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廟
幫她的,會是蘇輪,還是穆夜?
淺也揪了揪自己的頭髮,一臉頹然之色。說實話,這兩個人,她都不怎麼相信。一個,跟她就沒發生過什麼好事,連心肝都是黑的,又怎麼會幫她?另一個,也早就疏遠了她,若真是他做的,之前怎麼都不管她的死活?
難道是神做的?
她只能這樣勸慰自己了。
可俗話說的好,逃的過初一,逃不過十五。上一回她僥倖逃過,可下一回呢?下下一回呢?獨眼強不可能每次都被阿羅引去注意,她必須找機會,找機會偷偷逃跑。
不是沒想過跟人合作。但馬車上的三派,先說以阿羅為首的逆來順受型。這些人沒主見,膽子小,跟他們合作?拜託,估計計劃還沒說完,就被他們緊張地搖手否決掉了。或者勉強同意了,討論這個,商量那個,顧慮一大堆,等他們真決定要實施了,她自己恐怕也早就成了獨眼強的囊中之物。
再來是穆夜為首的六人小組。她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先不說穆夜如今對她的態度,單是穆夜這人,就是一個大問題。穆夜一直是車上眾孩子的精神支柱,受到的關注太多,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引起軒然大波。而阿吉和月牙,完全以穆夜馬首是瞻,想讓他們背叛穆夜跟自己合作逃跑,簡直是痴人說夢。
那麼最後,只剩下蘇輪了。
想到蘇輪那亦正亦邪的性情,她立馬打了個寒顫。不,這個人直接pass!找他合作?她可沒忘記穿越來這裏的第一天,穆夜被鞭打,可都是因為蘇輪告密。
思來想去,想來思去,也只有自己獨自逃跑。正所謂人少,目標小,機會也大。不過話說回來,如今這種處境,她實在也沒心力去幫多餘的人。
機會總是來的悄無聲息。
僅隔了一天,天降暴雨,小路泥濘馬兒嘶鳴不休,烏雲遮日,四周陰沉沉的,淺也坐的大馬車勉強走了兩個時辰,便再難前進。眼瞧外面風雨交加,短時間內不會停,獨眼強他們只好在附近尋了處廢棄的破廟,用以棲身。
篝火點起,眾人都被趕到了角落,獨眼強一臉煩躁地脫去外套,放到火邊烤乾。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破廟外的雨不小反大,滴滴答答,濺在地上砸出朵朵浪花,偶爾還有雷鳴電閃,轟隆隆的,刺耳異常。
“穆夜哥,我,我怕。”又是一陣響雷,月牙顫抖着躲進了穆夜的懷中。淺也轉過頭,見穆夜抱住她,輕輕拍着她的背,正小聲安慰着什麼。
與此同時,破廟外一陣黑影晃動,動靜喧囂,似乎還夾雜着人說話的聲音,獨眼強他們幾個對視一眼,立馬站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有一群人也走進破廟躲雨。淺也大概看了一下,這群人有男有女,大概十來個人,領頭的是一個年過四十的婆子,生的很是醜陋,下巴上還有個黑痣,眉眼風情的模樣讓她很容易就聯想到了從事某種特殊行業的“媽媽”。
見到破廟裏已經有了人,那婆子先是驚了一下,不過只略略掃了一眼,心裏就有數了,她擠出了一個熱情的微笑:“哎呀,大哥們,真是不好意思,外面雨下的太大,我們的馬車難以前行,這才借廟躲一躲。”
獨眼強等人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鳥,在那婆子打量他們的時候也打量了一下對方,見對方裏面明顯有幾個保鏢,其餘多是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女孩們濃妝艷抹,此刻因為淋了雨,臉上狼藉一片,早已辨不出美醜,有幾個不小心還露出了衣服裏面的大紅肚兜——大紅肚兜,那可不是良家女子能穿得的衣裳。
獨眼強的眼眸一深,原來是遇到了周遊大陸的歌舞隊。
這歌舞隊,說起來,也算是當世的一個特種行業,類似於雲遊商人,不過做的卻是風月生意,從各地搜羅曼妙少女,將她們培養成風情萬種的舞姬,巴結討好各地權貴,當然,偶有大成者,還能成為名揚四海的絕色麗人。
想到這裏,獨眼強心裏不由一動,滿臉淫光地望着這群搔首弄姿的女孩。連續一個多月,他從未停止過對阿羅的侵犯,但即便身心滿足,男人總是貪鮮的,再好的美人也會膩,是以,當知道此刻跟他們一同在破廟避雨的女孩都是舞姬,他不由就有了一些齷齪的念頭。
淺也同樣也瞧出了這群女孩的輕浮。明明雙方剛認識沒多久,甚至她們屁股還沒坐熱,竟就有幾個膽大的對着獨眼強一眾男人拋起了媚眼,場面不可謂不火辣。
不過也有很純很傻的,比如淺也身旁的月牙,可能因為年紀小,一點都沒看出這些女孩的來歷,小聲問穆夜道:“穆夜哥……她們,她們是幹什麼的呀?”
