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六章
86．
後來幾天，夏佐每天照舊回CR做日常的檢測和一些訓練。但無論使用什麼方法，他體內那股龐大的能力始終未能被激發，這讓他的訓練陷入了僵局。
一周后，夏佐回到片場，拍完了他最後幾場戲。
作為幫過唐蜜解圍又從壞人手裏救過明睿的英雄，夏佐在片場的那幾天受到了人們異常熱忱的對待。連帶潘升都跟着他享受到了好福利，比如劇組留給夏佐非常好的房間，據說出錢的是明睿，在其他的細節上也享受到不少優渥的待遇。
最後一場戲拍完，夏佐渾身“鮮血淋漓”地走出片場，雖然知道夏佐胸口和臉上的血都是道具，但還是看得潘升觸目驚心。
不知道為什麼，潘升看到夏佐那樣子就慌得很，彷彿剛才夏佐被人一刀捅死是真的似的。
潘升迎上去，而後才想起要給夏佐擦擦臉。夏佐的嘴角還掛着新鮮的“血跡”，潘升一邊從衣服里拿濕紙巾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夏佐狼狽不堪的臉，從頭頂垂下來的凌亂假髮有幾縷貼在夏佐的臉上，但並沒有消減他一分一毫的帥氣，但更讓他此刻的情況看起來像是真的。
“幹嘛，”夏佐朝憂心忡忡地望着自己的潘小豬笑笑：“這是糖漿，笨蛋。”
說完他伸出食指在唇角抹了一下，他的指腹上便沾上了暗紅色的糖漿。而後夏佐的手往潘升眼前一台，突然把那隻手指杵在了潘升的兩瓣薄唇之間。
“……”
在潘升愣住的剎那，夏佐的手指鑽了進去，並沿着潘升的上唇輕輕一拂，而後從潘升嘴裏抽了出來。
“甜嗎？”男人問。
“……甜。”潘升舔舔嘴唇。
不對！甜你大爺啊！旁邊很多人好不好！哇啊啊他們都在看這邊！還想不想在娛樂圈混了啊！
潘升撕開一張紙巾一把蓋在夏佐臉上，夏佐一隻手按住紙，另一隻手卻杵上潘升的額頭，對潘升說道：“到了現在我已經不再擔心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怕在娛樂圈混不下去？夠他操心的事太多，他已經不想把這一樁當成負擔之一。如果別人發現他和潘升的事那就發現吧，未來如何還尚未可知，就算不能再混娛樂圈，他難道就活不下去？
這個時候，夏佐已經真的不再那麼渴望着回歸於他原本的世界，這半年發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這些事改變了他的人生，改變了他的初衷他的想法，也讓他有了想要守護的人。
他生命的重心，早已轉移。
“恭喜恭喜，殺青了。”旁邊有人附上來跟夏佐握手，夏佐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這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夏左，恭喜殺青。”
夏佐回過身，看到背後站着的明睿。今天明睿沒戲，但到現場看了一天。經過之前的事情，明睿雖然沒有被綁架那段時間的記憶，但他仍舊把夏佐當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並且自從那件事之後，他總覺得自己和眼前這名新人之間有一種微妙的無法言說的牽繫。
“明天就要走了？”明睿問。
夏佐點點頭。
“一起去旁邊坐坐？”明睿說。
夏佐看了一眼潘升，潘升一臉的期待。
哼。
找了個安靜的棚子，明睿坐了下來。看到潘升跟着夏佐他沒說什麼，這兩人除了在拍戲的時候，其他時間一直都黏在一起，加上平時一些小動作，明睿心裏多少有些猜測。
但這些不管他的事。夏佐還穿着戲服，一屁股坐到明睿對面的椅子上。潘升見沒地方坐，便跑出去轉了轉，拉了條凳子進來。
外邊陽光燦爛，驅散了冬日的寒冷，明睿看了一眼天空底下忙碌的人群，收回視線說道：“真是奇怪，雖然我知道你不是他，但是你真的很像去世的‘夏佐’，你給我的感覺太像他了。”
“哦，我對他不了解。”夏佐不咸不淡地回答。
明睿看了他幾眼，突然說道：“他曾經是我的朋友，但是後來我做了一件非常對不起他的事情，雖然我也是後來才知道。”
夏佐的唇角露出了冷笑和譏嘲：“你做了什麼？”他問。
“當時我接了一個重要的角色，直到開拍之後我才知道這個角色原本不是屬於我而是屬於他的。當年因為這個角色我拿到了國內、國際上好幾項大獎。而這些殊榮原本也都該是屬於他的。”明睿臉上浮現出了愧疚的神色，那些因為陰差陽錯而導致二人反目成仇的過往，那段得知夏佐去世后追悔莫及的時光，突然都變得很遙遠了。
“因為這件事我們決裂了，他的憤怒我都理解，我也沒什麼可解釋的，畢竟那就的確就是我做過的事情。那件事也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為後悔的一件事，我一直都欠他一句道歉。”
這個攀上人生頂峰的男人說了很多話。夏佐沒問他為什麼會告訴自己這些事，事實上他已經不再關心他和明睿之間的一切。
那些曾惹得夏佐怒火滔天的往事，他恨的人，現在他都已經不再放在心上。
事實上他何曾沒有想過，明睿並不是他所恨的那個人。他曾經容不下任何的背叛，但那些糾結他都已經不在乎。它們終將成為風中的往事。
