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所謂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司雨辰成功地藉助拿凌浩清的頭髮練習束髮的機會，偷偷地揪下了一根頭髮。

……說到底，他為什麼要為這種事情覺得開心啊？總覺得特別像變態有沒有？！

看着凌浩清頭上那有點歪的發冠，司雨辰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凌浩清這個師父也真是夠盡職盡責的了，居然這麼任勞任怨地隨他折騰……要換了他，早就不耐煩了地把熊孩子給叉出去了，怎麼可能還讓他在自己的頭上瞎折騰？

所以，冰山臉其實有的時候還是挺有好處的。就算不高興了，也最多就是加大冷氣的散發程度，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想到這裏，司雨辰忍不住又朝凌浩清看了一眼。他那面無表情的樣子，配上頭頂那歪歪斜斜的發冠，不知怎的，竟顯露出幾分可愛來。而且不知為何，司雨辰覺得，凌浩清現在有些……愉悅？

雖然凌浩清還是那面癱臉的樣子，可司雨辰就是有這種感覺。

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司雨辰放棄了去猜測凌浩清心情的想法，看了一眼凌浩清的頭髮，有些猶豫地開口說道：“要不……我重新梳？”

“無妨。”凌浩清卻抬手阻止了司雨辰的行為。他的目光彷彿不經意間劃過司雨辰的雙手，淡然開口：“盤腿坐下。”

司雨辰愣了一下，立馬就明白過來，凌浩清是想指導他修鍊了。

但是想了想，司雨辰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師父，我自己能行的。”

雖然如果有凌浩清的引路，他修鍊起來無疑會容易上很多。如果凌浩清願意的話，哪怕他就以自己目前的條件，也能順暢地走到很高的地方。但他不願。

被人扶着一路暢通無阻地前行，當扶着他的手放開的時候，他就會無法前行。

哪怕凌浩清只是想要在開始的時候推他一把，司雨辰也不願在有其他辦法的時候，接受這份助力。

說他無聊也好，說他愚蠢也罷，他僅僅只是不願罷了。

“如果我事事都得仰仗師父，不也太沒用了嗎？”司雨辰看向凌浩清，眼中蘊滿笑意。

他很感激凌浩清為他着想的心思，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更不能隨意懶散，既對不起他自己，也有愧於凌浩清。

將手中的木梳遞給凌浩清，司雨辰再次開口：“而且，才過了一天不是，說不定今天就成功了呢？”

在度過最初的不安與惶恐之後，司雨辰與他的相處越來越自在與隨意，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愈發真實。

凌浩清看着司雨辰，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在面上流露出不對勁來，袖中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了起來。

司雨辰的拒絕並未讓他感到絲毫不悅，恰恰相反，司雨辰的態度，讓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興奮來。那股興奮的感覺來得太過莫名與突然，不過一瞬間，便擴散至全身，彷彿就連血液的流動，都變得快速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他的心裏，又有一種沒能將喜愛的東西鎖進籠子裏的遺憾之感。

無論是哪一種感覺，都讓他忍不住將更多的目光，落在司雨辰的身上。

壓下胸中那翻湧着的情感，凌浩清看似平靜地伸出手去，從司雨辰的手中接過木梳。

兩人的指尖輕輕一觸便分開了，但那從指尖傳來的顫慄，卻剎那間瀰漫全身，讓凌浩清舒服得想要呻-吟出來。

凌浩清的喉結動了動，壓下了那即將出口的聲音，但看着司雨辰的目光，卻更加灼熱了。

被凌浩清給看得有些不自在，司雨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思考着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總不能是因為他拒絕了凌浩清的幫助，所以凌浩清生氣了吧？正常情況下，看到徒弟有上進心，應該是會高興的吧？怎麼看凌浩清的樣子，有點奇怪呢？

就在司雨辰還在糾結凌浩清的思維和平常人不一樣的時候，凌浩清卻突然將一把玉梳放到了他一旁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句“如此甚好”之後，就直接起身離開了。

司雨辰：這什麼情況？

看着凌浩清一點都沒有停頓的身影，司雨辰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從中看出了一種落荒而逃的味道。

但是……可能嗎？

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司雨辰最後還是放棄了去猜凌浩清的想法——反正從頭到尾，他就沒猜中過一次！

沒辦法，凌浩清的那張冰山臉，實在是太難看出情緒了。

伸手抓了抓頭髮，司雨辰將目光投向桌子上的玉梳……應該是玉梳吧？

他對這方面的事情並不如何了解，更不知道玉石的種類或者成色什麼的。不過，即便是在外行的他看來，那把琥珀色的梳子，也絕對不是什麼凡品。

伸手拿起玉梳，溫潤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覺得身上疲憊的感覺，都消去了不少。

……該說不愧是凌浩清給的東西嗎？一出手就不會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也是剛才司雨辰才知道，原來昨天凌浩清用來給他固定頭髮的木簪，居然也是木屬性的靈物，具有清心靜氣、凝神靜心的作用。

在得知這一點之後，司雨辰的唯一的想法就是……這條大腿果然沒有抱錯！

看看，這才拜師幾天呢，他就拿了多少好處了？而且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好處等着他！

