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咒怨戰鬼

第二十九章 咒怨戰鬼

吸收了這塊土地上所有死者怨恨和殺意的暗能在銀亮符文的束縛下劇烈的收縮着,直到凝成了一顆雞蛋大小的光團。“暗土甲,傀儡屍!”方天涯身前的地面突然生成了一口約兩米見方的泥潭,泥漿翻滾間、一個三米多高的泥人緩緩從內中升起,殺伐之魂也就是銀色光團在方天涯的操控下準確的進入了泥人的頭顱。靈魂和載體結合后,泥人的體表泛出黑色水氣,土質迅速改變、硬化,最後定型為一個輪廓清晰的巨漢。“永久的黑暗獻祭!”站在水蛇背上的方天涯一聲斷喝,黑色的火焰從泥土的裂縫中瘋狂竄出,將泥人徹底變成了一把燃燒着地獄火焰的火炬。眼睛一睜,紫色冰屑般的光芒從中釋放而出,咒怨戰鬼暗土形態正式完成。兩隻衝過去試探攻擊的潛魔,利爪未等搭上戰鬼堅如鐵石的身體,便被黑炎燒焦了爪子,哀號着退開了。

當方天涯將魔界北地封印墮天留下的地獄黑炎劍之一扔給暗土戰鬼后,邪法師寄托在惡魔嘍啰身上的最後一絲希望泯滅了。他知道,咒怨戰鬼這種半構裝半詛咒靈體,在將怨恨釋放完之前,就是一台持續殺戮的永動機的核心。巨量的暗能賜給了它非比尋常的生命力,永久的黑暗獻祭又使它擁有達到軀殼承受極限的黑暗鬥氣和黑暗法力。就算載體只是倉促成型的暗化土傀儡,其攻防值的恐怖也不是這裏哪個人能抗衡的。應該說,即使把這裏除暗土戰鬼主人之外所有人、惡魔綁在一塊,最多也就能與其戰半小時不落敗。如今再加上黑暗世界赫赫有名的地獄黑炎劍,打起來己方除了死實在想不到其他結局。

“沒有時間了!投入所有的戰力,也無法拖延到更強大的惡魔趕來,失敗已經註定。”想到這兒,邪法師當機立斷給自己加了個邪風光環,一聲唿哨召喚屬下,直撲空間裂縫而去。他必須取回‘破界邪刃’,否則,即使能逃過暗土戰鬼的炎刃,也逃不過組織的制裁。

“嗷!”暗土戰鬼持劍在手,張臂抻脖,以‘恐怖嚎叫’拉開了戰鬥的序幕。如濤的扇狀聲浪所過之處,所有生物都覺得心神一顫,恐懼從內心深處漫延向全身,讓人不寒而慄。黑炎劍連續揮舞,五隻惡魔被趁機斬殺,鮮血、內臟流了一地。順着一次攻擊動作中的上撩劍,暗土戰鬼突然拔空而起,一雙腳上擴散出直徑十數米的扁圓形能量,“黑暗踐踏!”轟!彷彿巨神的鐵鎚錘擊大地,範圍內的地面生生的塌陷了半米多,重壓和眩暈效果使十多隻惡魔搖搖欲墜。黑炎劍再揮,又有七隻惡魔被奪去了生命。

“我們走!”被輕微波及的邪法師從眩暈中恢復過來,用邪耀腐波彈將兩隻不開眼的惡魔嘍啰砸成了臭肉,在兩名護衛的配合下,成功的搶到了邪刃,大聲招呼着屬下撤退。

“聖光破邪斬!”被惡魔們當作首要攻擊目標的卡蒂絲怎能容忍邪法師如此輕易逃脫?於是她拼着硬挨幾爪,仍是用了記強攻。這集全身勁力的含怒一擊確是不可小覷,道道金色光芒如暴雨傾瀉,拓出一條數米寬的攻擊帶,內中的惡魔如被百刃分屍,慘叫着渾身飈血,眼看是不活了。一個倒霉的邪惡巫師躲閃不及,直接化成了暗色的邪魂死回了城。邪法師的兩個護衛倉促間合力用‘邪光鬥氣劍’對耗,仍是被漏過數道聖光,結結實實的砸在了邪法師身上,打的他背上似被火箭洞穿,黑煙之冒。

“走!”邪法師嘴角滲血,惡毒的看了眼卡蒂絲,嘶啞的貫徹了命令。剩下的幾個邪惡巫師紛紛祭出‘毒霧侵襲’,然後跟着他們的首領,迅速的消失在濃綠的煙氣中。

“媒介,黑暗波動彈!”同一時刻,方天涯蓄着暗能的右掌拍在暗牙頭上,水蛇角刺撐開,嘴一張,黑色的閃電涌竄,嗵!一顆籃球大小的能量球噴射而出,見風就長,到十米開外時已有原來的數倍大小,發出轟轟的聲響卷向卡蒂絲身側的惡魔。嗤嗤嗤!彷彿箭矢破空的聲音不絕於耳,被波動掃中的惡魔如同颶風中的酥鬆岩石,逐漸剝落飛散,偶剩攻擊範圍之外的半截殘軀仍在地上抖動不已,看起很是詭異。

沒有邪能和破界之刃的支持,空間裂縫中斷,惡魔不再有援軍開來。剩餘的二十多隻惡魔,被暗土戰鬼和卡蒂絲很快的清剿一空,戰鬥就這樣因方天涯的強力介入而匆匆結束了。方天涯算是放了邪法師一碼,他知道這件事情絕不會這樣輕易的了解,背後還應該有‘文章’,而‘文章’的內容很可牽扯到一位黑暗勢力的強力人物,也許,跟這個人碰個面,問清他在搞什麼東東會是個不錯的選擇。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不妨礙他正常行程的基礎上。

