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章 華

第七章 章 華

襄王有二子一女,大兒子章鉞自七歲起便被送往皇宮,過繼給皇帝當太子。二兒子章詢統御東南海軍,以衛海疆,驅逐海盜。

襄王痴迷棋道,僅有襄王妃一位妻子,襄王府中顯得人丁單薄。章氏皇族人丁不旺,當朝中興帝後宮佳麗三千,皇女倒是生了九個,卻無一位龍裔。帝君拉着襄王的手,“你將皇位讓給朕,他日朕將其傳給鉞兒,豈不圓滿。”

襄王誠惶誠恐,“陛下千秋鼎盛,何愁無嗣子。如今鉞兒也不過暫代儲君之位,若他日嗣子出,則歸還太子位。”當年莫名其妙出現在手中的棋子,早就顯示了這位帝王的謀略。能夠讓一國起死回生,又豈會是易於之輩。

洛國需要這樣一位太子,使得民心安定。中興帝在位十年而無子,百官恐社稷不穩,遂奏請立襄王嫡子為皇儲,過繼帝王一脈。你的皇位都是人家讓給你的,自己沒有兒子,還給人家兒子豈不名正言順。

中興帝,欣然允諾。不過在後宮中,不知摔壞了多少東西。懸而未決的帝后便說明了一切,誰若能生的一子,不論身世,直接立為皇后,真正是母貧子貴。於是乎,洛國的秀女事宜好好蕩蕩,很多貌美少女做着皇后的美夢。

襄王實在無心,也不願參與政事,或許正因如此,洛國才能平穩過度。

在帝王宮,公主實在不受關注,但在襄王府,章華郡主卻是掌上明珠。

襄王府的每個人都稱讚章華郡主熱情豪邁,待人熱忱。襄王疏於管教,襄王妃也根本管不住她。從小被神秘高人收為弟子,章華更是武藝高強。所以橫行無忌,不受拘束。

“郡主,王爺讓您照顧好這位小姐。”

“你叫什麼名字?”

“沫兒。”

“別怕,放開點,走,今天高興,我請你去喝酒。”章華一副大姐大的樣子,不顧沫兒反應,就拉着她往府外走去。

如果宣京的浪蕩公子足以讓酒樓老闆感到頭疼,那麼假公子章華郡主讓他直接犯暈。這位郡主好打不平,凡是遇見不平事,就會出手。至於武藝高強,對此表示懷疑,別人知道郡主身份,誰敢招惹,還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至於傳說的高人師傅,從未得見。

“老闆,快上酒菜。”

老闆苦大仇深,“郡主,小店小本買賣,小人上有......”

章華不耐煩地揮揮手,“行啦,本姑娘罩着你,誰敢欺負你。”

老闆無語轉身離開,被郡主照顧的直欲淚流滿面。

章華直接用手撕了一個雞腿遞給沫兒,“給,這可是宣京最美味的玉枕雞。”

沫兒起先還很矜持,沒過一會兒,便和章華一樣吃的滿嘴流油。“老闆,酒呢,怎麼不上酒。”

老闆只如上法場般抱着一罈子酒慢吞吞走了過來,章華一把奪過,拍開泥封,仰頭便倒。

“去,通知老木頭,他的活計又來了。”

章華郡主光顧過的每一家店,都會進入休整期。醉酒後會舞劍,九落劍法,確實很好看,如同九天仙女,可是桌椅板凳就倒了大霉。人會跑,桌子板凳長了腿都不會跑。

“哎呀,不好。”透過窗沿看見長街上的少年,她迅速丟掉酒罈,鑽進桌底,還不忘叮囑,“記住,都別說見過我。”

沫兒手足無措地坐着,那少年已然走上樓來,“有沒有見過章華郡主。”

“哪裏,章華郡主從來沒有來過。”嘴上如此說,眼神將桌底幾乎射穿,求你了,把這個惹禍精帶走吧。

那少年會意,點了點頭,示意老闆不用擔心,徑直走到沫兒邊上坐下。“小妹妹,你有沒有看到章華郡主。”

沫兒感覺褲腿被人拉了拉,然後搖了搖頭。“你是誰呀,找郡主有事么,郡主剛剛離開。”

章華只覺得鬆了一口氣,直贊沫兒夠義氣,而且還很機靈。

“呀,我的腰牌怎麼掉了。”叮咚一聲,掛在腰間的腰牌朝着桌子底下墜入,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彎下腰,將章華請出來的理由。

四目相對,少年故作驚訝,“郡主,好巧啊,你怎麼也在這裏。”

章華噌的一下站起來,撞上的桌子,“哎喲”一聲大呼。

“臭蕭正,你不好好當你的七品縣令,跑到宣京城來幹什麼。”

