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還她們一個希望
袁長明聽到我這句話,半晌都沒有反應,表情很複雜的看向我,不過很快他又釋懷了,他說:“不管你的目的是為何,我很感謝你願意幫忙。WWw.”
我說:“這也是我的目的。應該是我謝謝你。”
袁長明笑了笑說:“也不用謝我,我也是有私心而已。”
說到這裏,兩個人好像都沒有什麼話要說,我正想和他說告辭的話,畢竟出來太久也不太好,雖然沈柏騰沒有在家。
可還沒開口,袁長明突然問我孩子什麼時候生。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便回了他一句:“就在這一個多月裏面了。”
袁長明說:“其實在很久以前,我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和你生個孩子。”他苦笑的說:“可惜我沒這個福分。”
我手捂住小腹,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是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那便是單穎跳樓后,留下的孩子去哪裏了,我本想問問看,可又怕勾起袁長明的傷心事,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袁長明卻從我眼裏看出我想問的東西了,便笑着說:“你是想問孩子哪裏去了嗎?”
他都這樣問了。我只能點頭說:“對。”
袁長明笑着說:“單穎死後,我便帶着孩子去了國外進行治療,我現在情況雖然還不是很理想,但這條小命至少是保住了,之後的一切便看他的造化了。”
他將單穎的死說的很輕鬆,彷彿失去的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人而已。反倒讓我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面的話題了。
袁長明見我沉默,他說:“你以為我會非常傷心?或者一蹶不振?”
我說:“至少應該是這樣,雖然沒我不知道你對單穎的感情有多深,但他對於你也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吧?”
袁長明嘴角的笑收了起來,他盯着面前已經差不多涼掉的菜說:“對於我來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娶,也不會和任何在一起,這算是對單穎的補償。而且死亡是她自己選擇的,不是我逼她下去的,我們任何人都無法對這件事情負責,通俗點來說。便是她走上了死亡這條路,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應該尊重她,所以我何必對她的死無法釋懷呢?我自己還要活着,她還留給了我一個孩子,我想她希望的不是我沉浸在悲傷中,而是好好對待孩子。”
聽到袁長明這樣說。我也放心了,甚至有些欣慰,我說:“我們都要向前看,不能老停留在從前不是嗎?”
袁長明聽出我這句話的意思了,他笑着說:“對啊,我們都該向前看了。”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給袁長明倒了一杯,朝他舉杯說:“我們敬一杯。”
他說:“敬什麼?”
我想了想,笑着說:“提前給我這個孩子敬你這個乾爹啊。”
袁長明聽了,笑着說:“好啊,我剛才還想厚着臉皮和你提這件事情呢,現在既然你自己都主動了,那我就順水推舟了。”
我哈哈大笑出來,兩個人舉杯痛痛快快將手上那杯茶給全部喝了下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想起袁長明先前和我說的話,心裏莫名有些難受又有些釋懷,難受的原因當然是這個曾經作為我丈夫,第一個說要給我一個家的男人,最終為了另一個人終身不娶,他承諾我的也沒有機會再實現。
而釋懷,當然也是高興這麼久了,袁長明終於放下了對我的感情。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愛過我,但我想,他以前和我說的話應該都是真心實意的,如果不是單穎的出現,如果不是我為了報仇,現在的我們應該還過着小打小鬧的日子吧?
雖然我不愛袁長明,可和他度蜜月那半年我是真的開心,也很放鬆。
可惜我們註定無緣。
想到這裏,我嘆了一口氣,便望着外面發著呆。
在我和袁長明見完面的第三天,偵察隊那邊又要求來見我,約我在上次的民宿館見面,當時是沈柏騰這邊的一個保安通知我的,我還以為是沈柏騰知道了什麼,用他保鏢來詐我,我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那人又和說:“我們金國正檢察長要見您。”
他既然能夠如此準確報出對對方的名字,就代表這個保鏢是警方那邊插進來的人。
我也放下了芥蒂,在心裏說了一句知道了,正好沈柏騰沒有在家,他在公司忙工作,雖然他現在沒有限制我的行動,但為了怕引起他的懷疑,我還是和他說了一句我要出門。
沈柏騰在電話內問我要去哪裏。
我說:“我想去一趟超市逛逛,畢竟在家待了這麼多天也煩了。”
他現在對與我的戒備放鬆了很多,便對我說:“只有一個要求,要帶個保鏢。”
我猶豫了一下,因為帶上保鏢的話,我肯定無法去民宿旅館那邊和警方的人見面,但為了不讓沈柏騰起疑,我還是快速的回答了一句:“好啊,正好幫我提東西。”
沈柏騰見我同意得這麼乾脆,本來也有些試探性的他笑了,他說:“有錢嗎。”
我笑着問:“雖然現在我是沒有你有錢,可也不至於要你養活吧?”
