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108.1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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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氏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覺得身上冰涼。

身.下也是冰涼硬實的。

而她身處的地方,寧氏覺得很是熟悉。她慢慢思索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她正待着的地方,是天元帝曾經處理公事的地方——紫宸殿。

“皇上……”寧氏忍不住喃喃出聲。她已經有幾年時間,沒有見過天元帝了。

棠落瑾緩緩踱步過來,站到寧氏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她。

寧氏到底是年紀大了,又被賢太妃關得太久,整日只躺在一張床上,關在一間屋子裏,眼睛就有些不太好使,剛剛睜開眼時,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棠落瑾,還以為是瞧見了天元帝。

“皇上。”寧氏忍不住又喚了一聲。

寧君榆面色鐵青。直到這一刻,他還沒能從自己的幼子被親姐姐摔死的震撼中清醒過來。

寧山跪在一旁,明知寧氏是認錯了人,可是,該怎麼說呢?寧氏喚新帝“皇上”,原本也沒有錯的,不是么?

畢竟,皇太后寧氏,已經死在明水殿的大火中了,而現在躺在地上的老嫗……只是明水殿的一個洒掃婆子而已。

這樣的身份,見了皇上,不叫皇上,那該叫甚麼?

“呵。”棠落瑾難得勾了勾唇角,道,“原來,你這樣識時務。”

天元帝和棠落瑾的輪廓上有幾分相似,可是二人的聲音卻完全不同。而且天元帝年紀大了,棠落瑾還年輕,聲音即便是清冷,也是清冷如冰雪,讓人聽過一次,再不能忘。

寧氏聽到棠落瑾開口,立時就清醒了過來。

她驀地從冰冷的地面上爬起來,閉上眼睛,復又睜開,來回幾次,才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你!”寧氏在明水殿裏,每日兩餐,賢太妃不會故意虐待她,但是這些飯食必然都是寧氏不喜歡的,即便是她喜歡的,也必然都是冷飯殘羹,寧氏吃了這幾年的苦頭,身子自然不會好。

但她仍舊掙扎着想要站起身來,哪怕她站起身後,依舊比棠落瑾矮了一頭多。

“是你。”寧氏微微鎮定了下來,往四下一看,見這寬敞奢侈的紫宸殿離,只有她、棠落瑾和寧山、寧君榆在,稍稍怔楞了片刻,就哼了一聲,道:“小七好大的本事,沒有外人在,你便令哀家躺在地上,不聞不問了么?你身為人子,身為皇帝,就是這般的不守孝道、品行不端?這樣的皇帝,哪裏配的上萬千百姓的擁戴?”

無論如何,寧氏自幼就是被當做大家閨秀來培養的。而進宮之後,她也做了十幾年的皇后,執掌宮務,威風顯赫,因此說出這番話時,寧氏是格外的理直氣壯。

寧君榆臉上登時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寧山深深低頭,不語。

棠落瑾看着她,似是疑惑:“哀家?”隨即震怒,“放肆!明水殿走水,太后剛剛去世,太后屍骨未寒,你這小小僕婦,竟然妄圖假裝太后,以下犯上,欺君罔上,好大的膽子!”

棠落瑾在吐蕃邊境待了三年,又在突厥邊境待了近一年的時間,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的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因此震怒之下,竟是驚得寧氏忍不住稍稍退後了幾步。

“你、你……你胡說甚麼?”寧氏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哀家雖老了,容貌也不如從前,可總不至於被人認錯!就算你不肯認哀家,哀家的父親弟弟卻在,你不若來問他們,哀家到底是誰?反倒是你,皇帝,你連親生母親都不肯認,將來史書傳出去,難道還會有人說你的好么?”

