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死 亡

第二十二章 死 亡

我輕輕的側轉了一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頭略微抬高了一點兒,目光緊緊的注視着洞口,腦海里飛快的閃過了幾種可能會出現的危險情景的猜測。

可是一刻鐘過去了,洞口始終很平靜,仍然看不到任何令人恐怖的場面發生。

洞窟內靜悄悄的,除了屏風后時不時傳來一陣輕微局促的喘息聲,四周沒有一絲聲響。

看的出,躲在屏風後面的人似乎極力再掩飾內心的恐慌。

我把目光移向躲在桌子下面的年輕人,他蹲在桌子的下面,背影一直在不停的顫抖,頭一開始在不停的向兩邊掃動,似乎擔心內心懼怕的事物會在某一個角落裏突然出現,從他扭轉過來的側面上,我看到他鬢角上的汗珠在不斷的往下流淌。

等了一會兒,他才逐漸平靜下來,用袖子胡亂的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水,然後把頭轉向洞口,緊張的注視着。

洞窟內仍然很安靜,沒有任何異動。

但是我仍然能夠從面前的年輕人緊張戒備的神情上,感覺到潛在的危險馬上就要來臨了。

我知道作為一個盜墓者,膽量是首要具備的因素,因為在探索地下玄幽時,要面對種種的奇屍異變,沒有良好的心理素質是很難承受這些的。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我注意到他的皮膚很白皙,而且是屬於蠟白的那一種,略微帶點兒黃,這是盜墓者慣有的膚色,因為盜墓者常年在夜間進行地下勞作,生活作息不規律,加上墓穴內陰氣過盛,很容易呈現這種膚色變化。尤其是他的那雙手,枯燥干硬,一看就知道做這行已經有不少時間了。

可是就這樣一個老手,目前的處境就像一個惶恐不安的喪家之犬一樣,究竟在他們的身後有什麼,讓他們感到如此懼怕。

就在我盯的眼睛已經有些發酸了,正想停下來歇歇的時候,突然我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入我的耳朵里,我連忙打起精神,向洞口看去。

奇怪的是洞口連個人影兒也沒有。

我正在疑惑着,“嘩啦”一聲倒塌聲,嚇的我心裏猛一哆嗦。仔細一聽,似乎是洞窟內的桌子被推倒了。

我這才醒悟過來,剛才的聲響是來自洞窟內發出的,我正想側過身去看一下,忽然我發現蹲在桌子下的年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頭轉了過來,目光死死的盯住旁邊,從他一側露出的面容上,我看見他嘴巴張大了,額頭上的青筋暴顯,渾身戰慄的更厲害了。

我心突然一沉,情知不妙,急忙轉過身去。

在我眼前出現了奇異的一幕,靠近屏風一邊的桌子倒塌在地,白布凌亂的掛在桌邊的一角上,一具屍體蜷曲在地上,看來是剛從桌子上面滾落下來的。

但是最令我感到駭然的是,原來躲在屏風后的黑衣中年人,一步一步倒退着,從屏風後面退了出來,胸口急促的起伏着,渾身上下瑟瑟抖動着,兩隻手無助的在空中搖晃着,似乎在拒絕着什麼。

屏風後面傳來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響,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從裏面飄蕩出來,逐步擴散到四周。

“砰”的一聲響,黑衣中年人靠在後面的一張桌子上,退路已經被封死了,他無力的靠在桌子上,目光獃滯的望着屏風後面。

這時從屏風後面傳來“嗒、嗒、嗒------”的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敲擊着地面,在沉沉寂靜的洞窟里擴散開來,一陣一陣的聲響像是伴隨着我心臟的跳動,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我屏住呼吸,緊張的盯着屏風。

緩緩的,從屏風後面伸出一根盤結彎曲的拐杖。

拐杖黑黝黝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製成的,主人似乎很愛惜它,每一次使用的時候都是輕輕的從地面上離起,然後再慢慢的放下。

一張死氣沉沉的老女人的身軀從從屏風後面緩緩的移了出來,兩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令人感到詭異的是在她那張佈滿褶皺的老臉上掛着一絲似哭似笑的神情。

老太婆緩緩的走向黑衣中年人,走到跟前,停了下來,然後把臉湊了過去,俯在他的耳邊,嘴裏喃喃的念叨着,黑衣中年人無力的把頭垂了下來。

老太婆的手不經意的,就像母親撫摩自己的孩子一樣,輕輕的撫摩着黑衣中年人的肩膀,手指在肩頭慢慢的彈着,像是再為他打落上面的塵土。

看上去,老太婆所有的動作,都做的莊重而又沉穩,似乎像是在虔誠的做着某種儀式,但是隱隱約約的又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老太婆做完這一切,緩緩的向大廳內掃了一眼,當目光落到我這裏的時候,略微停頓了一下。

老太婆挪着步子,慢慢的向我走來,“嗒、嗒、嗒------”的聲響越來越近了。

我緊張的趴在床上,不安地等待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起來。

就在這時候,屏風後面又響起了腳步聲,似乎有人在叫喊着,老太婆步子停了下來,轉過頭仔細傾聽着,臉上的眉頭稍稍皺了一下。

緊接着,她腳下的步子加快了,完全不像剛才那樣的老態龍鍾,轉眼間,她走到了我的跟前,我清楚的聞到從的她身上散發出一種陰森森的發霉的氣息。

她顫巍巍的伸出枯乾的手,隔着薄薄的床單,雖然沒有直接觸摸我的皮膚上,但是我仍然能感覺到從她手上傳出的絲絲寒意,彷彿直接深入到骨髓里。

她的手順着我的腰間往上輕輕的移動着,突然,我感覺背上一疼,像是被針扎了一樣,慢慢的,我感覺背上像是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愜意,渾身似乎舒服了一點兒。

