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正式入明家(2)
明樓隨即給何曰科普了明家企業的現況,明家企業經營範圍十分廣,涉及了各個領域,甚至於自家還持有個礦採集,與法商也有合作,按今天的話來說,就是跨國性的大企業。何曰聽着聽着,頭就開始點啊點,有點昏昏欲睡。明樓還在那兒頗有耐心得說著明家企業的分支,在何曰看來,總之一句話——我們噠明家真是吊吊的~
不知打了多久的瞌睡,明樓終於講完了,何曰揉揉眼抬頭問:“大哥。”
“嗯?”
“你聽過安利嗎?”
這口才真的可以去干傳銷了有木有。
原以為像這種豪門,必定是僕人成群,前呼後擁,誰知道明家竟然所有職能的人加一起就五個,平時也就大姐和明台兩人在家,明樓在英國留學,眀誠也不在中國,真是人丁寥落。
明台還是個剛上中學的小少年,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得倚在門口說:“家裏來了新姐姐?”
明樓指着她道:“嗯,你以後叫她阿香姐。”
明台湊近,白胖爪子還抱着枕頭,他嘟囔道:“也不香啊。”
廢話,那明樓里有樓字,難道就是很LOW么!何曰黑線,她說:“你再仔細聞聞。”
明台像小奶貓似的扒上來使勁嗅了下鼻子,眼睛一亮,“有奶油的香味!”
何曰笑嘻嘻地從背後拿出兩個牛角包遞給兄弟兩,明樓疑惑道:“這不是阿誠在飛機上拿下來的牛角包。”何曰說:“我進行了一些改良,你可以再嘗嘗看。”
明樓一口咬下,神色帶上了驚奇,因不是現烤的,有剛被蒸了一番,牛角包已變得格外鬆軟,裏面不知為何多出了一大片雪糕內陷兒,香甜可口,熱氣騰騰的外皮與雪糕餡兒構成了冰火兩重天,口感十分奇妙。他點點頭,“這種做法的麵包我沒吃過,是你想出來的?”
“那可不~”何曰完全不知道謙虛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很多東西組合起來吃就會獲得雙倍美味,比如這個雪糕還可以搭配薯條吃。”
“薯條是什麼?”
“就是炸的那個土豆條。”
“弗里斯?你吃過這種食物?”
何曰愣了一下才想到他說得是英語fries(薯條),她故作鎮定,“我不懂你說得弗什麼是啥,我說得就是那種炸的土豆條,很多百姓家都是這麼吃的。”
那種奇異的懷疑感又在明樓心中升起,何曰忘了這年頭的百姓根本不會奢侈到用大量油來炸土豆,只有過年時才會用來炸饅頭片和油渣。
這種懷疑再一次受到確定是在她何曰整理明鏡帶來的東西時,她從包里取出玻璃罐子,打開后聞了聞,明樓一直在觀察她每個表情的變化,而何曰臉上的表情很自然,彷彿在看一樣很平常的東西。
於是明樓接過來拿出裏面的咖啡豆細細研磨,給她泡了一杯咖啡道:“大姐每天下午都要喝一杯,你嘗嘗。”
何曰喝了一口,揚起臉傻笑說:“嗯,很香。”
這個女孩絕不是街上跟着師父流浪的江湖騙子!她對於很多舶來的高檔貨都習以為常,比如這意大利黑咖啡,他還記得阿誠第一次喝時都吐了出來,哭喪着臉說:“大哥,你給我喝的是什麼葯,好苦!”可是何曰竟然會喝的出香醇。添了奶油的雪糕在上海也是稀罕品,何曰卻能想到夾在麵包里吃。
可是她的行為做派分明是普通人家姑娘的市井狡獪和小家子氣,不是大戶人家耳濡目染培養的閨秀氣度。
何曰的身世像是一個迷,讓明樓掉進了雲裏霧裏,也抓不到答案。難道是哪一邊的間諜?明樓想到此,忽然看到不遠處的何曰走路平地也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結合時不時掛在臉上狗腿的傻笑,他又搖搖頭,哪邊人會放出個這麼傻愣滿是馬腳的間諜。
忽然他心中有了一個答案,
——她是私生女。
也許是某位高官局座留在外面的私生女,經常受到接濟所以對稀罕品見怪不怪,然而卻沒有得到正統的教育,最後母女甚至被拋棄了,何曰流落街頭,被師父收留後一起行騙江湖。
明樓在腦海中已經腦補出她跌宕起伏完整的一生,邏輯縝密,設想大膽。若是何曰能知道他的腦洞,一定會大喊一聲:“求你去做編劇吧!國產劇有救了!”
他將眀誠招來,對他說:“你設法查一查阿香的背景,要快要細,深入查。”
眀誠吃驚道:“大哥,你懷疑她?”
