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表妹的表妹
胡桃被秦初年威脅的說不出話來,人家穿越了不都是甜膩膩的獨寵什麼的嗎?為什麼到自己身上竟是這般惡狠狠的恐嚇?難道這秦大少不是自己穿越的男主角?
看到胡桃受驚的表情,秦初年又心生不忍,放柔聲音說道:“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拿你和親妹妹一般疼愛。”
乖乖的……胡桃在心裏苦笑,少爺您為何不養只狗呢?而且您一會兒發狠一會兒懷柔的,是精分不是?但自己如今寄人籬下,哪能不受制於人,於是表忠心道:“少爺,你放心,我一定緊緊跟隨您的腳步,毀掉三觀重鑄也不會背叛您的。”
“什麼三觀?”秦初年不解。
“呃……就是,我會奉行以下兩條準則:一、少爺說的做的永遠都是對的;二、如果少爺說錯了做錯了,參見第一條。”胡桃一面說一面想,自己是不是太狗腿了啊?為什麼不能像別的穿越女主那般自尊自愛自強啊?蒼天啊,這是為什麼啊!
秦初年也被胡桃說的話震了一下,喃喃道:“你還真是……與眾不同。”又想到什麼似的正色道:“而且,你不應該叫我表哥嗎?不要再稱少爺了。”
“是,少……表哥。”胡桃想,這麼狗腿的表妹我一定是天底下獨一份兒,“表哥,我可以去睡了嗎?”
“去吧!”秦初年拿起一本書,對胡桃揮揮手。
胡桃愉快的轉身,走到門口又停下來,遲疑的回頭問:“我住哪個房間?”
秦初年皺眉,對着西廂房喊:“秦童!”
終於躺在了床上,胡桃長舒一口氣,這狗血的一天過完累都累死了,可是床板好硬,被褥也不夠軟似的,看來在古代,就算是有錢人,生活也不怎麼樣。胡桃覺得自己這一天有點反常,在現代,雖然也有跳脫的一面,但那是在熟人面前,在陌生人眼裏,她還是比較正常的。不知道是不是受這穿越的刺激太大,使得她這天總處於有些瘋傻的狀態。胡桃想,以後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了,可不能再像今天這麼丟人了。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胡桃就在昏暗的燭光里睡著了。
秦初年眼睛在書上,心裏卻在盤算,上一世爹外出回來沒幾天就硬給自己定下一門親事,再過兩個月就會迎娶李氏進門,雖然他對這門婚事並不滿意,但李氏尚算端莊賢惠,夫妻兩個相敬如賓倒也過了一段太平日子,待到來年妻兒、母親相繼離世,他被打擊的瀕臨崩潰之時,才喝下了那杯被動了手腳的茶。
這一世,在他沒有把握能護身邊人周全的時候,他斷不會輕易成親了。只是不知道這次爹出去是不是還和上一世一樣,結識了鄰縣的大戶李有財。
秦初年突然想到胡桃,或許這個人倒可以用上一用,自從他墜馬,名義上雖是母親在持家,但家中大小事務其實是管家在打理,妹妹開春就要出閣,要同二房的兩個人斗,自己也是有點力不從心。尤其是有劉姨娘在,一些事他總不好跟個女人計較。但是胡桃就不一樣了,同為女人,她比秦初年更容易接近劉姨娘,更容易發現劉姨娘背後的小動作。
想到這一點,秦初年放下手中的書,走到院子裏,東廂房的窗子透着微微的光,不知道這胡桃之前有怎樣的身世,今日見她,倒不覺得是個城府很深的人。秦初年信步走到胡桃窗前站了片刻,不管這是怎樣一個人,他必須要把她拉到自己這邊,為他所用!
上一世的秦初年活得隨意瀟洒,不想為五斗米折腰就不折腰,不想成親父母也任他玩兒了幾年,他每日只是和幾個同窗混在一起吃喝打獵,從來不知道他自以為祥和的家背地裏有着那樣的暗涌。所以再次醒來的秦初年沒有半點重生的快樂,他只是覺得心情沉重,開始想不通為什麼明明是親人還要勾心鬥角,後來又怪自己太沒用,一個大男人連自己妻兒都保護不了,大概自己所有的快樂都在上一世透支完了。秦初年一面想一面走回自己的房間。
第二日一早,胡桃還在酣睡,只聽有人在窗外喊:“表小姐,該起床吃早飯了!”
胡桃睜開眼睛,好一會兒才明白自己身處何方,正要起來,窗外的人又喊道:“表小姐?”
是秦童的聲音,胡桃一面應了一面抖開衣服穿上,就着木盆里的水洗了洗臉,又照着荷花給她梳的髮髻勉強原樣梳好,才出門去。
秦童仍在門外站着,見她出來忙說道:“少爺都等了好一會兒了,表小姐快點吧!”
