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小寶

倒霉的小寶

大山和小寶在外面試圖撞門很久,都無果。

也不知過了這大半夜鬼女在裏面會不會出什麼事。

“都是你不好!出什麼餿主意!”大山氣呼呼的直叫。

“我這不都是為了成全大家的好奇心嘛,再說了,這事是大家都同意的,一致決定。對不對啊,黑仔?!”小寶被大山罵得委屈,急於找人站到統一戰線,藉以減輕點自己的委屈,亦或是內心那一點點愧疚。

可是問了這話半天沒聽到回答,兩人迴轉頭一看,鬼宅門口哪裏還有黑仔的半分影子。

“跑了?!這傢伙?”小寶驚奇大叫。

大山在周圍轉轉看了看,確定已經跑得無影無蹤,忽然驚慌失措的跑回來:“糟了!小寶,這人人品如此之差,會不會之前都是騙我們的?!要是裏面沒有鬼,而是妖……”

“呸呸!你個烏鴉嘴!”小寶趕緊捂緊大山的嘴巴,可是自己也嚇得不輕:“可是,我也擔心着,怎麼辦?”

大山急的跺腳:“我們得趕緊進去!”

“對對。”小寶放開大山,兩人再次齊心協力向門衝撞去,卻噗通一聲雙雙跌了進去。

摔得眼冒金星,屁股生疼。

“哎喲,我去,這門是故意跟我們開玩笑呢?”小寶哇哇直叫,看了看身後的門,可是門還是那門。

“真是奇怪,忽然就能進來了。”大山也奇怪的爬起來,看了看四周,不得不否認,雖然是窮鄉僻壤的地方,竟然有如此深的宅院。

“從這個格局來看,應該是個三進的院子。鬼女應該在裏面,走吧。”小寶拉了拉大山,從那空蕩蕩的迴廊朝裏面走去。

“啊啊!”幽深而凄厲的女聲尖叫從後面傳了來。

小寶和大山忽然對視一眼,驚惶的朝那聲音發源地跑了去。

“鬼女!”

“鬼女!你在哪兒?”

兩人急的像油鍋上的螞蟻,在空蕩蕩的宅子裏亂竄,忽然大山看見慘白慘白的衣襟在院中的一角一閃而過。

“啊!”大山嚇得頓時待在原地,雙腿直哆嗦。

小寶聽見叫聲跑了過來:“怎麼拉,你看見什麼了?”

“好像有白色的衣服從那邊飄過!”大山指了指一處小院的院門。

小寶驚悚的全身一震,慢悠悠的看過去,雙手顫顫巍巍的把大山扶住:“那、那、那個、大、大、大山,我、我、我們、一起、去看、看、看……”

大山死死咬住下嘴唇,視死如歸般抬腿跟着朝那邊邁過去。

兩人穿過那月洞門,只見是一個很普通的小院子,明明是七八月的天氣,這院子裏竟然有積雪皚皚,有風送來,那刺骨寒涼差點將兩人凍成冰柱子。

“好奇怪,剛才沒下雪啊。”大山驚訝。

那雪足足有鋪了一寸之高,踩上去,腳步都會微微向下沉去,小寶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但是雪地上一平如洗,哪裏有人走過的痕迹。

“這裏根本沒有人,大山你肯定看錯了!”小寶有些打退堂鼓:“這邊陰森森的,鬼女應該不會來,我們還是去其它院子找找吧。”說著,便要挽住大山朝後面走。

忽然眼角的餘光瞥見一抹白一閃而過,下意識的看去,竟然看見院中的房間裏有人影在晃動,小寶“啊!”一聲跌坐在地。

“啊!”大山也叫起來。

“你叫什麼叫啊!難道你也看見了?!”小寶緊閉着眼睛不敢直視前方,緩緩的轉過頭,避開那個方向。

“不是啊!小寶,是鬼女!鬼女在那邊!”大山說著,激動的跑了去。

小寶定睛一看,果然是鬼女!

兩人急速沖至那門廊下,只見鬼女胸口流着血,已經昏迷不省人事。

大山急忙抱起鬼女,朝外面跑去。

小寶跟在身後,忽然渾身一冷,直覺有什麼東西盯着他的背影再看。

難道是方才那道白色的影子……小寶嚇得一個哆嗦!沒命一般朝大山追了去:“等等我!等等!不要丟下我!“

十里亭里。

靈楓已經等得十分不耐煩,雙手緊緊的捏着劍柄拄着劍站在亭子中心。

遠處群山綿延,近處一望無際,天高地闊,只剩下一人一亭,寂寞無聲。

遠遠的兩個黑影自朝陽升起的地方緩緩跑來,正是大山和小寶兩人,靈楓一肚子鬧騷正要發泄,赫然看見大山背上似乎背着鬼女,而鬼女的氣色十分不妙!

“小寶!大山!這是怎麼一回事?!”

……

半個時辰后。

大山采來草藥給靈楓替鬼女包紮傷口,小寶雙手舉着青靈劍在一旁蹲馬步,全身上下,除了兩個微微發紅的眼眶,其餘部分沒有一處不青紫。

“老大,我錯了!原諒我吧!”