棠落瑾不語,只一雙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寧氏被盯得心底發寒,竟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正好被身後跪着的寧君榆絆倒。

寧氏立刻抓着寧君榆的手臂,道:“榆兒,你快說!快說哀家是你的姐姐!快說哀家還活着!有寧家的世代軍功在,有君遲還在邊境為國效力,即便他棠落瑾現在做了皇帝,他也必須要認哀家這個母親!他妄想說甚麼哀家已經死了,讓哀家不再折騰他……呵呵,他搶了珉兒的位置,憑什麼不讓哀家折騰他?百善孝為先,哀家怎麼折騰他,那都是應該的!應分的!”

寧氏的一番話,說得格外理直氣壯。

寧君榆定定的看着她,半晌,不答反問:“所以,你現在只惦記着讓寧家承認你的身份?所以,你現在根本就不記得那個被你活生生摔死的孩子了?”

寧氏一怔,想到那個被她摔死的孩子,目光一亂,隨即道:“那、那並非是哀家摔死的。是那個孩子,是那個孩子他一直在哀家的手裏掙扎,自己掙扎着掉下去的!”或許在她的心裏,對那個孩子,也是有那麼一星半點的愧疚的,因此說完之後,擺手道,“說他做甚麼?他只是先帝留下的小皇子,是沈氏的兒子而已!榆兒莫要只顧着他,榆兒該惦記的,是哀家!有哀家在,哀家的幾個小侄兒,將來才能越來越好啊!”

寧山在一旁側過頭去。他顯然已經聽不下去寧氏的犯蠢了。

“自、己、掙、扎、着、掉、下、去、的?”寧君榆一字一頓的問了一遍,見寧氏仍舊稀里糊塗的點了頭,驀地伸手,將寧氏推倒在了地上。

“榆兒……”

“莫要叫我榆兒!”寧君榆年少時衝動糊塗,等到醒悟時,軍功是有了,可是他的心上人,卻再也回不來了。他能善待之前的六子一女,可是對待醉酒後生下的寧七,寧君榆彼時是沒有多少喜歡的。也正是如此,在提出換子計劃時,他才能打着為了寧七“前程”的主意,當真把襁褓里的寧七送到宮裏,讓小小的寧七自己為自己博前程。寧君榆彼時想,他如此做,也算對得起這個孩子了。畢竟,這個孩子會是他的孩子裏面最幸運的那一個了,不是么?

可是,寧君榆又錯了。他不但是年少莽撞,如今也是莽撞的。

他最大的莽撞,不是把寧七送去自己給自己博前程,而是在長安城外,明明都把寧氏和寧七二人救下來了,明明他可以自己抱着寧七安撫這個孩子,明明寧氏主動說要抱寧七的時候目光有些不對勁,可是,他明明知道有這麼多的不對勁,最終還是錯信了寧氏,錯信了自己的判斷力,將小小的寧七送到了寧氏的手上,接着,他轉過身去,等再次轉回身子的時候,小小的寧七,已經被摔死在了地上。

“二姐摔那個孩子的時候?有沒有瞧見,那個孩子的容貌?”寧君榆心底的怒氣涌了上來,忍不住上前,這一次是從正面掐住了寧氏的脖子,“那個孩子,他並不算像我,而是像了二姐你!那個孩子,是我的孩子,是二姐你的親侄子!”

“可是,你就這樣毫不猶豫的把他摔死了!二姐,你在摔死他的時候,當真一眼都沒有瞧過他么?他的容貌,像你啊!像你啊!”

寧君榆瘋了似的掐住了寧氏的脖子,彷彿是打算把寧氏掐死一般。

寧山倒是想要阻止,偏偏他年歲大了,比不得寧君榆年輕力壯,一時之間,竟奈何不了寧君榆。

寧氏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被掐的如此,還是因為心中愧疚,才會如此。

寧山不禁轉過頭來,去求棠落瑾:“皇上——”

棠落瑾眯着眼睛,看了寧氏奮力掙扎模樣好一會,才伸出手,在寧君榆的手臂上拍了幾下,寧君榆手臂一麻,這才鬆了手。

寧氏竭力咳嗽了起來,好半晌才恢復了過來,怔怔道:“我摔死的,當真不是沈氏的孩子,而是寧家血脈?”