這麼一想，司雨辰頓時就嘚瑟了起來。在心裏感嘆了一下自己的先見之明，司雨辰拿出儲物袋，把玉梳給裝了進去。

猶豫了一下，司雨辰又從裏面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顆小小的丹藥來。

這是清虛門定時給門下的弟子發放的辟穀丹，食一顆可三日不飢。

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司雨辰昨天已經吃了一顆了，現在還是覺得有點餓了。

……難道說，害怕也是很消耗體力的？

想到自己這兩天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幹什麼了，司雨辰就忍不住產生了想要捂臉的衝動。

……算了，就把他當做是比較能吃的類型好了。普通人不也分食量大的和食量小的嗎？而且，他現在才十七歲呢，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努力把“吃貨”這兩個字從腦子裏抹去，司雨辰仰頭吞下了手中的丹藥。

這丹藥一入口，就化為了一股溫熱的氣流，順着喉嚨滑了下去。沒一會兒，司雨辰就覺得肚子裏暖融融的，之前那些許的飢餓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司雨辰才低下頭，小心地從袖子裏抽出了一根髮絲。

把那根頭髮絲放到眼前看了看，司雨辰眨了眨眼睛。

除了黑一點亮一點之外，跟平常的頭髮也沒什麼差別啊？

發現自己居然真的在這麼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司雨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叫出123言情的頁面，司雨辰打開任務面板，看着上面“任務條件達成”的字樣，心裏忍不住鬆了口氣。

不過……任務獎勵呢？

伸手按下“完成任務”的按鈕，司雨辰看着自己空無一物的掌心，忍不住有點茫然。

……難不成這坑爹的系統知識在逗他？

又環顧了一下周圍，還是沒有找到任何類似於“隱匿符”的東西，司雨辰忍不住就開始懷疑起這個任務來。

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司雨辰退出了任務面板，點開了“我的物品”。

果然，原本只裝了主角光環的格子，又滿了一個。

看着那個有着一張像是玉符的圖片的格子，司雨辰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看來，這個“我的物品”裏面，只能放系統里的東西——而且無法取出。

在嘗試之後，司雨辰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輕易地露出什麼馬腳。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司雨辰的心裏反而鬆了口氣。

雖說那些空間商城之類，能夠得到各種東西的金手指也挺讓人羨慕的，但卻也更容易被人發現端倪。尤其是在這種周圍的人都有比自己高的實力的情況下，司雨辰可不敢保證，他真的能護着那些東西。

所以，現在這種看不見摸不着，卻又能給他帶來切實好處的系統，簡直就是最合他的心意的了。

而唯一讓他覺得有些不喜的就是……特么的為什麼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屬性說明？！

盯着隱匿符的物品信息上面的內容看了一會兒，司雨辰面無表情地關掉了界面。

123言情頒發給痴漢的獎勵什麼的……呵呵。

又翻到小說里寫主角摘取朱果的過程那裏，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紕漏之後，司雨辰關掉了網頁，拿上儲物袋走出了房間。

變強這種事，當然是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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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回到自己的屋內，凌浩清的雙眉不由自主地深深蹙起。

他的情況，已經不是“不對勁”能形容的了。

他越來越不受控制地，將目光長久地停留在司雨辰的身上。

想要看到更多，想要觸碰到更多——想要，把他時時放在眼前，禁錮在懷中，只能依靠他一個人。

這種想法，實在太不尋常。但偏偏，就連凌浩清自己，也弄不清究竟為何會如此。

若說是司雨辰那古怪能力的影響，凌浩清卻是不相信的。

到了他如今的層次，能夠影響到他的心性的能力，實在是太少了。尤其在他已經發覺了司雨辰的古怪之後，那種能力的影響，就已經被降到最低了。

既如此，又會是什麼其他的原因？

喜歡？——不。

若是司雨辰有任何對宗門不利的想法，凌浩清可以肯定，他依然能夠毫不遲疑地取走他的性命。至多在這之後，感到些許遺憾罷了。

——真的嗎？

凌浩清突然愣住了。

他想像着司雨辰渾身是血地倒在自己懷裏的情景，頓時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彷彿在一瞬間凝固起來。

無法忍受。

——連看到司雨辰脖頸上一條淺淡的疤痕，都會感到怒氣升騰，若是他真的毫無生氣地躺在自己的懷裏，他就真的能無動於衷嗎？

雙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着，凌浩清只覺得胸口一陣發緊。

不過是相識不足三天的人罷了，為何會如此重要？

“你的性子太過極端，冷便極冷，熱便極熱。若是一直都沒有讓你上心的事物也便罷了，若是真的有什麼人入了你的眼，那必然便是至死方休的結局。”

突然想起了師父曾經對他的評價，凌浩清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深思。

入了他的眼……嗎？

沉吟了一陣，他掏出靈光鏡，伸手輕輕一抹，鏡面上再次浮現出司雨辰的身影來。

看清司雨辰周身的環境之後，凌浩清楞了一下，繼而神色不由地冷了下來。

這裏是……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