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燕趙風雲(四)
針對山西主戰場的局勢,**方面對應的展開了南、北兩線的全面反擊,圍繞奪取三路(平漢路北段和正太路、同蒲路),並相機奪取四城(保定、石家莊、太原、大同),在南線,粉碎閻錫山、胡宗南組合的聯防體系,控制同蒲鐵路南段,使晉南地區由胡宗南進攻陝北的後方基地,變為策應人民解放軍向西北進攻的戰略後方;在北線,打退傅作義、馬占山的進犯,確實保障解放軍對晉北的佔領,使之成為以張家口為中心的基本戰略根據地的重要組成部分,徹底粉碎蔣介石在北平、天津、張家口地區建立發動內戰的北方補給基地的計劃。
為此在山西戰場解放軍迅猛的發起了晉北戰役,抽調晉綏軍區和晉察冀軍區部隊各一部,於1946年6月中旬進行反擊,至7月初,便以巨大的聲勢取朔縣、收山陰、克繁峙。切斷晉綏軍太原和大同的聯繫,隨即又組建晉北野戰軍司令部,以周士第為司令統一指揮兩軍區部隊,繼續向南發展攻勢。至7月中旬,又接連克代縣、崞縣等城。迫使原平、忻口、五台、定襄等地晉綏軍退集忻州固守。但是7月20日到8月15日,晉北野戰軍司令部先後集中3個旅及地方武裝共10個團的兵力向忻州城進攻,卻充分暴露除了解放軍缺乏攻堅能力的弱點。部隊組織3次大規模的攻城,均未成功,僅在城南殲滅由太原增援忻州的晉綏軍第六十八師的兩個團。
而就在晉北野戰軍頓兵於忻州城下的同時。聶榮臻所領導晉察冀軍區和賀龍所領導晉綏軍區在同蒲鐵路北段已全為解放軍控制的情況下,以晉綏軍區副司令員張宗遜為總指揮,以晉察冀軍區副政委羅瑞卿任政委,組成大同前線指揮部,集中兩戰區全部主力,共50個團十幾萬的兵力發動了旨在奪取大同的戰略攻勢。
大同不僅是著名煤都,而且是平綏、同蒲鐵路的連接點,是連結晉冀的交通要衝,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日軍投降后,閻錫山派晉綏軍名將楚溪春率騎四師3000人進佔大同,與日軍1000多人及偽警察隊、礦警隊混合擴編為省防第五軍。大同被晉綏軍控制之後,就成了楔入晉綏和晉察冀兩根據地中間的楔子,而拿下大同,就可以使解放軍晉察冀和晉綏兩大根據地連為一體。
是役,晉察冀軍區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縱及地方部隊全部參戰,晉綏軍區主力全部參戰,具體分工為第三五八旅,第五軍分區第二團,晉察冀軍區第三縱隊及教導旅,炮兵團,第一軍分區獨立第十二,十三團擔任大同攻擊任務,第四縱隊第十旅攻下應縣后亦北上參加大同作戰;以晉綏軍區獨立第一,第三旅,騎兵旅,綏蒙軍區第七,第九團及晉察冀軍區第二縱隊第四旅等部,晉察冀一縱,擔任阻擊傅作義部隊的增援,張家口衛戍司令部教導旅在完成大同外圍作戰後,亦赴新堂參加打援。大同戰役規模如此大,決心如此大,戰略目的很清楚:一,消滅閻錫山和傅作義有生力量;二,掃除延安至張家口一線障礙,完成綏遠戰役未完成的戰略目的。
