:“帶樂樂先出去。”
二嬸點點頭,抱走了抹着眼淚的樂樂。
屋裏只剩下了二叔、烏涵和樂樂的媽媽。
二叔這才說話,“是......樂樂的媽媽要我們這樣做的。她說,如果她疼得厲害,就給她吃止疼片,不要給她吃藥。她說她活的太痛苦了,她想死。”
烏涵看向床上的女人,二叔以為她不信,面露焦急,“我說的是真的,你不信,等大嫂醒了后問問她。”
“我信。”烏涵輕聲嘆了口氣,“你們應該帶她去醫院治療。”
“這,哪有錢啊。”二叔蹲在地上,搓了搓頭髮。
“我有錢,我可以給你們。”烏涵拿起地上的旅行包,背在肩上,“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二叔覺得遇到了救星,站起身,一臉的激動。
烏涵看向門外的某處,“我要樂樂脖子裏的那枚銀鎖。”
“那個。”二叔指着門外,“那個鎖不值錢,就是給小孩兒玩兒的。”
“對你們來說不值錢,對我來說很重要。”烏涵走到二叔面前,“後天我會再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她撞開擋道的人,又想到什麼,回身道:“不用找人去查驗那枚銀鎖了,我買它不是因為它能賣更多的錢,是有其它用處,所以,別白費了心思,又遭騙。”
二叔點點頭,心裏倒是真的打起鼓,那枚銀鎖,是不是很值錢?
烏涵想,他也不會聽話,他一定會把鎖拿到城裏讓人驗驗是什麼值錢的物件。所以,烏涵才會約到後天來拿貨,剛好夠這個貪婪的男人跑個來回。
背着行李,烏涵連夜趕路,回到了縣裏,坐在電話亭旁,等着賣報紙的老大爺開門。這個夜晚,她本來以為會浪費了,沒想到,會遇到那個小姑娘,會遇到進了邪氣的紅繩和銀鎖,看來,上天對她也不薄。
緊了緊有些薄了的衣服,烏涵蜷縮着身子。天氣越來越涼,她要想辦法弄件衣服才行。
“姑娘,這是幹嘛呢。”天色大亮,報亭終於來人。
“我要用電話。”烏涵起身,模樣着急。
老大爺看她一眼,打開了亭子,將電話遞給她,“怎麼?手機沒電了?”
烏涵沒有回答,撥通了她唯一記得的電話號碼,“喂,是林場管理處嗎?”
“是,請問您有什麼事?”接電話的是個女人。
頓了頓,烏涵猶豫,“我找葉東,你認識他嗎?”
“我們這兒的風雲人物,我當然認識。不過,他不在這裏辦公,他是護林工,有自己的工作區域。”
“你有他們那裏的電話嗎?”
“前兩天雷電太大,他們那裏的通訊壞了,今天中午估計能修好,要不我給你電話,你到中午再打。”
烏涵沒法兒等到中午,她最討厭浪費時間。想了想,她回:“讓他來這裏接電話,我有急事找他,等不到中午了。他們那裏離管理處不是不遠嗎?”
“這個......請問你是哪位啊?”
“我是他老婆。你告訴他,如果沒給我回電話,我就跟他離婚。”烏涵掛了電話,倚靠着牆壁等回電。
接電話的女人挑挑眉,“沒聽說葉東結婚啊,你們知道他結過婚了嗎?”
“沒吧。都沒聽人提起過啊。”辦公室的其他人也覺得很新奇。
報亭里,老大爺翻着報紙看烏涵一眼,“小兩口吵架,離家出走了?”
烏涵低頭,不回。
老大爺倒不尷尬,像是勸她一樣自言自語,“能在一起的時候就在一塊兒,別整天吵啊吵的,免得哪天,其中一個人不在了,就該後悔經常吵架了。這吵架啊,最不值得了。有時候仔細想想,根本沒什麼值得爭的,各退一步多好,走一塊兒不容易啊。年輕人。”
烏涵看了看手錶,繼續沉默等待。不過,老大爺的話她倒是聽進去了,回想以前,自己也經常因為一些小事和家人、朋友起爭執,現在見不了面了,回想起來,挺可笑的。
老大爺遞過去一瓶水給她,“送你的姑娘,拿着吧。”
烏涵猶豫,抬抬手接下水,“謝......謝謝。”她以前接受過施捨,這次的感覺有些不一樣,這個人的年紀,語氣,教育她時的神態,很像她的爺爺,死去的爺爺,那個唯一說過她很特別的人。
“您......腳底下是不是放着一個竹條編的凳子。”烏涵站起身,抿了口水,她有些渴,索性,再灌一口。
“是......是啊。”老大爺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彎腰將凳子拿了起來,“我們家老太婆編的,她臨死前給我留下的最後一樣東西,我一直捨不得用,也一直放在身邊。”
說著,老大爺將凳子遞給烏涵,“姑娘,你用吧。”
烏涵接過凳子,從腰后拔出尖刀,將凳子猛地劃破,凳子裏竟然湧出了血水。
“你做什麼?”老大爺驚愕地跑出報亭,看着一手血的烏涵,愣怔,“這,這是怎麼回事?”
“凳子不毀,您的妻子就沒辦法離開。”將凳子遞給老大爺,烏涵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她說,她留下來,就會分享你的壽命,她想讓你好好活着,最好出去轉轉,去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去一趟北京,去看看長城。”
“你......”老大爺滿臉地驚愕,正要再說什麼,電話鈴響了起來。烏涵立刻去接。
“喂,誰找我?”葉東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烏涵心頭一驚,這個聲音,她很熟悉。雖然只是幾天不見,可是,像是幾年不見一樣。
“你有錢嗎?”她直奔主題,或許是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該怎麼打招呼。
對方沉默很久,烏涵猜不出他在想什麼,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所以,她等着他。
“多少?”終於,他問了一句,也很直接,沒有什麼寒暄問暖的話,像他的性格。
“一百萬。”
“你殺人了,要這麼多。”葉東的聲色明顯有些擔憂。
“我殺人,你用錢能擺平嗎?”
“用錢我沒本事擺平,不過,你要是真殺人了,我用命幫你擺平,我換給他們。說吧,殺了誰了?”他了解烏涵的性格,她殺人真有可能。
“不跟你貧嘴,我沒殺人,我只是需要用錢......。”烏涵抿唇,她已經很久沒有求人辦事了,這樣問一個護林工要這麼多錢,她很怕他拒絕。她知道,葉東能力有限,他怎麼會有一百萬,怎麼會有......
“好,我給你,你在哪?”
“如果你不方便來,我可以想辦法弄一張卡,你......”
“給我地址,我扛着錢去找你。”
林業管理處,葉東冷冷地掛了電話。辦公室的女人笑着問他,“葉東,這是誰啊?”
葉東若有所思地點點桌面,“一個可能有利用價值的女人。”
“不是你老婆嗎?”
淺淺一笑,葉東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老婆的利用價值更高。”
另一個男科員笑道:“老婆的利用價值?最重要的就是,睡覺時比較舒服。”
大伙兒笑了起來,葉東卻意味不明地說了句,“我這個老婆,怕是有比睡覺更高的價值。”他笑着走出辦公室,從衣兜里拿出一部手機,撥通了一則電話,“佳姐,借我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