“當然是找你了,不是你說要照顧我的么。”

“難道又有人刺殺你,那些該死的刺客,上次被我教訓的還不夠,這一次定叫他們有來無回。”對於章華的九落劍法,人們熟悉無比,但再怎麼不靠譜,上次也確實是章華救了他的命,過程不清楚,只因為他已經昏過去。

洛國最年輕的狀元公,一篇引發滔天大波。大臣直斥其狂悖無知,當貶為庶民,永生不得錄用。但是中興帝卻讓其擔當京郊平湖縣的縣令,其回護之意甚是明顯。

十年之後,中興帝覺得是時候對這些腐朽的世家動手了,他要開始與他們掰手腕,蕭正成了馬前卒。平和的宣京背後匯聚着無數風暴,政治的鬥爭從來都是血雨腥風。

這場博弈,一旦成功,洛國的國力將更加強大。如果失敗,則國勢必然衰退,厲兵秣馬的荊國必然會捲土重來,就連盟友越國,恐怕也會摻上一腳。

“我要見陛下,你有沒有辦法。”

“怎麼,他們不讓你見。”

前路到處都是絆腳石,他得罪了太多的人,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那些人恨不得食他的肉,寢他的皮。就連面見皇帝,都遭遇阻撓。

甫一上任,就被敵人塞了一個天大的麻煩。就此退去,所做的改革無疾而終。他只有向著他們預算好的劇情出演下去,否則自己的抱負理想將化為泡沫。

他需要向天下人表露自己的決心,無謂一切阻撓的決心。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締造一個強大的國家,結束南碧三分,連年征戰的現狀。

所以,他要向皇帝要權力,天子的權力才能震懾並且懲處那些背景深厚的罪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無所畏懼,又有哪一個變革者得以善終?

“蕭正,你乾脆娶了七公主吧,何必過着被人追殺,朝不保夕的日子,要知道本姑娘保得了一時,卻保護不了你一世。”

國朝的駙馬過着榮華富裕的日子,卻絕不能任職任何官位,掌管丁點權利。沒有人的仕途會比駙馬來的凄慘,哪怕被罷免,也有複位的希望,但是駙馬,就連簡單的涉足都不行。

如果蕭正願意娶七公主為妻,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彈冠相慶,一紙引得宣京震動,洛國飄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而今國貧民弱,卻富者越富,天下不均,恐禍不遠矣。有望族損國之利而就私利,殘民之生計,謂之為賊,當嚴懲以定國邦。

現下之時,當清查田畝,對隱匿者嚴加懲處。公侯國戚當忘私利存大義,平等交稅,以壯國勢。三年當國強而御外侮,十年當雨花台上觀風雨,二十年則可追溯中碧,聖塔而盟。”

利益階級怎會為了虛無縹緲的天下一統,而損害自己的利益。那宏圖願望讓所有大臣嗤之以鼻,但卻打動了中興帝。誰不想成為一統天下,功勛卓著的千古明君,皇帝也有美名與笑柄之分。

打動了一個實權帝王,那麼一切便有可能。只要自己能夠抗住別人的打擊而站穩腳跟,那麼則大業可成。

“要是你願意嫁給我,我倒是可以考慮。”

一向豪邁的章華難得地臉紅起來,“我倒是敢嫁,就怕你不敢娶。”

章華郡主的身份比皇家公主還要尊貴,物以稀為貴,更何況當今太子還是她嫡親的兄長,一旦新君即位,便是唯一的長公主。

蕭正反倒有些不敢看她澄澈的眼睛,只是催促,“快點帶我進宮,真有正事。”

“總是敢說,卻不敢答應,膽小鬼。”章華小聲嘀咕着,哪怕再有豪放氣概,對於小女兒的事情,仍然顯得忸怩。

“我先把沫兒送回家,你跟我去王府,然後一起進宮。”

蕭正有些渾身不自在,他實在受不了襄王的態度,“不了,我就在進宮的路上等你,你先回去吧。”

襄王對章華很是寵愛,哪怕看上了這個惹下天大禍事的小子,也不在乎。只是見蕭正第一面,便道,“你若喜歡章華,就娶她。你若不願意娶她,就別再見她。”

這不過是最簡單的要求,要是想娶她,就在一起;要是不想娶她,就離得遠遠的。如果不想娶她,又要去招惹她,就讓人萬分記恨了,襄王就是這般記恨着蕭正。

章華把沫兒丟在王府門口,就匆匆而去。迎面而出的夕遙,只感覺靈慧一陣波動,從未離開過蓬萊島,為何會有熟悉的感覺,而她又是誰呢,為何難以憶起,仙人也有失憶的時候么?

章華郡主,章華,確實不曾聽聞過這樣一個名字,而那種感覺,就連作為仙的他也講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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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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