明樓搖搖頭說:“只是以防萬一。”
何曰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高度警覺,她盤腿坐沙發上逗明台逗得正開心,明台與哥哥明樓長得完全不是一個畫風,明樓俊朗英挺,自帶虎虎氣勢,而明台卻眉清目秀,一雙桃花眼十分勾人,現下還未長開,若是大了還不知道要勾去多少無知少女,“明台,你覺得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誰?”
“大姐!”
“除了大姐呢?”
“阿香姐!”
何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頓時心花怒放,“為什麼?”
“因為我餓了。”
何曰臉頓時垮了下來,“你下午才吃了兩盒雪糕和麵包啊。”
明台說:“大姐說我在長身體,多吃才能長高。”
何曰嚴肅得對他說:“多吃不會豎著長,只會橫着長!”
明台沉默了片刻,大叫道:“大~姐~大姐~阿香姐說……”
何曰趕緊上前捂住他的嘴,小聲說:“小小年紀就學會告狀了!別嚷嚷,聽我的話,一會兒給你炒板栗吃。”
明台的桃花眼閃啊閃,開心道:“就知道阿香姐最好了。”
過了十分鐘,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阿香姐是個奇葩!他以為所謂的炒板栗就是在街邊買來吃,可是何曰十分嚴肅得告訴他自己在家炒才是最好吃的,當明台不明所以得點頭同意后,她就把他拽到了牆角邊說:“諾,這是一個栗子樹,你爬上去把栗子搖下來。”
明台驚呆了,“我,我不會爬樹啊。”這倒是真的,哪家大少爺會沒事爬樹玩,大哥第一個就會打斷他的狗腿。
何曰嗤了一聲,“為了食物,都不能爬一下樹么,我有獨門配方,炒出的板栗香甜軟糯,你若是錯過了這一回,恐怕一輩子都吃不到這人間美食了。”
明台半信半疑,“真的么?”
“你可以試試啊。”何曰拽翻天,轉身就走。
明台一衝動,攔住了她,猶猶豫豫得開始明台爬樹。初次爬樹,業務還不熟練,明台扒着樹榦蹭了半天也沒爬上去,何曰扶額,咬牙切齒得說:“你下來,我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何曰三下五除二就上了樹,樹上的栗子如同狂風驟雨般落下來,明台歡快得彎下腰一個個撿到自己兜里。
眀誠從窗前路過,忽然停住,使勁擦了擦眼睛,是自己的錯覺嗎,怎麼看到那個栗子樹在狂亂得搖擺?他皺着眉頭走過去,明台一看到阿誠哥來了,趕緊一溜煙跑了,剩下不明情況的何曰還在樹上。
眀誠走到樹下,抬起頭,才看到何曰穿着裙子坐在樹杈上,一隻腳翹在樹枝上,另一隻懸在空中晃蕩,頓時他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這成何體統啊!你快給我下來。”
何曰皺皺鼻子挑釁說:“我不,有本事你給我上來!
眀誠的尊嚴受到了嚴重挑戰,他一擼袖子準備爬上去把何曰拉下來。何曰眼瞧着他生龍活虎之勢,立刻起身往樹的更高處竄。腿短的比不上手長的,電光火石間,眀誠已經抓住了她的一條腿。
“啊!”何曰一聲慘叫,拚命蹬腳。眀誠被她的叫聲嚇到,下意識得鬆開了手,何曰的身體立刻失去平衡,一頭就往樹底下栽去。誰知大樹倚着別苑的圍牆,她直接翻了牆栽倒了別苑外面,頓時牆外傳來了兩聲慘叫。
不知道是哪位無辜路人遭了秧喂,阿香身上的肉還挺多,眀誠挑眉想道。
牆外的叫聲引起了在走廊散步的明樓的注意,他順着聲音的來源找到了栗子樹,眀誠正往下爬。“嚯,我們阿誠長本事了,都學會爬樹了,看來軍校的訓練沒白練啊。”
眀誠紅了臉,想要開口申辯,想了想卻閉上了嘴巴。
何曰從地上爬起來,才發現身下面壓着一個姑娘,身着淺藍色洋裝,頭髮被一根米色綢帶高高束起,一臉的狼狽。她趕緊把人家拉起來,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從樹上掉下來,不小心砸到了你,真對不起。”
姑娘沒有理她,不耐煩得拍打着身上的塵土,忽然她的動作停住,不可思議地說:“你說你是從這裏面的樹上掉下來的?你在明家別苑做甚?”
這明家別苑感情是旅遊景點啊,怎麼人人都知道!何曰內心瘋狂吐槽,她摸摸頭說:“我是明家人啊,住在裏面。”
姑娘俏麗的臉上出現了嘲諷,“別騙我了,明家人我都認識!你是從哪來的小毛賊吧,我告訴你,明家當家人最吝嗇不過了,裏面什麼都沒有,你保準是空着手來空着手走,還帶了一身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