而大同守軍為暫編第三十八師,東北挺進軍馬占山騎兵第五、第六師,保安總隊,兩個炮兵營,一個特務營和一個工兵連。共1.9萬餘人,可謂建制混亂不統一,成分複雜,戰鬥力低下,暫38師由大量偽軍編入,因此大同雖城垣堅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工事堅固,又有楚溪春這樣的名將堅守,解放軍仍有把握以絕對優勢兵力將其攻下。果然戰役一開始,解放軍晉察冀軍區第三縱隊八旅、教導旅和晉察冀第一軍分區以及晉綏第五軍分區的部隊,從7月31日起,便迅速奪取了懷仁、口泉、平旺等外圍據點。休整九天之後,解放軍攻城部隊集結兵力做攻城準備。
8月14日夜晚,解放軍攻堅主力部隊以十三個團兵力,同時總攻大同近郊和城關據點。由於沒有攻堅經驗,攻擊部隊火力並不強,僅用手榴彈和梯子攻敵人的碉堡,效果不大。當晚,馬占山部的海福龍團在海福龍率領下起義,退出近郊的白馬城,可以說是解放軍方面唯一的勝利。
而由於解放軍在外圍作戰時,未能大量殲滅守軍有生力量,因此楚溪春從外圍將兵力收縮到城郊工事,加強了防守。而且,飛機場還在守軍手裏,幾天之內,晉綏軍從包頭空運來交警第三大隊。這樣在數量上我軍攻城的兵力並不佔大的優勢。守軍依託堅固工事、充足的彈藥和複雜交錯的碉堡群進行抵抗而。閻錫山收編的幾百侵華日軍炮兵,對解放軍攻克各個據點也造成很大障礙。當時大同礦區雖然有充足的炸藥,但是因為解放軍各部隊沒有用爆破進攻敵人的經驗,沒有利用爆破進攻。近郊作戰打得非常艱苦,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很大代價,許多據點得而復失,形成拉鋸。
而楚溪春連連向閻錫山告急,請求增援,但是由於太原到大同鐵路已被切斷,晉綏軍無法出兵,只得向蔣介石求援。而此時**兵力也陷在全國各個戰場,也抽不出援軍。當時整個戰區唯一機動兵力就是在歸綏的傅作義所部,但是早已脫離了晉綏軍體系的傅作義對不屬於自己管轄的大同採取觀望的態度,蔣介石為了誘使傅作義出兵增援大同,使出其軍閥內戰中一貫手法,給地盤,加官晉爵,把大同劃歸划十二戰區管轄,對於久處貧瘠不毛之地—綏遠的傅作義說來,大同煤都,盛產烏金,又是晉冀兩地交通要衝,真是夢寐以求的好事。
接到國民政府的命令之後,傅作義立即召集其親信部將,董其武、孫蘭峰、郭景雲、安春山、楊維垣,劉春方,劉萬春及團以上全部軍官到歸綏出席秘密軍事會議。這些軍官到了歸綏(今呼和浩特),閉門開了7天軍事會議,嚴密部署策劃,參謀長李世傑率各部參謀班子作了沙盤圖演。傅作義反覆講話,講解軍事要領,作戰法研討,思想鼓動。為了這場決戰勝利,傅作義將其所有軍官關在營中,不準回家食宿,紀律十分嚴明,比中央的嫡系嚴密的多,因此**方面的情報工作也無從下手。而為了防止泄密,傅作義所部不用國民黨軍共用密碼,也使解放軍難以掌握其動向。
會後傅作義的參謀長李世傑親赴廬山,向蔣介石彙報行動計劃,蔣介石看了行動計劃后也極為滿意,傅將軍此次舉措,增援大同的傅作義所部分別從三路進軍,北路由陶林兵進集寧,南路出歸綏,進攻涼城,中路出歸綏攻卓資。但是這三支部隊之中只有中路為實,兩翼是虛,僅為疑兵。奪取卓資山,圍集寧必定致大同的解放軍分兵北援。只要傅作義所部打掉解放軍增援部隊,大同困境,自然緩解。
