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做好心理準備
賀東弋的話讓東風忍不住懷疑他的智商被元寶傳染了,他淡漠的瞪了大哥一眼,扭頭看向搶救室的大門,不再搭理他。
他討厭元寶的時候都沒有拋下她,現在更不會。
賀東弋在椅子上坐下來,長腿長腳的伸展開。拿出手機一個電話接着一個電話往外打。
“阿姨,對,是我東弋,我們家剛才失火了,元寶被困,現在在盛京醫院搶救,您過來一趟吧。”這是元寶的母親,他要第一個通知,沒有事最好,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她也該第一時間知道自己女兒的情況。
“姑,我收藏室着火了,元寶被困。現在在醫院搶救,你們要是能抽身就回來看看,實在走不開,讓梓謙回來一趟。”這是賀家現在的當家人,無論情況好壞,他們的家人都應該在,尤其是元梓謙,人活着還好。萬一沒了,他也不會說他們故意隱瞞。
“警察來了么?”
“來了就好,我現在回不去,在盛京,元寶還在搶救。”
“畫不用你管。哪裏也不許碰。”
這是秦臻。在電話裏頭,她講話還有些哆嗦。
等待家人平安的時間度日如年,兄弟兩人一坐一站十分引人注目,路過人都要側目看兩眼。
賀南羽處理完傷口,坐着輪椅出現在搶救室門口,賀東弋意外的挑眉,“怎麼還坐上輪椅了?”
“縫了幾針,不能走路,一會要打針。我來看看元寶。”
賀東弋朝着搶救室揚了揚下巴,“裏面,一會兒才能出來。”
一直沉默不語的賀東風突然抬頭看向南羽,猩紅的雙眼無疑給他的冷漠增添幾分可怖,“我不想看到你,滾開。”
賀南羽咬着下唇不說話,視線不肯退讓,直直望着他,“我衝進火場找元寶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讓我滾開?我只想來看看她,我也關心她的安危,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元寶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關心。”
“假惺惺?”她自嘲的笑笑,“我也怕死的,我要真是假惺惺,就不會跟你們一起衝進去救她,我大可以躲得遠遠的,我犯不着自己找死!”她說完就轉動着輪椅離開,要是她沒看錯,東風剛剛是為元寶紅了眼眶嗎?
真是可笑至極,二十幾年的陪伴不敵這兩個月的婚姻,情薄情重多麼顯而易見,他的視線,至始至終都沒有停留在她受傷的小腿上過。
她一個人回到病房,關上門,用病房的電話撥通了白宇鳴的電話,“喂。”
“寶貝兒我這剛下飛機,你也太急了。”
“我在醫院。”她語氣施施然,將窗帘拉好,打開房間裏的電視機,“一會兒不能去你那了,或者,你來醫院。”
電話那邊傳來哐當一聲,接着就是白宇鳴和人吵架的聲音,話糙的很,大概就是指責對方瞎了狗眼撞上他這位大爺,等他罵夠了,才捧起電話接着和南羽說話,“你怎麼進醫院了?”
“家裏起火了啊,我腿上受了點傷,縫了幾針,等會兒要打針。”
“哪家醫院,我現在過來。”
南羽報了地址房號,用手臂撐着身體坐上床。
她也不是沒人疼,至少還有白宇鳴,她不怕白宇鳴來醫院找她,反正今夜,是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來看她這個無關緊要的人。
元寶媽媽在外辦事,接到電話匆忙開車回來,她經營着一家不大不小的鋁廠,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為了保護好丈夫留下來的產業,這些年一直四處奔波。
還沒見到元寶,只看到東風時,她就已經痛哭起來,“東風啊,你跟媽先交代個底,元寶燒成什麼樣了,還有人樣兒沒有,是不是以後就毀容了?後半生就全完了?”
“媽……”他剛說一個字,元寶媽媽的哭聲就升調了,看來元寶嚎啕大哭是師從岳母,母女二人的本事都非同小可,一哭起來,就讓他束手無策。
賀東弋主動上前攬住元寶媽媽的肩膀,“阿姨別哭,咱先別哭,元寶沒毀容,身上一個小蚊子包都沒有,她可能是被煙熏到,現在主要是擔心她大腦會……”
“大腦?”元寶媽媽兩眼一瞪又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好吧,又添一個傷患。
賀東弋先把元寶媽媽安排妥當,又回來陪東風,一個多小時后,元寶從搶救室推出來直接送入ICU。
能推出來,就至少是活着的,賀東風終於把憋在胸口的一口悶氣喘了出來,好友盛河親自對元寶進行搶救,“你太太不是單純的一氧化碳中毒,她的頭部受到過重擊,但是外部沒有明顯傷口,我所指的重擊是被外物重擊,不是暈倒時自然撞擊。”
賀東風不敢置信,“外物?”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應該做什麼樣的準備?”
