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營三
秋妧在夏令營的十六天裏,過得算是十分平靜與規律,沒有出現當初秋院長擔心的被欺侮事件。反而因為另一階層的生活反思了自己生存意義,在修鍊的進度上有了快速的增長,突破到練氣四層。
在練氣期時,鍛煉的還是本身的肉身,所謂心境什麼的,到是在築基後期甚至到了金丹時才會着重,但是秋妧猜測本身算是“奪舍”,又有薩布奇這個奇妙的空間,稍稍與一般正常的修真者有些區別,心境的成長確實對她有極大的幫助。
加上夏令營所在地點處於郊區,除了營地的人工建築,周圍被天然動植物環繞,靈氣與薩布奇無法相比,但和人工化的都市城鄉一比,自然好了許多,以目前的認知來說,秋妧覺得平日生活的p市靈氣就像是在高海拔地方呼吸,而薩布奇里則是帶着純氧氣罩,郊區的靈氣到像是日常所呼吸的空氣。
之前身體吸收靈氣需要做出一套類似武功招術,如今秋妧到是能夠在不動聲色下,驅動體內運行的靈氣,再由靈氣的運行來吸引外界的靈氣進到身體中。這方法所吸取的靈氣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不到,卻是能夠隨時隨地的進行修鍊。
而最後安排的野外露營到是秋妧所期待的。挺好奇她處身於原始樹林時,又能夠吸收多少的靈氣。
別人來夏令營的目的秋妧不與置評,她卻清楚自己不是來交朋友。
十幾天裏她表現得很安靜,以班為單位的活動里,遵守着班長副班長交代的任務,而這兩人可能也瞧出她不是什麼貴族世家大族出身,也不會刻意交好,分派的工作多半是可以獨立完成的。需要通力合作的任務,則被他們藉著身分之便,分派給自己人,趁機與幾個可能擁有更高身分的同學進行交流。
整組活動時,因為帶領人是何少尉,到是一視同仁,這讓秋妧這個擁有幾十年人生經歷的人,划水劃得愉快無比。
野營時,也確實照着何少尉當初所言,五個班中,表現最差的第三班被剔除,另外四個班被教導野外求生知識時,三班的十名學生算是提前結束夏令營的生活。
雖然來夏令營的人都不使用真名,但是對於這些學生來說,仍然是極為掉面子的事,尤其在夏令營之後,大家在現實中或多或少都可能成為熟人,更讓三班的被淘汰者愉快不起來。
原本大家就是不相識的陌生人,因為被迫成為一個小團體,勉強配合著他人進行團體活動,如今卻因為這件丟了臉的事,讓大家沒有共同努力的方向。
三班的十名得到差評的學生,在被宣判的那一刻,都忍不住流下眼淚。
秋妧的臉皮比真孩童們要厚一些,團體榮譽感自然也有,但是對目前這個小團體真心沒有代入感,只遺憾沒機會去體會大自然。陪着流下幾滴眼淚,也不過是發現兩側的“同伴”都流了,若她臉上太乾淨,必會引人注目,不得不跟着揉揉眼睛,將眼眶揉紅好讓人產生她也流淚的錯覺。
至於其餘九人是真心覺得羞愧而冒眼淚,還是想到日後被家長叨念的惡夢,那就不得而知了。
無論十個人是何種反應,何少尉仍是留下一名上士的助手在營區里照料被淘汰的三班,領着其餘四個班往野營地點行軍去。
秋妧則煩惱着她的室友以及“班友”。
不知是不是孽緣,那位用鼻孔看人的梅子,除了與她同一個寢室,還與她同樣在三班。原先為了班上的榮譽,梅子勉強壓下心中的傲氣,如今被打了臉,惱羞成怒的遷怒秋妧這個被她看不順眼的室友。
兩人不得不碰面時,梅子都會朝她冷嘲熱諷一番。
秋妧不是能任人宰割的,但真要回嘴又顯得自己降格,一時忍不住發散一道精神力,居然眼睜睜看到梅子忽然抱着頭喊痛。
原本還圍觀的幾人被梅子的尖叫吸引過來,以眼神詢問與她距離最近的秋妧。
秋妧聳了聳肩,不負責任的說:“大概是不好聽的髒話說多了吧,誰與她交好,可以送到醫療室去給醫生看一看,我就不在她面前討嫌了。”
有梅子這一出,三班每個人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也沒有興趣聚在一起玩樂,之後兩三天,三餐免不了在食堂碰上一面,其餘時間除了被助理要求的基本操練外,多半是各自分散在營區里。
白白畢盡只是十多歲的孩童,再想擴展人脈什麼的,也因為心情不好,沒有心思再與秋妧這位“可疑人士”,建立能夠在離開營區后還持續交往的友誼。
