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27.第 27 章

且說傅淵和陸兆南從隨國公府出來,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陸兆南原本對傅淵心中還有些不痛快,心道是這人怎麼向貴族們示好了,然而方才見隨國公被氣得三屍神暴跳的樣子,心中又是暢快淋漓。

懷着這樣的心情回了府上,一進門便聽說府中出事了。

其實說是大事也算不得大事,方才楊姨娘沒在書房裏尋到陸兆南,將事情透露些風聲給陸貞訓和謝青嵐,兩女不甚放心,也就去問了胡氏。誰知胡氏支支吾吾不肯說,楊姨娘又急於立威,跑到胡氏院中正撒潑呢。

其實這也算不得什麼,最大的事就是讓陸暉知道了……

陸暉雖然摳得要死,但的確是個孝子,楊氏沒少給胡氏沒臉,方才管事出來的時候還聽見陸暉跟楊姨娘對上了。

陸兆南腦門上青筋突突直跳,沒想到這才不過兩三個時辰又生了這事出來,連衣袍都來不及換,抬腳就往胡氏的院子去了。

還沒進門,就聽見楊氏如黃鸝嬌啼婉轉的哭聲:“大爺竟然這般看我,我好歹也是掌了府中事這樣多年。再不濟,也是敬太太是正妻,從未敢苛待半分,大爺這話,豈不是叫我非得一頭碰死在老爺跟前?”

這話無非就是要告到陸兆南那裏去,對於這公爹,余氏也是怕得很,更何況自家相公被說了。她素來也是伶牙俐齒,道:“楊姨娘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大爺敬你是長輩,也是客客氣氣的問你。姨娘掌管府中事多年不假,但太太才是當家主母,難道使不得府中銀錢了?即便使不得,姨娘也不該這樣疾言厲色的衝撞,莫非要沒了嫡庶之禮?或是要大爺幫着你作踐死太太才稱了你的心?”

謝青嵐和陸貞訓立在一旁,恨不得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她們最失策的地方就是方才陸暉進來跟楊姨娘爭了幾句的時候沒出去,現在想置身事外也不成了。

謝青嵐攬着正在啼哭的胡氏,也是暗嘆一聲。胡氏怎麼都不肯說那錢用去做什麼了,楊姨娘方才話中便指着是不是去養小相公了,陸暉急脾氣一上來,直接開吵。

關鍵是現在胡氏都不肯說那錢用去幹嘛了!

屋中正亂,而趕到的陸兆南也是抬腳就踹開了門,面色陰霾的看過在場諸人:“出了何事?”

楊姨娘得寵得很,要不是陸兆南寵着,她哪裏敢跟胡氏沒臉?此刻見了陸兆南,腰板也硬了,哭着向陸兆南說了經過,又掩面哭道:“妾身原也是孟浪了些,常言道關心則亂,妾身總還是為了陸府着想的。如今日子艱難些,總是要勒緊腰帶的,誰成想太太支了銀錢去,咱們府中又有大筆銀兩不翼而飛,妾身原是想着一一查查,誰成想剛開始便被阻攔了。”她說得愈發傷心,指桑罵槐說,“莫不是被人拿去放了印子錢?怎的又不見進項?難道這一大家子人日後要靠着澄二爺和謝姑娘來養么?”

陸暉夫婦臉上一紅,低頭不說話了。余氏總能過問陸府的,將府中的銀子拿了不少去放印子錢,利銀自然歸自己,然後又放回庫中,而現在,還有些本錢沒收回來呢,怎能不少銀錢?

躺着都中槍的謝青嵐感覺到懷中胡氏猛地一動,抓着自己衣衫的手指都緊了緊,忙向瞪向胡氏的陸兆南求情道:“外祖,許是外祖母有事需要銀子,想來不是用到旁的地方的。”

“妾身原也是這樣想的,但若是繼續用銀兩,又有何不好說呢?”楊姨娘哭紅了眼,更是一派楚楚可憐的模樣,“莫不是拿去做了什麼不得見人的事,這才裝喬起來……”

“楊姨娘,我與外祖說話,有你插嘴的份?莫非姨娘以為,當了家就是正經主子了?”謝青嵐看她就煩不說,也能篤定陸兆南心中對自己有些疼愛,故此,說話也有些不客氣了。得罪人不要緊,只要不得罪陸兆南。而陸兆南這人,對於兒孫又是油鹽不進的,要是枕頭風管用,早就把陸顯那攪屎棍給揍死了。

楊姨娘被謝青嵐一罵,臉色蒼白,求助的看着陸兆南,後者蹙了蹙眉,也沒說什麼,面色鐵青的看着胡氏,咬牙罵道:“你沒有一日不將我陸家弄得家宅不寧!說,究竟拿了銀錢去做什麼了!”

胡氏被他一吼,身子猛地一抖,靠在謝青嵐懷裏,咬了咬下唇:“我、我用來打點了……”

“打點什麼!”陸兆南聲音再次拔高,“你是不是拿錢去求那些權貴世家了!難道你以為,拿了錢,他們就不會針對我?!”

陸兆南素來厭惡貴族,更是不肯叫他們看到自己一點半點的軟弱。前些日子,為了陸顯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他也不肯去,胡氏作為嫡妻,要是為了這事出面去請求……豈不是裡子面子全沒有了?!