寧山點頭。

“豈會如此?豈會如此?”寧氏道,“不該這樣的,明明不該這樣的!”

明明按照她的想法,一旦摔死了先帝留下的十六皇子,棠落瑾就沒有了別的更合適的繼承人,只能自己和女人生孩子。而一旦如此,那麼,棠落瑾和寧君遲二人,就再沒有了在一起的希望。如此情形下,她和珉兒才有希望奪回寧家的支持。

只是沒想到……

“怎麼會是寧家血脈?明明棠落瑾也是像了我的容貌,卻和我並無太大的關係。我看到那個孩子的容貌,還以為、還以為他是和棠落瑾一樣……”寧氏痛哭道,“我沒有想到,我真的沒有想到!爹,榆兒,若是我知道那個孩子是寧家血脈,定然不會如此!”

寧山嘆道:“環兒啊環兒,你到了如今,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么?”見寧氏痛哭完了,寧山道,“你錯就錯在,不該對你已經失去的東西再抱有希望。還有,人命,在你的心裏,當真就不重要麼?當真就能這般輕易的被捨棄么?”

寧氏怔住,良久才喃喃道:“可是,哀家會補償寧家的。哀家是太后,是太后!”

寧山欲要再說些甚麼,可瞧見寧氏如今狼狽的模樣,又有些說不出口。

寧君榆在一旁冷哼一聲,道:“太后?太后已經死了!”他站在寧氏面前,緩緩開口道,“自你自以為聰明的跟着安王妃出宮時,太皇太后就已經宣佈,太后死在了明水殿,走丟的是一個洒掃的婆子而已!太皇太后和皇上,還有父親和我,都已經去看了太后的屍體,確認死的那一個,當真是太后寧氏,我的二姐。”

寧氏不可置信的看向寧山。

寧山沉重的點了下頭:“是,寧家二女,先帝皇后寧氏,已經死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太后了。”

太皇太后不許她是,皇上不許她是,而寧家……亦不會再認可她的身份。

“那我現在是誰?”

“明水殿,洒掃的婆子。”棠落瑾轉了轉手上的扳指,緩緩道,“明水殿是朕的生母孝容皇后死時所住的地方,朕自然會長長久久的留着那裏。你是母後身邊的老人兒,既回來了,就繼續在明水殿做活,好好做你的洒掃婆子罷!”

這就是棠落瑾為寧氏安排的結局了。

寧山長長的鬆了口氣,跪謝隆恩:“臣,多謝陛下仁慈。”

寧君榆亦跪了下來。

寧氏大喊幾聲,還不肯認命,就見棠落瑾拍了拍手,兩個暗衛很快堵住了她的嘴,將她帶走了。

棠落瑾言出必行,果真把寧氏送到了明水殿。

只是明水殿也是極大的,洒掃婆子寧氏的活計,就是打掃一處偏僻的院落,並住在那裏,每日的飯食有人會從一個小小的牆上的洞裏塞過去,旬日裏,大門都是鎖着的。

寧氏可以隨意的大喊大叫,說出她的真正身份,可是,這個明水殿裏,卻只有一群什麼都聽不到的宮人在伺候。

除了賢太妃。

賢太妃親眼看到寧氏被關進去的時候,還心情很不好的跟她說了幾句話。

“你為甚麼沒有死呢?若是你死了,那麼,我也就能解脫了。”賢太妃道,“你還活着,我就要在這裏守着你。不過,也只有這樣,皇上才會對珉兒好上幾分吧?”

寧氏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甚麼?總之,你想法子,聯繫君遲,大姐,小妹,他們一定會想法子來救我的!”

