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方士

又一個方士

“老大,老大,我帶大夫回來了,快開門!“小寶拍着門,叫嚷着。

大山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小寶帶回來的中年大叔:“先生請問貴姓?您可一定要救活我們鬼女啊,不然……“大山說著,拿着袖子就擦眼淚。

中年大叔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免貴姓李,生死由命,希望你們能看開。”說完似乎覺得自己如此一說有點不厚道,他立即補充道:“不過我會儘力,儘力。”

“李大夫竟然這樣說,一定是自己心裏都沒底。要不然還是回去吧,讓鬼女好好睡一下,我陪着她就好。”靈楓在裏面說道,並沒有過來開門。

小寶一聽急了,急切說道:“老大,老大,我們不能放棄啊!好歹讓李大夫看看吧,說不定鬼女就會好起來。”

大山也跟着附和:“是啊,老大,試試吧,不要錯過任何醫治鬼女的希望。這位李大夫可能專於醫術,而不專於說話,話說的難聽了點也無妨,只要能治鬼女的病就好啊。”

李大夫忽然有種眼前一黑的錯覺,臉上愈發掛不住,腮邊的湖造抖得厲害。

緩緩的腳步聲走進,房門從裏面拉開來,靈楓憔悴的面容出現在眼前,看得大山和小寶心疼不已。

“先生既然來了,就看看鬼女吧。”靈楓說著,將李大夫讓進來。

李大夫朝靈楓點點頭,不敢怠慢趕緊朝房內走去。

鬼女的床簾被靈楓放了下來,只余手在外面,李大夫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搭於其上,伸手探脈搏,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

靈楓看得奇怪,之前的大夫都是一下就把完脈,為何這次如此之久,而且大夫的臉色竟然是種驚異的神色。

李大夫也十分奇怪的看了看靈楓他們,遲疑問道:“請問這位姑娘這個樣子多久了?”

“三天了。從第一個大夫到現在,已經三天了。”大山實誠的回答道。

李大夫點點頭:“之前的大夫是不是都說的無能為力了?”

靈楓他們點點頭。

李大夫這才放下心來,將鬼女的手放回去,收回自己的絲帕站了起來,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

“先生,你看這情況如何?”靈楓焦急的上前詢問。

李大夫朝他笑了笑:“這姑娘福大命大,竟然自己挺了過來,你們不用擔心,她過幾天就會好的。”

靈楓、小寶、大山聽得一愣。

鬼女都傷成那樣了,竟然自己會好,之前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他卻敢如此說。

“李大夫,真的嗎?”小寶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是常人,三天前傷成這樣,早就一命嗚呼了。可是聽你們如此一說,這姑娘三天未吃未喝,傷勢沒有加重也沒有減輕,只能說明一條,她自己已經挺了過來。”

聽他如此一說,似乎也有些道理,三人的心才放下來。

“那麼大夫,要不要開一副方子?”靈楓問道。

李大夫本想搖搖頭:“不用了,這孩子自身的造化不錯,讓她自己慢慢恢復吧。”

靈楓點點頭,打起帘子來讓鬼女好透透氣。

鬼女安靜的睡容呈現在眼前,潔白的肌膚纖塵不染,遠山眉黛傾國傾城,一瞬間照亮了李大夫的雙眼。

“此女子面相好生奇特!”他驚訝的說道。

這話竟然如此熟悉,似乎白己已也說過類似的話,靈楓有些驚奇:“李大夫難道還會面相?”

“不才不才,學術不精,略懂一二,師兄白己已才是個中翹楚……”李大夫說道這裏,忽然、毫無徵兆的、身子一顫,竟然直直的倒了下去。

靈楓大驚,伸手將他扶住,卻發現李大夫的神情定格在剛才那一刻,整個人瞬間喪失了所有生機。

“李大夫,李大夫!”小寶和大山撲過來,搖了搖李大夫,可是他毫無半分動靜。

靈楓伸手探了探鼻息,竟然,他,已經,死了!

“死了。”他平靜的說。

“啊!”小寶和大山同時嚇的花容失色:“怎麼會突然就死了?”

靈楓默然的望着李大夫的屍體:“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方才是不是提到了白已己的名字?”

小寶和大山想了想,雙雙點頭:“老大,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我們怎麼聽不明白。”

靈楓無力的雙手叉腰:“我也不是很明白……”

這件事太過於蹊蹺了……

靈楓嘆口氣,大步朝門外走去。

“老大!你去哪裏啊?鬼女怎麼辦?這……這人怎麼辦?”大山和小寶更加一頭霧水,沖靈楓大喊。

“我去給鬼女買只老母雞回來補補身子,大山,你拿個麻袋把這人處理了,小寶你好好守着鬼女等我回來后還有事情吩咐你。”靈楓說著話,身子已經隱沒在客棧的迴廊角落裏。

房門再次被推開的時候,小寶正在瞌睡,冷不防被開門的動靜驚醒,抬頭一看立馬驚喜萬分:“老大好香啊!謝謝老大!”

說著伸手去探那一碗香濃油膩的烏雞紅棗湯,被靈楓巧妙的擋了過去:“這是給鬼女計劃的,休想。”

小寶摸着飢腸轆轆的肚子,哭喪着臉:“那我的呢。”

“在計劃之外。”靈楓輕描淡寫的回答。他看了看鬼女,依然死死的閉着眼睛,毫無半分醒來的可能。靈楓心裏有些緊,忽然伸手去探了探鼻息,幸好,還在。

看樣子,李大夫雖然不怎麼樣,判斷力還是不錯的。

“鬼女,你可一定要好起來。”靈楓替她掖好被角,坐在旁邊守着鬼女。

大山這時沖沖的跑進來:“老大老大!小二剛才催了我們……房租。”

靈楓一聽有些頭疼,錢包拿出來一看,只有兩三個銅板,輕輕拋給大山:“給他說,先只有這些,其他的明天補?”