胡氏見陸兆南臉色鐵青,怯生生的說:“我怕阿顯受委屈,拿了五百兩給他好打點些……”

謝青嵐與陸貞訓相視一眼,雙雙道:“你糊塗啊。”陸顯什麼德行,給他錢他會拿去打點?雖說是流放,但靠着陸兆南的打點,說是他去窮游嶺南順帶打打零工也不為過吧?

陸暉那頭看着母親,心中也是不得勁了。母親對於自己倒也算是疼愛,向來的中饋也是讓老二給的多些。但這可是五百兩,不是個小數目了,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了老二?陸暉原本就摳,一時心中不是滋味了,只是作為一個孝子,他是不會怪胡氏的,心中把陸顯罵了千八百回,這才好過了些。

但,陸顯若是摳門,余氏就是貪得無厭。知道小叔得了這錢,心中酸楚得很,就像灌了一罈子濃醋似的,還沒等陸兆南發飆,就一臉震驚的開始控訴了:“太太怎的如此糊塗?二爺可是那等子真會拿錢去打點的人?五百兩可不是小數目,太太這一氣給了他,咱們又該怎麼辦?況且若是有用處倒也罷了,只怕是肉包子打狗啊!老爺還在罰俸,只剩了澄兒這一個進項,如何養得起大家?咱們又怎好使了謝丫頭的嫁妝?寧肯拿去放了印子錢也好過這見不到成效的好呢。”

對,不好意思用她的嫁妝,要是她肯拿出來,也就勉為其難了,所以她就該識趣點拿出來……謝青嵐從自家大舅母話中解讀出了無數種意思,翻了個白眼。見余氏說得傷心,都要軟了身子開哭。至於是心疼自家兒子的俸祿還是旁的什麼,就見仁見智了。

陸兆南原本的好心情都被這事給毀了,沒被胡氏和陸顯這對母子給氣絕都是命大,重重的喘了幾聲,想到陸顯鬧出來的事,還有這麼些日子陸府將要難過,一時火氣直往腦門上涌,蒲扇般的大手從謝青嵐懷中扯出胡氏,怒罵道:“你這無知賤婦!你養的好兒子!將這家裏禍害成這樣不說,臨了臨了的還要誆去銀錢,莫非這一家子人不過了不成!”他越說越氣,將胡氏重重的扔開,後者避閃不及,撞倒了圓桌,一人一桌滾到地上。

胡氏原本就是女子,被這樣一扔,臉色驟然失去血色,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謝青嵐和陸貞訓慌忙上前查看,知道可能傷到了腰,忙叫人來將她抬到床上。

陸暉撇了撇嘴,這家暴發生在眼前,總不能去揍自己老爹吧?只好勸道:“父親,母親也是關心則亂,況且此事怪不得母親……”

“也是怨妾身,若不這樣相問,老爺何至於與太太起這樣的齟齬?”楊姨娘又一次惺惺作態,被謝青嵐抬眼瞪了一眼:“姨娘還嫌不夠亂么?還不傳大夫來。”

楊氏表示,謝青嵐這丫頭,她還真是惹不起了,只好灰溜溜的命人去找大夫來。

陸兆南七竅生煙,瞪了陸暉一眼,余怒未消。陸貞訓也是嘆惋,低聲道:“祖父,我娘已經成了那樣,咱們府里,難道真的要再躺一人么祖父。”

她泫然欲泣的樣子讓陸兆南有些發愣,沉吟片刻,瞪向滿臉慘白的胡氏,冷哼道:“惺惺作態的賤婦!”又一腳踹開倒地的圓桌,“那五百兩銀子,你自己想法子補上,你那好兒子,莫非真要由着他將陸府掏空了你才算是明白!”又指着胡氏,“老子為他打點了多少,還用得着你出力!等你出力,這闔府上前,早就都死絕了!”

胡氏額上豆大的汗珠沿着臉龐滑落,也無暇再應他。余氏原本就是想控訴胡氏偏心,外加哄謝青嵐慷慨解囊,誰知道胡氏被殃及,她也不敢說什麼了,諾諾的站在一邊不語。

陸兆南攜了楊姨娘揚長而去,陸暉夫婦並上兩女守在床邊,不多時大夫來了,見狀又回醫館帶了女徒弟來,一診之下才低聲道:“可不好,怕是傷了經脈,可要好好的調養才成。”又看着躺在床上的胡氏,“太太也是,也算是上了年歲,好好保養着,來日才好享兒孫福呢。”

胡氏臉色依舊蒼白,無力的點點頭,又看着圍在床邊的兒子兒媳和兩個孫女,低聲道:“阿暉,你們兩口子先去吧,我與兩個小的說說體己話。”

陸暉討了嫌,也不說留着,跟余氏一起去問大夫需要忌什麼。等兩人去了,陸貞訓和謝青嵐通力合作給胡氏墊了個墊子在腰上,這才坐下,只是見胡氏淚流滿面,也是一怔:“好好兒的,怎麼了?”

胡氏費力的伸出手來,一手握了一人,低聲道:“你們倆這樣親厚,我也是很放心的。”頓了頓,“貞兒,青嵐丫頭,你們、你們看到了,他對我,是有多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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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逆襲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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