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開始
時光一步一悠的走到了月末。這些日子明月也算過得舒心。
顧定淮每隔三日來一次姚府,這倒不是再讓明月再和顧定淮獨處了。既然未來女婿已經是板上釘釘了,那姚父就不用再客氣了。
於是乎姚父就開始拚命折騰了。
顧定淮一來就馬上被叫到了書房。姚父就想着:請什麼安呀,不就是想看我女兒嗎。就不給看!
然後就開始緊張的學習。早上姚父坐在一旁研究棋局,他則苦兮兮地開始寫社論。
好不容易一上午過去了,顧定淮費心費力地將社論完成了。終於到了用午膳的時間了,原本想着現在能去看看明月了吧。
事實說明顧定淮還是太單純。一到了時間,姚父就抬起眼睛來。對着立在一旁的書童說道,“去,叫太太準備好吃的,我和定淮就在書房裏吃了。就說定淮寫文章寫了一上午也頗為傷神,就不出去應酬她們那些內眷了。”
“是,老爺。”書童麻溜的跑出的書房,只留下一道灰影。
顧定淮在一旁怨念十足,卻也半點也不敢違抗。而姚父,一臉的得意,連鬍子都翹了起來。
吃過飯,短暫的休息過後,姚父就將顧定淮的文章拿來看了又看,翻閱了又翻閱。最後拎着顧定淮的耳朵就是一陣狂轟亂炸,“你這是寫得什麼玩意兒呀,你爹就這樣教你的呀!這不就是《論語》、《中庸》和《鑒論》一個抽了一點混在一起的嗎。還混得如此之生硬,你是光長皮相不長腦瓜的呀……”噼里啪啦一大堆說的顧定淮直犯抽抽。
顧定淮簡直都受夠了,本來想藉著來學習的名號,來看看心上人,順便和自己的未來岳父培養培養感情。
沒想到,姚父一來就上真傢伙。現在顧定淮只想着如何熬過每隔三天就是一次的煉獄。
可就在顧定淮的苦逼日子快要結束時,明月她帶着永貞主動來了一次書房。但是,顧定淮寧願她不來。
因為這天他受了姚父的懲罰,明月是來看熱鬧的。而姚父的懲罰也極其簡單,那就是打手板。
只見姚父拿着一根棍子義正言辭地說著,“再過幾日我們的課程也就結束了,可是你卻一點長進都沒有。真是氣煞我也,有辱的我的名聲,手伸出來。”
顧定淮一個十六歲的小男子漢瞬間漲紅了臉,卻還是一臉倔強的僵着脖子,沒有任何的屈服。
“啪……”一聲,姚父的棍子就落在顧定淮的掌中,然後迅速浮現出一道紅痕。
趴在窗外的明月也被嚇住了,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跟在一旁的永貞可就不客氣了,“哇……”一下子就嚎了起來,明月哄都哄不住。
而屋內的姚父一聽見號哭,馬上沖了出來,“誒,永貞這是這麼了?”
或許姚父真是個女兒控,在和永貞相處了有些日子之後,姚父也把他當小女兒一樣喜愛。
沒想到,永貞往後一退,躲在明月身後,驚恐的控訴,“姚爹爹凶,還打人。姐姐,我們再也不要和姚爹爹玩兒了。”
姚父頓時變得哭笑不得,連忙解釋是哥哥不乖,才被打的,永貞這麼聽話姚爹爹哪裏捨得打了。
但是永貞還是抽抽搭搭的不肯停下來,後來還是明月哄了很久,祭出了冰糖肘子這個終極大招,永貞才破涕而笑。
當然,顧定淮後來的懲罰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那一下,姚父也是下了狠力的,再加上顧定淮本來就是一個貴公子,平時就嬌生慣養的。沒過一會手掌就腫了起來,整個像個豬蹄似的。
雖說後來明月也親自前來給他抹了葯,讓他很是享受。
但是到回家的時候那腫也沒見消。無奈,顧定淮還是只有裝作若無其事的回了家。
沒想到,一回到家裏他妹妹就一個猛子撲到他身上來。還一不小心碰着他的手了。疼得顧定淮一聲抽氣聲“嘶……”
“這是怎麼了,手怎麼傷到了?”他姑姑顧氏第一個問道。
顧定淮斂了斂神色,“只是不小心睡了一跤,把手擦傷了而已,姑姑不必擔心。”
可沒想到,他姑姑馬上起身,拿起他的手,一翻,冷笑道,“這哪是摔的呀,我看是被人給發的。可憐我這可憐的侄子回家連實情都不敢說,這打你的人是有多大勢呀。”顧氏瞟了他一眼,又故意向著主位上的永定侯放大了音調。
顧定淮連忙打着哈哈,“是我寫的文章太差,姚世伯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想着激勵我一下子。而且只打了一下,明早就好了。有什麼值得說的。”
永定侯端坐在上座,一臉的不高興,“怎麼說話的,你姑姑也是關心你。”然後又哼道,“哼,再說了我永定侯的兒子哪由着他姚書如此管教。以後你就不要再去了,去了也沒用,老師教的不好,學生再聰明也沒有。”永定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而侯夫人卻不贊同,“侯爺,可不能這麼說。人家明月的父親可是皇上欽點的太子太傅,他連太子都教得,定淮怎麼就教不得了。對定淮嚴厲,也是對定淮好,難不成他還能害自家的孩子嗎?”
永定侯這下沒話說了。
顧定淮為了掃除由他帶來的尷尬,主動問起妹妹的近況來,“定欣,這次去外祖家還好玩兒嗎?”