這確是一個非常高明的戰略戰術,按一般軍事常識。大同危急,救急如救火,應順公路直插涼城,豐鎮,直趨大同解圍。怎麼可能捨近求遠,攻集寧,但事實上順公路攻涼城,豐鎮。解放軍早有防範,已無奇兵之效,且費時費力,傷亡重大,事與願違,以絕對弱勢兵力去進攻強敵事先預設之阻擊,弄不好連自己一起賠進去,當時解放軍機動打援兵力4個旅已集中在麥胡圖,如果傅作義所部的主力果真順涼城,豐鎮進軍。則正中解放軍的下懷,到時大同進攻部隊還可以抽出5到6個旅的兵力圍殲傅軍。而攻擊集寧,則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箭雙鵰,攻下集寧,向東南可出兵豐鎮,隆盛庄。從後方迂迴包抄進攻大同的解放軍部隊,對正在圍攻大同的解放軍各部威脅巨大。而攻下集寧,向東可出兵尚義,張北,直接威脅我晉察冀軍區首府張家口,若不回救,張家口危險。所以攻集寧乃為攻其所必救,是弱勢之兵想要解圍和取勝之唯一奇招。可以說是現代戰爭之中圍魏救趙運用最為成功一例。
1946年9月3日,傅作義以暫三軍軍長董其武率主力暫三軍(欠暫十師)之暫十一師,暫十七師,會同嫡系部隊第三十五軍安春山之新三十一師共1.3萬人,由中路出動;同時孫蘭峰率領騎兵主力共3千餘人由北線出動,兩軍為一線進攻部隊,猛撲卓資-集寧方向。第三十五軍第一○一師郭景雲所部,新三十二師李銘鼎所部、衛景林所統率的機動縱隊,劉春方騎四師為二線部隊,隨後增援。傅作義動用的總兵力為暫三軍的2個師,第三十五軍3個師及4個騎兵師共3.2萬人左右,可以說是傾巢而動。
傅作義以全部精銳,暫三軍主力經福生庄向卓資進發,新三十一師則由陶林向卓資東北挺進,兩軍會師后,由暫三軍暫十七師與新三十一師對卓資山進行東西夾擊。第一○一師及機動縱隊隨後跟進,準備支援。北線騎兵迂迴進攻集寧西北之大小土城,威脅側翼。南線的騎四旅則攻佔卓資山之外圍據點毫切。
大同戰役開始之前,解放軍高級將領曾在會戰會議上考慮到傅作義所部可能從歸綏派兵東援的問題。但是大多數與會者都認為大同不屬傅作義所轄的戰區,他即便出兵來援,兵力也不會很大,行動不會很快,只要攻下大同,傅作義所就不敢東來,所以會議對打援問題只確定了打點阻援的方針。沒有預定打援的戰場,更沒有做出打援的具體部署。
況且1945年9月間,賀龍指揮晉綏野戰軍、聶榮臻指揮晉察冀部隊曾聯合發起了綏遠戰役。在綏遠戰役中:晉綏野戰軍曾在卓資山殲滅傅作義所部第六十七軍新編二十六師何文鼎部,擊潰援第一○一師,斃傷俘少將副師長以下四千餘人。晉察冀軍區部隊更一度圍困歸綏,晉綏軍區部隊在11月,12月兩次攻打包頭。如果不是傅作義所部憑着堅固的工事頑強抵抗,而解放軍軍兵力、火力都不足,又缺乏攻城經驗,遂打成僵持局面。直到隆冬到來,土工作業和部隊食宿都遇到極大困難,解放軍只得主動撤出戰鬥,轉入休整。一舉將傅作義趕出綏遠也並非難事,因為參戰各部隊普遍對傅作義所部的戰鬥力心存藐視。
而傅作義出擊集寧的戰略更與**對集寧重要性的看法不謀而和。因此傅作義欲攻集寧,必先出卓資。解放軍原已料到,卓資扼傅軍出援之門戶,首當其衝,責任重大,張宗遜派獨立第一旅旅長王尚榮堅守卓資。戰前王尚榮和朱輝照政委及全旅領導深入部隊做了戰鬥動員,落實了防禦部署,精心籌劃,其部署為;以二團配置在卓資山以西山頂高地組織防禦;第三十五團三營在卓資山東北高地組織防禦,團主力配置在大、小南溝為二梯隊,準備向西山頂等地實行反衝擊;第七一四團主力為機動兵力一個連在西南高地掩護二團側翼。參戰各部隊在戰前做了戰鬥動員。**更在給賀龍、聶榮臻的電報中稱:“部署很好,望按實情處理。命令集寧守軍死守,任何情況下不得放棄,否則執行戰場紀律!”
