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昭永三十八年,昭永帝蘇永昊駕崩,舉國哀悼,為其守孝一年。轉年,太子蘇銘森繼位,改國號勝興,於勝興元年二月舉行了登基大典。同年四月宰相荀文在朝堂上宣讀先皇遺詔,封長公主蘇芷辰正一品爵位,賜皇城府邸,即日起入朝輔佐新皇。詔令一出,滿堂嘩然,文武百官皆在心中揣測先皇用意。

蘇銘森身着明黃龍袍坐於金鑾殿的龍椅之上,俯瞰殿下俯首稱臣的滿朝文武,撫摸着龍椅扶手上昂揚的雕龍,他本該是滿足的,但只要蘇芷辰還站在這朝堂上,只要她還活在這世上一天,他的心就無法平靜。他想她死,但卻要忌憚她手中的暗冀營,這讓他的心狂躁憤怒到極點卻無法發泄。

夜晚,蘇銘森將不知是第幾個被他情緒所波及,而被虐待的遍體鱗傷的妃子,踢下龍塌時,他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幾個被他忽略了的人,那便是蘇芷辰的一眾同黨。當年自己絞盡腦汁想要將那幾個御殿侍讀拉攏過來,但他們一個個卻知錯犯錯,偏要與蘇芷辰同流合污。荀若卿欣賞她,上官敖愛慕她,陳沐熙交好於她,他們都不將朕放在眼裏,那麼朕便讓你們無法忽視朕的存在。

於是荀若卿對陳沐熙的感情便成了這場政治鬥爭的犧牲品,陳沐熙被蘇銘森用納妃的名義,囚禁了起來,用於折磨,威脅荀若卿。而蘇芷辰的出嫁自然也使上官敖被迫斷了娶長公主的念想。蘇銘森的目的達到了,但他卻不知自己的行為已經激怒了那個,在他眼裏軟弱無能的蘇芷辰。

嬛琬宮外,蘇芷辰站於陳沐熙身後,安靜的聽着她撫琴,而思緒則隨着凄凄的琴聲飄遠。回想當年父皇在臨終前說的那些,曾讓那時的她一度困擾的話,如今想來,恐怕現下的局面父皇早已預料。一曲終罷,蘇芷辰也將思緒收回,她來到陳沐熙身邊,柔聲囑咐她要好好照顧自己,便告辭轉身離去。

順着林中被人踩出的小道,蘇芷辰若有所思的緩步而行,來到一處樹木雜草較為稀疏的地方,她停下腳步“凈兒,再多派些人手,盯住這裏,務必要保護沐熙的安全。”着一身黑衣的女子,輕巧的從樹上跳下,單膝跪在了蘇芷辰身前“袁凈領命。袁凈還有一事要向主子稟報。”

“何事?”

“回主子,在這林中還有另一伙人在監視着陳小姐,因着還不確定這群人是何用意,所以袁凈便讓咱們的人只盯緊了他們,並沒有對他們動手。”

“那些人可有察覺到咱們的人?”

“絕對沒有,派出的都是內營里的好手。”

“好,切莫打草驚蛇,查清這些人是什麼來歷,便來告知本宮。”袁凈恭敬的點了點頭,便運起輕功,穿梭於林間而去。

禁軍統領上官敖此時的心情不錯,剛剛終於狠狠教訓了伍恆意那個廢物,他心中積壓多日的怒氣也總算是紓解了一些,此時他正邁着四方步,威風凜凜的帶着一眾禁軍士兵在宮中巡邏,就在這時,他身後的士兵眼尖的看到了一身白衣羅裙的長公主,他連忙諂媚的將所見稟報給上官敖,上官敖側身一看,可不就是他夢寐以求的蘇芷辰嗎。

上官敖讓士兵們自行巡邏,自己則是大步的來到蘇芷辰面前。儘管心中萬分激動,但該有的禮節他還是知道的“臣禁軍統領上官敖參見長公主殿下。”蘇芷辰神色淡淡的回道:“不必多禮。”上官敖直起身眼神火熱的打量着數日未見的夢中人,蘇芷辰被他的眼神看的極不自在“上官統領若是沒事,本宮便走了。”

上官敖見蘇芷辰要走,心中着急,這時他突然想起了剛剛自己教訓過的伍恆意,便討賞似的笑着開口道:“芷辰,我知道定是皇上逼你,你才會嫁給伍恆意那個廢物的。這幾日你受委屈了,你受委屈我不能忍,於是剛才我在宮中看到伍恆意時,便替你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算是為你解氣。”

蘇芷辰收回邁出的腳步,目光冰冷的直視着上官敖的雙眼“你打她了?”