顧定欣怏怏的回答,“還行,還行。”
“這孩子!”顧母睨了她一眼,“還不是她那大點的幾個表姐都被拘在院子裏繡花了,而小點的表妹呢,還只會一天哭哭啼啼的,讓她一個小霸王占不着便宜。她一天可悶得慌呢!”
這一子顧定淮找着話說了,“妹妹,你可以去找你明月姐玩呀。”
“咦~我才不去呢”顧定欣嫌棄道,“她們家不僅有個潑婦,還有個故做清高的假仙子。你還不如將明月姐請到我們家裏來呢。”
“哎,過幾日不是舅母生日嗎。定欣表妹你就可以請姚姐姐來府上玩會了呀。”站在一旁許久都沒有出聲的林綺蘭終於開了口。
顧定欣眼前一亮,“娘我們請明月姐來我們家吧,我都一個多月都沒看見她了,可想她了。”顧定欣拉着顧母的衣袖撒嬌道。
顧母不得不給她解釋清楚,“我只是散生,哪能大宴賓客呀,再說了,太麻煩。”
“娘只是請些相識的姐姐來玩玩而已,哪有什麼麻煩呀。”顧定欣不放棄,還在磨着顧母。
顧母也是被磨得沒法了,不得已向上座的人看去,“侯爺,你看這……”
這邊,永定侯早就接到了自己妹妹的暗示,放下手中的茶盞,平靜的說,“請就請吧,又費不了多大力氣。”
得到了永定侯的首肯,兩兄妹很是高興。不一會,兩人便勾肩搭背的一齊回院子給明月寫帖子去了。
而林綺蘭也揚起了滿意的笑容,規規矩矩地起身告退。
待其他人都離開了,廳里只剩下了還坐着假寐的永定侯,和一臉晦澀的顧氏。
“哥哥不是我說,這姚家也太不把我們顧家當回事了。定淮這麼大個孩子了,也不怕傷了他的面子,姚定那廝竟然就直接上手打了。”顧氏語帶不滿,朝着自己的哥哥控訴道。
永定侯顧勤睜開眼,“這也是定淮太不爭氣了,你嫂嫂也說得對。”
顧氏不滿意道,“哪說得對呀,不就是喜歡和我對着幹嗎。我還不信,她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心疼。”
永定侯也嘆了一口氣,“你嫂嫂對你沒有什麼偏見,你別想多了。”
顧氏也不耐煩了朝着自己的哥哥白了一眼,,“好了,好了,你就有了媳婦,忘了我這個妹妹。”
又站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在永定侯耳邊竊竊私語,“哥,我覺着,爹給淮哥兒選的媳婦真不怎樣。”
永定侯斜了妹妹一眼,“這是爹選的,我們可沒有立場嫌棄。”
顧氏甩着手帕,面色不虞,“我看爹就是那時病糊塗了,要不然就是被那姚家的給騙了。”
“哥,你是不知道。那姚家的明月忒輕浮了,竟然不顧場合,當著人的面就撲到定淮的身上去。而且還任由下人欺辱我們蘭兒。哥你說,這種人要是娶回家,這家裏還成個什麼樣子。我和蘭兒也不敢踏進家門了,一不留神就可能被下人欺負還沒處申冤呢。”說著還裝模作樣地將手帕放在自個的眼角上壓了又壓。
聽完這話,永定侯突的站起身來,“這些事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呀。”顧氏還在一旁假哭。
“你放心,這事我有數了,這門親還值得斟酌。”永定侯背着手,眼睛微眯,“就算這親事能成,這姚氏的性子,也得把它好好磨一磨。”
“好了,這事兒就這樣了。我先去慧娘那裏去看看軒兒,你也早點回去消息吧。”永定侯忙着去愛妾那裏去看幼子,也就不願再和顧氏磨蹭。
顧氏已經達到了目的,現在正高興呢,“哥哥走好!”然後就歪在椅子裏籌謀着下面的計劃。
夏日越來越盛,令人心聲煩躁的蟬鳴遍佈每一個角落,讓人無處可逃。
顧府。
一大早,明月醒了。她實在受不了渾身黏黏的感覺,在加上今日要去永定侯做客。所以必須早起洗個澡,再做其他的。
明月舒服的泡在溫熱的水中,閉目養神。一刻鐘過後,明月才不捨得的起來穿衣打扮。
“雲霄,現在去將永貞叫醒,可不能再睡了。待會怕會來不及。”趁着紅竺正在調和太過滋潤的凝露,明月不放心的吩咐道。
雲霄趕忙把還在碧紗櫥里睡得正酣的永貞給叫了起來。永貞還迷糊着呢,一個勁兒的往裏面鑽。
“好了,別睡了永貞我們今天要去顧大少家玩。”這時永貞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從塌上起來。
半個小時后終於把一切收拾妥當了。
明月身着薄荷綠的羅衫,外面罩着一層朦朦朧朧的細紋羅紗,下着煙水百花裙。顯得清新自然,但又不失大方。梳着很是平常的垂鬟分肖髻,上面星星點點的綴着一些乳白珍珠瓔珞。
一手牽着永貞一手招呼着雲霄帶人將賀禮裝上馬車。
剛剛等了沒多久,姚二夫人就來了。隨後姚大夫人也帶着姚明茵從大門裏慢條斯理的走了出來,而姚明鳶被遠遠的落在她倆身後。
好不容易眾人都到齊了,幾人也沒再拖延。順順噹噹的上了馬車,開始前往永定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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