9月5日拂曉前,傅作義以三個師兵力—安春山的新三十一師,暫十一、暫十七師在一個炮團強大炮火掩護下,向卓資山陣地猛攻。二團堅守陣地,頑強抵抗,擊退攻方多次成連成營的連續攻擊。到中午12時許,西山頂二營陣地失守,教導員王承烈犧牲。特務連和三連實行反衝擊。阻止敵擴展。北線敵佔領頭道溝東面高地后,迅速向卓資山南實施迂迴包圍。沿鐵路南側進攻之敵也突破一營陣地,從西面向卓資山實施迂迴包圍。第七一四團主力配置過遠來不及增援,形勢惡劣,其情景簡直就像解放軍運動包圍戰。獨立第一旅旅長王尚榮王尚榮不得不在敵合圍之前主動向東南方向撤走,以免被包圍消滅。原定堅守三天的卓資山,實際只守了八個小時,遠遠未能完成預定防守計劃,更傷亡500餘人。
在得知傅作義所部出動時,張宗遜即同晉察冀軍區副司令肖克一道率晉綏第三五八旅和晉察冀的肖應棠旅等部馳援卓資山,但是援兵還未趕到,卓資山已失守。而此時解放軍方面已,決定首先消滅傅作義增援部隊后再打大同,由楊成武指揮晉察冀第三縱隊和接替三五八旅的晉綏獨二旅等部隊,繼續圍困大同。由張宗遜和羅瑞卿指揮晉綏三五八旅和晉察冀第二縱隊肖應棠的四旅、教導旅臨時組成的陳正湘縱隊集中打緩,並急調楊得志、蘇振華的晉察冀第一縱隊向集寧增援。
傅作義所部佔領卓資山以後,中央軍委的電報估計其可能有三種動向:一、是在卓資山獃著不動;二、仍舊考慮涼城、豐鎮為敵之主要增援路線,向涼城推進;三、才是進攻集寧。因此決定在麥胡圖附近集結部隊,以觀其發展。
但是解放軍各部隊尚未到達麥胡圖地區,即發現傅作義所部的暫編十一師、十七師、新編三十一師,已從卓資山經平綏鐵路以北的火石壩秘密東進。8日,到達集寧西北地區隱蔽集結向集寧推進。解放軍各打援部隊只能急速轉向集寧前進,指揮部和先頭部隊9日趕到集寧南郊。
10日上午8點,解放軍先頭部隊在集寧西南山地和傅作義所部警戒部隊接觸,以聲援集寧守城部隊。傅作義所部以三個師攻集寧城,而解放軍守城部隊僅為綏蒙軍區兩個由游擊隊編成的小團,集寧城又沒有完整的城牆,解放軍只能依據城內工事,與從西面、南面攻城的**展開巷戰。當天,第三五八旅和獨一旅經過上百里行軍趕到集寧城,立即投入戰鬥,奪取了敵人的幾個警戒陣地。
11日,解放軍陳正湘縱隊四個團也到達了。當夜,晉綏獨一旅、三五八旅、陳縱隊包圍了攻城的傅作義所部,併發起攻擊,將暫十七師、暫十一師擊潰。同時楊蘇縱隊當天到達集寧附近。雖然12日中午,第三十一師和暫十一師殘部在飛機配合下,攻佔集寧城西南角,城內情況很困難,但是在楊蘇縱隊一個團進城增援之後。形式可謂轉危為安。
此時只要解放軍全線進攻,會同集寧守軍裏應外合,傅作義所部一線進攻三個師可以說插翅難逃。但就在這時,大同前敵指揮官張宗遜又犯了第二個錯誤,也是致命的錯誤,由於敵人傅作義所部的第一○一師和三十二師逼近集寧。張宗遜決定停止已開始的對集寧內外的攻勢,抽調大部主力,西出大腦包山,以首先殲滅援軍第一○一師。只留四縱第十一旅和城內守軍與傅作義所部進行巷戰,這樣兩個方向都形不成優勢兵力。既未擋住傅作義所部的援軍,也未能將其逐出城外,而集寧守軍經1天多巷戰,傷亡慘重,無法再戰。負責警戒的陳正湘縱隊一個團沒能阻住敵人,獨一旅和三五八旅一部又不得不回過頭來阻擊第一○一師,最終戰場打成膠着狀態。