上官敖並未注意到蘇芷辰冷漠的語氣,而是繼續炫耀着“我使足了力氣狠狠的打了他一拳,他那小身板子,當時就被我打的爬不起來。。。”話還沒說完,迎面便有狠厲的掌風襲來,上官敖猝不及防,被蘇芷辰一掌打在胸口,他踉蹌着後退了幾步,險些跌倒在地。

“芷辰?你這是?”上官敖不可置信的看向背手而立的蘇芷辰。

蘇芷辰神情冷漠的直視着前方“上官敖,本宮曾經多次告誡於你,不要再在本宮身上白費心思了,這些年本宮只當你是一同長大的同伴,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說完她側頭看向還處在震驚當中的上官敖,眼中帶上一絲凌厲,連帶着話語也重了幾分“但如若你再敢動本宮的駙馬,本宮便再無你這個同伴。”說完便決然拂袖而去。

上官敖捂着胸口,感受着那裏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是因為蘇芷辰的那一掌,而是因為她那句“本宮的駙馬”。

蘇芷辰快步走出宮門,將坐於馬車上打盹的小廝喚醒“駙馬可是回府了?”小廝見自己偷懶被抓,連忙從馬車上滾了下來,低着頭回道:“駙馬爺出來的早,奴才便將他送回府中,連忙就回來等着您了。”

“她還好嗎?可受傷了?”

“駙馬爺確實受傷了,他說他走路一個沒小心,便撞在了一條瘋狗身上,那瘋狗追着他便咬,他在與瘋狗的英勇搏鬥中光榮負傷,這是駙馬爺的原話。”

蘇芷辰嘴角微翹,臉上全無剛才的冷漠“走吧,回府。”

此時那勇斗瘋狗的“英雄”正毫不顧忌別人的眼光,頂着腫脹的腮幫子拽着錦辛,穿梭於福隆街熱鬧的人群中。

從街頭到街尾來回走了不下七八遍,錦辛多次試圖於疾步向前的駙馬爺溝通,但都遭到了駙馬爺的拒絕“辛兒莫急,到了你就知道了。”莫急,莫急,可您這是要去哪兒啊?錦辛的忍耐終於到達了極限,她將駙馬爺拖到一臨街賣茶水的攤位,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茶鋪老闆倒也殷勤,立刻就將茶水端了上來,錦辛也顧不上喝,迫不及待的問道:“駙馬爺,您到底有何重要的事情要辦,又是要到哪裏去辦啊?”伍恆意故作神秘的一笑“先不說我要幹什麼,辛兒我問你啊,剛才這一路走來你看沒看到什麼空着的商鋪啊,酒樓啊之類的。”

錦辛一愣“駙馬爺,您別開玩笑了,這裏可是福隆街,別說空商鋪,你看這街邊兩旁連個空攤位都沒有。”伍恆意撐着下巴犯了難,小聲的嘀咕道:“那我這酒樓開哪兒啊。”

“什麼!?”錦辛驚訝的看着伍恆意“您要開酒樓!您可是駙馬啊!您怎麼能。唔。。”伍恆意連忙捂住錦辛的嘴,抱歉的衝著看向這邊的百姓們笑道:“富爾瑪,在下名喚富爾瑪,我姐姐就是喜歡連着叫,各位見笑了。”

錦辛也知道是自己的錯,連忙咬着舌頭應和着“啊,似啊,這天一能,舌頭就凍得打結,森不直了。”伍恆意按着自己腫脹的腮幫子,藉著疼勁忍着笑,擺出一張嚴肅臉。過了片刻,伍恆意見周圍的百姓們似是沒起疑心,這才放下心來,這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就是那“名滿”皇城的無能駙馬,她還能走出這茶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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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看,沒見過賢夫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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