靈楓不動聲色,吩咐大山拿着青靈劍,自己則打橫抱起鬼女,朝亭外走了去。

“老大,老大,我們不要小寶了啊?”大山有些擔憂,見靈楓並沒有理會小寶,也沒有準許他站起來。

小寶孤獨的跪在原地,看着靈楓的背影忽然嚎啕大哭:“老大,不要丟下我!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道我錯了。”

靈楓頓住腳步:“你不走,難道還要我來背你?”

小寶一聽,忽然大喜,感激涕零的跟了上去。

鬼女一直沒有醒來,昏昏沉沉的,竟然做了無數個夢。

然而每一個夢,都一模一樣。

雪,滿天滿地的雪,隨着風狂卷着,呼嘯着,撲面而來,點點滴滴,細細碎碎,如春風拂面,鋪天蓋地;又如最尖銳的利器,似夢似幻。

茫茫一片雪域,看不見盡頭。

全世界似乎只有她一個人,慢慢的朝一個地方走去。她的身後有一串長長的腳印,整個大地唯一的痕迹,那腳印孤獨的如同被忘記的棋子,一如她全身散發出來的清冷,寂靜。

刺骨的冰涼,從心底深處伸延出來,直至四肢百骸。

剎那間痛側心扉,難以忍受,鬼女恍然睜開眼來,凜冽的天光瞬間刺進來,她淚如雨下,下一刻一口鮮血隨即噴出,濺了靈楓滿身衣襟。

“鬼女!鬼女!”靈楓驚惶的叫着她的名字。

可是鬼女只是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那樣的眼神,竟然是十分陌生的寒涼,只是一眼,鬼女又昏睡了過去。

“鬼女!”靈楓抱着她,不由加快了步伐。

必須趕到最近的城鎮,為鬼女抓藥療傷,不然性命堪憂。

百米之外,大山和小寶氣喘呼呼的追着:“老大……老大,慢點……等等我們。”

“大夫,大夫,她怎麼樣?”靈楓、大山、小寶焦急地看着第五個來為鬼女看病的大夫,那大夫五六十歲的樣子,面色沉重地搖搖頭:“老夫儘力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大夫!大夫!”大山和小寶趕緊拉住大夫的袖子,可是依然阻擋不了大夫離開的步伐。

靈楓無力的坐在鬼女床頭,痴痴的看着鬼女,她依然靜靜的睡着,半絲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唉,這可怎麼辦?”大山和小寶在門外,看着靈楓傷心的樣子不敢進來。

小寶內心的愧疚更甚,忽然朝自己大甩耳刮子:“都是我的錯!我為何要懷疑鬼女!為何要懷疑鬼女呢!”

“小寶!小寶你別這樣。”大山趕緊抓住小寶的手,防止他繼續自殘。

房門忽然嘭一聲關上,兩人同時一愣。靈楓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要吵就死遠點,鬼女還活着,別煩着她!”

兩人同時噤聲。

大山深深的嘆口氣,垂頭坐在門口,無力的望天。

小寶忽然一溜煙的朝客棧外面跑了去。

深秋的天氣,日頭一天比一天短。

小寶來到街上,一家一家的哀求大夫,希望他們能夠去看看鬼女,或許能有醫治的可能。可是街上籠統就五個大夫,而且都已經替鬼女看過了病情,對於小寶的哀求,他們也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

小寶被最後一位大夫婉拒出門口后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周圍的人忽然圍聚過來,對於小寶的事議論紛紛。

“好可憐啊。”

“是啊,他的妹妹得了重病,他四處求醫,剛剛還給大夫跪下來了呢。”

“唉,多麼有愛的小兄弟啊,可惜上天要跟他開這樣的玩笑。”

“聽說是四方城過來的,全家只剩下兄妹倆了。”

“小兄弟可是從四方城而來?”一個身量頎長的中年大叔,頂着滿臉胡碴,聽說了小寶的事,忽然湊上來詢問。

小寶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同時點點頭:“是的。”

“兄弟可曾知道一位叫白己已的先生,能否告知他的近況?”中年大叔開門見山的地問,問得急切。

小寶本來悲傷的眼淚在聽到白己已三個字以後掉得愈發厲害,只是捂着臉不說話。

“這位兄弟,你也忒不厚道了,人家妹妹都快死了,你還跟人家打聽人,活了大把年紀了怎麼不知道說話也要分時候啊。”周圍有大媽替小寶憤憤不平。

“是啊,是啊。幫不上忙就算了,還乘人之危。”周圍的姑姑奶奶婆婆們開始站成統一戰線。

那大叔臉上好生掛不住,忽然有些難為情的說:“這位兄弟,能否帶我看看你那妹妹,或許我也能幫的上忙?”

一聽他如此一說,小寶立馬收住哭勢,拽着大叔的袖子竟像拽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你說真的?是真的嗎?”

“天下易理同醫理本是一家,在下拙荊之力不足掛齒,只是救人救急……”他的長篇客套話還未說完,就被小寶拖着手臂飛奔而走。

“走吧走吧!先生,你一定能救鬼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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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劫之浮生若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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