“你冷靜一些,這樣不像你,東風。”
“我很冷靜。”
“那好,那麼就做好她醒不過來的準備,還有她胸部腫瘤的檢查結果出來了,良性的,只要她能醒過來,剩下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也是一名醫生。”
賀東風腦子裏嗡嗡做響,全是盛河嘴裏所謂的準備,所以嚴重走神,“什麼?”
“我說,你也是一名醫生。”
“我知道,我知道的。”
“……”
元寶的媽媽醒了,似乎也冷靜了,她跟賀家兄弟一同站在ICU的探視窗口外,她無聲的哭着,賀東弋無聲的嘆息着,元寶媽媽是熬不住的,時間接近凌晨時,賀東弋把她送去休息,回來后,東風才把盛河的話告訴他。
賀東弋微微眯起眼眸,眼底漸漸浮起一起陰霾,“外物重擊?也就是說,元寶是被人打暈的?”
東風沒說話。
“那這人的目標到底是元寶還是我的收藏室?是元寶的話,南羽和秦臻都有可能,是我的藏品話,那只有秦臻。”
“當時家裏只有她們兩個,如果不是她們,就說明家裏有外人潛入,我們的電路是人為破壞,秦臻跟賀南羽應該不懂電路,如果說是外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賀東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抓起東風的手掌扣在自己胸前,“你摸摸哥哥我這心,你摸摸。”
東風一本正經的感受,“怎麼了?”
“冰涼冰涼。”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開個屁玩笑,我弟妹在這躺着,我弟弟熬得像個熊貓,還有我的直接經濟損失,粗略估計至少十個億,十個億你知道什麼概念嗎?你得給人割多少刀才能賺回來,操,讓我知道誰幹的我他媽活剝他一層皮!”
賀東風當然知道這場大火燒掉他多少東西,賀東弋為人不算低調,但在大家眼裏,他就是個無所事事的公子哥,反正賀家不缺養幾口人的錢,他不上班不外出,整天研究藝術品,可很少人知道,他是諸多大型拍賣會上的神秘座上客,更沒人知道,他一間雜物倉庫的房間裏,會有多少價值連城的絕世真品。
賀東風象徵性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錢會再有的。”
東弋揮揮手,去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想起賀南羽還在醫院裏頭,就讓護士站給查了一下她的病房,獨自過去看看。
從賀南羽放下電話到白宇鳴進門,不過45分鐘而已,他風塵僕僕的提着幾個袋子進門,見到賀南羽靠在床頭看電視,臉上的笑容就漾開了,手裏的紙袋往她腳下一扔,撲過去抱着她親了兩口,“小爺差點被你嚇死,以為你怎麼了,看你這不好好的在這看電視嘛?”
賀南羽承受着他身體的重量,不躲開也不見笑臉,“傷在腿上,不耽誤我看電視。”
“我看看。”他說著就掀開被子,看到雪白的紗布纏着她的小腿,忍不住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摸了一把,“我可心疼了……”
不經意的一撇,賀南羽看到他手背上的傷口,血淋淋的,已經乾涸得差不多,“怎麼弄的?”她拉過來放在眼下仔細翻看。
白宇鳴特別不正經的在她胸口捏了一把,“沒事兒,剛在機場打電話沒注意,撞別人行李車上了。”
“你就這麼急着見我?”
“噓,我不是急着見你,我是急着……干你。”
白宇鳴比賀南羽小兩歲,偶爾像個大男人,大部分時候,就像個缺德的野孩子,賀南羽受傷了自然是幹不了什麼,但他便宜一樣沒少佔,能做的全做了,弄出滿室春色。
賀南羽被他弄得嬌喘連連,推着肩膀拉開兩人的距離問,“你那個叫阿K的朋友和你關係怎麼樣?”
白宇鳴不滿意她的抗拒,又吻上她精緻的鎖骨,“還成,怎麼提到他了?”亞雜討才。
“他把我強上了。”
白宇鳴停下來,皺眉反問,“強上?”
“他說,你們以前經常一起玩同一個女人。”
他一口咬住南羽的嘴唇,低低的笑着,“怎麼可能,我可沒打算跟他分享你,我這麼寶貝你,等我睡了你弟妹,再找他來分享。”
賀東弋邁進賀南羽的病房時,下意識的又退了出來,以為自己走錯了,轉念一想,這倆人的身影怎麼都這麼熟悉呢?他悄無聲息的靠近病床,心裏忍不住一陣冷笑,可算見識到什麼叫真正的婊子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