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仲裁者曼努埃爾·;杜安
“你感到興奮么?老朋友?”狂歡結束的杜安愜意地伸了伸懶腰,
自始至終看着杜安殺戮的蒙太古沒有接話,只是那樣默默地看着杜安,一言不發。上一次看到杜安大開殺戒過了多久了,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自己也記不清了,唯一的印象就是這個傢伙,總會在自己不想碰見他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還算是個人類么?”修顫抖地走到蒙太古身旁,用同樣顫抖的聲音質問着正微閉着眼睛,在晨風中享受着濃重血腥味的杜安。
“你?膽敢質問我?”杜安詫異地睜開了眼睛,看着這個和蒙太古同行的小子,
“我……要殺了……你,”面對着一地殘肢,修崩潰了,顫抖的聲音和機械的動作讓蒙太古感覺有些不對,這不是修正常的表現,這並不是他一貫的冷靜和聰明。
“修,”修瑪擔心地拉了拉修,但是修沒有任何反應,持槍的左手緩緩抬起,
“孩子,冷靜,這些都是一些敗類,人渣,而且,他們剛剛還想殺了你;還有,你不了解杜安,”蒙太古意識到修問題的嚴重,修現在處在一個即將崩潰的狀態,他的眼睛裏一片失神的茫然,只有瞳仁中間的曼努埃爾·杜安的身形如剪影般清晰,任何一個意外的訊息都有可能讓他神經綳斷。
修的手慢慢舉起,無力,但十分堅定,他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瞄準這個瘋狂的曼努埃爾·杜安,擊穿他的心臟。那雙眼睛,巨熊的淚水和滿地的殘肢,法師瘋狂的大笑和人在瞬間被撕碎、碳化時地慘叫,始終在修眼前晃動,在修耳中回蕩,惟有那“砰”的一聲槍響才能讓自己解脫,
“想殺我,先到地獄去學學吧!”杜安一揮手,一顆錐狀的魔法飛彈飛向修,這種實用的魔法利用奧術能量凝結成的鋒銳不遜於鋼錐的尖頭刺進敵人身體后爆炸,是一種能讓敵人陷入極度痛苦后緩慢死去的攻擊手段,通常敵人的內臟都會被炸得粉碎,杜安顯然是這種虐殺的愛好者。
“修瑪,打暈他!”蒙太古果斷地命令着修瑪,自己縱身上前揮舞着拳套,一道有若實質的金芒瞬間遍佈自己的拳頭,迎上了杜安的飛彈,一聲巨響,飛彈炸開,有形無質的能量呈環狀如水波般散開,能量環的邊緣在要碰到蒙太古和杜安的時候都頓了一下,頂起一疊褶皺,然後消失,
修瑪一劍柄砸向修的脖子,修渾身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但來不及了,修瑪看到了修槍口的火舌,他手中的槍已經響了,只是聲音淹沒在奧術飛彈爆炸的轟鳴中,
“不!”修瑪眼前立刻浮現起那個獵人的慘狀,
蒙太古叫修瑪打暈修就是怕修開槍,而自己看到杜安要對修出手不得不上前阻攔,這才叫修瑪打暈修,可還是晚了一步。
修瑪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幾乎看到修身體爆裂的慘狀,
蒙太古保持着剛才接下奧術飛彈的姿勢,而身體已經移動到了修前面不遠處,“噗”,子彈深入皮肉的聲音在已經漸漸消散的迴音中顯得格外清晰,
“導師!”修瑪顧不上地上的修,趕緊去看蒙太古的傷勢,由於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了前方對抗杜安,蒙太古當時的後背是不設防的,所以修的子彈才才輕易地穿透了蒙太古的皮膚,好在位置並不致命,
“我沒事,去鬆弛他的肌肉,他這種僵硬的昏迷會傷害他的肌腱,人類的肌肉太脆弱了。”蒙太古轉了轉肩膀,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彈頭被新生的肌肉從蒙太古的背脊里擠了出來。
“你們的肌肉也不見得多麼強橫,風乾了的牛肉而已,你的實力還是那麼的一成不變,讓我厭倦!”杜安不屑地說道,
“看來你還認為自己是個人類。”蒙太古頭向後仰了仰,這表示他笑了,
杜安向後梳了梳濃密的白髮,
“老朋友,他殺了自己的哥哥……她的丈夫是被他親手用這個傢伙配置的……”
“曼努埃爾·杜安,我了解你的一切,但我就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你每次殺完人都要繼續向我解釋?這毫無意義,我了解你,因此知道他們該死,這不用懷疑,我只是不認同你這種殘忍的、親自處決他們的方式,你這樣會給你們的社會帶來恐慌,”蒙太古打斷了杜安,
“你也不得不承認,你藐視生命。我不認為你說的那些我也渴望鮮血的屁話是玩笑,事實上是你自己渴望這些,你在潛意識中也希望找一個和你志同道合的人,”蒙太古毫不客氣地數落着杜安,而此刻的杜安卻彷彿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樂得合不攏嘴,
蒙太古無奈地攤了攤手,對修瑪說,
“看到了么,現在是一個亡靈在教育一個人類怎樣尊重生命,”
修瑪則恨恨地說,“可是他剛才想殺了修!”
