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黑請殺人(四)
十九
這兩起案子過於巧合,席清讓一向多疑,更不可能放過這兩者之間細微的聯繫。
圍着周圍轉了一圈,席清讓走到了一直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蘇又年身旁,低聲問:“在想什麼?”
蘇又年倏地一驚,抬頭看着席清讓一眼又低下頭,諾諾道;“沒什麼只是有點害怕。”
席清讓聞言一愣,環視周圍一圈,發現周遭黑漆漆的一片,同時也錯過了蘇又年臉上嚇人的蒼白。
席清讓低頭對蘇又年說道:“我們回家吧。”
蘇又年點了點頭卻沒說話,亦步緊跟在席清讓身後走着。
在回去的路上,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狗叫,蘇又年嚇得渾身一顫,鬆開席清讓的手掌兩手緊緊抱着席清讓的手臂,身體在不自覺的顫抖。
席清讓終於意識到蘇又年的不對勁,停下腳步側頭看身旁瑟瑟發抖的女孩兒,沉着臉開口問道:“怎麼了?”
蘇又年不停搖頭,卻一直沒說話。
席清讓眸色微深,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突然,路旁房子裏的燈突然亮起,席清讓透過微光看到了身旁女孩的慘白的小臉,眉頭一皺說道:“我們先回家。”說完正準備提步往前走,卻被身後的女孩拉住不能往前走一步。
蘇又年拉着席清讓的手不讓他走,等他回頭看她的時候,突然開口道:“你背我。”
席清讓顯然沒想到女孩會提出這樣要求,沒等他開口說話,就覺得背後一沉。
蘇又年沒等席清讓的回答,她猜席清讓多半是不會同意,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從他身後一躍而上,多年來學習的體術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她趴在席清讓的背上雙手交叉掛在他的脖子上。
席清讓難得有片刻的愣怔,從來沒有任何人趴在他的背上過,他也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被人全心全意地依賴的感覺,背後小姑娘柔軟的身體緊緊貼着他的後背。
蘇又年將小腦袋靠在席清讓的脖間,噴出的熱氣灑在席清讓修長的脖子上,小聲催促道:“吱吱,快走快走。”
席清讓無師自通地勾住女孩兩條細長的腿,一步一步沉穩地向前走去。
等席清讓背着女孩回到家時,站在蘇又年的門口,微微晃了晃身後的小姑娘,卻沒想到的身後沒有一點動彈。
睡著了?
席清讓輕聲推門走進了房間,走到那張拔步床前,將背後的女孩放到床上,卻不知道那個動作驚醒了背後的小姑娘。
蘇又年揉着惺忪的睡眼,嘴裏含含糊糊道:“吱吱,我們到家了?”
席清讓將小姑娘放在床上,低低地應了一聲。
睡迷糊了的小姑娘直愣愣地看着席清讓,知道席清讓快要離開房間門,躺在床上的蘇又年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席清讓將小姑娘送回房后,自己也回到了房間拿好睡衣準備去洗澡,等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到他床上坐着一個不明生物。
等他走進一看,裹着他被子團成一團坐在他床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分別沒多久的蘇又年。
席清讓奇怪地看着只露出半張臉坐在他床上的蘇又年,問:“你來這幹嘛?”
其實席清讓將她放在床上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只是當時她睡得迷糊沒有立刻反應過來當時的情況,等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一不小心再回想起剛剛她所聽見的看見的一切,一股寒意便從腳邊升起。
窗戶外婆娑的樹影在她看來都是一個個猙獰的鬼怪,屋外呼嘯而過的穿堂風帶了的陣陣寒意讓她毛骨悚然。
一個人躺在床上等待着是越來越深的恐懼深淵,蘇又年果斷下床趿着鞋子,閉着眼睛小跑到了席清讓的房間。
當她跑到席清讓的房間時,推門卻沒看到一個人影,只能三步並兩步爬上了席清讓的大床,緊緊裹着沾滿了他身上氣息的被子,安安靜靜地盤腿坐在席清讓的大床中央,等着他。
聽到席清讓的問話,她從被子裏抬起可憐巴巴的小臉望着他,突然用力一掙,將身上的被子拋在一旁,雙手雙腳像八爪魚似的纏上了席清讓的身體。
席清讓兩隻手僵硬地不知放在哪,突然眼神一凝,開口道:“阿獃,你沒洗澡?”
聽到這,蘇又年身子突然一僵,想起席清讓那變態的潔癖,準備耍賴繞過這個話題:“吱吱,我好怕……”
“去洗澡。”
“嚶嚶嚶,我覺得外面有人在看着我們……”
“去洗澡。”
“要是有鬼怎麼辦?”
“去洗澡。”
“吱吱,剛剛我突然覺得周圍好安靜,我好怕啊……”
“……”
最後的最後,兩人各退一步,蘇又年從席清讓衣櫃裏搜出一件白長褂當睡衣,乖乖走到席清讓的浴室里去洗澡;而在她洗澡的時候,席清讓必須站在門口和她說話,這樣小姑娘才乖乖答應去洗澡。
“吱吱,有人說在小樹林裏看到過你,你是不是也和今天這樣偷偷去調查了?”
“嗯。”
“吱吱,你今天去小樹林有什麼發現嗎?”
“嗯。”
“你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嗯。”
“真的嗎?”
“嗯……沒有。”
“吱吱你個大壞蛋,根本沒用心聽我講話!”
“嗯……”
門外的席清讓站在浴室門口,聽着裏面淅瀝瀝的水聲,心裏沒有泛起絲毫漣漪,他現在滿腦子在想着剛剛在小樹林裏觀察到的一切,他總覺得他好像漏了一件至關重要的細節,這個細節註定着他能否找出這個藏在背後的兇手。
蘇又年在裏面衝著戰鬥澡,洗臉的時候正好想起她剛剛“看”到的場景,低聲自言自語道:“為什麼要把他的嘴巴割掉呢……”
門外耳力非凡的席清讓突然捕捉到了蘇又年在門裏的喃喃自語,突然開口激動地問道:“你剛剛說了什麼?!”
蘇又年在裏頭擦身子的時候冷不丁被門外的聲音嚇了一跳,手裏的毛巾“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她……好像說漏嘴了。
一個在學校讀書普通的女學生,是怎麼知道被害人慘烈的死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