卻是在秦初年房裏用早餐,一進門正見秦初年坐在飯桌前,右手搭在桌上,手指正一下一下敲着桌子,見胡桃進來,秦初年說:“快坐下吃飯,吃完飯和我一起去給母親請安。”
秦初年的房間很大,中間用屏風隔開,想必屏風那邊是卧房,胡桃打量了一遭,就低頭吃飯。
秦初年見她自始至終無話,又是怕前一天真的嚇到了她,於是主動示好:“昨晚睡得還好?”
胡桃聽見秦初年問話有些詫異,古代的大戶人家不是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嗎?雖這麼想,也仍是答道:“還好。”
“待會兒見了母親,有什麼需要的你只管跟她提。”
其實根本不用胡桃提,秦楊氏持家這麼多年,心細如塵,自然都想到了。給她請過安,她便拉過胡桃坐在她身邊問:“昨晚睡得好不好?被褥枕頭覺得可還習慣?”
胡桃被長輩們忽視慣了,乍有一個母親般的人噓寒問暖,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只得說“都好都好”。
“你身邊還應該有個丫頭,”秦楊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沒有人伺候怎麼行?還有,荷花,你讓人請周裁縫過來,給表小姐量一下,裁幾身衣服。”
荷花應聲出去了,胡桃笑道:“姨母,我都這麼大了,不用人服侍了。再說,少……表哥不也並沒丫頭伺候嗎?”
“他要是肯讓丫頭伺候,我跟你姨丈做夢都會笑醒。”秦楊氏嗔怪的瞥了秦初年一眼,“你別跟他學,且不說你是咱家的表小姐,就衝著你那南聖國的郡主身份,也不能讓你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胡桃尷尬的笑笑,不作回答,南聖國又是個什麼鬼,還郡主,我充其量就是個冒充富家表小姐的女屌絲。
秦楊氏見胡桃笑的勉強,又說:“讓你住表哥院裏確實不妥,但咱們家的客房也不適合你一個女孩子住,我這邊也沒辦法給你騰個好房間,你暫且將就一下,等你表妹明年出閣了,你就住到她的院子裏去。”
“姨母不必費心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胡桃真心惶恐,覺得自己冒充人家外甥女不配得到這樣的照顧。
“說到你表妹……”秦楊氏又對一旁的秦初年說,“去看看你妹妹怎麼還不過來?是不是又起晚了?這麼大的姑娘家家,成天睡懶覺怎麼成?”
“娘又在背後說我!”秦楊氏話音剛落,就有人推門進來說。
“背後說你怎麼了?當面我也要說你。”秦楊氏口中雖這樣說,眉眼之間卻都是寵愛,看的胡桃好生羨慕,“再有不到一年你就嫁人了,再這麼下去,就等着你婆婆收拾你吧!”
“娘—,”秦初月撒嬌依在母親懷中,“你真捨得我嫁人啊?”
“好了好了,”秦楊氏將秦初月從懷中拉起來,“都多大了還撒嬌!來,見過你表姐。”
秦初月站起來面向胡桃,熱情的拉過對方的手笑着說:“昨兒晚上睡前我才聽蓮花說咱家多了個表姐,剛才吃過飯就趕緊去大哥院裏了,沒成想撲了個空。表姐,我叫秦初月,你呢?”
“我叫胡桃。”胡桃被秦初月的熱情感染,也笑着答。
秦初月又轉向母親,手仍拉着胡桃的:“我早就說讓我住個大院子,你們偏覺得我以後是潑出去的水,只給我留了那麼幾間房住,現在可好,姐姐來了我也不能和她住在一處,倒讓人家住我大哥院裏了!”說著給了秦初年一個白眼。
“那你就快點嫁出去給姐姐騰地方。”秦初年嗆聲道。
“娘—”秦初月鬆開胡桃的手,眼圈差點紅了,跺着腳說,“你看我哥又欺負我!”
“行啦!”秦楊氏看着一雙兒女心裏滿滿的喜悅和滿足,“你們就別當著你們表妹表姐的面鬧了。月兒,我記得你房裏還有個叫荷葉的丫頭,手腳也蠻利索的,給你表姐用吧!”
“知道了,娘。”秦初月又向窗外喊:“蓮花,去跟荷葉說,讓她收拾一下一會兒去大哥院裏,以後她就跟着表姐了!”
窗外的人答了一聲“是”就離去了,秦初月回過頭又一面細細的打量胡桃一面對母親說:“娘,我瞧著錶姐倒比我還像您呢!尤其是這雙眼睛,真是格外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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