大山驚奇道:“老大,這是我們全部家當啊!明天怎麼補呢?錢又不會自己生出來。”

靈楓輕輕一笑,飛了一眼小寶:“小寶,記不記得我離開前說的話。”

小寶一個激靈,直覺的感覺不妙,可是又想不出哪裏不妙,只得老老實實的回答:“老大臨走前說還有事吩咐我,什麼事老大你就直說吧,我們倆兄弟還需要客氣什麼?”

靈楓笑的更幽深了:“那好吧,明天你出去掙錢去。”

像是睡過了一個冬季,滿天滿眼的積雪彷彿都還在眼前,猶如一個幻境,一個凄美的夢境,鬼女睜開眼來看了看,瞬間又閉上,又睜開眼來,對上大山那滿心滿意的笑臉。

“鬼女!你終於醒了!”大山高興的哇哇直叫。

鬼女也從他笑了笑:“大山哥哥,你怎麼進來了,秀君、秀君沒有為難你吧?”

大山瞪大了眼睛:“誰是秀君,鬼女是不是做夢了?”

鬼女搖搖頭:“不是啊,這裏不是鬼宅嘛,秀君……就是那個女鬼啊!“

大山燦爛的笑容瞬間定格在臉上,身後不遠處的茶杯狠狠的撞向了桌面,靈楓的臉色顯的尤為複雜。

大山的大腦一時有些轉不過來,不過身後冰冷的空氣提醒他得馬上轉移話題:“鬼女餓不餓,靈楓哥哥給你準備了老母雞湯,補身子的,我去給你端來哈。”說完逃也似的一溜煙跑了。

鬼女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大山哥哥今天怎麼了,一時看見靈楓哥哥,高興的要坐起來:“靈楓哥哥……”可是才爬起來又吃力的躺了回去。

靈楓趕緊過來扶住她,墊一個枕頭在後面,讓她靠着坐着:“不要亂動,你才醒,要靜養。”

“靈楓哥哥,看到你真好。四方城怎麼樣了,你什麼時候來的?”她轉過頭看看窗外,耀眼的陽光從碎花窗欞折射進來,打在窗下的兩盆金桂上面,散發著淡淡的馨香。她才恍惚意識到自己不是在鬼屋裏面:“這裏不是鬼屋,這是哪兒?我怎麼在這裏醒來?”

鬼女轉回頭來,一絲頭髮遮住了眼角。

靈楓伸手替她將頭髮牽在耳後:“這裏是桃糖鎮,你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了。”

鬼女睜大了眼睛:“我怎麼了?”,說著下意識的低頭看看自己,直到胸口傳來的悶痛提醒她似乎自己有傷在身。

伸手探開衣角,雪白的肌膚下,紫紅色的傷口觸目驚心。

靈楓心裏一驚,鬼女的傷口……昨天晚上都還不是這樣的,這傷口,似乎在漸漸癒合!

“這是……怎麼一回事?”鬼女奇怪道。

靈楓看向鬼女的眼光有一瞬奇怪的色彩,不過瞬間即逝。

“鬼女……你有沒有記得發生在自己身上奇怪的事?比如傷口會慢慢癒合之類的?還有你自己的身世?”靈楓問得十分小心翼翼。

鬼女聽完搖搖頭:“沒有奇怪的事。傷口本來就會癒合。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靈楓撫了撫額,輕輕牽動嘴角:“沒事,你醒來就好。”

怎麼會沒事呢,明明臉上寫着有事。

鬼女疑惑的看着靈楓哥哥,忽然有些欲言又止:“說到奇怪,靈楓哥哥,我倒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面下了好大的雪,我一個人在雪地里,茫茫沒有盡頭。嗯……”她想了想,又不太確定:“好像,那個人,應該是我自己。”

真是個奇怪的夢。

不過聽小寶和大山說,鬼女受傷的庭院鋪滿了積雪,難道是雪怪傷了她,然後鬼女才會做那樣的夢境……

可是……又有許多疑問……

靈楓思緒萬分,一時也無從抓起,看着閨女期待的眼神,淺笑一下:“沒事,是鬼女太過於疲累了,所以才會做那樣的夢境。你在鬼屋睡覺的時候,遇到了狼的襲擊,所以受傷了。”

他順口編了個慌。

“狼……”鬼女下意識的回憶,在山裏的時候,倒是遇到過狼群,不過他們都很怕小黑的,小黑從來不讓她受傷。

想到小黑,眼角忽然就濕了。

“鬼女!鬼女!快看多麼香,專門為你熬的雞湯,來嘗嘗。”大山這時端着雞湯進來,正好聽到靈楓對鬼女撒的謊,顯然是替他和小寶的失責掩蓋,一瞬間對靈楓的敬意增長到無以復加。

鬼女聞到香味,一時才發現自己真的餓了,端過碗來就大口朵頤,連謝謝都忘了說。

“慢點!鬼女,還有呢,不急哈。”大山嘮叨得像個老媽子。

不一會兒,一碗雞湯就見了底。

鬼女將碗遞迴大山:“謝謝大山哥哥,對了,怎麼不見小寶哥哥?”

聽到小寶的名字,大山接過碗的手抖了抖,下意識的去瞅靈楓的臉色。

“小寶哥哥不是說天亮了就知道我是人是妖,現在應該知道答案了吧,我自己也很好奇呢……”鬼女說到這裏忽然停了下來,因為發現房間裏空氣十分不妙。

靈楓臉已經黑的跟鍋底似的,大山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敢看她。

一時,這氣氛,有趣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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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劫之浮生若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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