下午三點左右,董其武派城外部分援軍進城與城內敵軍會合,攻擊更猛烈,並集中炮火向守軍主陣地電話局猛攻,同時以一個營兵力迂迴進攻電話局後方車站,晚上八點左右,城內大部分陣地失守,到13日晚上十點,實在無法再守,綏蒙軍區命令撤出戰鬥,轉移城外,進入山區。而董其武所部又趁解放軍軍主力西去打援,又重新恢復了卧龍山,天門山,石灰山等陣地,並向小腦包山攻擊,以策應第一○一師東進,夾擊解放軍打援部隊。
而與援軍第一○一師的交戰也極為不順利,解放軍陳正湘縱隊第一線部隊正與陳正湘縱隊在東土坑山激烈交戰,獨一旅和三五八旅一部援軍奉張宗遜命令趕去增援,部隊正隔着山運動,獨一旅和三五八旅一部進攻山頂守軍時,由於步兵進攻接近山頂,炮火須延伸射擊,但因炮位低,距離近、山頂高,瞄準仰角必須加大,而仰角加大,炮彈即超越山頂而過。這樣的越山炮彈,竟打了百多發。急得師長郭景雲直跺腳,厲聲命令炮兵,立刻修正角度,再把炮彈打過山頂,就要槍斃。
其實郭景雲並不知道這些陰錯陽差炮彈幫了他大忙,這些越過山炮彈,不偏不倚落在前山解放軍的援軍大部隊人群中,前線指揮部又判斷失誤,以為這是傅作義大部隊到達,有腹背受敵之危險,於是命令部隊撤退。陳正湘縱隊見獨一旅和三五九旅撤走了,便自動繞集寧城向東撤退。陳正湘縱隊撤走,集寧城內的傅作義所部得以恢復陣地,並和第一○一師、三十二師會合,而騎兵第四師也接踵而來,傅作義所部的兵力驟增到六個師。解放軍守城部隊傷亡較大,難以堅持戰鬥,再調楊蘇縱隊進城已來不及了,而且軍委曾電示楊蘇縱隊傷亡不宜過大,我軍遂於13日晚主動撤出集寧。
集寧得手,傅作義所部向大同增援,大同亦無法再攻,楊成武縱隊不得不於9月16日撤圍大同。傅作義以弱勢兵力攻集寧,解大同之圍戰術目的可謂完美實現。傅作義先生當時多少得意忘形,授意手下在1946年9月20日《奮鬥日報》發表了一封《致**的公開電》,文中言道:
“當你們潰退的前一天,延安廣播且已宣佈本戰區**被你們完全包圍,完全擊潰,完全殲滅,但次日的事實,立刻給了一個無情的證明,證明被包圍被擊潰被殲滅的不是**,而是你們自誇所謂參加二萬五千里長征的賀龍所部、聶榮臻所部,以及張宗遜、陳正湘、姚哲等的全部主力。我不相信這是一軍事上的勝利,因為誠如你們所說,本戰區**武器最劣,人數最少,戰力最弱,而好戰心理更不如你們,雖然失敗,似乎是應該的。但我們沒有失敗,失敗的卻是你們,所以這不是一個軍事上的勝利,而必須稱之為人民意志上的勝利。在這次戰役中,你們擺在戰場的屍體,至少在二萬人以上,我們流着眼淚,已經將他們掩埋了。你們在潰退途中,因恐怖**追擊,竟至拚命奔逃,口鼻冒血,倒身路旁着比比皆是,這是一幅如何悲慘的畫面,我不禁要問是誰殺死了他們。我按住心口問我自己,如果作戰是為了我個人的私慾,或一個人的私利,那麼是我殺了他們,我是一個最大的罪人,我應該遭受天譴。如果他們是在你的錯誤指導之下逞兵猖亂禍國害民,那就是你殺死了他們,在夜闌人靜時,你應受到責備,受到全國人民的懲罰。”
可謂猖狂之極。但是朱德卻特將此電分發全體將士一份云:“請將不如激將”。果然傅作義的電文引起全黨全軍的憤慨。據說,**當說了八個字;“不報此仇,誓不為人。”或許真正令**憤怒的並不是大同—集寧之敗,則是這在報紙上以公開信或社論的形式揭人傷疤的本事,原應是他的拿手絕活。此刻卻被傅作義反施己身,心中的鬱悶和不爽自然不言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