沈柏騰低笑,聲音極其悅耳,他說:“嗯,好,那注意安全。”
他那邊有人說話,似乎是秘書提醒他開會,他在最後又對我說了一句:“晚上見。”
我說:“晚上見。”
我們雙方都掛斷後,我坐在沙發上正思考着怎樣擺脫掉保鏢,又不讓沈柏騰發覺才好時,這時家裏的管家帶着兩個人朝我這方走來,對坐在沙發上沉思的我說:“太太,您要出門是嗎?”
我聽到他的話,回過神來,抬起臉一看,才發現其中一個人是之前對我進行通知的保鏢,我反應過來,答應了一句:“對,要去逛超市。”
管家笑着說:“這兩個人是跟着您出去的保鏢。”
我看了那兩人一眼,便點了點頭。
管家送着我出門,當車子在使出這棟別墅時,車上誰都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只有司機問我去哪個超市。
我想了想,便選了一家不近不遠的,之後都是各自沉默。
到達目的地,我下了車后,那兩個保鏢便跟在了我的身後,剛進入商場時,那保鏢忽然走了上來擁在我身後,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梁小姐,請跟我這邊走。”
而另一個保鏢便在前面開路,我還沒明白過來,人便被他們架了出去,我這才明白,原來這兩個人全都是警方的人,根本無需掩飾什麼,我隨着他們上了車后,本來車子是直接朝着民宿那邊走去。
可我想起了一個地方,便又讓他們轉了個彎,去了以前我在江南會所工作時所住的地方,起先那些保鏢都還有些疑惑我為什麼要去哪裏,但他們也沒有多問,還是按照了我的話讓前面開車的人照我所說的地址轉彎。
到達那座老舊的房子,我將滿是灰塵的門給打開,徑直朝着卧室走了進去,我在床底下翻出很多文件。
這些文件,是這幾年我在江南會所內所搜集的罪證,因為怕沈柏騰他們,我便一直放在了這間老房子內。
發現都還在,也沒有被人碰動過,我鬆了一口氣。
便將上面的灰塵全部都拍掉,又將文件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沒有少任何一頁內容,我將文件全都抱了起來,又同那些保鏢一起去了民宿酒店。
到達那裏時,Q市的檢察長還有市長全部都在那裏等着我,我也沒有和他們廢話半句話,將手上的文件交給他們后,便開口說:“這是我這麼多年搜集下來的罪證,希望對警方有幫助。”
那檢察長有點驚訝的看向我,不過驚訝過後,他迫不及待的拿着那些整理好的文件一一翻閱着,之後整整一個小時,房間內都沒有人說話,只有紙張翻動聲。
Q市的市長和檢查長看完后,誰都沒有說話,均都是沉默。
我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我也不等他們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我說:“說實話對於你們警方在幾年前我就對你們已經失去了所有信心,我這次之所以願意幫助你們,不是我又對你們重拾信心,而是在賭一把,賭這個世界上有貪官也會有好官,也賭這次再也不會像以前一般,我打上一千通電話,永遠都是敷衍的一句話,正在查。查到後面,卻到最後猶如石沉大海,永遠都沒有了迴音,我相信這次政府是真心實意想查這件事情,不管最終結果如何,我都願意配合你們一切,我希望你們警方能夠給我們這兩千多名的女人一個交代,也希望你們能夠給我這麼多年的堅持一個交代。”
我朝着他們兩人鞠了一躬說:“在這會所裏面的女人,雖然有一大半人都是自願的,可有一大半人卻是被人販子從偏遠的農村拐賣到會所,希望你們都能夠還她們一個家,還她們尊嚴,還她們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而不是被壓迫在這黑暗的社會當中永遠沒有出頭之路,永遠只能無望又絕望的混着每一天到天黑。余妖匠號。
她們也希望,有一天能夠像個人一樣活着,好好活着,不被權貴所欺壓,沒有鄙視,沒有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