“這次你救了我的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明睿說道：“希望以後有機會報答你。”
“不用了。”夏佐站起來：“我先去卸妝了。”
“等等，”明睿也跟着站了起來：“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身體裏起了奇怪的變化，他偷偷地試過，他奔跑的速度已經快得絕對不是正常人的速度。那天的綁架，真的只是簡單的綁架？為什麼至今他都沒有再見過綁匪，沒有聽說過任何的關於那樁案件的報道、宣判等等。他聯繫過JC，但什麼都沒有打聽到。
那件事於明睿而言就像做了一場夢，一夢醒來就不再有任何的後續，
夏佐敷衍地說：“潘升和你都被綁架了，我協助警方去尋人的時候把你們倆都找到了，所以把你救了出來而已。”
不，他想知道的並不是這種他早就知道的東西。
明睿問：“具體的過程呢，比如你在哪裏找到的我們，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夏佐回頭朝他一笑，“沒什麼過程，就是在一座廢屋裏找到的，然後我把你們都帶出來，其餘的事情我都不清楚。”
而後夏佐朝潘升勾了一下手：“走啦！”
他不再做停留，大步邁進了棚外的陽光之下。
“抱歉啊，我們先走啦。”他的“助理”潘升朝明睿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面上有點遺憾，但還是很快追了出去。
明睿還想再說的話都沒機會再說出口。
雖然他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他唯一能確定的卻是，從那一天開始自己的人生已經變得不一樣。他有這樣的預感。
當晚劇組給夏佐搞了一個送別儀式，雖然以後不少人還有宣傳期等的各種見面機會，但大家還是熱熱鬧鬧地搓了一頓。
席間有一名送菜的服務生突然踩滑，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他旁邊，突然閃出了一雙手，那個人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另一隻手穩穩地接住了差點甩出去的盤子。
看清楚這一幕的人們一陣驚叫，而後突然變成了歡呼。
“沒事吧。”那個男人扶穩服務生，把盤子重新交回了他的手裏。
“沒事，謝謝你，謝謝。”服務生連說兩聲謝謝，在對方明朗的雙目的注視下微微地紅了臉。
“好快的速度！”
“我我我沒看錯吧，明睿的位置離他三米多呢，要在一瞬間接住他……得多快才行？！”
“……”
“我們的明睿是超級帥的大英雄！”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周圍的人們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朝明睿涌了過去。
人們把他圍在中間，紛紛簇擁讚美着他。在這個世上已經出現過黑色閃電之後，人們對異能者的接受程度比他們自己想像的還要高得多。
明睿的目光透過人群，看到了夏佐和潘升。夏佐也看着明睿那邊，他的臉上有細微的變化，也許是驚訝，也許還有別的，而他旁邊的潘升則是和其他人一樣目瞪口呆。
接收了夏佐的血的明睿已經變得和從前不同了。夏佐雖然早就想過明睿的身體會不會起變化，現在他可以確定，也許新的異能者已經悄然誕生。
但看樣子明睿的速度還只是快得很普通，他的能力還極度微弱，CR也沒有特意關注他，所以還不知道他已經進化。
但如果明睿的能力不會止步於此，總有一天他會成為這個世界新的英雄——明睿，會成為英雄還是ZF誅滅的對象？
一餐飯在人們的驚喜中度過，當晚，潘升翻來覆去半天沒睡着。
夏佐戳了一下潘升的背：“別動來動去！”
“明睿會變得和你一樣厲害嗎？”潘升轉過身，面對着夏佐。
夏佐說：“我不知道，我也管不着。”
“以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裏，明睿說不定能接替你成黑色閃電。”看到了今晚的場景，潘升突然有了一種奇妙的想法。這個社會也許已經到了需要英雄的時候，不是幾千年來偷偷摸摸行動的超能力者，不是傳說故事裏的英雄，而是他們可以信仰和看得到的英雄。
但是當英雄，也許也得付出許多的代價。如果自己沒有出現那種莫名其妙的能力就好了，那麼夏佐就不用有各種麻煩，也不用糾結……
夏佐一把把人撈進雙臂間，不耐煩地揪了揪潘升的耳朵：“少胡思亂想，睡覺。”
潘家的父母還沒有音信，潘飛派人查過，並沒有在CR那邊查探到什麼蛛絲馬跡。明晚就是潘升給CR答案的時候，而這個答案，其實他們早已經得出。
明天一早他們就會離開，他們不會回到C市，而是去約定的地點和潘家的人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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