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帝王心事【2】

整個用膳的過程當中，弘治表現的確非一個君主之態，那樣子，再嚴嵩的嚴重猶如一位和藹的鄰家大叔，加上阿壽在其間問問這個說說那個的，倒好象普通人家的一餐晚飯，而且膳食上面也尤為簡單。

用餐的過程也並不繁瑣，相比嚴嵩前生的時候從電視電影當中看到的那些長著大筷，着人服侍的用餐方式不同，紅紙皇帝也是自取自食，只是飯量實在不佳，稍稍動了動筷子便只是是為阿壽的碗中布菜，自己卻是不再進食了。

“皇上，微臣這幾日餘暇間倒是做了一種湯飲，乃是取自新鮮牛奶並在其中加入了藏疆雪蓮花，口味十分的獨特，再加上一些佐味的果汁，引用起來倒是十分的爽口呢”！嚴嵩觀察弘治皇帝在用膳之間的表現，純屬是腸胃功能不佳，多年來形成的厭食表現，遂將自己攜帶來卻並未進獻的酸奶給講了出來。

“哦？嚴卿既然對這種湯飲如此推崇，想必是不錯的”聽罷嚴嵩所說，弘治皇帝卻表現的淡淡的，不過這也在嚴嵩的意料當中。

“嚴侍讀，你說你是把你曾經說的那種飲料給做出來了么”？與弘治的表現不同，阿壽可是聽嚴嵩說過這種叫做酸奶的奇妙飲料的，他記得相當清楚，嚴嵩說道這種用藏疆雪蓮花做出來的奇妙飲料，對於自己父皇的身體是大有裨益的，當下連聲的追問起來。

“稟殿下，微臣確是將這種飲料做出來了”！嚴嵩恭聲回答，此時場合，嚴嵩便按照應有的禮儀來應對了。

“父皇，我曾經聽嚴侍讀說過的，這種飲料的是有着一怔奇效的，喝了這種飲料，對父皇的身體可是很有好處的呢”！說完一扭頭對嚴嵩說道：“嚴侍讀，你此次進宮，可是將那種飲料給帶來了么”？

他這麼急吼吼的，連聲追問之下，嚴嵩連忙起身來到了外間，那三壇酸奶已經讓小黃門給搬了進來，只是並未帶入太子宮中，在執事太監那邊放着，所以嚴嵩只是到門口吩咐了一聲，很快就有人將這三個瓷壇給搬了進來。

拿了三隻水晶小碗，嚴嵩將這三種酸奶都倒了半碗出來，然後一字排開放到了弘治父子的桌上，一股甜膩的奶香頓時便撲鼻而來。

“恩，這種奶香倒是奇特呢，雖則類似於牲畜的腥膻之氣，可絕不相同，因為這種香氣聞起來確實讓人食指大動呢”！

嚴嵩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弘治皇帝聞到奶香，卻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暢聲的讚歎起來，就連阿壽初聞奶香之時都是皺了下鼻子的，可弘治皇帝卻是立刻便被這奶香所吸引了。

他哪裏知道，向當年為了躲避萬妃的暗害，弘治幼年之時可是被藏在一個僻靜的空房之中的，自嬰孩之時，便是靠了幾個忠心的宮女太監，偷偷的拿了羊乳來餵食，對於腥膻之氣比羊乳淡了許多的牛乳自是不會嫌棄。

本朝臣子進獻，也無需太監先嘗了，而且好奇心極強的阿壽此時已然將那杯桔子味的酸奶給端了起來，湊到鼻子底下聞了一聞便忍不住伸舌嘗了一口：“嘿！真是好味道”！一邊盛興大讚，一邊將那小小的半碗酸奶一飲而盡。

弘治卻是搖頭微笑了一下，絲毫不怪自己這幼子的僭越，短期那杯純牛奶味道的，小小的抿了一口，滾潤舌尖之後深深的一點頭，對嚴嵩說道：“這種純做牛乳味道的，卻是最為純正”！

嚴嵩有些呆了，沒想到這對父子對這新鮮事物接受的速度還真是快呀，這麼一會兒，卻是各自認定了最適合自己的口味。

“皇上，這種飲料了冷熱均可飲用，因是牛乳製作，也能稍解空腹，最主要的是長隱此種飲料，能養顏潤色，調理腸胃”。嚴嵩也沒有深說，知道這酸奶的功效可是經過後世科學證明了的，只要皇上跟太后長期的飲用下去，好處自然知曉。

“嚴卿，看這瓷壇的樣式，想是這牛乳飲料的製作當尚需一些特殊的工藝吧”？弘治看了看那三個樣子略略古怪的白瓷罈子，向嚴嵩問道。

“稟萬歲，確是需要一些特殊的工藝，此法微臣也是剛剛琢磨的清楚了，一時之間卻只有微臣的表兄周文懂得如何實際去操作”。嚴嵩答道，心中卻是向自己也向尚在家中的周文表功“嘿嘿，這一下可是將表兄的名字介紹給皇帝了呢，要想在這大明朝之主的耳風裏面傳傳名聲的機會可是不多喲”！

皇帝父子在那邊逐個的將三個瓷壇裏面的酸奶都嘗了一遍，嚴嵩也在這邊將自己在前生的時候所學來的一些飲用方法給講了一些，直說的阿壽是躍躍欲試，到後來嚴嵩講的諸如保存期啊，飲用注意事項什麼的也是多了些，乾脆召喚進膳食局的錄事太監逐條記錄了下來。

其實嚴嵩將這些保管、飲用說的如此繁複卻是為自己預留的一條退路，若是一旦皇帝老子喝的不對付跑起肚來，自己也能推脫。

這頓飯吃的時間可是不短，透過窗欞，嚴嵩看到外面已經是明月高懸了。

“王哲，吩咐下去，朕要到園子裏面走走”弘治用罷膳食之後，卻是對王哲吩咐道。

王哲應聲出去安排，弘治這邊又對嚴嵩說道：“嚴卿，陪朕到園子之中走走”說完，站起身卻攜着阿壽當先出去了。

嚴嵩連忙跟上，知道這皇上肯定是要有什麼事情向跟自己說了。

月色尚好，君臣二人連同阿壽很快就來到了園子之中，只是弘治卻並不在任何一處駐足，這是這麼緩緩的在青石鋪成的甬路上信步而行。

“嚴卿，你給朕說說，這郢王之事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