老太婆順着我的身軀,手掌逐漸往上,撫摩到我的脖子上,用力在上面掐了一下,我感覺胸口一陣氣悶,嘴不由自主的張開,一隻被青筋崩得佈滿皺摺的手插到我的喉嚨里,我覺得喉嚨一陣干癢,幾乎要嘔吐出來,牙齒禁不住合攏起來,咬在對方的手指上,我感覺對方的手指似乎被咬破了,一股腥濃粘稠的液體順着我的喉嚨,滑入我的食管里。

老太婆飛快的把指頭抽出來,我偷偷的睜開眼,看見她渾身像是虛脫一樣,似乎**上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這時候外面的腳步聲更大了,叫喊聲也聽的很清晰了。

“大哥,你在哪裏?”

是在呼喊我的名字,我精神陡的一振,仔細一聽,是白小燕。

我正想起來,忽然想起眼前還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就是讓兩個盜墓者畏懼十分的人物,我心裏陡的一涼。

我轉眼看看眼前的老太婆,誰知道她並未在意我的舉動,稍微喘了幾口氣,然後轉身往後走去,走到屏風前面時,她停了下來,回過身,陰惻惻地看了我一眼,緊跟着身形一轉,轉眼就消失在屏風後面。

“大哥,你在這嗎?”老太婆走後沒多久,從屏風後面傳出一陣急促的聲音,我連忙坐了起來,正想開口說話,一個身影從屏風后鑽了出來。

我抬頭一看,正是白小燕。

“我在這兒!”我幾乎是興奮的喊道。

我從桌子上坐了起來,剛想下地,忽然感覺腦子裏輕飄飄的,我定了一下神兒,然後從桌子上躍了下來,突然之間,我發覺身上似乎很輕鬆,原有的疼痛好象都消失了。

我快步迎向白小燕,就在我即將走到她面前的時候,我發覺她本來伸出的手似乎稍微抖動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道陰冷。原本平靜的臉上湧現出一種複雜的表情,但這只是瞬間的變化,隨即臉上又展現出一種十分高興的神態。

忽然我想起在竹林里被黑貓出現時的情景,心裏不由的一顫,眼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是幕後的兇手還是真的來救我的。

尤其是剛才她和老太婆都是從屏風後面出來的,而且剛才她倆相錯的時間不過一會兒,應該說是可以碰頭的,可是她為什麼至今沒提起過。

我記得第一次和白小燕相遇的時候她說的這隻黑貓是她的,而我身上中的“附血蠱”正是這隻黑貓給我下的。

想到這兒,面對眼前的這個人,我心裏莫名其妙的泛起了一種恐懼感。

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來了在此之前身上中的蠱毒,我活動了一下身子,發覺自己好象恢復了很多,似乎身上的蠱毒都消失了,只是身體有些輕飄飄的。

我明白這是病後虛弱的徵兆。難道說身上的蠱已經完全好了,我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正想看看腿上的傷口,忽然醒起,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在場,不由得臉一紅。

我抬頭看了一下白小燕,發覺她一返剛來時的激動興奮,站在那裏沉默無語,臉上也微微起了紅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時之間,我倆就這樣對站着,無話可說。

“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半天,我才想起我們現在還在地下洞窟里,目前最要緊的是先出去。

她仍然沒有說話,轉身向後走去。

我正想跟上去,突然猛地站住了,因為我想起屋子裏還有兩個人,剛才由於匆忙一時之間沒顧的上,也不知道他倆怎麼樣了。

奇怪的是從剛才白小燕進來一直到現在,他倆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好象都不存在了似的。

我轉過身去,走到黑衣中年人身前,正想開口,突然間我發現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向外凸着,臉上浮現出一種極度恐懼的表情,脖子僵硬地扭向一邊。我把手伸到他的嘴邊,發現氣息已經冰冷了。

他已經死了。

我急忙轉身向另一個蹲在桌子下面的年輕人走去。我心裏存着一絲僥倖,剛才那個人的死因不外乎是老太婆下的毒手,可是她並沒有接觸年輕人,所以說桌子下面的那位仁兄只能算是受了點兒驚嚇,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當我走到桌子前的時候,發現一雙腳從桌子裏露出來,我心裏隱約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我急忙推開桌子,發現年輕人身體仰躺着,臉上的膚色變的黯淡起來,顯得有些發紫,眼睛圓睜着,嘴角上面沾着一縷血絲。

他也死了。

從他臉上呈現的癥狀上,可以看的出,當時他是被嚇死的。

(醫學信息顯示:當一個人遭受到外界突發性驚嚇時,劇烈的刺激會導致血液流速增加,促使心肌纖維撕裂,心臟出血,從而致人死亡。)

突然我想起老太婆剛進來時和黑衣中年人接觸的情景,心裏不由的一顫,因為剛才我的全身也被老太婆撫摩過,難道我-------

想到這兒,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活動了一下身體,奇怪的是我現在卻是好好的。

難道說,是剛才那個老太婆幫我解除了身上的蠱毒。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想問一下白小燕關於那個老太婆的來歷,因為我覺得她既然能找到這兒來,應該對這裏的一切不陌生。

我轉身向屏風那邊望去,發現白小燕站在屏風一側,嘴裏喃喃的低語着,看上去是在自言自語,但是感覺看她的表情,似乎又在和誰說話。

難道說屏風後面還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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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墓三分――又名盜墓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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