賢太妃根本不理她,只兀自感嘆道:“從前,我只道自己能嫁個良人,不要整日生活在二姐的嫡出身份的壓制下就好了。竟不曾想過,現在,反而是二姐要生活在我的看管之下。命運一事,果真難以預料。”

然後就果斷把寧氏關了進去。

雖然無聊,雖然安靜,但是,對賢太妃來說,她最在乎的,就是遠在福建的棠落珉。只要棠落珉好了,無聊,便無聊罷。

她會一直守着寧氏到死。

只是,私心裏,她還是希望那一日能早些來。寧氏死了,她便接着死。

寧氏被嚴密關了起來,棠落瑾就不再管她了。

對棠落瑾來說,寧氏的確可恨。然而,他的心裏,最重要的是剛剛接手的大棠,還有在乎他和他在乎的一些人和事情,寧氏在他心裏,如今只不過是個輕而易舉就能被捏死的螻蟻而已。

他不在乎她。

哪怕寧氏如今恨他入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是,棠落瑾根本不在意這個人。

如今是天元二十八年的十二月二十九的夜晚,等到明天,他就必須要正式登基——雖然倉促了些,但在他回長安城之前,太皇太后還有留在長安的諸多人,都為他的正式登基,朝拜先祖等等做了足足的準備,因此等到了第二日,正式登基雖顯得匆忙,然而該走的程序俱都走了一通,長安城百姓俱都知曉,新帝回來啦!帶啦十萬大軍回來,誰也攻不破長安城,誰也欺負不了長安城的百姓啦!

而皇宮之中,陸續跑出不少人,開始向各地發消息——除舊迎新,新帝登基,要改年號了!

到了第二日,新帝正式更改年號——天睿。

天睿帝二十一歲,正式登基稱帝。因少年睿智,睿音同瑞,因此群臣擬定年號“天睿”,史稱天睿帝。

天睿帝年少登基,群臣卻不敢肆意欺瞞。因天睿帝年少時便得軍功,手握軍權,十六歲時,親自帶兵將吐蕃人打退數百里,數年不敢與大棠為敵,二十一歲時,協同信國公,將突厥人打退千里之外,俘虜俱死。手段狠厲果決,群臣莫不敢與其為難。

天睿元年,正月初一,上朝。

天睿帝心痛父母之死,之前事情倉促,先帝死在戰場之上,臨死前遺願就是天睿帝能打退突厥,孝容皇后死時,長安城大亂,喪事正在籌辦之中,因此天睿帝首次上朝,便稱要為父母守孝三載,非是以日代月,而是要實實在在的守上三年。

群臣莫不相勸,天睿帝不改想法。

接着,天睿帝又正式加封了太皇太后、太妃等人,將先皇遺留下來沒有封號的皇子皇女,俱都給了封號——先皇十六皇子,賜封號昱。

接下來,就是新帝登基,例行的減免稅賦等事情了。只是在臣子提出要大赦天下時,棠落瑾果斷拒絕了。

“大赦天下,豈非無辜受害者,其所受之傷害,將無從補償?盜竊者一旦出獄,或許會繼續盜竊,雖讓受害者苦惱,或無性命之憂;然,若殺人縱火奸.淫.婦女者出獄,此類人,若心有悔改,善,若心無悔改,繼續作惡,豈非將造成更多殺孽?”

棠落瑾道:“明罰敕法,錯者當罰,除非是冤假錯案,法令修改,否則不當隨意赦免。如此方可令百姓信服,對大棠律法信任。”

群臣之中,雖然有人贊同棠落瑾的做法,畢竟,正如棠落瑾所言,很多犯人敢做一次錯事,就敢再做第二次、第三次,而他們做的錯事,有可能只是盜竊一個饅頭,也有可能是殺人放火奸.淫.婦女綁架孩童,前者或許還算是小事,但是後者呢?先不說對從前的受害者來說,傷害他們的罪犯明明被判了刑期甚至死刑,到最後只因新帝登基這麼一個理由就被赦免,對他們來說,是多麼荒唐悲哀的一件事情,就是對新的受害者來說,何嘗不是因大赦天下而放出的明知道是罪犯的人給他們招惹來的禍端?

然而既然有人贊同,就必然有人反對。

“此事不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本就是歷朝歷代當行之舉,皇上初初登基,連這皇帝的寶座都沒有坐穩呢,如何能就這樣否認先祖行事?”

