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腫瘤
次日清晨,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早起,似乎都沒睡好,夜裏元寶一直握着東風的手來摸她的胸部,並告訴他,有奶摸時堪須摸。摸到無奶摸時空難過。
洗漱過後,東風去衣櫃裏找衣服,幾乎是一眼就看到自己很喜歡的白襯衣,他連同衣架一起拿下來,當即眉頭緊皺。
襯衣的領口怎麼被掏了個洞?
元寶迷迷糊糊的光着腳丫走到他身後摟住他的腰,問,“相公,今天檢查完,我們一起去買內衣嗎?我不能天天光着膀子啊……會下垂的……”
“嗯。”他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檢查自己的襯衣,回想上一次穿它是什麼時候,隱約記得那天跟南羽吵了幾句,他拉着元寶的手臂把她從自己身後扯過來。“你弄的?”
元寶惺忪的睡眼登時瞪得跟兩個燈泡似的,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是不是,哦,我的天呀!這麼好的衣服怎麼變成這樣了呢?真是可惜!可惜!太可惜了!相公,你做夢的時候把衣服當雙眼皮剪掉了嗎?”
“真的不是你?”
元寶繼續搖頭。
賀東風拎着襯衣就要往外走。元寶亦步亦趨的跟過來,探着小腦袋問。“相公,你要去哪,你還沒穿衣服呢?”
“去扣婷婷的工資。”
“等等!”她緊忙擋住賀東風的去路,指了指他手裏的襯衣,小心翼翼的問,“這個,多少錢啊?婷婷一個月工資,多少錢啊?”
“她兩個月白做工就剛好是我這件衣服的價格。”他繞開元寶去開門。
元寶飛快的撲到門上,死活也不肯讓開,“那個相公,你連阿斯頓馬丁都不在乎,還在乎一件襯衣嗎?婷婷在咱們家做牛做馬任勞任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這樣苛刻她,不就是一件襯衣嗎。錢我出了。”
“你有錢嗎?”
“我跟我哥借,我哥有,等我哥從國外回來的。”
“賠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讓她知道工作馬虎大意的後果。”
元寶抿着唇不說話,卻也不讓開,衣服是她剪的,她不能讓婷婷來背這個黑鍋,這點江湖道義她還是有的,婷婷可是這個家裏最愛戴她的女人了,她不能失去婷婷,不然以後挨揍的時候連幫忙打小報告的人都沒有。
“相公,我知道錯了,衣服是我剪的,我以後再也不剪了,我馬上就去把剪刀扔了。指甲刀也扔了!”
從她剛剛對這件襯衣的反應來看,賀東風已經猜到這就是元寶乾的,他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問是否是你做的,你為什麼不承認?我告沒告訴過你,不許對我說謊,任何謊話都不許說?”
元寶賣力的互搓手掌,小臉擠得像苦瓜,“我已經承認錯誤了,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再說這也不能全怪我,明明是你先跟賀南羽苟且在先……”
他一把捏住元寶的下巴,反問,“你再說一次?如果我沒聽錯,你是在懷疑我的人格?”
元寶眨巴着大眼睛,小心陳述,“苟且,是我推測的,因為那天你回來的時候襯衣領口有一個口紅印,就是南羽姐姐常用的那個顏色,然後我就各種腦補,到底是她強上了你,還是你們兩個郎情妾意,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作為一名不被待見的新婚妻子,我當時的心情非常絕望,非常非常,那幾天你心情不好,我又不敢多問,怕你說我無理取鬧,所以……我就不理智的剪了你襯衣。”
她的解釋合情合理並伴有些許苦情戲份在內,賀東風一時間無言以對,沉默片刻,才開口解釋,“沒有郎情妾意。”上史斤亡。
“那就是她強吻你?”元寶立刻摩拳擦掌,“早知道就應該趁喝醉了把她的血放了!”
賀東風沒有回答,轉移了話題,“去洗漱,一會去醫院。”
臨出門前,他們在門口遇到了從車庫匆忙回來的賀南羽。
“東風,我正要找你。”
“車燈撞壞了是吧?”他提前搶了她的話,不想多費口舌,“是我不小心撞的,讓司機直接送修,你可以開大哥或者大嫂的車先代步。”南羽深吸口氣,強顏歡笑,“好,你的車沒事吧?”
“有事,送修。”他言簡意賅的回答,說完不等南羽再開口,便打開車門,把元寶塞了進去。
***
賀東風對好友說要最優秀的醫生,忽略了男女的問題,當看到是男醫生並且是個很年輕的男醫生時,他當即黑了臉,“我需要,女的。”
觸診和彩超檢查時,元寶的心情還很坦然,當聽到需要做病檢的那一刻,沒出息的毛病又犯了,捂着眼睛跑進洗手間,還在半路撞了一個人,醫生護士怎麼勸說這只是一項普通的檢查,她都不吭一聲,外面的人也只能聽到裏面抽抽搭搭的聲音。
第三波被派進女廁所的小護士搖着腦袋出來,“不行啊副院長,元小姐連聲都不給我們出一個,就能聽見她在裏頭哭,怎麼辦啊……”
最後,只能賀東風親自進女廁所請人。
自從娶了元寶,自己真是什麼事兒都幹了,什麼人都丟盡了,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輩子還有機會參觀女廁所。
洗手間被清空,一干醫生護士候在門外,賀東風站在元寶藏身的隔間外敲門板,“元寶,是我。”等了半天,她不回應,他才又說,“醫生的話你聽到了嗎?是良性的可能性極大,病檢只是進一步的確診檢查,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可怕,不是通知你做病檢就已經確診為惡性腫瘤,你連我的話都不信了嗎?”
元寶抽了兩段衛生紙擤鼻涕,慢慢的,把門打開一條縫隙,賀東風不急於把她拎出來,就透過窄窄的門縫望着她,“出來,我不想在女廁所待着,你要這麼喜歡在廁所里和我聊天,我們去隔壁男廁所。”
“相公……”
“嗯?”
“要是惡性的怎麼辦?要切胸嗎?”
“可能需要,也可能不需要。”
她撇嘴要哭,“只切腫瘤不行嗎?”
“這是后話。”
“我沒有胸了你還要我嗎?”
“要。”
“要是沒有胸了,你給我做一個一模一樣的嗎?”
“可以。”他點頭,補充道,“我保證。”
“免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