秋妧正是求之不得,難得能在十多日的毫無隱-私中,求到了獨處的機會。
秋妧知道以目前自己的能力,想要偷偷溜出營區還是不可能的事,又想在大自然中試試靈氣的吸收,所以第一日被放假開始,就在營區里四處轉了轉,尤其是樹林較為繁茂且人煙罕至的地方。
同樣在樹林裏,假如林子較接近電線,秋妧在吸收靈氣時的速度會較為緩慢,且靈氣在體內的繞行也會變慢,反之,愈是自然風貌的地點,對靈氣的吸收和運行都會增加速度,同時身體也會有較佳的舒暢感。
這個發現讓秋妧有些失落──好歹是個十多歲就讀小學的身分,深山老林對修真應該更好,可是這個好處她目前卻是無法體會到。
最後一日,秋妧卻在杳無人跡的林間深處聽到幾個男人的低語。原本她打算要避開這些人再找一處,可是時不時傳來的交談聲,卻有幾個關鍵詞讓她佇足。
給點顏色、撕票、司徒家、不好運出去之類的幾句,說話的絕對不會是營里教官們,九成以上是想綁架肉票的匪徒……沒等秋妧猜測下去,目光掃到一個樹根邊的身影時,已經讓她確定交談的幾個人九成九是綁架犯。
現在秋妧犯難,若是去找教官求救,一方面是怕她離開的時間歹徒離開,二方面是怕引禍上身,而用功夫對幾個大男人下狠招更是不切實際,不說能不能打得過,就算將幾個人都打趴,她的身分豈不是也曝了光?
秋妧把焦點放在肉票那裏,半天不見有動靜,猜測肉票可能是被迷昏或者裝昏迷讓歹徒放鬆戒心。倘若是前者,她上前偷偷將這位“司徒同學”拖走也許可行,但對方若是裝昏,自己上前救了他,他日仍會留下後患──不是每位被搭救者,都會對自己的恩人懷着感恩之心。
身為市井小民,別想着救了這些上層人士會得到什麼好處,一半的機率是好處還沒到手,已經先被救援者的仇人給人道毀滅,也許基於某些理由,被救援者的親屬還會成為推手。
良心與自私的本能抗衡了一會兒,最後是後者戰勝了前者,秋妧悄悄離開,一出樹林,便拔腿朝宿舍而去。
回到房間后她先拿了薄衣服將兩隻手裹了起來,才取來夏令營發送的紙筆,歪歪斜斜寫了“司徒被綁架,人在西側樹林”幾個字,拿着這張紙順着無人無監視器的“快捷方式”來到何上尉的辦公室,途中還順手取了一個大小適中的石塊。
辦公室里除了趙上尉還有兩名尉官在座,秋妧試着將靈力往右手運行,又輸出了一些在石塊上,看準后直接砸向一扇離屋內三人較遠的玻璃窗。
幸好沒出現讓人發窘的玻璃窗未被打破的情節,玻璃被石塊砸碎了一地,發出的聲音也引着三人來到出事地點,同時也發現了綁在石塊上的求救紙條。
秋妧一閃身進了薩布奇,她如今已經能從空間裏“看到”外面的情景,這點也要感謝梅子的犧牲,讓她的精神控制又提升不少。
她早就想好,一旦被人發現求救字條,自己一定要躲進薩布奇裏面,以免一個不小心,被肉眼或電眼瞧到。
所謂看到,其實是精神力增強之後的感應,以她目前的能耐,是去感覺四周圍有無生物的氣息,而生物的範圍,大的就不提,小的則是狗貓的大小,而蟑螂螞蟻還不在她的感應範圍內。
也因為薩布奇的流速與外界不同,直到半小時之後,秋妧在多次確定半徑十公尺都沒有人煙,才出了空間,片刻不停地離開行政樓,轉到某條小路旁的女性廁所。不到幾分鐘,探測到有人經過,才裝作從裏面出來,與那人打了個照面。
秋妧正想着如何加深來人對自己的印象,這位女性少尉主動開口詢問道:“妳怎麼在這裏上廁所?”
“吃過早飯正在散步,結果肚子疼了,也來不及回到宿舍那裏,幸好這裏雖然偏僻,卻還有間女廁。”
“妳運氣算是挺好的,這間廁所原本打算拆除,明年妳若還參加咱們夏令營,恐怕就看不到這個建築了。”女少尉頓了頓,才有些壓低聲音說:“若是一個人,還是不要單獨到較無人的角落,尤其是上廁所什麼的,最好還是選則較多人出入的地方。”
這些話頗有岐異,但無論有沒有深意,總之都是為她好,秋妧也很上道的向女少尉道了謝,並表示這回真的是因為來不及才會用這間廁所,也檢討自己的散步散得太偏僻,以後一定會注意自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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