“正是如此。子曰:‘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子道,可謂孝矣。’旁的不說,單單是為了孝之一事,陛下就不該這樣魯莽的想要否認先帝曾經做過的事情。”這次提出這件事的臣子很是精明,他含蓄的提醒道,“想當年,先帝冊封陛下為太子時,尚且大赦天下,讓天下因陛下而感激,讓天下有了更多的勞動力。先帝尚且如此,陛下如何能輕易改其志?”

眾臣立刻爭吵了起來。

棠落瑾任由他們爭吵,並不說話,等他們吵完了,接着談下面一件事情。

安王叛亂,勾結前朝叛逆和高麗、倭國人,雖然是因安王之子棠落璟當年在戰場上受了分屍之苦,安王上下遷怒寧家,故而不願意有寧家血脈的棠落瑾登基,然而錯就是錯,這等叛國大罪,自然是要連坐,滅了將近九族。

當然,九族裏面,未成年者貶為賤籍,並不會殺掉。

棠落瑾心知這個時代就是如此,若是安王不重罰,那麼,其他人看到了,就會以為自己也能和安王一樣不被重罰,因此滅九族是必須的事情。只是安王是皇家人,所以這個九族……自然是打了折扣的九族。

安王事情定了下來,接着就是高麗和倭國一事。倭國暫且不提,高麗和大棠離得那麼近,還敢對大棠行欺騙之舉,饒是棠落瑾,亦是惱了起來。

“三月冰雪化,滅高麗!他們既不肯聽話,那麼,就讓咱們的人,去讓他們聽話罷。”

天睿帝話一出口,群臣立刻默不作聲。

他們險些忘了,這位天睿帝,哪怕是剛剛登基,脾氣卻也是和先帝完全不同的。先帝也好,從前的歷代皇帝也好,初初登基時,都格外忍讓大度。可是天睿帝卻不同。

天睿帝英明睿智是真,寬厚仁愛是真,然而,誰能指望一個會打仗還會面不改色殺俘虜的皇帝,一個在戰場上的殺神,回到了朝廷后,就變成了對群臣一再妥協的“寬厚忍讓”的皇帝呢?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睿元年,三月,天睿帝帶領十五萬大軍,親征高麗。

高麗之前就在內戰之中,因而不能敵,求助倭國,倭國未予回應,六月,高麗滅國,淪為大棠州府,由高麗人和漢人聯合統治。

天睿帝親征高麗之後,群臣自覺乖順起來,不但是廢除大赦天下這件事情,天睿帝的各種想法,都在大棠慢慢推行起來。

天睿帝登基之前,曾徵詢千叟,因而寫下種田書籍,並依照書籍,在田地上開始種糧,試驗哪種法子能種出更多糧食。天睿帝登基之後,那些試驗官員終於有了結果,爾後將法子慢慢在各地推行起來。各地糧食產量逐漸增高。

天睿帝未登基時,就在全國各地開了男女善堂。除男子外,對女子格外優待,教之以生存之道。如今天睿帝登基,上行下效,不少為了討好天睿帝的人,也開始開起了善堂,善待女子,並在天睿帝再一次將宮中奴僕放出時,開始將自家奴僕也放了出來,使得大棠平民人數更多。

天睿三年,棠落瑾果真做到了他對寧君遲說過的話,三年之中,送了十萬將士到突厥——當然,這十萬人里,還有一萬人純粹是娘子軍。

雖有群臣反對,然而棠落瑾一意孤行,這些娘子軍接受了三年的訓練,如今比起男子,尚且不遑多讓,群臣想要反對,卻根本抗不過天睿帝,只得放她們離開。

天睿帝三年之中,送了十萬大軍到突厥邊境,任是誰,都知道了天睿帝打算對突厥再次出手,事情很快傳揚開來。

饒是遠在福建的棠落珉,亦知道了這件事情。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明明,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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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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