淺也聽到穆夜支吾了一聲,尷尬地笑了笑,在月牙的連番追問下,才委婉地解釋了這些女孩的職業。月牙聽后,一張臉刷地一下就紅了,再看那些女孩時,眼中不由就帶了一絲鄙夷。
“媽媽,怎麼稱呼啊?”獨眼強眼見時機成熟,開始與婆子套起近乎。
“嗨,大兄弟若是不嫌棄老婆子,叫一聲曲媽媽即可。”那婆子也是個人精,一張老臉黃里透紅,此刻笑的幾乎看不見眼睛。
獨眼強從善如流:“曲媽媽,你們這歌舞隊是要上哪裏去啊?”
“原本是要上其州的,可這天殺的大雨,將去其州的山路給衝垮了,我們只能改道去安平鎮了。”
“安平鎮離這裏可遠的很哪,聽說路上還有馬賊。曲媽媽帶着這麼多如花似玉的姑娘,也不擔心全便宜了那些粗漢子?”
“無妨無妨,婆子早有準備。”曲媽媽一語雙關地看了獨眼強一眼,“我花重金專門請了六個護衛,各個以一當十,身手不凡,有一個身上還帶着幾條人命。這一路平平安安最好,可若真不小心,碰到了那些不識好歹之徒,婆子請的這些護衛也不是吃素的。”
獨眼強立馬哈哈大笑起來:“曲媽媽說的是,是我多慮了。”
淺也在人群里冷眼瞧着,聽他們聊天,互捧,大樂,若不是知道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善類,恐怕還真被他們之間的融洽氣氛給騙了。
終於,他們說到了各自的飯碗。獨眼強指着淺也的方向對曲媽媽說道:“媽媽剛才說在四處搜羅漂亮女孩子?正好,我這批孩子裏有幾個長的還不錯,原本是要送到賀州大戶人家做丫鬟的,但賣丫鬟的價錢哪比的上賣舞姬的價,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媽媽不如來挑挑,可有哪個能入的了你法眼的。”
一聽這話,淺也所有的細胞都一驚,臉色微白地望向曲媽媽。卻見曲媽媽點點頭,沒說挑或者不挑,只是一雙雷達般的眼睛筆直掃向獨眼強帶的眾人。
女孩子們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引起曲媽媽的注意。淺也此刻卻在心裏掙扎了一下,到底是跟着曲媽媽走逃跑的容易些,還是跟獨眼強他們走逃跑的容易些?
眾女孩里曲媽媽第一眼就看中了阿羅,見阿羅容貌明艷,前凸/后翹,且一臉乖巧老實相,不由暗暗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又想起了什麼,指着阿羅問獨眼強道:“大兄弟,這丫頭可還是處子之身?”
獨眼強一愣,繼而搖搖頭:“已經不是了。”
曲媽媽臉上閃過一絲瞭然,語氣不無遺憾道:“我們選舞姬,第一就要乾淨。因為將來培養了就是要送給那些貴人的。倘若非完璧,砸了生意不說,一個不好,連小命都難保。”
聽到這裏,獨眼強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似乎沒料到還有這一層,但他顯然不死心:“曲媽媽再挑挑吧,這裏這麼多孩子,肯定有幾個你滿意的。”
曲媽媽囫圇看了一眼眾孩子,打算拒絕,忽然眼睛一亮,看到了淺也和月牙。
這兩個女孩,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雖說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清秀可人,達官貴人里也有喜歡這種純白小蓮花類型的,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要求。
曲媽媽想至此,招手讓兩個女孩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