方天涯這次來人間只所以沒有直接敲教皇家的門和他秉燭長談,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希望給教皇留些衡量的時間。他並不希望一上手就要搞到兵戎相見那麼尷尬。因為如果那樣的話,天使們便有足夠的理由來這裏找他的麻煩了。所以,他給教皇傳達了一個到來的訊息,剩下的就是看這位上帝人間的最高代言人怎麼決定了。

雙手拄着劍,卡蒂絲望了望還在對尚未完全斷氣的惡魔進行補完的戰鬼,再看看到處是碎屍、毒霧瀰漫的戰場,目光最後停留在了方天涯身上。沉默的注視,彷彿是在醞釀一場風暴,又彷彿只是揣測打量。戰鬥讓她顯得很狼狽,頭盔上的飛翎被削去了大半,剩下禿禿的一截還被染成了綠色,金色的甲胄到處都是污跡和划痕,還有數道破甲的創口在滲着有些發綠的鮮血。臉色青碧,嘴唇成了妖艷的紫紅色,這是明顯的中毒特徵。卡蒂絲的神態也很疲倦,不過眼神還算堅定,只是望向方天涯的目光不太友善。

方天涯也不理會她,手一招,“穢土崩潰!”仍在提劍遊盪、找可殺之人的暗土戰鬼利嘯一聲化成了一地硬石塊,黑炎劍同殺伐之魂緩緩的回到了方天涯的面前,手再一抹,二物消失無蹤。

“現在我有理由相信,之前對你使用邪惡偵測的結果,是被你用某種手段改變了的。”卡蒂絲終於打破了沉默,冷冽的說。

“怎麼?危險剛過,你就急着要對恩人動手啦?這難道是光明聖堂的慣有傳統?”方天涯嘲諷道。

“邪惡的恩惠並不能泯滅我們根除邪惡的意志和決心。”卡蒂絲神色嚴峻。

“是,終歸是敵對立場,我理解。但你不覺得現在沒有什麼勝算嗎?小姐!”方天涯拋出數顆奇異的種子,然後悠然的盤腿坐下,望着卡蒂絲說。

“我們聖堂武士並非不知變通的蠢人,我只是要告訴你,我們之間的戰鬥,是不可避免的!”卡蒂絲堅定的說。

“哦,明白了!這是種預約或者說提前發出的挑戰信。好啊,我接受,希望我的頭顱有一天會成為你邁向光環的墊腳石。”方天涯懶散的應承着。

那些撒出的種子這時已鑽入土中,生枝散葉,然後開出一蓬蓬長頸喇叭狀的白色花朵。這些花朵狠命的吸收着毒氣和殘留的邪惡能量,而它的根莖,也彷彿水泵般將地面惡魔們的骯髒血液、體液吸進了專門的儲存根囊。惡魔的屍體很快變成了酥脆的沙土塊,風一吹,再找不到點滴痕迹。

“黑暗陣營的人也不缺乏綠色環保組織的成員。清掃戰場、避免污穢之地重新聚集強大的怨靈或產生瘟疫,這是戰鬥者的美德!”方天涯並不在乎卡蒂絲對他是否有好感,所以,即使卡蒂絲惡顏相向,他也絲毫沒有想起那句‘沉默是金’的哲言,而是以知識傳播者的口吻講述着戰鬥善後的問題。

花開的很急,急的幾乎是兩三秒內就成簇成片。花謝的也很快,快到香味還沒傳到人們的鼻子裏就已經全部凋零。花本身也沒什麼欣賞價值,你甚至找不到它的蕊在什麼地方,但此花結的拳頭大小的果實卻很漂亮,翠綠色的,就像剛鑽出土地的嫩草的顏色,有生命的欣欣向榮的味道;可實質上,這種果實讓人發癲和致死的能力罕有匹敵。

葉枯根死,百多顆果實剛一落地,暗牙便迫不及待的將其全部吸入了自己口中、囫圇吞下。方天涯對不明所以的卡蒂絲解釋道:“特異的生物,往往需要特異的進補才能變的更強大,我的這頭寵物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個武器架子,擁有盛放任何兵器的能力。對了,聖堂大人是等你同伴來了一齊讓廣場上的死屍入土下葬呢?還是按我的處理方法讓他們變成花肥呢?”

“……你對他們的靈魂全部實施了黑暗救贖,卻要我們光明陣營來打理空空的軀殼?”卡蒂絲為自己和同伴們找到了個充足的拒絕理由。開玩笑!不說屍體的腐爛程度,光是數量就絕對不是他們三五日能填埋完的,聖堂並不等於靈堂、墳堂,尊貴的武士和騎士們更不是守墓人。在偏僻無人的角落埋葬貧民可不是他們的義務和工作。於是,千萬俱屍體都化成了肥土,隨風散落在魯加鎮各處。日後,這裏雖然沒能開出什麼讓人迷醉的花朵,不過,人高的長草到也長了個蔥鬱旺盛。亡靈鎮再次更名——長草鎮。

“亡者土一捧啊,榮辱隨塵盡。皎月洗去千般華啊,放歌縱意到天涯……”背着最後的幾線夕陽,方天涯高歌而去,神態說不出的懶散隨意。後面,匆匆療傷已畢的卡蒂絲騎着嘯風駒(一匹白色的純種馬,慶典閱兵等場合用,不適合作戰。地行龍受傷,暫時以此代步)不緊不慢的相隨前行,望向方天涯背影的眼神閃爍着若有所思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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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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