杜安聽到這裏,冷冷地哼了一聲,“現在我還想殺了你!”
“那就來吧!”修瑪倔強地說,輕輕放下自己按摩過,肌肉已經鬆弛了的修,舉起了自己的大劍,
杜安的身影瞬間消失,閃現到修瑪身後不算遠但也不是很近的地方,一記瞬發的魔爆術帶着環狀的衝擊波直奔修瑪而來,修瑪橫舉巨劍,準備硬接,蒙太古則毫無反應地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衝擊波在修瑪的面前停住了,帶起的泥土濺了修瑪一臉,卻沒給修瑪帶來半點傷害——他剛好處在魔爆術攻擊範圍之外,
“修瑪,如果他真的想殺修,我是救不了他的,”
修瑪看了看杜安的位置,這個位置十分古怪,自己無法發起衝鋒,而蒙太古的衝鋒和暗影步也無法觸及,如果杜安想殺死自己,他只要向前一點點就足夠了。
“其實在200年前,杜安的名字前面還有一個詞——仲裁者,”
“是兩百一十年前,我記得那個時候你的鼻子上還有肉,”杜安糾正道,
“對不起,曼努埃爾……導師,”修瑪為自己剛才的魯莽和欠考慮而感到羞恥,
杜安哈哈大笑,“老朋友,你在哪找到這麼一個傢伙,他竟然不好意思了,一個亡靈?哼?我看他更像一個聖騎士,小骨頭,你不會因為我用這個名詞侮辱你而跟我決鬥吧?”
蒙太古聳了聳肩,修瑪則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杜安,用自己的價值觀去撼動他的?一個嗜血的法師?況且,戰士和法師鬥嘴,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自取其辱。
“我得走了,老朋友,軍情7處的狗崽子們恐怕已經在路上了,你如果還想去荊棘谷尋找答案,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那群傢伙的本質和你們不同,除非……你又想到了什麼?”
“你就是來告訴我這個的?要告別了?”蒙太古不答反問,
“你從來不跟我說一點有關你的正事。我就是來告訴你這個的,要不然你以為我跑到這來是為了什麼?替被那一堆烤肉害死的笨蛋報仇?”杜安指了指前面的殘肢說,
“那好吧,曼努埃爾·杜安,祝你健康,你該多吃點肉,你快要和我一樣瘦了,”
“等這個小子醒了,幫我解釋,”說著,杜安揮手劃出一道傳送們,一腳踏了進去,
“這個老傢伙,如果他有一分的謙虛就不會從仲裁者變成通緝犯。解釋並不是他一貫的作風,做自己過去不做的事情,衰老的表現,”蒙太古自言自語地說,
“導師,他是怎麼從仲裁者變成通緝犯的?聽起來,仲裁者這個名字不是個普通的外號,”
“不錯,仲裁者在過去是暴風城頒給那些強大的執法者的稱號,杜安是當時最強大的執法者之一,只是後來……他變成了通緝犯,”
“為什麼?他犯了什麼罪?”
“厄……他仲裁了軍情7處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